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凤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1)
“晚唐诗热”:1930年代新诗的独特现象
罗小凤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1)
20世纪30年代的诗坛涌现了一股“晚唐诗热”,构成当时新诗的一个独特现象。这一热潮的发生既表现在废名、林庚、何其芳、卞之琳等诗人对晚唐诗词的青睐、亲近程度,也表现在当时各种刊物、论著、文章对晚唐诗词的关注与推介热度,还表现在诗人们在大学课堂及教材中对晚唐诗词的重点推崇与理论阐释等方面。
晚唐诗热;1930年代;独特现象
所谓“晚唐诗”,其概念源出唐诗的时界分期。自唐末以来,关于唐诗的分期聚讼纷纭,莫衷一是,司空图、严羽、胡应麟、杨时、杨士弘、高棅等诗论家在时界分期与时间起讫上各执一端,各是其所是。笔者较为认同高棅所持的从唐文宗开成元年到唐亡的哀帝天佑四年(836-907年),因为835年即太和九年发生的“甘露之变”是“研究唐代中晚之际士大夫身世之最要关键,甚不可忽视”[1]的历史事件,此后唐朝的“中兴”成为往事,创作上中唐诗风也渐趋琐屑消沉,由功利主义向非功利方向转变,后起诗人杜牧、李商隐开始锐气风发,崭露头角,逐渐形成“刻意伤春复伤别”(李商隐:《杜司勋》)、“伤时伤事更伤心”(韦庄:《长安旧里》)的幽怨感伤和“侬家自有麒麟阁,第一功名之赏诗”(司空图:《力疾山下吴村看杏花十九首》之六)的绮艳唯美诗风,此即为晚唐诗词的标识性特征。在诗歌史上,晚唐诗词的地位一直不高,但在1930年代的诗坛却悄然勃兴一股“晚唐诗热”,诗人们不约而同地对晚唐诗词表现出特别的青睐与亲近之情,尤其是以“温李”的绮靡、隐僻、唯美诗风为代表的晚唐诗词。废名对此现象最早有所察觉,曾于1930年代中期在北京大学课堂上讲新诗时便指出:“现在有几位新诗人都喜欢李商隐的诗”[2]36,可见“晚唐诗热”现象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
“晚唐诗热”现象的真实存在,既表现在废名、林庚、何其芳、卞之琳等诗人对晚唐诗词的青睐、亲近程度,也表现在当时各种刊物、论著、文章对晚唐诗词的关注与推介热度,还表现在诗人们在大学课堂及教材中对晚唐诗词的重点推崇与理论阐释等方面(1)。
“晚唐诗热”的热度首先体现在以废名为代表的诗人个体对晚唐诗词的欣赏、亲近与吸收。废名自己便倾心于晚唐诗词,尤其是温庭筠、李商隐的诗词,更让他折服。在他看来,李商隐的诗真像一盘散沙,粒粒沙子都是珠宝,比任何人的诗都更令人喜欢,纵眼整个中国文学史亦只有庾信可与之相提并论,而温庭筠的词则有“中国文人万不能及的地方”[2]30,可见废名对以“温李”为代表的一脉诗词的盛赞。废名还在《中国文章》、《女子故事》、《赋得鸡》(2)等文章中多处引用李商隐的诗,甚至将晚唐诗词的风格融入其小说创作中:“就表现手法说,我分明地受了中国诗词的影响,我写小说同唐人写绝句一样”、“对历史上屈原、杜甫的传统都看不见了,我最后躲起来写小说乃很像古代陶潜、李商隐写诗。”[3]废名的晚唐诗词情结在1930年代诗人中或许最为浓烈。林庚是晚唐诗词的另一个钟情者,废名曾谈及林庚对晚唐诗的喜爱:“新诗人林庚有一回同我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李商隐这两句诗真写得好”[2]37;林庚在《极端的诗》、《什么是自然诗》、《新诗的节奏》、《关于四行诗》(3)等文章中所举诗例大多为晚唐诗词,显露了他潜意识中对晚唐诗词的熟悉与推崇程度;林庚自己的诗歌创作亦深受晚唐诗词影响,废名曾觉得读林庚之诗总有一种“沧海月明”、“玉露凋伤”之感,为新诗自然而然地带来一份“晚唐的美丽”,他极为激赏林庚的这种美丽。朱英诞也“甚喜晚唐诗,六朝便有些不敢高攀”,废名曾道及晚唐诗对朱英诞新诗创作的影响:“六朝晚唐诗在新诗里复活也。”[4]何其芳迷醉于“晚唐五代时期的那些精致的冶艳的诗词”,“盅惑于那种憔悴的红颜上的妩媚”[5],为李商隐的《无题》、冯延巳的《蝶恋花》一类诗词醉心;他在品读自己所心仪的温庭筠诗时由于跟朋友有分歧而“很觉寂寞”。