赵萌
导语:“白天奥巴马见到的是强调华盛顿客观现实的顾问团队,他们告诉他的是民意调查结果;晚上和他在一起的是米歇尔,她谈的是道德责任,她纵容丈夫的救世主冲动,力劝丈夫把美国从邪路上拯救出来,只管前进不计后果。”
米歇尔·奥巴马在担任芝加哥大学医院副院长时的年收入是31万美元,是丈夫的两倍。为了帮助奥巴马竞选总统,她辞掉了这份体面而又薪水丰厚的工作。4年后,奥巴马再次竞选成功也得益于米歇尔在民主党大会上那一次感人肺腑的演讲。或许是怕米歇尔对丈夫入主白宫过程中自己的贡献太自满,但她首次入主白宫时,大洋彼岸英国的前首相夫人切丽·布莱尔就给她一个忠告:“请学会适应坐在后排的感觉。”
《世界博览》杂志1986年第10期登载过一篇题为《美国第一夫人的作用》的文章,其中有一句话这样写道:第一夫人贝丝·杜鲁门的女儿玛格丽特·杜鲁门认为多数美国总统要的是职位,而多数第一夫人所要的是她们的丈夫。
杜鲁门女儿的话没有错,做“权力背后的女人”或许是全世界大多数第一夫人的选择,但埃莉诺·罗斯福、杰奎琳·肯尼迪和希拉里·克林顿也曾发挥杰出的作用,她们似乎非常懂得如何利用智慧和女人的魅力,从丈夫的权力中分得一杯羹。
在那期年代久远的杂志中还提到:“第一夫人她们没有薪水,也没有具体的职责。但她们是一个知名人物,没有哪位官员可以比得过。”在美国,虽然没有在法律上给予第一夫人地位,但她们是美国政治生活中最重要的标志之一。白宫的官方网站上介绍了46位第一夫人的生平,并且摘录了包括总统遗孀在内的第一夫人们所应受到的礼遇级别。
在欧洲,国家元首的夫人通常在文化、慈善与合作发展等领域开展相应的活动。不过一旦关乎严肃政治,“越权”的事也会遭到质疑。当法国前总统的前妻塞西莉亚·萨科齐成功促使利比亚在2007年7月释放5名保加利亚护士时,一位社会党议员对此举的合法性提出了质疑,媒体也要求总统作出解释。
事实上,不管欧洲还是美国,第一夫人只在教育、公益、慈善等领域发挥余热,很少直接插手国事。不过埃莉诺·罗斯福、米歇尔·奥巴马等第一夫人并没有因为入主白宫后而落入贤妻良母的凡尘,她们的所作所为都超出了预期。
白宫的首席政治顾问
在对现任总统奥巴马和第一夫人米歇尔的婚姻报道中,奥巴马一般被描绘成与妻子完全合拍、心满意足的丈夫,而米歇尔被描绘成出身于中产阶级家庭的奋斗者、抵制肥胖症的斗士、萨沙和玛利亚的好母亲以及平静家庭生活的热爱者。在这样的美满婚姻故事里,奥巴马治理国家,米歇尔照顾家庭并帮助他脚踏实地。晚上就寝时,她可能会就改进白宫事务给他提供几个实用的小窍门。在这个版本里,米歇尔绝对不是希拉里·克林顿,她只是个传统的、不插手国事的第一夫人。
但《华盛顿邮报》记者朱迪·坎特的新书揭露了这位第一夫人的一些棱角,暗示她在白宫的真正位置。书中写道:“白天奥巴马见到的是强调华盛顿客观现实的顾问团队,他们告诉他的是民意调查结果;晚上和他在一起的是米歇尔,她谈的是道德责任,她纵容丈夫的救世主冲动,力劝丈夫把美国从邪路上拯救出来,只管前进不计后果。”
而那项将耗资万亿美元、连副总统拜登都不赞成的超支医保法案让人们隐约看出两人共同掌权白宫的局面,许多人甚至认为,这超过了20多年前克林顿夫妇“买一赠一”的效果。
还有一个例子似乎更能说明问题。
瓦莱丽·贾勒特是奥巴马第一任期内的核心人物,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是奥巴马夫妇排第一位的朋友和参谋,类似于卡尔·罗夫和布什的关系,在白宫西翼(总统高级幕僚工作的地方)办公。晚上6点30分,在白宫里,经常可以看到贾勒特和奥巴马一家共进晚餐。
这一切本来没有什么。但这个女性却被白宫记者团诟病为:“奥巴马政府被抱怨的根源所在。她决定谁忠诚谁不忠诚,她决定总统见谁和不见谁,她决定谁又该受冷落。关键是能力,她入主白宫前曾主持的芝加哥公租房项目,令芝加哥政府面临数百万美元的赤字。在卡尔·罗夫面前,她就是个小学生。”
