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798是一个挤满了梦想与幻灭,璀璨与暗淡的地方,无数画廊在此开张,其中有一些又淡出我们的视野,我们在习惯了了解与离去之后,那些始终存在着的画廊,便能让人平添几分敬意,千年时间画廊在798艺术区深耕了许多年,不属于那种极度辉煌闪耀的大制作,但却扎扎实实地拓展着自己的边界,在主人张思永的坚守下,千年时间画廊成为行业内自成一派的品牌,在一个行业成长的过程中,那些低调的行者,是最不能被忽视的,他们不冒进,务实,守信,千年时间的主人张思永,就在此行列之中。他做艺术家时住在圆明园,保养得十年一面的面孔原来是画廊界的老资历,千年时间最早的地址设在老国展旁的三元大厦。前阵子,张思永为自己举办了一次作品展,算是对自己多年来经营画廊的褒赏和奖励,才让更多人恍然大悟,千年时间原来是个艺术家经营的画廊,难怪情感味十足。
《东方艺术·大家》:一个成功画廊的重要标志,是推出被市场广泛认可的艺术家,比如你持续在代理的王斐,在你这种推动下,更多人认识了他。
张思永:的确是,这是专业画廊的专业技能和专业理念,能快速地让一个年轻人进入到一个正常的上升轨道,这里面不是投入多少钱的问题,当然首先是作品好才可以抓住机会,如果作品不行机会显然是抓不住的,这样一描绘,这一信念贯穿了我这十几年的画廊主生涯。虽然我最大的愿望和内心属于自己的地方还是画画,但1999年的时候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画画可以画一辈子,但能把一些比我优秀的画家的市场做好也更有意义。千年时间是现在3818库里面唯一一家还做展览的画廊,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我有一个1500平米的工作室和院子,在五环外还有一个巨型画廊仓库,这都是要用钱的,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混过来的。
彭峰对我的评价是将当代艺术从一线城市引进到二线或者是三线城市,让二线三线城市同等的享受当代艺术的机会,我在6年前把千年时间放到我家乡,4年前放到长沙,三年前我在湖北美院一个小的专家楼里面,做艺术推广,通过教授请湖北本地的人来欣赏美院老师的作品。如何从今天开始做好一个有思想,有生活阅历,有工作历练,有思想深度,有社会见解的画廊主是我考虑的问题。
《东方艺术·大家》:在中国复杂的艺术市场环境中,画廊的生存压力很大,需要独辟蹊径才行,你在这方面做了许多的尝试?
张思永:的确是这样子,比如说带学生,比如帮政府做文化顾问,帮文化产业区做艺术策划,给著名艺术家做一些文献方面的整理,在地方大学设奖学金,每一年帮助毕业生和年轻老师办展览,我的社会工作比我个人工作要远远复杂多了,我在做一个复合一点的事情,画画是我最原生的基础,画廊是我工作的构架,我觉得在这里面能找到活力,我服务的人是我日常交往中产生灵感和产生意义的互动平台,我们的教育和艺术家资料文献整理,是面对社会的生活方式,如果没有这些生活方式你终究还是一个小画家,因为我1999年就不想做一个小画家,我今天拿出来的作品是回顾那一段历史,体验那一种生活,向我同时期优秀的艺术家和画廊做一个致敬,也启动了我自己再次回归到艺术家创作队伍的预期。
在1999年以前我也很内向,租地下室租了7年,农村孩子又那么内向,是没有机会的,我想做一个外向型的工作,做一个画廊真是为了打交道,因为那时候圆明园的画家,觉得我人还不错,经常带我参加他们的展览,至少去过60家使馆参加展览活动,在那个圈子里面认识很多作家、音乐人,画廊对我而言某种意义上是一个社交平台,我是一个很务实寻求机会的人。
《东方艺术·大家》:许多画廊在压力面前选择了停止,停止可以一时止损,坚持下去就会面临更大考验。
张思永:你总结的非常好,大家都永远想着好的,不愿意想不好的,我有一多半的时间是面对不好的事情,这才让画廊在困难中过来了。798很多画廊很棒,他们不愿意坚持,坚持就意味着赔钱,反正你总是赚过钱,你总有还钱的能力,要不就是贷款,要不就拿画廊做抵押,要不就拍几张作品,要不跟画家商量现在我很紧张大家共同渡过什么的,这都是应对困难的细节,本身都不是最难的,最难就是你想不想做一个品牌画廊,愿意不愿意跟这些艺术家共同成长。
所以我想一个本土小画廊如果在未来三五年还继续下去,而且做得好一点,不完全靠钱,你不看好这个行业就会失去耐性,你的信心不足,亏了一点不愿意再亏了撤出去,这恰恰是我的机会,我觉得我是一个垂钓者,大鱼都钓走了,但是我相信这里面还有大鱼,真正的大鱼潜在最深处,不是普通的诱饵可以诱惑的。潜在的客户,从未采购过艺术品的人是我服务的对象。北京的画廊面对的环境比较复杂,北京画家对于市场比较焦躁,北京的画廊机构都没有做好长期准备,我觉得对于我这样画家出身来说我没有选择。
《东方艺术·大家》:画廊历史对于一家画廊的影响力和声誉而言是很重要的财富。
张思永:我特别有一点自恋的就是一个画廊15年了可以干下来,我一直很在意别人对我的认可。(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