卞之琳亦曾为晚唐诗词折腰,《泪》、《成长》等诗文中频频援引晚唐诗句,李商隐《天涯》中的诗句“莺啼如有泪,为湿最高花”便曾被他引为《泪》的小序(4),而散文《成长》中则引李商隐《春雨》中的“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等诗句;他自己的诗歌创作亦糅入晚唐诗词痕迹,他曾在回忆时承认:“在前期诗的一个阶段居然也出现过晚唐南宋诗词的末世之音”、“我前期诗作里好象也一度冒出过李商隐、姜白石诗词以至《花间》词风味的形迹”[6];废名则指出他的诗“有温诗秾艳的高致”、“有李诗温柔缠绵的地方。”[7]1940年代成为“中国新诗派”健将的辛笛承认自己在30年代曾对李义山等人的诗词尤为酷爱。林徽因、南星、冯至等古典诗学积累博赡丰厚的诗人在1930年代也都曾显露出对晚唐诗词的亲近。
与此同时,主要向西方寻求诗歌资源的戴望舒、施蛰存等诗人亦曾为晚唐诗词心醉神迷。戴望舒创作初期曾为“晚唐诗词家及其直接后继人的艺术”所迷醉,其诗歌创作亦深受影响,《旧锦囊》中的许多作品“回响着中国传统诗词的一种题材和意境”[8],这种影响一直延伸到戴望舒20世纪30年代初的诗歌创作,如1928年创作的《雨巷》便是典型,此诗的音韵、节奏、意境、意象、传达方式、语言等各方面都呈露出晚唐诗词的深刻影响;施蛰存则在1930年代便承认自己早在读中学时,当他从同学处获得《李义山集》、《温飞卿集》等晚唐诗集时“爱不忍释”,曾进行圈点细读;他还承认晚唐诗作“使我改变了诗格”、“终于都还免不了这种感伤”[9]。然而,戴望舒、施蛰存等诗人虽然都曾对晚唐诗词有过亲近、青睐的经历,但他们后来都将目光主要转向西方诗歌资源,如戴望舒便于1932年赴法国留学后对象征主义诗歌一见倾心,从此投身于外国诗歌资源库中寻求新诗建设的路径,他与施蛰存、曹葆华等诗人在国内各种刊物、报纸上大力推介外国诗歌,与废名、何其芳、卞之琳、林庚等一批诗人对待晚唐诗词的姿态以及所发生的关系实质都已截然不同。
“晚唐诗热”还体现在1930年代的许多刊物对晚唐诗词的大力推崇与关注,显露了1930年代诗人们对晚唐诗词的“热度”。张洁宇曾仔细研究过《世界日报》的文学副刊《明珠》上所开辟的《诗境浅说》专栏,她指出,这一林庚担任实际编务、废名与俞平伯等作为主要撰稿人的副刊“对晚唐诗风的提倡、对古诗传统的重视和诠释,则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个部分。这一点,从其连载专栏《诗境浅说》中可见一斑”,张洁宇细致地统计出,在第92期《明珠》中,《诗境浅说》专栏共导读了49位唐代诗人的64首作品,含贾岛、张仲素、令狐楚、王涯、李商隐、施肩吾、许浑等十几位晚唐诗人的作品,而这一专栏中,“无论是初盛唐时期的诗作,还是晚唐诗人的作品,大都偏重于含蓄蕴藉的风格。在解读鉴赏的文字中,俞陛云本人对深幽婉曲诗风的认同与偏爱也时有流露”[10],因此,《诗境浅说》专栏虽非单独导读晚唐诗词,作者亦非《明珠》同人,却显露了《明珠》主要负责人和撰稿人林庚、废名等对晚唐诗词格外关注的兴趣。除《世界日报·明珠》外,《新诗》、《人间世》、《文学年报》、《新苗》、《大公报·文艺》及其“诗特刊”、“诗歌特刊”(5)、《现代》、《大公报·小公园》等报刊杂志上也曾刊载诸多显露出对晚唐诗词极为关注与欣赏的文章,如吴兴华在《文学年报》上的《〈唐诗别裁〉书后》中流露出他对晚唐诗的钟爱:“及至晚唐,其风益显,义山、飞卿之诗柔美流丽,晚唐大家也,而编诗者皆以其有才无行,而抑其诗。夫三百篇所以观诗者也,尚未尽雅正之音,况唐一代乎?古僬侥之国,人不满三尺,巨灵之族,身高数丈,何也?人之不同,时之不同,地之不同也。今诗至大历下,渐趋柔糜,风气使然,岂作者所能主耶?今欲求昌黎、少陵、嘉州、常侍等雄浑、悲壮、感事、伤时之诗于晚唐之中,亦犹求巨灵于僬侥之内也。”[11]吴兴华将一直遭到贬抑的李商隐、温庭筠奉为“晚唐大家”,他认为晚唐诗风的形成是“人之不同,时之不同,地之不同”的“风气使然”所致,并非温李诗人所能主宰的。因此他指出《唐诗别裁》一书能于诸多选本中独辟蹊径,把初唐至晚唐各种风格之诗,尤其是能把晚唐诗收录入书,“为可贵也”,显露了吴兴华对晚唐诗词的欣赏。《大公报·文艺·诗歌特刊》中多篇文章论及晚唐诗词:何其芳的《论梦中道路》一文明确阐明他对晚唐诗词之“锤炼”、“彩色的配合”与“镜花水月”之“姿态”的迷醉[5];林庚的《碧梧栖老凤凰枝》虽阐释的是杜甫的《秋兴八首》,却则将此诗作为“启晚唐之风”的“自由诗”[12],显然是出于他个人对晚唐诗词的钟爱,而《新诗的节奏》(《大公报·文艺》第241期,“诗歌特刊”,1936年11月1日)、《新诗中的轻重与平仄》《大公报·文艺》第310期,“诗歌特刊”,1937年3月14日)等文中则参照不少晚唐诗词的节奏进行新格律诗实验探索。