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乞丐很体面

乞丐也是人。人会讲体面，讲尊严，讲礼貌，讲涵养。所以世上有文明的乞丐，也就不奇怪了。

提起乞丐，你一定会联想到邋遢（lā tā）、衣衫褴褛，一只手拿着一根打狗棒，另一只手持着一个破碗的形象。的确！这是我们在电视剧和电影中经常看到的画面，几乎所有的乞丐都是这副尊容。然而，如果你到了法国巴黎，一定会大吃一惊，并发出一声感叹，原来乞丐也可以穿戴整洁、衣着光鲜。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巴黎，亲自领略了一番那儿的乞丐的风采。那天，我来到一家颇有档次的饭店门口，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热情地向我打招呼，他显得彬彬有礼，微笑着说：“先生，您好！非常欢迎您的到来！”随即，他用一个很优雅的动作为我拉开了门。我以为此人是饭店的侍者，便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谁知，就在我迈开步子准备进去时，这人一把拉住我的衣袖说：“先生，你似乎忘了点儿什么？”说完，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问我要钱。早先我就听说，在西方国家，只要别人为你服务了，你就得支付一定的小费。虽然我是外国游客，但到了巴黎，也只得入乡随俗。于是，我赶紧停下来，从钱包里取出两张零钱。正当我打算将钱递给那个人时，饭店一位真正的侍者走了过来，她向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小声地说：“先生，您不用理会他。这人是一个乞丐，他经常跑到我们饭店来问客人要钱，赶了很多次都赶不走，实在抱歉！给您带来了麻烦。”

听了侍者的诉说，我简直难以置信，这样一个穿着体面、阳光帅气、有礼貌、有涵养的人竟然是一个乞丐。我向来鄙视那些身强力壮、有谋生能力的行乞者，于是我收回了握在手里的零钱。虽然那个乞丐没有要到钱，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也没有口吐秽（huì）语，依然绅士般地笑脸相送。

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不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才存在着乞丐，没想到养老体系十分完善、号称四大世界级城市之一的巴黎也有许许多多不劳而获的行乞者。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巴黎的乞丐很好面子，他们大多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zènɡ）亮，言谈举止大方得体，从外观上看，你完全分辨不出他们是城市中的行乞者。

巴黎的乞丐十分聪明，他们很少站在大街上守株待兔，而是将行乞的地点选择在饭店和酒楼门口，因为出入那里的人大多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有钱的人，只要心情高兴，他们是不会在乎口袋里的钱的。当然，他们行乞的最佳场所是教堂，去那儿的人几乎都是天主教信徒，也许他们算不上有钱人，但他们大多都有一颗善良仁慈、乐善好施的心，因此乞丐也最容易得手。

最为奇特的是，有些乞丐在行乞时，还要带上一条宠物狗，因为法国人都比较喜欢狗，并且将狗作为家庭成员之一，往往路人会看在狗的份儿上慷慨解囊。还有更牛的乞丐，他们开着房车，三五成群，从一个城市漫游到另一个城市，完全把这当成了一种产业。■

（余长生选自《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