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的幸福模式及其启示

詹必万，黄娟，许媛媛

（中国地质大学，湖北武汉 430074）

不丹的幸福模式及其启示

詹必万，黄娟，许媛媛

（中国地质大学，湖北武汉 430074）

不丹的幸福观具有至上性、多维性、精神性、生态性、社会性等特色，在其独特的幸福观的引导下，不丹形成了由4大支柱、9个区域、72个幸福指示器共同构成的GNH发展理念及模型。通过努力实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不丹创造了当今世界独具特色的幸福模式。不丹的幸福模式对建设幸福中国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我们要确立中国特色幸福理念、建立中国特色幸福模型、探索中国特色幸福之路。

不丹；幸福；模式；启示

不丹是一个袖珍小国，人口68万，面积3.8万平方公里。2005年，不丹进行了一次国民幸福指数调查，全国1/5的人参与了调查，其中，51.6%的人感到非常幸福，45.2%的人感到幸福，只有3.2%的人表示不幸福。[1](p274)2006年，不丹参加了由英国独立智库新经济基金会发起的“幸福星球指数”排名，在178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八、居亚洲第一。如今，不丹被称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不丹的“幸福指数”风靡全球，“不丹模式”引起了世界关注。全球金融危机后，“不丹模式”更让西方侧目，成为世界各地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的研究热点。那么，不丹的幸福模式究竟包括哪些内容？对建设幸福中国有何启示？这些问题无疑值得我们深思与探究。

一、独特的幸福观

幸福是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所在，但不同时代、不同国家的幸福观各不相同。工业文明将人类引向了物质主义、享乐主义、消费主义、个人主义幸福观，将幸福简化为“利益最大化”或“利润最大化”。不丹人拥有非常独特的幸福观，那就是追求终极幸福，关注多元幸福，重视精神幸福、社会幸福、生态幸福。这种独特的幸福观，带领不丹走上了一条独特的幸福之路。

幸福的至上性。快乐是不丹人的共同理想，幸福是不丹人的一种信仰。不丹人认为幸福具有巨大价值，他们更愿意用金钱来换幸福。不丹人在满足基本需求后，更愿意享受生活和休闲时光，他们习惯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意到工厂去从事日复一日的刻板工作。在他们看来，幸福就是顺利地出生，幸福地生活，以及安详地死去。[2](p110-111)不难发现，对不丹人来说，幸福具有至高无上性，经济社会发展以国民幸福为本正是其体现。

幸福的多维性。不丹人认为，人的需求是多方面的，幸福也是多维度的，幸福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因此，对任何因素的排斥和破坏都将导致不幸，绝不能牺牲一个因素换取另一个因素。财富不是幸福的唯一要素，幸福远比财富重要得多，“我们必须从更广泛的层面来思考人类的福祉。物质幸福只是人类福祉中的一环，它并不能确保你和环境以及其他人能够和平共存。”[3]幸福的多维性，使不丹政府努力追求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幸福的精神性。不丹人认为，人生的基本问题是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平衡，物质享受对幸福感的提升作用十分有限。对很多不丹人来说，许多物质只是心理安慰，实际上没有很大作用。受佛教文化的深刻影响，不丹人非常注重精神幸福，对心灵和精神满足有着很高需求。宽厚待人、与世无争的生活态度，以及悠闲自在、无欲无求的生活方式，造就了不丹人的幸福感。精神幸福的重要性，使不丹政府高度重视传统文化的保护。

幸福的社会性。不丹人所追求的幸福，不是少数人、部分人的幸福，而是全社会、所有人的幸福。对不丹人而言，幸福是大家的事。他们不相信鲁滨逊式的幸福，相信所有的幸福都是相互关联的。幸福是一种关系，关系需要的是信任，信任是幸福的先决条件。不丹人不仅信任邻居，而且信任政府，信任国王，信任制度。社会幸福的重要性，使不丹政府高度重视社会平等，重视经济社会均衡发展。

幸福的生态性。不丹人认为，生态环境的破坏对人的幸福感的影响是致命的，既阻碍了可持续发展的可能，更直接危及国民健康与生命。生态幸福是人们对生态需要的基本满足，是当今人类幸福的基本内容。[4]不丹无山不青，无水不绿，美丽宁静，民风朴实，素有“最后的香格里拉”之称，对世外桃源般家园的深深依恋，就是不丹人生态幸福感的根本来源。生态环境对国民幸福的极端重要性，决定了不丹政府高度重视生态环境保护。