《人间世》中所载的废名一文《新诗问答》中多次援引晚唐诗词,并对一些“温李”诗词进行了个人化的阐释,废名认为晚唐诗并非不及盛唐诗,区别只在于二者的感觉不同,重新定位了晚唐诗的诗歌地位。《大公报·文艺副刊》上的《四言诗与七言诗》(《大公报·文艺副刊》,1935年6月30日,第158期)、《中国文艺》上的《谈旧诗》(《中国文艺》第1卷第1期,1937年5月15日)、《文学时代》上的《关于四行诗》(《文学时代》第1卷第5期,1936年3月10日)、《文饭小品》上的《诗的韵律》(《文饭小品》第3期,1935年4月5日)等文章都援引晚唐诗句作为参照论及新诗探索经验。这些刊物虽然未曾大张旗鼓地明确推崇晚唐诗词,但所刊的许多文章中都对晚唐诗词给予了新的阐释,引晚唐诗词为新诗探索的参照系,流露出一批诗人对晚唐诗词的特别感情。
1930年代的大学课堂上,一些新诗人讲解古典诗词时亦对晚唐诗词注目颇多,这些讲义后来结集出版,以论著的形式在课堂之外又对诗人们产生不小影响。
废名显然是典型代表,他于1936-1937年在北大课堂上讲诗,本为讲授新诗,但由于他对新诗的观点均来自“重新考察以往的诗文学”,都在新旧对照中形成自己的诗歌观点,因此古典诗词成为他谈论新诗的立足点。在废名看来,被胡适否定为“妖孽诗”的以“温李”为代表的晚唐诗词产生了前无所有的佳作,正含有“我们今日白话新诗发展的根据”[2]28,显然给予了晚唐诗词极大的肯定与推崇。这种观点无疑影响了朱英诞、程鹤西、沈启无、黄雨等学生及前来旁听新诗课的青年诗人,甚至还波及林庚、南星、沈宝基、李景慈、李道静等诗人,是形成“废名圈”[13]的重要原因之一。废名讲课的讲义后来出书,名为《谈新诗》,以论著的形式再次极大地推崇与肯定了晚唐诗词,《〈尝试集〉》、《新诗应该是自由诗》、《已往的诗文学与新诗》、《〈草儿〉》、《〈冰心诗集〉》、《〈沫若诗集〉》等章节中论及晚唐诗及其同一脉系诗词对于新诗的意义与启示,对晚唐诗进行了新的阐释与认识,指出“新诗将是温李一派的发展”[2]110,显然给予了晚唐诗及其同一脉系诗词极高的评骘。此著是现代诗歌史上一部非常重要的诗歌理论著作,他对晚唐诗词的肯定与胡适对晚唐诗词的否定恰好相反,这种倾向必然对他的学生、诗友、同仁等都产生不小的影响。
俞平伯和朱自清曾于1930年代在清华大学担任古典诗词的讲授之职,林庚于1930年由物理系转入中国文学系时,俞平伯正好是其词选课老师,朱自清是诗选课老师,两位老师以新方法解读古典诗词,对作为学生的林庚影响非常大,甚至影响到林庚自己后来在大学讲坛上解读古典诗词的方法。俞平伯在课堂上讲古典词的赏析,曾有《词课示例》之作,叶圣陶认为不错,便邀其写说词的文章,俞平伯于是撰写出一本说词的专著《读词偶得》,于1934年出版,其中部分章节曾在《中学生》杂志和《人间世》发表过。此著取唐五代北宋温庭筠、韦庄、李璟、李煜、周邦彦五家词,依次为:温飞卿《菩萨蛮》5首、韦端己《菩萨蛮》5首、南唐中主《浣溪沙》2首、南唐后主词5首、周美成词四首,书后所附的词选里还选入了温飞卿词6首、韦庄3首、李后主1首、周美成14首,这些词均属于晚唐诗词及其同一脉系的诗风,显示了俞平伯对晚唐诗词的特别青睐。俞平伯对晚唐诗的解读,对他的学生和青年诗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这或许是当时作为其学生的林庚对晚唐诗词特别青睐与形成“晚唐的美丽”的重要原因。林庚于1934年开始在民国学院教文学史课程,撰写《中国文学史》的准备工作始于此时。当林庚1937年到厦门大学讲授“中国文学史”课程时便正式开始撰写《中国文学史》。他将晚唐诗描述为“彩绘的时代”,充分肯定了晚唐诗的魅力。林庚不同于其他古典文学史专家,他同时是一位新诗人,他对晚唐诗词的钟爱,不仅在学生中造成影响,也影响了当时与之交情甚笃的诗友们,如废名、朱英诞等诗人。
