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宝
一、打工归来
杜宝群做梦都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一枚戒指,他的小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腊月二十三这天,是乡下人俗称的祭灶日,在外打工一年的杜宝群和夏元良风尘仆仆回到家中。杜宝群的妻子叫章红玲,正在厨房里打扫烟尘,一见老公回来了,丢下扫把,接过杜宝群手中的提包。
关闭上院门,章红玲一下投进杜宝群的怀抱之中,半认真半娇嗔地道:“老公啊,你走了,俺天天孤影伴清灯,等啊盼啊,今天终于把你盼回来了,给俺带回些什么?”说完一个吻。
杜宝群在章红玲的额头上亲昵地点一下,打开提包从中取出一套时装,捧送到章红玲面前,做出个滑稽的动作:“老婆有礼了!”
章红玲目露惊喜,迅速把时装套在身上,在镜子前扭来转去,感觉美极了,夸赞老公有眼力。
杜宝群被妻子夸得心里甜滋滋的,见妻子笑靥如花,新衣服更显得性感姣美,抱起妻子就往里间床上走,被妻子挣脱。章红玲嗔怪地白一眼杜宝群:“瞧你那出息,等不到晚上啦。”说着,意犹未尽地去翻包里的东西。
章红玲干脆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丢在一边,最后从包底捏出一个小圈圈,惊喜地叫一声:“哇,戒指!”接着问这戒指多少钱买的。
“一千。”杜宝群一见她拿出的戒指,一下把脸扭向一边。
章红玲想起电视里男人给女人戴戒指的情景,把戒指放在杜宝群手中让杜宝群给她戴上。杜宝群只好拿起戒指给她戴在手指上。章红玲看着手上的戒指兴奋地说:“佩丽说元良给她买了戒指,俺想你一定也会给俺买的,果然让俺猜中了,真是好老公!”倚在杜宝群胸前眯上了眼睛。
刚才,杜宝群迫不及待要和妻子上床,打从戒指一出现,杜宝群的那种欲望一下就消失殆尽了。尽管妻子在他面前风情万种,甚至都露出了期盼的娇羞,可他再也没有了那个要求,反而一把把章红玲推开了。
杜宝群的变化,章红玲一点也没有感觉,只当是刚才看了自己的白眼收敛了,丢下杜宝群哼着歌儿出门去了。
章红玲出离家门径直来到夏元良家。夏元良的妻子郭佩丽此刻也正在翻看手上的一枚戒指。这是一枚金灿灿的黄金戒指。章红玲先拿着郭佩丽的手看了看,又让郭佩丽看了她的。然后,二人各自取下来交换戴在手指上。章红玲感觉这黄金戒指戴在手上就是不一样,不但好看,而且大方尊贵,问多少钱买的。郭佩丽一脸幸福,笑答一千多,继而问章红玲的戒指多少钱,章红玲卖了个关子,让郭佩丽猜。这时夏元良进来了,听了二人的问话,不由就笑出声来。章红玲看夏元良笑得古怪,问他笑啥。夏元良指了指还拿在郭佩丽手中的戒指,笑得更加响亮了。这笑声让章红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章红玲变了脸色,郭佩丽忙推了一下夏元良。夏元良这才止住笑,突然意识到章红玲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凡事都想压别人一头,赶紧掩饰说:“我笑你这戒指好看、好看,哈哈哈······”
章红玲见夏元良好像有什么隐情不肯告诉她,知道在这儿得不到答案,匆匆和郭佩丽交换过戒指离开了夏家。
章红玲一口气跑回到家中,使劲儿推一把杜宝群。杜宝群见章红玲出去不久又怒气冲冲跑了回来,又推他一个趔趄,就知道这女人今天又要发威了。
“说,这戒指是不是你买的?哪儿来的?老实交代,今天不给姑奶奶讲个青红皂白,看我怎样收拾你!”章红玲二目圆睁,双手按腰,活脱脱一个母夜叉。
