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邓的刘老师

邓跃东

20多年前，我随祖父到他代课的一所偏僻小学读书。我常到一个年轻的代课老师宿舍去玩，他叫邓艳君，高中毕业，待人和气，同事都叫他邓老师。可感到奇怪的是，学生却一直喊他刘老师。

原来，他来代课的前一学期，是个姓刘的女老师任教，她生病了，这一期请假住院治疗，学校让他来代课。邓老师说，他也未见过这位刘老师，开始说个把月就回来的，但是两个月了，还没见回，学生们很想念她，经常问他刘老师回不回来，也把他当做刘老师喊，他们不懂，以为教他们书人的都叫刘老师，孩子们回去对爸爸妈妈说，来了一个男的刘老师上课。一些家长不知详情，有的也称他刘老师。

我问邓老师，他们叫你刘老师，你习不习惯。他说，开始不习惯，给学生讲过，要他们喊邓老师，他们默不作声，没人带头喊，好像还挺委屈的，只知道给他们上课的叫刘老师呀，后来就不要求了，他们熟悉刘老师，就这样喊吧。

邓老师说，学生们受刘老师影响很深，他教过两首新歌，但学生们不主动唱，只唱刘老师教的歌，他们说刘老师说过的，课前要唱这首歌；他布置作业，要求一个生字抄写两行，学生们说刘老师说的只抄一行，另一行抄拼音。反正，跟刘老师不一样的地方，学生们马上要指出来，都依照他们吧，我就做他们的刘老师，只要他们开心，我改个姓也没什么。

那一学期，那个刘老师一直没有回来，我就看到一年级的学生一直把邓老师喊作刘老师。下一学期，我离开了那个学校，后来听人说，那个刘老师没能再回来，邓老师一直在代课，最后转了正，不知道孩子们后面是怎么喊他的。

我也猜想过，那个刘老师的容貌，肯定是美丽动人的，只一学期，孩子们就割舍不断了。

责任编辑：黄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