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继母用爱感化俄罗斯顽劣继子

2013-04-29 00:44孙修峰
黄河黄土黄种人 2013年9期
关键词:继子伊凡安德烈

孙修峰

顽劣继子的恶作剧

周晓云和丈夫安德烈相识在沈阳一家俄资公司,安德烈是俄罗斯总部派驻沈阳的副总,周晓云是他手下的部门经理。那时,安德烈的妻子已经去世了,留有一个6岁的儿子伊凡。

2012年9月,周晓云带着4岁的女儿蕾蕾来到俄罗斯圣彼得堡,与安德烈一起生活。周晓云对异国的新生活充满了期待。可是,第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就让她倍感尴尬。

这天晚上,周晓云和安德烈正准备入睡,忽然听到蕾蕾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尖叫。她和安德烈连忙冲进去,蕾蕾一头扑进妈妈的怀里,指着被窝泣不成声。

安德烈把被子掀开,眼前的景象令夫妻俩都吓了一跳:蕾蕾的床上赫然放着一堆大便,还有几条恶心的虫子!安德烈尴尬地伸手去拿那些东西,周晓云还没来得及制止,他已经把那堆大便和虫子抓了起来——原来,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看来,是伊凡干的好事,他上午肯定回来过。”安德烈一边抱歉地解释,一边哄着蕾蕾。周晓云又气又急,心里委屈地想,伊凡这么顽劣,我这个继母肯定不好当。

第二天下午,周晓云和安德烈去伊凡的外婆家,这是周晓云第一次见到伊凡。他足足比蕾蕾高出两个头。安德烈郑重地为他们作了介绍,伊凡只是淡漠地打了声招呼,便不再搭理周晓云。

伊凡的外婆是位和善的老人。寒暄过后,她语重心长地对周晓云说:“不管今后遇到什么情况,希望你都会想到,伊凡只是一个孩子。我真心地希望你能成为伊凡的好妈妈。”

一个多月后,周晓云和安德烈举行了婚礼。婚礼的当天,伊凡就让周晓云出了丑。当周晓云走向安德烈的时候,伊凡用脚绊了下蕾蕾。蕾蕾整个身子摔倒在周晓云披的落地头纱上,头纱猛地被拉下来,连带着周晓云盘好的发髻被拉得七零八落。幸好,安德烈急中生智,把周晓云的头发披散下来。周晓云的头发瀑布般又直又长,人群中发出一阵阵赞叹声。这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新婚之夜,周晓云哭丧着脸。安德烈说:“亲爱的,别跟小孩子计较。中国有句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伊凡迟早会接受你的。”

11月22日,是周晓云在俄罗斯过的第一个生日,安德烈请假一天在家陪周晓云母女。第二天一早,安德烈就赶去上班了。伊凡在去上学之前,来到周晓云面前,捧着一个盒子递给周晓云:“这是给你的,昨天忘记送了,希望你喜欢。”

见到伊凡的礼物,周晓云十分感动。那是一双米黄色的牛仔靴,非常漂亮。中午,周晓云高高兴兴地穿上新靴子去超市买菜。当周晓云拎着一大包东西从超市出来时,两位女警察上前拦住了她,面无表情地说:“太太,我们接到举报,您的行为触犯了俄罗斯的法律,请跟我们回警察局接受调查。”原来,俄罗斯当地有条怪异的法律条文:如果家里没有饲养2头以上的奶牛,不允许穿牛仔靴;否则,当事人将会在司法人员的监督下罚做义工一周,并处1000卢布的罚款。

继子在感化院受折磨

“这孩子太过分了!”安德烈赶到警察局,气得脸色通红地对妻子说,“你放心,我会将他送去外省的感化院。”很多俄罗斯家庭都曾将天性顽劣、桀骜难驯的孩子送到感化院管教。周晓云想着伊凡在家处处和自己作对,想过点儿平静的日子实在太难了,便点头同意了。

圣诞节过后,伊凡被送走了。感化院与安德烈签订的合同规定,为了避免他们的“教化过程”受到外界干扰,在伊凡毕业前不允许和家长见面,就连通电话也要经过院方允许。没有伊凡从旁干扰,周晓云很快适应了圣彼得堡的生活。

一天,周晓云和一位朋友聊天,当她说到安德烈将伊凡送去感化院时,朋友一脸惊讶:“晓云,那里简直是人间地狱啊!伊凡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惩罚他?”朋友在国际红十字会工作,经常到感化院为孩子们做身体检查,很了解里面的内幕。为了让周晓云相信她,她许诺下次再去感化院时带上周晓云。