妻子的厉害,杜宝群不是领教一回两回了,抱头往凳子上一蹲:“反正不是偷不是抢来的,随你怎样去想。”一副拒不招认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杜宝群越是不肯坦白,章红玲越怀疑这戒指有问题。
二、落入冰窟
第二天,杜宝群嫌在家闷得慌,郁郁寡欢地出离村庄向村外的沙河桥上小步走去。昨天夜里,章红玲拒绝杜宝群与她同床,生理饥渴的杜宝群刚一靠近就被她粗暴地推开了。杜宝群怒火上来要揍章红玲,想到大过年的,打了她这个年就别想过安宁,扬起的手又缓缓落下来,长吁短叹,自己怎么娶了个这样的女人。
“嘀嘀——”背后传来电动车的叫声。杜宝群一看,原来是夏元良带着郭佩丽要去镇上。看着人家两口子亲亲热热出双入对的恩爱样,杜宝群悲哀地转过脸去。夏元良车一停,郭佩丽下了车,见杜宝群一脸悲哀凄苦的模样,就明白昨晚一定是受了章红玲的气,不由嗔怪地瞪了一眼夏元良,埋怨道:“咋样,不出所料吧?”
昨天,章红玲一离开,郭佩丽就问夏元良为啥那样古怪地笑,是不是这戒指来路不正,还是有什么猫腻。夏元良忍不住就把戒指的来历告诉了郭佩丽。郭佩丽听完笑道:“原来是这样,等着瞧吧,够宝群大哥喝一壶了。”夏元良却不以为意,不就一枚小小的戒指,至于吗。
夏元良来到杜宝群面前,赔了个笑脸:“想不到嫂子她······唉,怎么能这样,怪我!”
杜宝群一句话没说,继续向桥上走去。
晚上,夏元良夫妇一块儿来到杜宝群家中。别人的家中都洋溢着浓浓的过年气味,唯独这个家冷冷清清。房里只有杜宝群一个人傻愣愣地坐着,却不见章红玲的影子。郭佩丽在被窝里找到了章红玲。原来这女人一整天都没有下床。见二人还在冷战,夏元良懊悔地叹了口气,让老婆把章红玲从床上叫下来。章红玲下了床,仍然怒气冲冲,骂杜宝群不该欺骗她。
“嫂子,你错怪宝群大哥了······”夏元良就把杜宝群在工地上打工时如何节俭,如何出力流汗,又如何面对野女人的诱惑不动心等等,向章红玲讲说得唾沫星四溅,末了,夏元良说,“这枚戒指是宝群大哥向你表示爱心花1000块钱买的,我给佩丽也买了一枚,就是色质不同。”
这时,杜宝群打断了夏元良:“元良,你就别胡扯了,俺家的事儿你别搅和,也解决不了,早些回家去吧。”
夏元良白一眼杜宝群,继续说:“当时,我让宝群大哥也买和我相同颜色的戒指,咱们乡下人都认准黄色的才是金子,宝群大哥坚持说就是让你嫂子开开眼界。当时我就和他打赌,如果嫂子喜欢黄色的,宝群大哥就得请我喝酒。我看你拿着佩丽的戒指爱不释手,想到宝群大哥要请我喝酒了,我才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却胡思乱想,把宝群大哥对你的爱当成了驴肝肺,嫂子,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章红玲见夏元良认真严肃,话说得有板有眼,不像是欺蒙哄骗,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郭佩丽也叮嘱章红玲,大过年的,男人在外劳累了一年,回来了,应该和和美美过个快活年,过了年又要外出打工了,别再闹了。章红玲连连点头,把夏元良夫妇送出了家门。
转回来,章红玲像换了个人似的,来到杜宝群面前,向杜宝群讨要那枚戒指。这会儿,章红玲“雨过天晴”了,杜宝群还一肚子火气呢。说那枚戒指你再也见不到了。章红玲一听就急了,那可是1000块钱买来的,追问杜宝群把戒指弄哪去了。杜宝群说:“给你你不要,我扔掉了。看见它我就来气!”章红玲大吃一惊:“扔了?扔哪了?”“村外沙河桥下。”章红玲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却仍然改不掉她的泼妇样,怨恨杜宝群不该把1000块钱的东西甩手扔掉,是不是这日子不想过了,一直唠叨大半夜。杜宝群被打扰得毫无睡意,天快亮时才勉强入睡。
