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乃谦与李锐原生态乡土写作比较研究

摘 要：曹乃谦和李锐都是原生态乡土写作的代表。《到黑夜想你没办法》、《厚土》两书描写的地域和内容相近。本文将以《到黑夜想你没办法》、《厚土》为例比较曹乃谦与李锐的原生态乡土写作。本文将从两书中地方方言的使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原样呈现和真实的人的处境这三个方面进行比较。

关键词：原生态乡土写作 地方方言 人与人关系 真实的人的处境

《到黑夜想你没办法》和《厚土》这两本书有很多相似之处。

首先，两书描写的地域相近。《到黑夜》的副标题是“温家窑风景”，《厚土》的副标题是“吕梁山印象”。曹乃谦是山西人，1975年他曾经被下放到山西北部的北温窑村，在那里生活过一年，《到黑夜》中的小说就是以北温窑村发生过的故事为原型。李锐作为知识青年于1969年插队落户到山西省吕梁山区的邸家河村，“李锐在他的短篇小说集《厚土》和他的长篇小说《无风之树》与《万里无云》所描写的农村生活方式，主要靠他在邸家河生活那几年的记忆”。

其次，两书描写的内容相近。《到黑夜》与《厚土》归根结底都写了“苦难”的故事，《到黑夜》只有“食欲”、“性欲”以及欲望不得满足而产生的悲剧这两个主题，《厚土》没有这么集中的主题，但是几乎所有的故事中也都渗透着黄土高原上人们的“苦难”。

曹乃谦和李锐的写作形式具有地域方言特色，呈现人与人之间原样状态关系，并且表现人的真实生存处境，是原生态乡土写作。但二人在艺术上的选择有同有异。

一、地方方言的使用

（一）“拿来主义”与“方言化”方言

《到黑夜》和《厚土》中，发出了同一种声音，那就是方言，然而，两位作家在使用方言的方式上，却有着不同。

《到黑夜》不仅使用方言，而且使用的是乡村方言，同时，这种方言是原汁原味的，近乎于照搬，这体现在语言层面上是全方位的，包括人物对话、小说的叙述语言，词汇、语序等方面全都体现出对于乡村方言的“拿来主义”。

而李锐在《厚土》中所使用的方言则不是原汁原味的乡村俚语，它是一种“方言化”的语言，它总是表现为小说中人物对话或叙述语言中个别方言的镶嵌以及作家对于方言的某种化用，这种形式的方言显然是经过作家加工的、与方言接近的方言，并且作家在使用时也是节制的。

（二）文人式的方言

虽然李锐和曹乃谦在方言使用上有着不同，但是他们作品中的方言同时又都是文人化的方言，是经过作家的筛选、运用文学化的方式进行排列组合之后的产物。

李锐的“方言化方言”本身就是一种文人的后天加工创造，当然是一种文人化的方言。

而曹乃谦虽然使用了更加彻底的方言，但他用文人化的方式去组织方言，包括方言对话的对称、对古典诗歌中的复沓技巧的运用等。使得乡村方言带有某种文人化的抒情意味，这也是曹乃谦使用最土的语言却能给人以“洋气”的感觉的一个原因。

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原样呈现

在两位作家的作品中，一切的人和事都是合理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自然、直接的方式进行。

曹乃谦在表述他的创作目的时说：“我想告诉现今的人们和将来一百年乃至一千年以后的人们，你们的有些同胞你们的有些祖先曾经是这样活着的”。他还说：“我写的都是实事儿。”

李锐说：“要‘拨开这些外在于人而又高于人的看似神圣的遮蔽，而还给人们一个真实的人的处境。”

如果说曹乃谦致力于真实地记录土地之上人们的各种奇闻怪事，那么李锐则潜心于开掘土地之下的人们种种行为背后的时代渊源，文化之根。

相比《厚土》的寻根溯源，《到黑夜》单纯地刻画人的本能欲望与苦难，对于人物周围的环境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兴趣，是一种客观记录。

三、真实的人的处境

（一）真实的人的处境

李锐说，他的《厚土》与曹乃谦的《到黑夜》“描绘的都是黄土高原的众生相”。他们描绘了艰难活着但又生生不息的人们，他们写出了真实的人的处境。曹乃谦的《到黑夜》始终围绕人的食欲与性欲这两个本能欲望来写，而李锐也写出了文化、政治包围下的人的艰难的生活。

（二）哀其不幸与怒其不争

曹乃谦对于他小说中的人物有着复杂的态度，既暧昧又纠结。生活中的曹乃谦对于温家窑的农民无疑是怀着亲近的态度的，他甚至有些标榜自己与乡村的关系。

在《到黑夜》中，曹乃谦对于温家窑的人与事采取的是记录的方式，作者并没有，或许也不能对于他在小说中所描述的人的行为进行任何形式的道德评价，他只是单纯地记录。

而在他以城市为背景的小说中，“我”具有自叙传的性质，在这些小说中表现出的则是对于传统伦理道德的认同与极力遵守。

另外，曹乃谦对于苦难的态度则是沉溺于苦难之中，他对于他所描绘的温家窑的人与事只是远远地观望，对于人的欲望与苦难只能报以无可奈何的苦笑和哀其不幸的喟叹。

而李锐既然寻根溯源于更深层次的乡村政治、习俗、伦理和时代氛围，那么他便站在更高的地方以更远的眼光，对于“厚土”之上的人们既表现出“哀其不幸”的态度，又“怒其不争”，表现出一定的批判。

参考文献：

[1] 曹乃谦. 到黑夜想你没办法[M]. 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 2007

[2] 李锐. 厚土[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8

作者简介：吴子飞（1988.01-）， 男，汉族，河北邢台人，兰州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