此外,1930年代的大学课堂上还有一位被文学史几乎忽略的新诗批评家苏雪林亦对晚唐诗词特别亲近。与冰心齐名的散文家、小说家苏雪林早期曾为诗人,其早期诗集《乡村杂记》是她在法国留学时在《晨报》文学副刊上发表的。回国后,她在《语丝》、《新月月刊》上曾发表诗作[14]。苏雪林于30年代任教于武汉大学时曾讲授过“新文学研究”,讲义中“新诗”作为一个部分,1970年代末编成《中国二三十年代作家》,是一位重要的新诗批评家。同时她又是一位古典文学史研究专家,但她与林庚一样,作为一个新诗批评家,她密切关注着新诗发展现状,因此,她研究古典文学时不可避免地携带了当时的一些诗歌问题,由此形成她独到的见解。苏雪林在30年代曾著《李义山恋爱世纪考》(《玉溪诗谜》)、《唐诗概论》等著作,晚唐诗词成为主要关注对象,她尤其对李商隐研究颇多。她的第一部书《李义山恋爱事迹考》(上海北新书局1927年版,后更名为《玉溪诗谜》)剖析了李诗的隐晦之处;《唐诗概论》中她在第一章中便指出“温庭筠之绮靡,李商隐之隐僻”的诗歌特点,并认为:“由晚唐至于唐末诗人尚复辈出,各极其才力所至卓然成家,绝不致有蹈袭剽窃,拾人余唾之弊,真有天地闲气偏钟此时之概”[15]1,给予晚唐诗高度评价。苏雪林还设专章“唐末诗坛”探讨晚唐诗风,并设专章研究李商隐,即“诗谜专家李商隐”,而与李商隐同时代的诗人则被她命名为“李商隐同时诗人”,可见其对李商隐的倚重,她认为李商隐“为象征文学之祖”[15]156。由于苏雪林是1930年代一位重要的新诗批评家,她对晚唐诗词尤其是“温李”诗词的观点与态度难免会对当时的新诗创作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
可见,1930年代诗坛上确实出现了“晚唐诗热”的诗学现象与倾向。废名最先觉察出此一倾向,并率先对“晚唐诗热”现象本身进行了阐释,他不仅指出当时“有几位新诗人都喜欢李商隐的诗”,还细致分析了林庚、卞之琳、朱英诞等诗人所受晚唐诗词影响之深。对此诗学现象,当代学者孙玉石曾以毋庸置疑的语气指出,1930年代“确实出现了一个‘晚唐诗热’”,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16],并撰写多篇论文(6)对之进行了阐释。张洁宇亦在《荒原上的丁香》一书中用专章的篇幅研究与阐释“晚唐诗热”。确实,1930年代的“晚唐诗热”在诗人个体、报刊、论著、大学课堂、理论阐释等方面的热烈展开,形成了1930年代一个独特的诗学现象。
注释:
(1)张洁宇对“晚唐诗热”现象作过一些描述,她还指出:“‘前线诗人’们有意识地在报刊上、论著中,以及大学课堂上提倡晚唐诗歌及其审美风尚”(张洁宇:《荒原上的丁香——20世纪30年代北平“前线诗人”诗歌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23页),但张洁宇对前者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世界日报·明珠》这一种刊物及由此形成的《诗境浅说》这一本著作,对后者的研究则主要指废名在北大课堂上的讲诗。其实,“晚唐诗热”现象的全貌更加丰富复杂。
(2)此三篇文章分别载于《世界日报·明珠》1936年11月6日第37期,1936年11月15日第46期,1936年12月5日第65期,均署名废名。
(3)分别载于:《极端的诗》,《国闻周报》第12卷第7期,1935年2月25日;《什么是自然诗》,《新诗》第2卷第1期,1937年4月;《新诗的节奏》,《大公报·文艺》第241期,“诗歌特刊”,1936年11月1日;《关于四行诗》,《文学时代》第1卷第5期,1936年3月10日出版。
(4)《泪》原载《新诗》第二卷第一期时有此小序,收入《十年诗草》和《雕虫纪历》时均删除。
(5)诸多学者将二者混淆,前者于1935.11.8—1936.6.20,共16期,1936年7月1日萧乾曾在《大公报·文艺》第172期中以《本刊今后》发表声明,“诗特刊”停刊后,“星期特刊”中设“诗歌特刊”,共8期,1936.7.19—1937.2.3,另设“半页诗歌”和两期“外行人论新诗”。
(6)孙玉石:《呼唤传统:新诗现代性的寻求——废名诗观及30年代现代派“晚唐诗热”阐释》,《现代汉诗:反思与求索——1997年武夷山现代汉诗研讨会论文汇编》,现代汉诗百年演变课题组,作家出版社,1998年版;孙玉石:《新诗:现代与传统的对话——兼释20世纪30年代的“晚唐诗热”》,《现代中国》第一辑,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6月;孙玉石:《对中国传统诗现代性的呼唤——废名关于新诗本质及其与传统关系的思考》,《烟台大学学报》1997年第2期。
[1]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100.
