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 王鹏 吴军
【摘要】白癜风是一种常见的后天色素脱失性皮肤黏膜病。本病历史久远,我国古代医家隋·巢元方(公元610年)就在《诸病源候论》中记载:“面及颈身体皮肉色变白,与肉色不同,亦不痛痒,谓之白癜。”[1]目前本病发病机理不明确,主要有自身免疫学说、黑素细胞自毁学说、神经化学因子学说及遗传学说,其中以自身免疫学说为主[2]。现代皮肤病理研究发现特别是活动期白斑的边缘有单核细胞聚集,主要是淋巴细胞,侵及真表皮交界,使基底膜破坏进入表皮,该处黑素细胞及黑素缺如,说明本病是迟发型超敏反应的自身免疫性疾病[1]。本人临床观察发现,门诊就诊白癜风患者伴有划痕症阳性者约占60%,而这些患者在以往治疗过程中治疗效果不理想,导师吴军教授经过多年临床实践后,在治疗此类白癜风方面取得了良好的临床疗效。
【关键词】白癜风;皮肤划痕症;虫类药
【中图分类号】00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4949(2013)09-84-02
吴军教授诊疗经验:
在门诊上,凡以白癜风就诊者均要常规做皮肤划痕症检测,其中划痕症阳性者约占60%。皮肤划痕症又名人工荨麻疹,祖国医学认为,人工荨麻疹多属素体脾肺气虚,卫外不固,复感风邪,以致内不得疏泄,外不得透达,郁于皮肤腠理之间,邪正相搏而发[3]。导师认为皮肤化痕症阳性反应了人体对外界刺激的抵抗力降低,敏感性增加,此类白癜风患者解决划痕征阳性比解决色素脱失更重要,另外在导师接诊的肿瘤病人中,也发现多数患者与这种过敏体质有关。所以解决患者的划痕征阳性问题显得尤为重要,导师在本病的治疗中另辟蹊径,脱离常规辩证思维,采用辨病与辨证相结合的思路,从肺、脾入手,以调节过敏体质为基点。导师认为此类白癜风患者多系脾肺气虚,卫表不固,风邪外袭;肺属金,肝属木,肝木失去肺金之克制而致肝阳偏亢而生内风,内风、外风合邪搏于肌肤所致。治疗上首先要实卫固表,健脾益气以抵御外风侵袭,方以黄芪、防风、白术、茯苓、赤小豆、陈皮、枳壳等为主;《内径》有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皮肤在人体最外层,亦可认为是人体之“四末”,易发生气血亏虚或运行不畅,从而导致皮肤色素细胞功能障碍,故以熟地黄、当归、川芎、白芍等濡养气血,也体现了“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之意;方中用入肝经之平肝疏肝祛风之刺蒺藜、钩藤、天麻、首乌藤、蝉蜕、蛇蜕、夏枯草等药平抑肝阳兼祛外风;五脏所伤,穷必及肾,肾之主色为“黑色”,久病肾精亏虚者,肾色不能正常反应于体表而造成色素脱失,方以补骨脂、巴戟天、淫羊藿、菟丝子、沙苑子、女贞子等养肾;凡驱邪之意必要给邪气以出路,所以方中用地龙、全蝎、蜈蚣、僵蚕、鸡血藤等通络之品,为邪气扫清去路,同时此类药既可以息内风,又可以祛外风,如此则风邪易去,病得愈。导师认为全方具有改善微循环、抗过敏、抗炎及免疫调节作用,其中对免疫系统的调节尤为重要。现代实验研究发现导师常用治疗白癜风之中药郁金、女贞子、菟丝子、当归、川芎、补骨脂、白芷、防风、熟地黄、菟丝子、刺蒺藜均有促进黑素细胞增殖和黑素合成的作用[4]。虫类药因有毒临床使用较少,严世芸教授认为虫类药多为血肉有情之品,具有独特的治疗效果,非草木类药物所能及。清代叶天士说:“病久则邪风混处其间,草木不能见其效,当以虫蚁疏络逐邪。”[10]临床中导师尤善以虫类药治疗各种皮肤病及中医外科杂病。山东泰安地区白癜风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发病年龄中青年居多,男女发病初发年龄分别为28.4岁和17.3岁[11],导师认为这种年轻化趋势与现在的垃圾食品泛滥儿童食品市场,食品安全问题严重影响人体健康,人体内,尤其是血管内残留各种毒素不停的激惹人体有关,所以饮食调节也是重要的一步。
案例:
1、沈某 女 55岁,2011年09月17日就诊,就诊时颈项大面积菱形色素脱失斑,面积约200cm2,面色晦暗,食欲欠佳,眠差,夜间易醒,二便可,舌淡红,苔薄白,脉细数,双尺脉弱,划痕症阳性。首诊用药:黄芪50g、防风15g、白术15g、茯苓30g、枳壳15g、补骨脂15g、菟丝子30g、熟地黄20g、当归15g、川芎10g、白芍15g、炒蒺藜30g、夏枯草20g、蛇蜕10g、僵蚕10g。后根据病症变化加减,该患者于2012年11月23日颈项部皮损皮色完全接近皮色,较皮色稍黑,饮食、睡眠完全好转,面色红润有光泽,体力明显好转,皮肤划痕症阴性。
2、梁某 男 19岁,2013年09月09日就诊,就诊时右面部不规则直径2.5厘米色素脱失斑,饮食、睡眠可,大小便无异常,舌质红,苔薄白,脉弦细,划痕症阳性。首诊用药:黄芪40g防风15g、白术15g、薏苡仁30g、地肤子15g、白鲜皮15g、熟地黄20g、当归15g、川芎15g、白芍15g、郁金15g、夏枯草15g、白芷15g、蝉蜕10g、僵蚕10g。后根据病情加减,连续用药三周后,现面部皮损仅剩3处不规则直径0.5厘米色素脱失皮岛,皮肤划痕症好转。
讨论:在本人临床观察的36例本类白癜风患者中,皮损痊愈者16例,均为门诊坚持连续用药一年以上者;皮损范围缩小,或者白斑上出现正常色素沉着斑者19例;无明显变化者1例;饮食、睡眠、抵抗力等全身状况好转率100%,皮肤化痕症转阴率100%,该组患者总有效率97.2%,痊愈率44.4%。在本病治疗过程中,患者的皮损恢复是与身体整体状况好转相伴随出现的,所有患者均会出现饮食,睡眠以及面色等全身症状的好转。导师在临床治疗皮肤病时采用中医整体理论与西医微观相结合的中西医结合思路,注重生命之本源。导师认为远离原生态的食物,药物很难在长远上给人体以帮助,人体与生俱来的自我修复功能比任何一种外在治疗带来的恢复效应都要强大,所以在临床治疗疾病过程中,导师善于运用中医理论、中药调动或者恢复人体自我的修复功能,回归生命之本源,此应该成为当今医疗救死扶伤之根本。在治疗本病过程中,以扶正、息内风、祛外风的基础上,加上虫类药的应用,一者直接祛风抗过敏,二者从各个方面调动人体的自我修复能力,不但可以使皮损痊愈,还可以把机体调整到一个比较接近本源的阴阳调和的状态。本人特别认同导师的治疗思路,并希望治病求本、关注生命之理念可以传承与发扬。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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