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秀芳
2012年夏天,两个湖北姑娘的奥运命运截然相反。田源,选拔赛冠军却被迫退赛;周俊,成绩不突出却被霸王硬上弓。十年练一举,赛场上人痛哭,赛场外人流泪,最终,两人只能带着这个夏天的遗憾,淡出众人视线。
下一次出现,是四年,还是八年后?冠军,或者还只会是冠军梦?
田源
关于2012年伦敦奥运会的记忆中,田源并非最耀眼,却最不该被忘记。
19岁的湖北荆州姑娘田源,是当今世界女子举重48公斤级中最具实力的战将,至今保持此项目的世界记录,赢得了自2009年以来几乎所有赛事的冠军,却出人意料地在战车驶进伦敦前的最后一站,下车。
十岁的田源便远离了校园式的青春传奇,没有了漫画书的课外,和盼望寒暑假的热情,为了虚无又真实的奥运梦,九年坚持,她将自己“困”在一两米长的杠铃天地,只为沉淀那终极一举。无奈,“田源”二字最终被这届奥运会抹去。田源曾说,“自己还有多少青春年华能等得起”。
“被迫退赛”只是2012这一年矛盾冲突的极致。年初,田源便遭遇数家媒体“双性人”的质疑,从此争议不断,继而是“顶替门”、周俊“零”成绩,引发公众关于奥运人才选拔体制的大讨论。对于田源本人,人们也只能扼腕叹息。
一切际遇就像这杠铃的数百公斤,重压在心头,年轻的田源却在短暂悲伤中急速崛起。伦敦奥运会一个月后,她在全国女子冠军赛上“轻松赢得48公斤级抓举、挺举和总成绩的三枚金牌”,全力以赴向下一届奥运会开战。
2013年,田源20岁。如今,她正在用身体举起一个关于里约热内卢的约定。这是她内心的决定,也是唯一的选择。
周俊
周俊的故事,和田源有很微妙的关系。
因夺金大热门田源被退赛,53公斤级小将周俊承载着湖北队的希望,被“送入”奥运军团。结局如媒体报道:周俊以95公斤开把,三次试举全部失败。“17岁的湖北秭归姑娘站在混合区眼含泪水,一言不发。”中国女举作为一支有绝对获胜优势的王者之师,周俊的失利在一时间不被接受,某报甚至痛斥为“中国女举最耻辱一败”。
伦敦奥运女举,湖南、湖北、河南、山东,一省一人的名额,无疑默认了地方利益凌驾于比赛之上的传统潜规则。更有报道称,53公斤级冠军——哈萨克斯坦姑娘祖尔菲娅实为湖南人,因“养狼计划”而被派送出国。纷繁复杂的线索背后,利益之网左右逢源,以维持表面的和平。
凤凰网体育专栏作家麦卡将这般平衡功夫形容为走钢丝。“钢丝走多了,总要有人掉下来。这次摔得最惨的,不是落选的田源和纪静,恰是入选的周俊。”她被提前送上无法胜任的舞台,由此带来的阴影,也许就此笼罩她刚刚开始的职业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