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
作为北京中轴线的南起点,永定门城楼是今年中国申遗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耗巨资修复的“永定门城楼”作为文物还未完成申遗使命,城楼内的部分建筑就被改造成私人会所对外经营。(据《中国青年网》)
公共资源变身经营领地,最近这些年,类似事件在全国各地时有发生。有些是公共文物。比如在重庆,李子坝抗战遗址公园里的川军抗日名将李根固的旧居被装修成“雪茄会所”;在福州,一些名人故居和古建筑被出租经营,清末民初海军将领、闽江口要塞司令许济川的故居成为高档酒楼会所。还有些是公共建筑。比如在杭州,1996年金庸先生耗资千万在西子湖畔建成“云松书舍”,本要“以供藏书写作和文人雅集之用”。但书舍建成后金庸先生觉得太过美满,为了让普通人都能分享美景,便将云松书舍无偿捐赠给杭州市。时过多年,云松书舍被改为了豪华会所。
我们发现,文物古建也好,公共建筑也好,越是稀缺,越被各种利益所惦记。群众最为不满的是,文物也好,公共建筑也好,都有公共和公益属性,应公众共享,不能由具体管理者将其出租盈利。而现实的情况是,管理者“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占用一部分,锁起来一部分,出租盈利一部分。有人认为,管理者的这种行为,和“萝卜招聘”这样的特权行为本质相同。
有人说,当下是一个“资源占有”至上的社会。对社会活动家来说,人脉是资源;对普通劳动者来说,体力、智力是资源;对官员来说,权力就是资源。而对于公共产品的管理者来说,自己管理范围内的人、财、物也就变成了自己的“资源”。在一些人的潜意识里,社会分配的前提就是对各种“资源”的分割情况。一旦手中拥有些许资源,就要考虑交易、开发和变现。如果谁后知后觉,那就是资源的“闲置”和“浪费”,几乎令人痛心疾首。
开发整合一切资源,一旦成为社会风气,那么各种“资源“就会被过分挖掘。不管合理不合理,占有啥开发啥,占有啥经营啥,占有啥出卖啥,就成为部分人的行为特征,甚至逐渐丧失底线。发展到最后的极端情况,就是一些学校和教师要开发学生的经济价值,从吃、住、行方方面面开展经营活动,甚至孩子趴课桌睡午觉也要收费;一些医院和大夫也要开发病人的潜在价值,严重的比如将患者的个人资料出卖,以换取“信息费”。
这不是一种令人舒服的感觉。许多人都有感受:可以享受的公共福利太少,被侵犯和索取的太多。比如,小区内部场地以及公共道路很可能被谁承包给停车公司经营——管桥的卖桥,管河的卖河,管理高速公路的,除了收费,还卖大大的广告牌。
永定门变身高档会所,想必也是这种风气和思路的结果。管什么卖什么,结果就是公众享受一次免费服务太难。比如去年北京暴雪,相关部门给京藏公路被困车辆送去食物饮料,司机却惶恐不敢吃——常年在路上遭遇各种剥夺,他们不习惯被服务。
具体的文保单位、公共建筑该不该出租,笔者说的不算,管理者说的更不算。笔者说什么,那只是打酱油;而管理者擅自出租牟利,那就是以权谋私。
责任编辑 董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