二、GNH发展理念与模型

发展理念决定发展战略与政策，而发展理念来自于幸福理念，即幸福观决定发展观。在许多国家将幸福假定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附属结果，纷纷走上GDP发展道路的背景下，不丹前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在独特幸福观指引下提出了GNH（Gross National Happiness的简称）发展理念及其模型，实现了从“以生产为中心”到“以国民幸福为中心”的转变，这是不丹成为令人羡慕的世外桃源，“最后的香格里拉”、“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的根本原因。

前国王辛格·旺楚克认为，民众的快乐比物质、金钱和经济更重要，生活质量比经济和物质发展更重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发展经济，从本质上来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发展；任何可能破坏不丹传统和环境的事情都应该被禁止。[5](p9)对不丹这样一个人口稀少、劳动和生活环境艰辛且生态脆弱的国家来说，不计代价发展经济而无视全体国民的幸福观，最终将导致国家衰落。他还认为，政府施政应该关注幸福，并以实现幸福为目标，注重物质和精神的平衡发展，将环境保护和传统文化的保护置于经济发展之上；要把全体人民过上幸福生活视为政府的最终目标，国家政策制定应当考虑“在实现现代化的同时，不要失去精神生活、平和的心态和国民的幸福”；社会发展的目标应该是提高“国民幸福总值”，而不只是提高GDP或GNP，追求GNH最大化是政府至高无上的发展目标。基于以上认识，20世纪70年代初，前国王在登基之初就提出了“国民幸福指数”，以取代“国民生产总值”，确立了政府制定发展规划和政策的指导思想。

不丹不仅提出了新的发展理念，而且为使新的发展理念切实可行，政府制定了由4大支柱、9个区域、72个幸福指示器共同构成的幸福模型。4个支柱包括社会经济均衡发展、保护自然环境、保护传统文化、实行善治良政。9个区域包括心理幸福、生态、卫生、教育、文化、生活标准、时间使用、社区活力及良好的管理状态。每个区域又有各自相应的指数标准，如，心理幸福包括祈祷的频率、冥思、自私自利、嫉妒、镇静、同情、大方、挫折及自杀念头等。由于国民幸福感受不断变化，因此幸福模型必须动态发展。不丹通过全国性问卷调查，每两年适当修改幸福模型。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丹的GNH发展理念越来越清晰，量化指标越来越具体，逐渐成为一套切实可行的国家日常管理工具。

三、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在独特幸福观、GNH发展理念及其模型引导下，不丹政府致力于社会经济均衡发展、保护自然环境、保护传统文化、实行善治良政，在社会、经济、生态、文化、政治等领域实现全面发展、协调发展，并推动整个国家的可持续发展。

确保社会公平。幸福与平等关系非常密切，不丹非常重视社会公平发展，为全民提供免费教育与医疗，实行公平分配。不丹十分重视国民健康问题，把卫生健康列为重点建设领域。2010—2011财政年度卫生支出占年度财政支出7%；为改善医疗状况，政府构建覆盖所有国民的医疗体系；全民享有免费医疗，90%以上的人得到基础医疗设施服务；改善饮用水，让国民都用上安全的生活用水。不丹的医疗体系被世界卫生组织称为东南亚地区最好的体系之一，1998年获得了世界卫生组织基本卫生服务的50周年纪念大奖。经过40多年的努力，不丹人平均寿命从低于40岁提高至60多岁。不丹政府非常重视教育，教育预算一直处于国家支出的主要地位，2010—2011年度教育占总预算支出的16%，是单向支出中最多的；为所有适龄儿童提供十年义务教育，免除学费，免费教科书、文具。不丹十分重视教育公平：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大家都接受一样的教育和服务；教师经常轮换，所有教师至少要在偏远地区的学校工作三年；教育基础设施同等配齐；为所有学生提供公平进入职业技术学校和高等学校学习的机会。不丹既强调做大蛋糕，更强调分好蛋糕，要求共同分享发展成果，而不是以少数人发展、少部分人利益为宗旨，更不以牺牲一部分人利益为代价。政府除了采取各种措施帮助国民脱贫，还非常注意调整收入的二次分配，以缩小贫富差距。如，电力公司是不丹实力最强的企业，各个电力公司不论大小，一律免费提供15%的发电量给政府，用以对低电压用户和政府认为的其他必要的使用的补贴。电价由政府订立，收入上缴政府，统一调配使用。[6](p34-62)由于社会平等、和谐与稳定，不丹城市没有人满为患的贫民窟，街头没有流浪乞丐和失学儿童；犯罪率极低，囚犯有限且只是偷拿了邻居的东西，整个国家社会秩序井然。不丹人民充满自信和希望，90%的留学生在学成后选择回国。

