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

在商言商，是一种形式上的妥协，却也可以看作向商业的本质寻求力量。

人之所以会痛苦，是因为有思想。

不久前，在一个企业家社交平台的小范围座谈上，柳传志说：企业家就应该专心致志把企业做好，不要动辄说一些宏大的政治命题。所谓在商言商，企业家就是要坚守自己的本分。不然，一且因言论惹上麻烦，辛苦打造出来的企业也会面临风险。

——上述言论，你的见解？

有人说，现在的企业家群体是个怯懦的群体；也有人说，“不相信企业家跪下就可以活下去”。一个观点引发争议很正常，就像从同一栋楼里看同一处风景，也会有不同感受，因为你所在的窗户可能不一样。

只是，在商不言商，那言什么？说今天的企业家群体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群体并不为过，因为此前没有一个时代有人像这群人一样直面市场。直面市场？市场即供需关系的总和，有供需就必然有稀缺，有稀缺就必然有竞争——人一旦每天在这样环境中辛苦捶打，想不优秀也难。

那么，捶打的过程所产生的情绪，同样需要释放，正如一个每天都在百米赛跑的人，总得允许他呐喊一声吧。

当然，呐喊是有边界的。柳传志的这个观点之所以引发争论，不过是因为企业家们对边界的认知和感受不一致。产生这种不一致的原因我们不去探究，也暂时搁下对与错。从实用主义角度论，在商言商，确实是今天种种约束条件下最有效的企业方法论。

商人的本分，难道不是守护好市场交易这种行为本身吗？商人对利润负责即是对企业负责，也是对员工负责，这样的逻辑是成立的。柳传志说，大的环境改造不了，你就努力去改造小环境，小环境还改造不了，你就好好去适应环境，等待改造的机会。这样的阐述，事实上并没有错，亦难分对错。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是每个商人都能照顾好自己的企业，不是照顾好了一个小的天下？

放眼几千万中国企业主，其中并不缺少“思想者”。思想带来的痛苦与企业经营过程中的痛苦双重叠加——岸上的人看他们人前风光，唯有同行者，方能理解彼此内心的忧伤。有人说，从褚时健、顾雏军、郑俊怀，到戴国芳、兰世立，正是因为后来者看到了思想者的命运跌宕，方才不得不让“思想回归”，在商言商。

——在商言商，是一种形式上的妥协，却也可以看作向商业的本质寻求力量。只是，这个过程、这个群体需要注意的是，不要一边抱怨规则的不公平，而另一边又贪图并寄望于非商业力量带来的寻租红利。若真如此，在商言商，方才会是对中国商业文明的真正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