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陈荔珏

立秋之后，风赶走了夏日的燥热，阳光也不再那样灼眼，很轻，很透明，有种温润的质感——九月，来了。也许因为九月清新的气息，也许因为我出生在这个季节，对于九月，我情有独钟。

小时候，一年一次的生日对我而言，是无比盛大的日子，我会早早地用最显眼的颜色在日历上标注出来，即使每到生日时，就意味着要告别慵懒的暑假，也无法冲淡我对这一天的期待。长大后，生日渐渐过得平静，九月不再是单纯的生日季，而被我赋予了更多的含义。

九月的风带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苍凉，却也让人觉得无比开阔和辽远。每当这风匆匆呼啸而过时，那空旷的感觉会让我想起诗人海子。这个以梦为马的追风少年，曾写过一首名为《九月》的诗歌：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只身打马过草原。不知道海子是用怎样伤痕累累却剔透的心写下它的，也不知道海子是不是在九月的风中写下它的。但诗中无比凄美的景致，确实是九月的。

对于在茫茫学海中求学的我们而言，九月更多意味着新的挑战已经到来，应在转凉的气候中收拾好懒散的心情。但九月终究是美好的季节，在这个不过分繁华，也不刻意宁静的月份里，无论做什么，都感到神清气爽。九月，秋季的火种刚刚在田野上点燃。那么，就这样吧，轻轻吟咏“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来怀念一位以太阳为信仰的诗人；吹灭生日蜡烛，暗示自己，时间又过去一年并继续向前。

（选自天马文学社社刊《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