发展绿色经济。良好的经济基础是国民幸福的重要方面。据联合国统计数据显示：2000年、2005年、2008年不丹GDP增长率分别是7.9%、7.1%、6.6%；人均GDP分别是801.2美元、1298美元和1932.8美元，相当于印度的两倍。[6](p引言)与印度、孟加拉、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和尼泊尔等邻国相比，不丹人民的生活水平明显要高。发展经济的同时，不丹非常注意保护生态环境，努力实现生态与经济协调发展。不丹拥有丰富的森林资源、水力资源、旅游资源和矿产资源，为发展经济尤其是绿色经济、特色经济起到了关键作用。森林资源为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提供了必要木材，但他们禁止出口任何未经最终加工的木材，不把开采森林资源作为GDP的增长点。政府发言人指出：我们本来可以像其他国家一样卖掉森林赚钱，但那是一种短期的解决办法，如果那样的话，到自然资源消失时，我们可能仍然很穷。不丹拥有大量矿产资源，其开发主要用于出口，但不允许更多的国外投资，认为这些天赐财富不应该被用来销售，而是应该用来创造幸福的社会。丰富的水利资源为经济发展提供了天然财富，不丹因地制宜发展水电，水电出口占其财政收入的45%，水电是其核心支柱产业。但其水电站都修在地下，以避免破坏地面生态环境。丰富的旅游资源，每年给不丹带来上千万美元的收入，仅次于每年向印度出口风力发电的收入。[5](p248-253)但不丹为保护生态环境和传统文化，采取限制旅游人数、提高旅游价格的做法。不丹明确提出今后优先发展高端教育、高端卫生服务和传统医药、高价值低影响的旅游业和服务业、金融业、有机农业、水电、太阳能和风能开发与利用，以及信息和文化产业。政府将提供一系列优惠政策，包括税收减免、土地费用减免、财政补贴等，而且这些项目都必须通过环境评估，否则再大的项目也不会批准。[6](p60-61)这些做法和措施，确保不丹在取得良好经济成绩的同时，实现了生态与经济的协调发展。

保护生态环境。不丹被称为神龙之国、森林之国、花卉之国、绿色王国。全球森林平均覆盖率为22%，而不丹70%多的国土面积是森林。湛蓝的天空、皑皑的群山、葱郁的森林、碧绿的原野、新鲜的空气、幽静的环境，使不丹成为世界上自然环境最好的国家之一、世界十大环保国家之一、世界十大生物多样性热点地区之一，2005年获得联合国环保署“地球卫士”奖。对环境的无比珍爱，与自然的亲密无间，是不丹人与生俱来的习性。自然保护在不丹如此成功，原因就在于其宗教信仰、社会价值观和风俗习惯的结合，加上以农业为主的社会的民间集体智慧，有效遏制了有害生态的做法，使得不丹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亲密和谐。这也决定了，“不丹绝不允许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来发展经济和工业，也不允许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来从事商业活动。为了保护不丹的生物多样性，国家公园和保护区面积占到不丹国土面积的26%，即使这些地区当中有一些蕴藏着宝贵的矿业和金属资源。”[1](p97-99)为保护生态环境，不丹制定了极为严格的环境保护措施，包括法律规定森林覆盖率必须保持在60%以上，禁止乱砍滥伐，如果砍掉一棵树，必须种上三棵作为补偿，规定每人每年最少种植10棵树；提高旅游价格，减少入境游客，2010年获证进入不丹的人数不到15000人，并且收取非常高的最低消费，每人每天由200美元上升到250美元，其中35%交到环境和文化保护部门；早在1999年，国王就宣布，为了地球，也为了全体人民，不丹将永久禁止使用塑料袋，成为无塑料国家；[5](p8，43)2004年，为减少污染，改善国民健康，不丹国民议会颁布法令全面禁止烟草销售，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全面禁烟令。[6](p74)

