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佩
一到冬天,远郊的苗圃里,那些刚从乡下移植进城的树,人们为她们披上了油纱或薄膜,帮助她们越冬。越过冬天,她们就要直接“入住”各大社区……这是个冷幽默!树不是应该从一颗种子落地、生出小苗、历经风雨与阳光逐渐长大的吗?而城里的树却生来就是“已成年“,人们把她们的脐带斩断,从原生态树林迁徙到城市森林,她们愿意么?
车窗外,高楼与高楼之间,偶尔有座爬满青藤的小楼,残存的墙面上,大红的“拆”字看得人惊心。阳台上无人搭理的盆栽,花草重新回到野生的状态;主人气息隐约还在……其实,与那些连外墙都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现代建筑相比,这类老式公寓才反而更能让人感受到一些温温润润的东西!
昨天是今天的历史,今天是明天的历史!尤其在城市现代化进程脚步愈迈愈大、推土机代替割谷机在庄稼地里横冲直撞的年代,发现美、记录美、传达美,多么不易!当写过诗的至今仍有着诗人情怀的张建来到树中间、残垣断壁和瓦砾中间,不由自主地拿起相机。
他试图藉着一层面纱,告诉人类一棵树的理想;他试图通过一些色块,传达人类一块砖的密码……薄纱轻掩,一棵树正与另一棵接吻;一棵树在燃烧;一群树在世纪冰川的狂流中手拉手;墙上,一块砖找到了进入古代的缺口;一块砖重新回到窑子,火苗和青烟蹿得老高……那些被张建有意识地反复定格、糅合的画面,像画一样,似梦似幻,她们来过我们梦境,她们是我们内心的一部分,她们无意中正代替我们呼吸、向这喧嚣的世界发出声音……
张建先后创作了“映像·树”“色·戒”“符号·图腾”“盗梦·空间”等系列摄影作品,他将这系列作品集体命名为“新元素·抽象摄影”,而其实,这系列摄影作品与英国的“绘画主义摄影”如出一辙,有人曾将部分作品与画家赵无极的部分作品放在一起,参观者居然会分不清哪是画哪是摄影,哪是张建的哪是赵无极的。“从小看着赵无极的画长大”的画家大唐卓玛认为,他的摄影作品具有国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