但对这样一个人,米歇尔却一直护着她,称:“我和丈夫有她这样的人在,什么时候都会觉得非常放心。”
外界对于米歇尔的这番话是这样解读的:“奥巴马夫妇虽然有名校学历,但却始终不能进入芝加哥政治、财富和文化的社交圈。直到他们遇到了贾勒特,她来自美国最有名望的黑人家族,外公是美国著名社会活动家,父亲是知名的遗传学家,母亲是一位心理学家。”
“事实上,米歇尔对总统最大的影响还是她总认为奥巴马的政治目标不够高,她对政治流程似乎很轻蔑,这其实是对这个世界运作方式的一种不成熟的理解,”作家爱德华·克莱在《门外汉》一书中这样诠释道。
埃莉诺·罗斯福定义美国第一夫人
若要追溯美国第一夫人对国家政治的影响,不得不提埃莉诺·罗斯福,她是美国第32任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妻子。埃莉诺以前,美国的“第一夫人”们主要负责管理白宫的日常事务,特别是社交礼仪事务。
尽管这些第一夫人才华横溢,但她们仍然思想观念深深地印烙着维多利亚的教义。譬如,她们认为女性的主要责任是管好家,做个“能干的家庭主妇和志愿工作者”。因为与埃莉诺·罗斯福相比,她们虽然也参与社会政治事务,却始终没有觉察“第一夫人”作为一个政治角色应有的独立价值。
埃莉诺在成为第一夫人不久,就参加就职游行,招待3000名到白宫出席就职茶会的来宾,举办家宴。仅举一周的活动为例: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她与著名人士共进午餐4次,出席由近千人参加的茶会8次,举办宴会2次,招待会1次,音乐会1次。
在罗斯福上任的第二年,埃莉诺在政治方面的影响力开始真正显现出来。1934年春,埃莉诺替罗斯福到波多黎各检查经济情况,她回来时随身带了一份报告,全面介绍了在美国保护下的这个岛国正处于极度贫困的情况,要罗斯福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
罗斯福根据埃莉诺的建议,成立了联邦剩余物资公司。在国会会议上,罗斯福总统经常根据埃莉诺的陈述提出种种建议,让议员们发表各自的见解。“‘我妻子说……简直成了他的口头禅,”《纽约时报》一位专栏作家写道:“他们夫妇俩合作无间,形成一个政治单位。这是美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事,许多老派人士也许会批评这种作风,但其他许多人会欢迎罗斯福夫人的出现。”
在外交活动中,埃莉诺·罗斯福承担了外交家的角色。1939年6月,埃莉诺在白宫接待了英国国王乔治六世和王后伊丽莎白。她拟定了一张具有美国风味的菜单,为他们举办一次“民俗节”,带他们参加了英国大使馆的花园招待会,参观了国会两院,还带他们到海德公园罗斯福家作客。这次对国王夫妇的接待不仅使他们接触到了美国民主文化的产物,而且也增进了英美两国之间的友谊。
1942年,中国当时的第一夫人宋美龄到美国治疗,埃莉诺亲自到病房探望她。宋美龄出院后,埃莉诺安排她到总统海德公园村故宅住了两周,又接到白宫住了一段时间,对宋美龄作了热情的接待。
埃莉诺还使自己具有记者的素质和能力。从1920年起,她就给杂志写过许多文章。1936年,她开始写专栏《我的一天》,供135家报纸发表。此后的26年时间里,她每天都撰写专栏,内容包括她对在白宫和旅途中的生活所作的观察和思考,偶尔也包括一些总统和内阁成员在思考问题时带有倾向性的参考材料,这个专栏成了她评论新政和扩展社会事业的发声器。
或许在后世研究埃莉诺这样的第一夫人时,总喜欢把她和罗斯福的婚姻关系拿出来,认为正是罗斯福对婚姻的不忠,才使埃莉诺变得更加坚强,认为他们更像是政治伙伴而非生活伴侣。但正是她赋予了美国“第一夫人”这个词汇真正光彩照人的含义,并为以后第一夫人概念的延伸确立了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