杜宝群还在睡梦中突然被人推醒,一看是邻居张大嫂。张大嫂告诉杜宝群,红玲一大早就跑到桥下的冰面上寻找什么东西,不小心掉进了冰窟里,幸亏她丈夫起早去镇上及时发现,不然红玲就完了。杜宝群赶紧跑出了家门,见邻居大哥和几个村人把冻得瑟瑟发抖的章红玲抬了回来。
章红玲躺被窝里暖了半天身上才有些暖意,刚有好转,就骂杜宝群戒指哪里扔不了,偏跑到村外的桥上扔,戒指没寻着,又险些搭上性命,还怀疑杜宝群有意谋害她。
恨得杜宝群一下想生出翅膀飞离这个家。
三、节外生枝
每次夫妻俩拌嘴怄气,章红玲就躺在床上不起来。杜宝群无奈,又哄又自责又做保证,有几回甚至都跪下了,章红玲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床来。天长日久,这女人就惯了这么个坏毛病。章红玲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按惯例这会儿杜宝群早该守在床前赔笑脸了。然而这回反常,杜宝群不但没有给她送吃的,连人影也看不见,不由怒从心头起:好哇杜宝群,惹烦了姑奶奶,这个年别想过消停!
章红玲正在被窝里发恨,忽听房门“哐啷”一声,听声音好像是用脚踹的。章红玲感觉情况不对头,因为她和杜宝群闹别扭再升级,杜宝群也不像别的男人摔盆子砸碗来发泄,至于用脚踹门还从来没有过。章红玲正纳闷,这时听见一个男人的吼叫声:“杜宝群,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大卸你八块!”
章红玲听出来了,这叫声好像是住在前街上的蔡文昌,一看,果然是他。村里人早就风言风语,说蔡文昌在外打工,放在家中的老婆不要,和一个“站街女”开房同居。有人说蔡文昌今年都不回来过年了,也有人说得更玄,说蔡文昌和“站街女”都生出娃儿来了······不管咋样说,蔡文昌在外有女人已是不争的事实。男人们羡慕蔡文昌家外有家,这才是爷们儿过的日子;女人们骂蔡文昌花心,最终没有好结果。反过来都对他的女人康天雪表示同情。章红玲听蔡文昌咬牙切齿对杜宝群发恨,不知道杜宝群咋惹着他了,赶紧披衣下床,一见蔡文昌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惊叫一声险些坐在地上。蔡文昌寻不见杜宝群,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刀在房里一通狂砍猛砸,去年才买的那台海信牌彩电也在劫难逃,屏幕被砸得稀里哗啦。蔡文昌发泄完了,问章红玲知道为啥砸她家的东西。吓呆了的章红玲这才醒过神来,一边后退一边摇头,示意对方不要靠近她。蔡文昌手起刀落“咔嚓”将一个小板凳一劈两半,骂杜宝群不该拿戒指勾引他的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早晚还要来找杜宝群算账,说完扬长而去。
戒指?杜宝群不是说他把戒指丢到河里去了吗?怎么又和康天雪扯上了关系,他到底带回来了几枚戒指?章红玲明白了,杜宝群压根就没把戒指丢进河里,而是把戒指送给了他的旧日情人康天雪,却诓骗自己丢进河里了,引自己去冰面上寻找,落进冰窟,不被淹死也会冻死,这个看似面善的家伙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一副歹心肠······章红玲越想越恨,操起剪刀把杜宝群的衣服全剪了个稀巴烂,边铰边咬牙切齿:“铰死你、铰死你······”
