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
应编者的要求,笔者在此为《“教育装备依赖”现象分析》一文(以下简称“依文”)做一些解释。其目的是希望对诸位国内著名专家的评论意见有一个反馈,并进一步阐明笔者作文的初衷,使得关于“教育装备依赖”现象的讨论(或争论)有个小结。平心而论,“依文”一开始没有打算是写给专家看,只是想让我们教育装备管理者的工作更加科学和理性;但既然引起了专家们的关注,就必须对问题有个澄清。
(1)“依文”的撰写目的。当一个事物蒸蒸日上,博得人们一片喝彩声的时候,往往同时还需要出现一些不同的意见或见解、一些带有警示作用的钟声,来达到使人们更加科学理性对待该事物的目的,“依文”的作者便充当了这个“敲钟人”。虽然这个做法有时会让人感觉他像“卡西莫多”一样丑陋,但他毕竟怀了一颗爱心。
(2)“依文”的撰写意义。当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的时候,不仅要指出问题,还应该分析产生这个问题的原因,并进一步提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这才是一种科学的态度,“依文”撰写的意义便在于此。发现教育装备依赖现象而指出问题的人或文章也许很多很多,但能够分析产生这个问题的原因,并进一步提出解决这个问题办法的人或文章可能很少很少。笔者在“依文”中还只是做了不全面的归因分析,而在另文(见本刊下期高教版)中提出“教育装备均衡指数”的概念则是在初步探讨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
(3)“依文”的论证方法。论证一个事物正确与否的方法有两大类:归纳法和演绎法。归纳法是从诸多的事件中归纳出一个一般性的规律,而演绎法是从一个假设出发去逐个验证其正确性,这些都属于实证(或“证实”)研究的方法。但是在演绎法中还有一种“证伪法”,它遵循的一个原则是“有一例不成立,则原命题不成立”。“依文”就是使用证伪法来论证“既然教育装备不是万能的,那么教育装备依赖就是不对的”;所以只需一个《科尔曼报告》就已经进行了证伪,文中又提及英国的研究,从论证方法的角度考虑其实已经属于冗余了。
(4)“依文”作者的反思。反思不是“吾日三省吾身”,而是“思想思想”(第一个思想是动词,第二个思想是名词)。笔者完成此文后也不免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观点、思想方法以及道德层面的考虑。现代存在主义哲学家威廉·巴雷特在他《非理性的人》一书中指出,人类社会经历了两个时期,一个是过去以柏拉图与笛卡尔等为代表的理性主义哲学时期,另一个是当代以尼采与海德格尔等为代表的非理性哲学时期。理性时期需要不断呼唤“非理性的人”,而在非理性时期则需要时时响起理性的警钟。教育装备的管理应该崇尚科学,杜绝浪费,这是理性的思考。对于教育装备领域,发展是硬道理,但可持续发展是更硬的道理。
编后语:几位先生关于教育装备依赖现象的讨论,本不敢妄言。但在编辑本栏目阅读几位先生的文章后,不免有感而发,于此也乱弹几句。
诚如艾伦先生所言,不少教育部门,夸大了教育装备的作用,把加大教育装备的投入当成深化教育改革的“灵丹妙药”,从而产生了“教育装备依赖”现象。然而基层学校普遍围绕应试教育,以高考指挥棒为导向来开展教学活动,各类专用教室实验室的使用率低,仪器设备、图书多成摆设,根本不存在“教育装备依赖”现象。那么对教育装备的依赖,是谁的依赖?什么性质的依赖?我们的专家好像并没有说清楚。
艾伦先生文中说“教育装备作为教学系统的工具或媒体部分,不是主体也不是客体,且永远不会居于主体地位。在教学系统发展的过程中,人们往往忽略了这一点,总希望让教育装备发挥教学系统中主体的作用,而取代系统的主体—教师。”我却不以为然。“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很多事情是不能以主体客体作为判断标准的。伯牙有琴,有技,诸多因素共同造就,才被尊为琴仙,才能抚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千古绝唱。反过来,如果我们的教育我们的社会,更关注教育技术,更关注教育装备的使用,不把它当成“雕虫小技”,不把它当成无关紧要的配角或客体,也许不远的将来,我们的实验室里也能走出诺贝尔奖的获得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