半个月后,周晓云同朋友去了一趟感化院。感化院四周围着高高的铁丝网,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座监狱。孩子们10个人一间宿舍,床就是张木板,平时挂在墙上,睡觉时才放下来。早晨一听到起床的指令,孩子们就要麻利地穿好制服和拖鞋(为了防止逃跑,他们只能穿拖鞋),把床挂起來。吃的只有面包、白菜和鱼,洗澡限时3分钟,而且只有冷水。

“这些都是孩子,”周晓云忍不住尖叫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

朋友耸耸肩膀说:“那些父母真狠心。”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周晓云的脸上。她问自己,如果在感化院受苦的是蕾蕾,我会不会急疯?周晓云着急地想要见到伊凡。可是一整天下来,她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第二天下午,院方告诉她们,只剩下几个在“黑房子”里受罚的孩子还没做体检。伊凡无疑是几个受罚的孩子之一。她们见到伊凡时,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下只有一张薄毯子。伊凡看到周晓云,眼睛里有一丝亮光闪过,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

周晓云蹲下身来,看着瘦弱的伊凡,泪水夺眶而出——才短短两个月,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全然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伊凡,你还好吗?”周晓云用颤抖的声音问。伊凡没有回答,反而闭上了眼睛。

“我们的管理效果十分明显,”院方一位男性管理员得意地介绍说,“这个孩子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听,第一个月在这里躺了4次。这个月好多了,他才躺了1次。”

听到这里,周晓云愤怒了,质问他怎么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6岁的孩子。

“这是我们的管教方式,你无权干涉!”撂下这句话,他拂袖而去。

一种强烈的负疚感袭扰着周晓云的心,她悔恨极了,后悔自己当初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就同意将伊凡送来。她对朋友说,如果因为她的到来必须让伊凡受这样的惩罚,那她情愿结束与安德烈的婚姻,把平静还给他们父子。

继母要接继子回家

晚上回到和朋友一块儿入住的酒店,周晓云立即打电话向安德烈说明了情况。安德烈非常震惊:“当初签订合同时,说好不能中途退学,违反合同要缴纳5万卢布的违约金。我明天咨询一下律师。”第二天下午,安德烈打来电话:“律师说,合同规定得很严格。除非缴纳违约金,否则别无他法。”

周晓云让安德烈把合同及感化院的相关资料传真给她。在仔细研究后,她发现了合同中的漏洞——如果学员患了重病,可以马上从感化院毕业。周晓云顿时有了主意:只要证明伊凡身患重病,他就可以脱离苦海了。经过一番恳求,朋友答应帮忙。

隔天,周晓云在红十字会的临时医护室里见到了伊凡。她激动地将伊凡搂在怀里,他却本能地抗拒了一下。这时,周晓云将他搂得更紧了:“伊凡,你父亲以为这里只是一所管理严格的住宿学校而已,没想到让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罪。我爱你,伊凡,你母亲能够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会为你做。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相信我,儿子!”听完她的话,伊凡僵硬的身子渐渐地软了下来。

事情并没有周晓云想象中那么顺利。校方发现伊凡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便粗暴地推翻了红十字会的医疗鉴定。

离开伊凡时,周晓云拍着他的肩说:“你是个男子汉,一定要顶住啊!”伊凡低下了头,没说话。在周晓云上车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说:“谢谢你,周晓云阿姨。”

回到家里,周晓云和安德烈再次找到律师。可律师却说,只能按合同办事。祸不单行,就在这时,蕾蕾患上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动手术。医院让周晓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可一看上面“自愿承担风险”的字样,周晓云迟迟不动笔,也不说话,像是在犹豫,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时,医生着急地劝道:“孩子的监护人必须签署意见。”听了这句话,正发呆的周晓云突然兴奋地大叫:“有了!我没有在合同上签字,他们剥夺了我的监护权!”听得在场的医生一头雾水。原来,周晓云在思考伊凡的事,正是医生这句话提醒了她。

与安德烈结婚后,周晓云同样成为伊凡的合法监护人。安德烈与感化院签合同时,周晓云正在被监督做义工,完全不知情。所以,那份没有两位法定监护人签名的合同是不完整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感化院剥夺了周晓云作为监护人的知情权。这就表明,感化院和安德烈签署的合同无效。

经过半个月的协商,感化院勉强同意放行。2013年4月20日,安德烈将伊凡接回了家。蕾蕾递给伊凡一副新的棒球手套,这是周晓云和安德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伊凡缓缓地走上前,第一次主动拥抱了周晓云:“我昨天晚上对天国里的妈妈说,我有了一位新妈妈。”周晓云把伊凡搂进怀里,安德烈也把蕾蕾搂在怀里,四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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