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抗战的主力是黑龙江义勇军

计英臣

(黑龙江电大安达分校 黑龙江安达 151400)

察哈尔抗战在大陆是公认的伟大事件，在中华民族抗日战争史上也是非常有影响的壮举，为中华民族的反侵略战争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知道在现代民族抗战史上，江桥抗战成为中国军队为中华民族吹响了自救的号角，察哈尔抗战为抗日战争吹响了进军号。虽然发生地不同，一在黑龙江，一在察哈尔，但是主角都是黑龙江人，一是东北军和义勇军，一是东北义勇军。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察哈尔抗战的主力是黑龙江义勇军。

一、黑龙江义勇军是抗日同盟军的中坚力量

参加同盟军的黑龙江义勇军，是东北军的马占山部队和黑龙江义勇军，这支部队是取得抗日战绩最早也最大的中国武装，是其有组织、有领导地打响了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的第一枪。由于政府的不抵抗，东北军民逐渐成为以义勇军身份抗战的民间队伍。经过两年多的生死抵抗，不得已奉命撤向关内，参加了热河抗战、长城抗战。《塘沽协议》签订后，东北义勇军，却真的成了孤军。政府不仅不管，还污蔑其是土匪。真是不讲良心啊！冯玉祥由于共产党的推动在察哈尔自行组织抗战，给黑龙江义勇军带来了新生，这支部队也找到了新的出路。

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主要由西北军旧部、抗日救国军、察哈尔省自卫军、热河抗日民军、抗日义勇军等五部分组成的。西北军旧部是冯玉祥的老部队，有佟麟阁的第一军，吉鸿昌的第二军，张凌云的第六军，孙良诚的骑兵挺进军；方振武的抗日救国军，有张人杰的第一军，阮玄武的第五军，米文和的第四军；张励生的察哈尔省自卫军是由省内民团改编而成的，有三个师两个支队；蒙古族武装蒙古军德穆楚克栋鲁普的第一军和卓特巴扎普第二军；以及富龄阿的绥远自卫军和被收编的土匪武装王英的游击第1路；还有后来受到李海青部队围攻后反正的刘桂堂的第6路军。

参加抗日同盟军的抗日义勇军人数是最多的，以参战的情形看主要有四大部分。一是黑龙江义勇军，邓文（吉林榆树人，东北军骑兵连连长，抗日救国军军长）的第5路军，有骑兵3个师2个旅，都是马占山和苏炳文的旧部；还有李海青（黑龙江肇州人，本名青山，吴俊升赐名忠义，海青为其绿林报号，江桥抗战别动队总队长）的第二路军，后改为第十六军，辖3个师，是参加过江桥抗战的义勇军。二是辽宁义勇军，富春的第二十四师、马冠军的第二十五师和刘震东的第二挺进军二十三师，这三个师原为东北军。辽宁沦陷后，即参加义勇军抗战。三是李海山的第—挺进军骑兵第一路和刘震玉的骑兵第二旅，其原也是东北军，后为内蒙古抗日义勇军。四是黄守中的第十八军，原是热河民众抗日救国军。据说同盟军中的义勇军约有六七万人以上，可见人数众多，甚至可以说，没有义勇军，就没有同盟军，义勇军是同盟军的支柱。当时的兵力据冯玉祥自述，同盟军总数有12万人，但只有8万枪支，1/3的人均为徒手。这1/3的徒手也是属于刚征上来的新兵。可见有些部队战斗力还是很弱的。这几部分同盟军中，佟麟阁的第一军是正规军，却是宋哲元的留守部队。虽属于29军，但在喜峰口抗击日寇时，佟麟阁只是在后方保障供给。除此之外就是东北军，尤其是黑龙江的东北军，也就是邓文的部队也是正规军，是最有实力的部队。宋聿修 （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参谋处副处长）在《抗日同盟军成立前后见闻》中说，“正式表示参加同盟军的，除了佟麟阁、吉鸿昌等部外，只有方振武、邓文、李忠义、黄守忠、刘桂堂、张砺生等部人数较多。另外，冯将军旧部孙良诚、高树勋等和东北军战韬、金典戎、富春、马冠军等，都是光杆将军，经冯将军委以军、师长等名义后，才着手招兵买马。但直到同盟军结束时，他们还没有多大实力。”这也是事实。郑秋江在《萧振瀛与李海青、柳青庭东北义勇军》中说“6月初，热河伪军管区司令宫张海鹏督率本军和崔兴武军向张北进犯。张垣震动，人心惶惶。冯部虽军、师番号众多，但其旧部各将领因国民党当局不准其在冀、鲁、豫各省募兵，枪械亦购置困难，故大多为空番号。方振武旧部鲍刚师设防于独石口，竞被何应钦收买率两个团叛逃；张人杰师停止于蔚县不再北上。在此情况下，只有东北义勇军是冯玉样的一支可依靠的力量了。”这也是事实。

