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雄风起朔方

任继周

草人诗记

① 喻为来自北方的文化之风。朔方，既指北面方向，也指北方地域。

② 世人都仰慕地注视着北方来的这股文化之风。行，读hang。

③ 草原文化对于农耕文化来说，无异天外奇音。

④ 为南国送来阳刚之气。

⑤ 据考证，有苏武牧羊的北海即民勤的白亭海一说，张玿美从此说。民勤属古凉州，即今武威地境。

草原雄风起朔方

任继周

草原雄风起朔方①，举世仰头观雁行②。唳鸣九霄天外趣③，频为南国送刚阳④。

2009年2月，我应中国科学院历史遗产研究中心之邀，以《草原文化是华夏文化的活泼元素》为题发言。这是发言结尾的一首小诗。

我们惯常看到，众多的报刊书籍多对我国江南青山绿水，树木扶疏，莺飞草长，山花漫烂的秀美景色一唱三叹，赞赏不已。甚至在祖国北方，一遇到风景绝佳之处，就比喻为“塞外江南”。也有人想以“塞外江南”为目标来建设西北。诚然江南的秀美多姿，堪称国家瑰宝，应为国人所珍视。

但以江南为榜样，要把我国西北建成秀美的“塞外江南”，则区区不敢苟同。且不说这里含有不可克服的自然地带性差异。只就文化多元化来说，也是万万不可的。

多年来游走祖国各地，在赞赏秀美江南之余，对西北内陆高山大漠有了特殊感受。行走在西北内陆，她插天的雪峰，波涛连天的大漠，尤其那海洋一样辽阔的草原，令人眼界为之一开，一股无名的豪迈之气骤然在胸中涌动不止。再细看原野上点点星散的牧民帐篷屋舍，还有在风雨中静静牧食的牛羊，那份安详、浩大，简直到了令人倾倒的地步。至于那偶一发作的惊天动地，掀翻火车的风暴，就更加突出了她的性格。人呢？与秀美江南相比，在这几乎微乎其微，很少见到，而又无所不在。在这里人与大自然的融洽相处得不见痕迹。这种“为而无为”的玄妙，不能不令人钦敬有加。

因此，在当时河西走廊的黄羊镇，送别文革后第一届研究生时，我竟说了这样一段话：“这里正是汉代名将霍去病驰骋河西走廊、断匈奴右臂的古战场，也是苏武持节牧羊北海⑤、被囚禁砺志之地。自然风光与人文积淀交相辉映，可谓人杰地灵。这班研究生恰好在这里熏陶砥砺，完成学业，他们的梦幻人生从这里起航，也算得风云际会，难得的人生机缘”。我说这是“人杰地灵”，“风云际会”。学子们生于斯，教于斯，学于斯，难得呀！

正是西北内陆的壮美与江南水乡的秀美，共同构建了辉煌的华夏文化的基石。

阳刚之气！草原文化！我们似乎还应该给以更多的重视。无法设想，如果缺失了草原文化这一流脉，中国将是一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