[2]冯文炳.已往的诗文学与新诗[M]//谈新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3]废名.废名小说选·序[M]//废名小说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
[4]废名.小园集·序[J].新诗,1937,1(4).
[5]何其芳.论梦中道路[N].大公报·文艺,1936-7-19.
[6]卞之琳.雕虫纪历·自序[M]//雕虫纪历(1930-1958).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16.
[7]冯文炳.林庚同朱英诞的诗[M]//谈新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185.
[8]卞之琳.戴望舒诗集·序[J]//诗刊,1980(5).
[9]施蛰存.我的创作生活之经历[M]//灯下集.上海:开明书店, 1937:73.
[10]张洁宇.荒原上的丁香——20世纪30年代北平“前线诗人”诗歌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134.
[11]吴兴华.《唐诗别裁》书后[J].文学年报,1938(4).
[12]林庚.碧梧栖老凤凰枝[N].大公报·文艺,1936-8-30.
[13]陈均.废名圈、晚唐诗及另类现代性——从朱英诞谈中国新诗中的“传统与现代”[J].新诗评论,2007(2).
[14][美]包华德.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民国名人传记辞典:12:9[M].沈自敏,译.北京:中华书局,1979:128.
[15]苏雪林.唐诗概论[M].商务印书馆,1933.
[16]孙玉石.新诗:现代与传统的对话——兼释20世纪30年代的“晚唐诗热”[M].现代中国:第1辑,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
“Boom of Poem s in late Tang Dynasty”:A Unique Phenomenon of M odern Poem s in 1930s
Luo Xiaofeng
(School of Arts,Guangxi Teachers Education University,Nanning 530001,China)
A“boom of poems in late Tang Dynasty”emerged in the poetic circle in 1930s,a unique phenomenon ofmodern poems at that time.Such a phenomenon is shown not only in the fondness and preference of some poets,such as Fei Ming,Lin Geng, He Qifang,Bian Zhilin,etc,for the poems in late Tang Dynasty but also in the recommendation and introduction of those poems by means ofmagazines,works and essays.Besides,it is also shown in particular recommendation and theoretical interpretation in college classes and text books.
Boom of Poems in late Tang Dynasty;1930s;unique phenomenon
I207.22
A
1673-8535(2013)05-0057-06
罗小凤(1980-),湖南武冈人,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责任编辑:高坚)
2013-07-16
201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2YJC751057)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