这时杜宝群回来了。杜宝群眼见这个年过不好,后悔当初不该回家来,出门不由自主来到了夏元良家。夏元良为自己无意引发杜章夫妇不和而深深自责,一见杜宝群赶紧提出酒来,反复向好朋友道歉。二人正喝着酒,邻居一个小孩子跑进来对杜宝群说:“叔叔,快回家吧,蔡文昌把你家的电视机砸烂了。”见房里一片狼藉,章红玲疯狂地剪着自己的衣服,杜宝群上前夺过剪刀。章红玲气恼地把杜宝群的衣服摔在地上,质问杜宝群戒指到底哪去了。打从蔡文昌去他家中撒野,杜宝群就意识到事端的起因就是那枚戒指。既然章红玲已知道了戒指的去向,他也用不着隐瞒了,承认戒指送给了康天雪。章红玲提出了离婚,杜宝群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离就离,别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女人,以后耍光棍我也认了,你这样的女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章红玲恨康天雪和杜宝群藕断丝连,跑进康的家中,像蔡文昌一样,把她家的锅碗瓢盆砸了个粉碎,回来收拾个小包裹回娘家去了。
四、棒打鸳鸯
章红玲离家时把五岁的女儿给杜宝群丢在了家中。连日来,女儿天天向杜宝群哭喊着要妈,搅得杜宝群心烦意乱。冷静下来,望着睡梦中还呼喊妈妈的女儿,杜宝群抱紧了女儿。天下做父母的都甘愿为自己的儿女放弃一切,甚至后半生的幸福都可以不顾,杜宝群也不例外。思来想去,权衡再三,为了女儿不受委屈,这个婚不能离。
杜宝群原以为章红玲口口声声要离婚闹过这一阵就没事了,因为以前也这样闹过,毕竟离婚不是开玩笑的,多数是盛怒时的昏话。眼见半个月过去了,仍然不见章红玲的影子,杜宝群有些急了。年已过去,又该外出打工了,村里多数人都已踏上了打工路,夏元良催他两次了,让他赶快把家务事安排妥,好一块启程。无奈,杜宝群来到了岳母家。
俗话说,有其女必有其母。章红玲的娘人送外号“老佛爷”,你想,有这么个外号的女人会是个啥角色。章红玲的爹受不了这女人的气,早在章红玲十多岁时气厥而死。“老佛爷”一见杜宝群就横眉竖眼,把杜宝群骂了个狗血喷头。杜宝群低头不语,只等这女人凶骂完了再软语乞求,以前来寻章红玲都是这样。哪料想这回章红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任凭杜宝群口吐莲花发誓做保证都不顶用,最后“扑通”跪在了地上,母女俩就俩字:离婚。杜宝群不忍女儿少爸无妈,长跪不起。“老佛爷”看杜宝群赖着不走,一声叫喊,把她的儿子唤了来,指使儿子将杜宝群拉出门。
杜宝群的痴情最终也没有打动章红玲,经过法庭二人解除了婚约。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一屁股坐在地上,杜宝群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抽空烟包里的最后一根,这才抬起头来,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原来是康天雪。
听说康天雪和蔡文昌已先于他离了婚。
“这一切都是我那多事父母的过错,当初他们真不该棒打鸳鸯,咱二人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痛苦······”康天雪喃喃地说。
杜宝群一见康天雪来了气:“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要不是你那天要走戒指,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妻离子散!”