保护传统文化。和自然美一样壮观的，是不丹的独特文化和精神遗产。不丹首相指出：“真正有质量的生活，不是生活在有高物质享受的地方，而是拥有丰富的精神层面与文化。”[6](p82)不丹具有丰富多彩的传统文化，丰富的文化生活增强了国民幸福感。不丹是一个全民信教的国度，全国95%的人信奉佛教。对于不丹人来说，佛教是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他们的最大精神寄托。在佛面前，不丹人能够找到心灵慰藉，一切世俗的欲求都不再重要。由于长期受佛教的熏陶，宽厚待人、与世无争、悠闲自在、无欲无求成为不丹人普遍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这是不丹人具有较高幸福感，也是提出并成功实践GNH的重要原因。为让国民从传统文化中找到内心宁静、民族自豪感和幸福感，摈弃世俗的物质攀比，不丹政府采取了各种措施来保护传统文化。为抵制拜金主义的入侵，政府不断提醒民众，他们的基本思想还是佛教。不丹将幸福写入国歌：“佛祖教义无上荣光，愿安宁与幸福之光照耀众生。”为推行幸福理念及其模型，不丹将GNH纳入到国民教育中，在全国电视上宣传普及GNH原理。政府要求全体国民穿传统服装，学习本土语言，开展传统运动教育。全体公务人员、去政府办事的人员、学校师生在校期间以及所有正式场合都要穿本民族的服装。2008年，在不丹王国百年庆典及新国王加冕仪式上，不丹人穿着传统服装，展示了民族传统与尊严。不丹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禁止电视，因为他们认为，电视会给人呈现光怪陆离的外部世界，让人心生欲望，渗透和污染人们的心灵，最终破坏不丹独有的文化。[5](p42)当然，今天不丹的电视和网络已经较为开放和普及。

转向民主政治。不丹不仅提出了GNH发展理念和模型，而且从制度、法律、政策等层面确保其落实与实施，政府每个决议的作出、每条法规的制定都要奉之为圭臬，即每项立法、每个行政措施都要考虑幸福目标。2008年，不丹将“国民幸福总值”正式写入国家宪法，将国民更加幸福纳入到政治体制。政府就像领航员，对国民幸福负有主要责任，并将人民幸福作为衡量政府工作的唯一标准和评价官员政绩的标准。不丹政府和社会施政和管理的出发点和归宿点，不是经济收益而是全体国民幸福。政府认为应为国民幸福创造机会和条件，营造良好的环境与氛围，使大家在健康环境下追求幸福。民主与幸福关系紧密，前国王亲自领导并推动了民主改革，为实施GNH提供了根本政治保证。前国王提出：我可以努力做个爱民的国王，但我无法保证不丹代代都有好国王。为了不丹长远的幸福，我们必须推行民主。[7]他认为，一个有效的制度比王位更重要，改变政治体制的最佳时刻就是国家处于稳定与和平之时。从1998年开始，不丹开始了自上而下的民主运动。2005年，前国王建议建成人民民主党与繁荣进步党组成的两党制国家。2008年，尽管国民竭力挽留，但前国王还是正式宣布退位（53岁），由其子吉格梅·克萨尔·旺楚克接任，进一步推进民主化。不丹举行了历史上第一次民主选举，组成了民选政府，通过了第一部《宪法》，使不丹转变为一个有民主宪法、合法政党、民选议会和民选政府的现代民主国家，政治体制由原来的世袭君主制转变为议会民主制。不丹中央政府还向地方政府放权，鼓励大众参与政府决策。

四、对建设幸福中国的启示

不丹幸福模式不仅创造了高速的经济增长奇迹，而且使自然资源得到了有效保护，并促进了传统文化的发展，使人民的心灵得到净化，并且让人民学会管理国家，最终实现经济发展和国民幸福的双重目标。[6](p总序)不丹的幸福模式影响了英国、法国、美国、加拿大等发达国家，也对我们建设幸福中国具有重要借鉴和启示意义。

确立中国特色幸福理念。不丹幸福模式的成功，首先在于其独特的幸福观，明确了人类发展的本质是为了幸福，这是对以金钱、物质为幸福的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有力批判。建设幸福中国，首先必须确立并树立科学幸福观。当前，我国存在着幸福边缘化、幸福物质化、幸福消费化、幸福享乐化、幸福个人化等现象和问题，我们应学习借鉴不丹独特的幸福观，确立幸福的终极性、至上性地位，坚决抵制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利己主义、个人主义幸福观，尽快从工业文明幸福观转向生态文明幸福观。不丹的独特幸福观与我国的科学发展观不谋而合。科学发展观强调以人为本，就是要探索在外部约束条件的限制下，如何使人们更幸福，如何使幸福最大化，[2](p174)科学发展观就是以人民幸福为本的科学幸福观。不丹虽然没有提出科学发展观，但以国民幸福为发展导向，提出了GNH发展理念，建立了一套幸福模型，是科学发展观和科学幸福观的真正实践者。不丹幸福模式的成功，对我们从幸福观角度认识科学发展观，从而牢固树立和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和幸福观，以科学发展观和幸福观指导幸福中国的建设、建立中国特色的幸福模型、探索中国特色幸福之路起着重要作用。