综上所知，这几部分同盟军中，黑龙江义勇军是身经百战的抗日队伍，不仅人数多，而且作战经验也丰富，因为他们原是东北军的正规部队。虽然李海青是绿林出身，但也是江桥抗战打出来的义勇军英雄。一些书籍和网络史料中说，李海青是同盟军成立后加入的，这是不对的。1933年5月24日，冯玉祥宣布成立“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李海青即通电参加同盟军。高树勋等著的《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一文中说：“从东北、热河退到察省的抗日部队联络成熟的，计有：李忠义（海青）、邓文、黄守中、姚景川、富春、宋敬诚、汲汉东、马冠军等部”，可见李海青（忠义）是最初的参加者，尤其他还是黑龙江最早义勇军——江桥抗战的别动队和“东北民众抗日自卫军”的创建者，是吉黑民众救国军第二路军司令，还是马占山抗日救国军的军长。黑龙江义勇军刚到同盟军，虽然无军装可换，夏天还穿着都穿着过冬的老羊皮袄，形成“毛人”的奇观，但是他们已经与日寇拼搏了两年多，大仗小仗打过无数次，是具有很强的军事素质和作战经验的。收复察东四县，均有他们的战功，因此可以说，黑龙江义勇军是察哈尔同盟军的中坚力量。

二、黑龙江义勇军在察哈尔抗战中是冲锋在前的部队

1933年长城抗战失败后，日寇开始进逼平津，并不断蚕食察哈尔省。5月1日多伦失守，24日沽源沦陷。6月1日，独石口被日飞机轰炸，4日宝昌被占,8日又占康保。

在此危急时刻，冯玉祥首先急命李海青（忠义）等前去迎敌。 6月15日，同盟军召开第一次军民大会，通过政治纲领，决定“组建北征大军，收复被占领土”。6月20日，冯玉祥委任吉鸿昌为北路前敌总指挥，邓文为左路军副总指挥，李忠义为右路军副总指挥，准备收复察东。吉鸿昌将北路军编为3个梯队，邓文部队从为左翼第一梯队，李海青（忠义）为第二梯队，周义宣骑兵第三师为第三梯队，各部队向张北集结，准备攻打康宝。《冯玉祥日记》1933年6月21日记载，“明日吉、邓、李出发”。

盘踞在康宝的伪军是崔兴武部，现在的头目是李守信。这伙伪军曾在热河抗战时与李海青（忠义）部共同防守开鲁。但是崔兴武早和日伪有联系，在日寇进攻时开城投敌，致使开鲁失守。现在听到同盟军来攻打，还是东北义勇军，特别还是李海青（忠义）部队，更是极度惶恐。22日下午，经过三个小时的交战，伪军弃城逃跑，李海青率同盟军胜利进城。

同盟军首战告捷，接着乘胜再战，作了新的部署。23日，吉鸿昌率领邓文、张凌云等部及察省自卫军之一部直趋宝昌，李海青（忠义）部直驱沽源。经过在刘家营子、解家营、柳条沟与日伪激烈交战后，同盟军左路军于7月1日夜进入宝昌。李海青（忠义）部队在夺取康宝初捷后，未待敌人觉察，迅速包围了沽源城。驻守沽源的是伪满州国第二路军，总指挥为刘桂堂。刘桂堂是惯匪出身，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曾被国民党改编，被蒋介石称誉为“铁四师”。但其反复无常，后来投降了日寇，成为伪满洲国军队。李海青（忠义）包围沽源城后，派人持函去面见刘桂堂，劝其反正。刘桂堂一贯是个见风使舵的土匪头子，早闻义勇军李海青的英名，自料不敌。派人马上向李海青求情，要求投降，李海青允许他派副军长尚武为代表向总司令冯玉祥求降。冯玉祥接待了副军长尚武。尚武代表刘桂堂向冯玉祥表示一定改过自新，决心追随冯将军抗日到底。于是冯玉祥本着以“抗日者皆为友”的宗旨，予以接受，委任刘桂堂为同盟军第六路军总指挥，于26日通电反正，7月1日在沽源就职。刘桂堂的迅速投降，使李海青兵不血刃将沽源城拿下，又为同盟军壮了行色。

同盟军不到10天，连下三城，士气大振，收复山河的决心更为激烈。于是开始要夺取塞北重镇多伦。7月4日，吉鸿昌、邓文、李海青（忠义）等部均进抵榆树沟一带，并在龙王庙召开会议，决定分兵三路。英勇善战的李海青十六军为中路军，从黄土滩子一带向多伦挺进；冯玉祥旧部张凌云部为左路军，从黄土场包抄敌军后背；沽源新招降的刘桂堂部为右翼，从土窑洼截断敌军的归路，吉、邓两部为预备队，兵为三路向多伦进发。