“你胡说!”康天雪气得嘴唇哆嗦,“那天你要把戒指丢下河去,我看你丢了也是丢了,再说我那是有意报复蔡文昌,才向你讨要了戒指。想不到,你离了婚,把罪过全赖在了我身上,杜宝群,算我康天雪瞎了眼,给,这是你的戒指。”
康天雪从手指上摘下戒指,放在杜宝群面前,哭着跑走了。
高中时,康天雪和杜宝群是同班同学。康天雪不但是班里的“班花”,而且还是全校公认的才女。康天雪喜爱文学,诗作多次登在市报副刊上。看同学们都非常羡慕康天雪,杜宝群也向市报投了稿,不久他投的散文也上了市报副刊。一时间,同学们都拿他俩相提并论,说他俩是志同道合的一对。同学们这一传,他们二人还真有了那层意思。想不到康天雪的爹嫌杜宝群家穷,硬是棒打鸳鸯,把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村支书大公子的蔡文昌。这蔡文昌真不是个东西,家务事一点不干,还时常给康天雪过不去。闲暇时,康天雪想写几笔,蔡文昌一见就给她撕个粉碎,生硬将康天雪的文学梦给毁了。蔡文昌外出打工,和一个站街的鸡婆扯上了,还动了感情,发誓要娶这鸡婆。鸡婆催他快把家中的老婆离掉,蔡文昌就回到了家中,正愁不知如何向康天雪摊牌呢,突然发现她手上有一枚戒指,便借题发挥,质问这戒指是哪个野男人送给她的。康天雪早就知晓了蔡文昌的龌龊行为,直言相告,说是杜宝群送给她的,并显露出了对杜宝群的多情眷恋与一往情深。蔡文昌虽然不喜欢康天雪,一想到杜宝群给他戴了绿帽子,依然怒不可遏······二人解除了婚约,蔡文昌当天就离去了。康天雪听说杜宝群和章红玲也离了婚,不由内心欢喜,想不到她与杜宝群的关系数年后又死灰复燃了,压抑不住心头的兴奋来见杜宝群,不料想杜宝群对章红玲还恋恋不舍。
五、幸福牵手
过了一夜,杜宝群反思自己,想起对康天雪的态度,自责自己不该那样对待康天雪,她有什么错。这一切都应该归咎到章红玲身上,是她心胸狭窄贪慕虚荣一手制造的。
杜宝群来见康天雪,康天雪把房门闩得死死的闭门不见。杜宝群无奈向房里喊:“天雪,是我错了,明天去桥上,我有话对你说。”
次日,杜宝群来到沙河桥上,康天雪已先他早到。杜宝群检讨了自己的错误,说道动情处泪水湿润了眼眶。康天雪见此情景彻底原谅了他。杜宝群取出那枚戒指,郑重戴在康天雪的手指上,感慨地说:“想不到这竟成了我送给你的订婚戒指,只是它太普通了!”
“这戒指真的不是你买的?”康天雪好奇地问,“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杜宝群苦涩地笑了笑,摇摇头:“这戒指的确不是我买的,是······是我从地上捡来的,至于什么料质的我也不知道。”
原来,这戒指的的确确是杜宝群捡来的。杜宝群听说夏元良要给老婆买戒指。便也想给章红玲买一枚,原想不就几十块钱嘛,谁知夏元良要掏一千多买那么个小小的玩意儿,杜宝群舍不得了,因为家中许多地方都需要钱,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奢侈。他想买枚便宜的,又怕回去章红玲知道了,当着他的面就会把戒指丢掉,岂不是自找难堪,最后什么也没买。在火车站候车室,杜宝群在长长的排椅下发现了一枚戒指。捡起看了看,心说一定是别人丢弃的水货,这东西随便一块钱就能买到,刚要丢掉,夏元良看见了,接过去看了看,说带回去送给嫂子吧,别让嫂子对你有意见,反正嫂子也辨不出真假。说着拉开杜宝群的提包拉链塞了进去,压根没想到会给杜宝群的家带来厄运。
“捡的。”康天雪咯咯咯地笑起来,笑罢,把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来,举在空中,“戒指啊戒指!······”
杜宝群不知康天雪下言会说出什么,紧张地望着康天雪。康天雪面对河道,看得出她的内心非常激动,不觉流出两行泪来。突然,她对戒指一个吻,说:“戒指,谢谢你!不管你是什么料质的我都喜欢你,是你成全了我们!”言罢滚落一串甜美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