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公债中的李嘉图等价问题及其启示

付传明 （武汉工程大学法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205）

政府举债对经济社会的影响是经济学的焦点问题，其中李嘉图等价定理一直处于讨论的中心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对李嘉图等价定理及其争论的分析可以得出有益的结论。

一、李嘉图等价定理及其争论

英国古典经济学家李嘉图曾提出这样一个观点，认为政府无论是用一次性征税或是用发行债券方式来筹集资金对经济活动的影响是无差别的，发行债券筹集资金的还本付息负担在将来会落到纳税人的头上，债券融资不过是税收的延期征收而已。李嘉图这一观点后来被称为李嘉图等价定理。但如果有人在债券到期前去世的话则此人享受了政府举债带来的好处而无需承担相应偿还责任，这时李嘉图等价就不成立了。后来美国经济学家巴罗发展了利他主义的假说，弥补了李嘉图等价问题这个逻辑上的不足之处。巴罗认为具有利他动机的消费者不仅从自身消费行为中获得效用，而且还会从子孙后代的消费中获得效用，这样由他自己还是自己的后代承担债券融资的税收负担是一样的，李嘉图等价定理继续成立。

李嘉图等价定理如果成立，则意味着政府是用举债方式还是征税方式来筹集建设资金对社会消费投资水平的影响是无差别的。在国民收入决定理论中，社会消费需求的大小对整个国民收入水平的决定有十分重要的影响，而消费需求的大小又取决于同期消费者的可支配收入及财富总量。如果李嘉图等价成立，则消费者将非常清楚现在的债务与将来的税赋之间的关系，而不会将手中持有的债券当作自己财富的增加而增加自己的消费水平。因此无论是征税或是举债，社会消费总需求不会发生变化，国民收入也不变，政府实施的政策特别是赤字扩张的财政政策没有效果。

也有许多观点认为李嘉图等价定理难以成立，因为其理论假设与实际情况不符合，突出表现为几个方面：第一，李嘉图等价定理的假设前提是消费者是利他主义的，而且留给后代的财富不为负值，现实中并不总是这样，实证研究表明消费者即使是利他的也有可能留给后代债务。第二，李嘉图等价定理没有考虑举债过程中产生的财富再分配效应，债券持有人可以获得利息，而最终债券的还本付息要通过对所有人的征税来偿还，这样实际上是将一部分社会财富转给了债券持有人，即举债使债券持有人获利而使得非持有人受损。第三，李嘉图等价定理假设政府只征收一次性的人头税，而这与现实情况不符。此外，还有对李嘉图等价定理中暗含的充分信息、充分理性以及完全的资本市场等假设的质疑。实证研究对中有支持李嘉图等价定理的，也有显示李嘉图等价定理不成立的。

二、李嘉图等价定理及其争论的启示

李嘉图等价定理是否成立在理论界还有争论，但通过对李嘉图等价定理及其争论的分析，我们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示。

第一、政府公债对持有人来说可以是财富而不是负担

政府发行公债以后在将来的某个时期必须还本付息，从这个角度讲，政府公债是一种负担，但现实中政府发债筹集的资金一般是用于社会公共建设中以此来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政府偿债能力将因此得到保障和加强，这将大大降低政府公债的负担。按照李嘉图等价定理成立的条件，居民必须完全清楚政府赤字增加对其将来福利的影响并将据此来改变自己的经济行为，但现实生活中，因为信息不对称不充分和财政幻觉等原因，居民并不完全清楚或在意这种政府财政行为对自己将来潜在的影响，这样居民就会因发债而增加现期的消费。另外发行政府公债会产生再分配效应，持有地方公债的居民会获得利息收入，而且在现实经济中，政府公共债券利息收入一般是免税的，政府会拿税收收入补偿持有政府公债的居民，这些居民的收入将会相应增加。另外，现实生活中，许多政府发债来筹集建设资金以后是运用以新债还旧债的方式进行偿还的，这时居民可以将持有的政府公债视作财富的增加而增加自己的消费了。

第二、政府应注重维护自身信用

政府是在其信用基础上发行公共债务，政府的信用水平下降，债务融资的成本将上升，债务负担会加重。政府信用水平下调将引起地方居民的心理预期发生改变，私人经济将增加现期储蓄来抵制将来可能的支出增加，这样政府的赤字政策将没有实际效果。如果政府无视自身信用状况大肆进行信用扩张，则有可能引发债务危机，引起实体经济波动。因此政府应注重维护自身的信用，良好的政府信用是政府举债的基础。

第三、政府应严控举债资金的投向及举债规模

政府应严格选择举债资金的使用方向，严格控制举债规模，确保公债负担率稳定收敛，举债资金应用于社会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建设项目中，用来促进经济增长，这是发展政府公债的生命线。从长远角度看只有稳定收敛规模的政府举债具有生产性，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增强了政府的财政实力，发展政府公债的目的才会达到，公债的偿还才会有保障。如果政府将举债资金大量用于日常支出，甚至挥霍无度，则政府的信用受影响，债务融资成本高，公债资金无法实现良性循环，居民负担加重，如果债务得不到有效偿还的话容易引发债务危机。

[1]高培勇.国债运行机制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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