建立中国特色幸福模型。不丹模式的巨大成功，在于其建立了由4大支柱、9个区域、72个幸福指示器组成的一整套幸福模型，使幸福理念成为一套切实可行、具有可操作性的管理工具。我国提出科学发展观已有十年，十八大将其确立为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但我们在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的同时，生态被破坏了、幸福感也下降了。原因之一，在于我们至今没有像不丹那样构建一套可操作的科学发展、文明发展、幸福发展的模型。十六大以来，我国在反思传统GDP基础上提出了绿色GDP。2006年，我国发布了《中国绿色国民经济核算研究报告2004》，这是中国第一份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份被公布的绿色GDP核算报告。尽管我们提出了科学发展观，但在很多人眼里GDP依然是衡量经济社会发展的根本指标。罗伯特·肯尼迪认为，GDP并不能对诗歌的美妙、婚姻的牢固等进行统计，GDP能够衡量一切，却不能衡量生活的价值。[8](p80)因此，我们要借鉴学习不丹经验，把幸福融入到具体发展战略中，构建一套既符合国际惯例又适合中国国情，以幸福为核心目标的发展指数体系，这是我国落实科学发展观和幸福观，建设幸福中国的根本途径。

探索中国特色幸福之路。不丹幸福模式的成功，在于其打破了以GDP为唯一导向的发展模式的神话，走以大众幸福为导向的社会经济发展模式，即社会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生态建设和政治建设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建设幸福中国需要借鉴不丹经验，顺应“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新期待，紧紧围绕幸福主题推动五大建设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物质幸福是国民幸福的重要基础，就中国而言，经济发展仍然是国民幸福的前提，我们必须大力发展经济建设，但必须大力发展的是循环经济、绿色经济和低碳经济。政治幸福是国民幸福的重要内容，我们应将国民幸福视为党和政府进行决策的出发点与落脚点，密切关注各项重大政策对国民幸福的影响，并及时作出有利于国民幸福的调整，还要适时推进民主政治改革。文化需求是幸福指数的重要因素，精神幸福的重要性要求我们重视文化建设。信仰可以提高人民幸福，我们应加强理想信念教育；要大力弘扬中华民族知足常乐等幸福思想，加强科学幸福观研究与教育。社会和谐是人民幸福的重要保证，社会建设与人民的幸福息息相关，我们要努力使全体国民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尤其要确保公平分配，实现共同富裕。建设生态文明关乎人民福祉，我们要重点解决严重损害群众健康的突出环境问题，让人民群众喝上干净的水、呼吸上清新的空气，吃上放心的食物。幸福必须建立在自然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绝不能以牺牲后代人幸福为代价。总之，我们要通过经济建设奠定幸福的物质基础，政治建设提供幸福的政治前提，文化建设铸造幸福的精神支撑，社会建设营造幸福的社会环境，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幸福的生态环境，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多种幸福需要。

[1]多杰·旺姆·旺楚克.秘境不丹[M].熊雷,译.北京：九州出版社，2012.

[2]沈颢,卡玛·尤拉.国民幸福——一个国家发展的指标体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3]唐多令.经济、环境与幸福[EB/OL].搜狐财经，2010-08-23.

[4]黄娟等.生态幸福及其实现途径[J].毛泽东思想研究，2013，（4）.

[5][美]丽莎·那波利.不丹调频——我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M].邓先丽，译.吉林：吉林出版集团有限公司，2011.

[6]易晓.不丹：GDP创造乐土[M].广州：南方日报出版社, 2011.

[7]周有光.不丹王国的民主化[J].群言，2008，（5）.

[8]埃里克·韦纳.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M].文嘉，译.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王京

D735.7

A

1003-8477（2013）12-0061-04

詹必万（1965—），男，中国地质大学学校办公室驻深首席代表，硕士。黄娟（1963—），女，中国地质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许媛媛（1989—），女，中国地质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幸福观视角下我国生态文明建设道路反思与前瞻研究”（13BKS048）、“我国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建设研究”（11BKS045）；湖北省教育厅高等学校省级教学研究项目“思想政治理论课生态文明教学资源开发利用研究与实践”（2011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