7日下总攻击令，于当日夜间开始进攻，吉、邓、李三人均亲临前线指挥，经过彻夜激战，至8日拂晓，攻克敌人战壕两道。9日敌城外大部分据点被我军占领。夜间，又几度突袭，未获成功，伤亡二百余人。12日晨一时，再次总攻，从南、西、北三门冲入城内，抗日同盟军终于被收复多伦。

察哈尔抗战创造了自“九一八”以来中国军队首次从日伪军手中收复失地的英雄壮举，堪比当年的江桥抗战。这次抗战的胜利，震惊全国，鼓舞了人心，振奋了士气，给全国民众带来了抗日御侮的新希望！在这个伟大壮举中黑龙江义勇军战功卓著，堪为中坚。

三、黑龙江义勇军是战绩最大的主力部队

由于日蒋联合进攻下，再加上内部分裂，冯玉祥被迫于8月9日撤销抗日同盟军总部，通电全国辞去总司令职务，8月14日离察出走。8月25日宋哲元开始收编或遣散抗日同盟军。在同盟军前后存在100多天里，取得的最大战绩是收复察东四县，特别是收复多伦。

冯玉祥在听到多伦收复的消息时，万分高兴，用长途电话与吉鸿昌、邓文、李忠义（海青）、刘桂堂、黄守忠等逐一通话，表示热烈的祝贺和对官兵亲切的慰问，并发电嘉奖，还立即命令财政处拨款5万元，犒劳前线的将士们。其电文如下：“欣悉多伦业于今晨为我军完全克复。计自北征以来，我官兵壮怀奇节，奋不顾身，逐北追奔，节节胜利。兹更神武焕发，克复各城，壮色山河，增光民族，卓绝坚苦，扫逆迹于边廷，拉朽摧枯，振国威于荒塞，从知人心不死，事尚可为，既愧卖国之奸佞，尤给逆贼以教训，是非我将士指挥有方，我弟兄万众一心，不克臻此。特电嘉慰，兹并勉筹奖金五万元，聊资犒劳。”

奖金五万元，犒赏将士，对参战的将士是极大的鼓励，也是他们的无尚光荣。我想这个奖金一定是按照收复四县的战绩来分配的。冯玉祥在1933年7月30日的日记中记述了奖金分配的情况，写道：“前日，克复多伦，粤方为慰劳前方战士，汇来银五万元，兹将分配情形报告如下：邓文部一万六千元，李忠义（海青）部一万四千元，刘桂堂部一万元。余一万均分与吉鸿昌部、张砺生部、张人杰部。”

五万元奖金黑龙江义勇军独得了三万，数目很大；而吉鸿昌部、张砺生部、张人杰部三部只得一万。这就可以看出黑龙江义勇军在收复多伦中做出的重大贡献，可以说是在察省抗战取得战绩最大的部队，是抗日同盟军的主力部队。虽说有些部队可以说是同盟军的主力，但是没有参加收复四县的军事行动，因此察哈尔同盟军的主力，非黑龙江义勇军莫属。

总之，自从察东局势恶化，张北告急，同盟军愤然成立，到被迫解散，黑龙江义勇军在收复察东四县时，每一次战斗都冲锋在先，流血在前。多伦胜利是长城抗战后中国军队对日作战的第一个胜仗，著名学者章炳麟曾说：“近世与外国战，获胜者有之，地虽一砦一垒，既失，则不可复得矣。得之自多伦始。以争一县，死将士几二千人，虽在一隅，恢复之功，为九十余年所未有。”创造这个不世之功是察哈尔同盟军，也可以说主要是同盟军中的黑龙江义勇军，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由此可以断定黑龙江义勇军为同盟军创造了辉煌的业绩，为民族抗日又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1]高树勋,等.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M].载《文史资料选辑》第14辑.

[2]冯玉祥.冯玉祥日记[M].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3]黑龙江政协文史委.马占山将军[M].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

[4]萧振瀛.华北危局纪实[M].广播出版社，1998.

[5]王晓荣.国共两党与察哈尔抗战[M].人民出版社，2005.

[6]政协河北文史委.冯玉祥与抗日同盟军[M].河北人民出版社.

[7]黑龙江文史资料二十一辑.义勇军松江浴血 [M].黑龙江人民出版，1986.

[8]谭译.东北抗日义勇军人物志[M].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

[9]民国人物志——李海青.http://www.hljic.gov.cn/sqgl/mrfc/t20110420_546796.htm.

[10]王昆仑.冯玉祥与察哈尔抗日同盟军[M].河北人民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