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界威尼斯双年展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今年,中国艺术家参与威尼斯双年展的规模空前,一些参展的中国艺术家也随着风生水起,但国内大多数人对于威尼斯双年展的认识仍然非常模糊,对中国当代艺术的了解更是雾里看花。威尼斯双年展期间中国的当代艺术的很多问题凸现出来,艺术市场的投融资、艺术与经济格局的关系、艺术的服务立场、艺术的名利场等问题接踵而至。著名批评家王林在《未曾呈现的声音》的新闻发布会上说:“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際舞台上的呈现,过去有三种渠道,一是西方策展人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关注,其间不无他者化倾向;二是中外藏家对中国艺术家的选择,其资本化操作明显;三是国家输出的展览如威尼斯国家馆,受制于官方意识形态。由此带来的结果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形象十分零散、个别、符号化和样式化,而且限于90年代初期针对毛时代集体主义的作品,主要得力于当时西方对中国大陆的人权关注。在这样一种国际呈现中,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脉络、真实面貌和当下状态并没有真正展示出来。即使有所体现,也极为有限。因此想把中国的当代艺术真实的呈现出来,更加自主的呈现出来。”可以概况王林的话说,中国当代艺术的话语权始终在西方人手中,那么中国当代艺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谁伤害了中国的当代艺术?
我是爱你的,但我却要告诉你我的恨。现代艺术一上来就反对所有人,因而招致所有人的反对,这是它的一个形式特征。那么中国当代艺术的硬伤是什么?
一是中国当代艺术在很大程度上反对帝国主义,却不明显反对专制主义。唯有和我们切身相关,或能够和我们切身相关的事物才能够触动我们。艺术家既我们自己。藏于其内心深处,是和我们休戚相关、可歌可泣的人性。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当代艺术一直以社会、文化批判为主流,但忽略或回避了自我批判,而且当代艺术自身的问题,也没有充分展示出来。但当这个乱头粗服的搅局者也一朝得宠而获得“成功”后,它自身的种种症候也迅速而全面显露了出来。问题显露的越明显,对它的认识也会越清楚。而泡沫化市场以来,中国当代艺术开始学会自我反思与批判,从政治对抗、文化启蒙到犬儒式调侃、平面化嬉戏、历经后殖民引诱、市场软化和政治招安,中国当代艺术的三十年历经了较为全面的“磨难”。毫无疑问,这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多元发展创作了适宜的环境,可我们一直在模仿、在学习西方,甚至亦步亦趋。在国内掌握当代艺术话语权的是学院派伙食团,本质上是一个利益集团,他们对活生生的艺术现场和生活现场从不关心,他们遇到人类文明铸就的普适价值原则,就吓得绕道而行。正是这样的学院派和中国官方结合,形成了威尼斯中国馆的展览模式:为了意识形态的安全性而不得不空洞而宏观,为了讨好体制的审美惯性而不得不虚幻而飘忽,没有任何现实揭示性、美学挑战性和现场挑战性,便成为这种展览的基本特征。而方振宁2012年在中国国家馆所做的展览便是其中最差的一个。
二是我们如今只讨论消费主义,却不讨论消费主义背后专制主义的操控。中国文化一直缺少终极的关怀和眺望,也就是说一直没有一种真正的宗教根源,这是一个较为根本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中国艺术家一直在破坏,一直在说“不”,一直说不出“是”,也就是说中国艺术家只有解构的力量,却没表现出必要的建构性的力量。我们一直在挑战、在反驳、在对抗、在刺激,却一直没有主动地去建设。另一个商业化的问题,这是一个较大的问题。商业化一方面可以消解主流政治神话,另一方面也可以消解艺术家对自身的反思。就像学生乐于留学国外大学镀金一样,很多中国艺术家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也不过是把它当成镀金的参展经历。中国艺术家扎堆双年展的浮华喧闹背后,深藏着资本欲望的暗流涌动——艺术家、艺术基金、艺术展,三者形成了一套欲说还休的纠结利益链。我想起吕澎在《“镰刀·斧头”:被遗忘的意识形态符号》中说:“无论如何,今天人们所看到的真是大量失去土地而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农民,他们或流离失所,或成为城市里没有任何保障的农民工;在许多边远地区,农民的子女几乎没有接受任何教育的机会,‘饥寒交迫与‘水深火热这类古老的词汇仍然可以用在许多贫困的山区与农村的农民身上。在过去,镰刀可以割庄稼,而现在镰刀能够有效地伸向何处?更为重要的是,就像人们扔到了镰刀斧头一样,曾经与之息息相关的精神与目标已经被放弃了;就像那些变形和残缺的工具,曾经被确认的价值观与理想已锈迹斑斑,完全失去了色彩。”在宇宙的殿堂中,资产阶级没有能力在一个清醒的底座身上摆放任何一个拜物教的神。
再次,是一种人格独立的缺失和立场的模糊。从某种意义上讲,“85美术运动”时期,中国艺术面临着严重的艺术家人格和立场的丢失,它被所谓的学艺术院派艺术笼罩着,以至于整个中国艺术几乎成为了学院派的天地,并以此来判断什么是艺术作品。艺术出自学院的“正统”,使人趋之若鹜。这些原因自然有其中国特殊的历史因素以及政治因素,但是“正统”之说,早已被体制内艺术当作一种权利,视学术上的“当然”,这无疑使体制内艺术十分雷同,并为之而颂歌。今天依然不例外,从威尼斯双年展也不难看出。当代艺术有待自身的发展,它是学术的需要,不该成为学术的概念,这也是当代艺术本身意义的一个部分。当代艺术成为当下艺术之选择,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当下没有选择之选择。在当代艺术普遍化之时,势必会成为普遍的当代艺术化,成为实际上的另一种概念化的当代艺术现象。而艺术家更多的是模仿,对真是的现实没有人文关照,更没有自己坚定的立场,个人语意的表达缺失。
当代艺术无疑是当下世界艺术之潮流,也是中国艺术之潮流。虽然,在一定程度受到了巨大伤害,但是,当代艺术无疑是当代的一种文化形态,也是艺术的社会形态,这是时代发展之必然,也是整个人类文化演变的结果之一。
作者简介:李祥祥(1988—),男,湖北广水人,云南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2012级研究生,研究方向:当代艺术策展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