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瑜
(四川外国语大学 研究生部,重庆400031)
语用学和修辞学是两门关系十分密切的学科:语用学从指导说写者和听读者运用语言进行交际的角度出发,注重言语的使用规则,换言之,它探究的是在各种语境条件下语言符号的最低表达效果;而修辞学为了追求最高的表达效果,不但要了解语境对于使用语言的影响和要求,还要探索如何利用语境达到最佳的表达效果。两门学科之间存在着相同的语言学发展背景和相同的探究论题与结论(冉永平、张新红,2007),最终促成了语用修辞学这门新兴学科的建立,其主要任务是对“话语构建、话语理解、言语环境、角色环境、前提和背景、言外之意”等进行语用修辞(王德春、陈晨,2001/2002:546-553)。而本文旨在从这个全新的视角来解读为众人所熟知的一种修辞格——反语。
英语中irony一词源出于希腊语eirōnéia,意思是 dissimulation(掩饰),是一种通过正话反说,或反话正说来取得讽刺、幽默等效果的修辞手法。它最初出现在柏拉图的Republic中,大意为“狡猾油滑而狡诈的蒙骗人的讲话方法”,这就是所谓的“苏格拉底式反语(Socratic irony)或辩证式反语(dialectic irony)”。1502年,irony一词开始在英语中出现,并主要作为一种修辞手段一直存在了两百多年(徐鹏等,2006:214)。作为一种古老的修辞格,“反语”既是“表达的实际意义与字面意义相异或相反的一种修辞手段”,它必须具有表里两层意思,而且说写者的真正含义不在表层意义上,而在深层意义上。王杰希认为,“反语”和“双关”的本质是基本一致的,可以把“反语”归入“双关”之中(王杰希,1996:447)。但笔者认为,两者之间存在差异:虽然都属于一种语用离轨现象,但“反语”的两层含义是彼此对立的,而“双关”的两层含义是相互联系的,反语应该独立于双关而自成一家。
“反语”一般可以分为“正话反说”和“反话正说”两种。所谓“正话反说”就是指听起来是坏话,其实是讲好话、正话,以此达到语言活泼幽默、轻松愉快的目的。如:
(1)The whole outfit could be purchased for about MYM5 and Gandhi’s sins,at least his fleshly sins would make the same sort of appearance if placed all in one heap.A few cigarettes,a few mouthfuls of meat,a few annas pilfered in childhood from the maidservant,two visits to a brothel,one narrowly escaped lapses with his landlady in Plymouth,one outburst of temper— that is about the whole collection.(George Orwell:Reflections on Gandhi)
从字面上看,这段文字中是在陈列甘地抽烟、吃肉、偷过几枚硬币这些生活中的“罪孽”,假如一个人终其一生只是做那么些小小的“出格”的事,那么与他所做的丰功伟绩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以此便反映出甘地一生充满着嘉言德行,此乃典型的正话反说。
“反话正说”是指听起来像是好话,其实是讲坏话、反话,且话语中间暗藏机关,以此表达一种强烈的讽刺挖苦意味。《西游记》中“八戒”这个名字就是典型的“反话正说”,再如:
(2)中国军人的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鲁迅《纪念刘和珍君》)
鲁迅先生在例(2)中将日本军人屠杀妇女婴儿反语为“伟绩”,把外国鬼子惩创中国学生反语为“武功”。
李定坤(1994:287-288)将汉语反语按照语用功能分为:“褒贬、亲热、趣味、讽刺、强调”五大类,笔者认为这样的分法合情合理。
所谓“褒贬”反语,简而言之就是以褒代贬或以贬代褒,但不具有讽刺意味。例如:
(3)我很想借此算是竦身一摇,将悲哀摆脱,给自己轻松一下,照直说,就是我倒要将他们忘却了。(鲁迅《为了忘却的纪念》)
此例中,鲁迅说是要“将悲哀摆脱”,实际上是要化悲痛为力量;说给自己“放松一下”,实际上是“斗争到底”;说是“忘却”,实际上是为了“纪念”。
“亲热”反语是指用来表示亲切、喜爱等感情的反语。女孩对男友撒娇时常讲的“你真坏”“你好讨厌”,父母把子女称为“死丫头”“淘气包”等等都是属于亲热反语。“趣味”反语是指为了创造轻松活泼的气氛、收到幽默诙谐的效果的这类反语。例如:
(4)这个“四十条”去年就不吃香了,现在又“复辟”了。
(毛泽东《做革命的促进派》)
(5)李宝堂……答道:“……一要是再分给一个老婆,叫咱也受受女人的罪才更好呢。……”(丁玲《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例(4)中的“复辟”一般是指坏事,但毛泽东讲的《恢复农业生产发展纲要》40条是好事;例(5)中的老光棍能有个老婆当然是好事,两个例子中运用反语都是为了增强语言的幽默性。
“讽刺”反语是指用来嘲弄、讽刺的反语。从表达的感情来看,又可以进一步划分为“批判性反语”和“批评性反语”。“批判性反语”是用于对付敌人的,如例(6);“批评性反语”常用于批评人民内部的某些错误落后的东西,如例(7)。
(6)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辗转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么的惊心动魄的伟大啊?(鲁迅《纪念刘和珍君》)
(7)这时妇女们拿起这双鞋来,这个看看,那个瞅瞅,有的冷笑,有的撇嘴。有个巧嘴妇女笑着说道:“这么结实的鞋,怎么舍得拿出来?”(梁星《刘胡兰小传》)
“强调”反语指根据人们的自然习惯,有的话明明是肯定的,一说出来人们很自然地当做否定的意思去理解;而有些话明明是否定的,一说出来人们又很自然地当肯定的含义去理解。这种习惯性反语往往带着强调语气的作用。例如:
(8)好容易来到了年末,有一日,母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去看。(鲁迅《故乡》)
传统对反语的研究主要从反讽话语的语言结构及作为修辞使用这些方面进行。Sperber和Wilson(1986:240)曾指出,“传统研究的不足之处就是未能解释当说话人完全可以用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表述自己的意见时,他为什么决定从相反的角度表达。”此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传统的反讽研究的局限性。随着现代语言学的发展,语用学、心理语言学、认知学等相关学科也开始进行反语研究,突破了传统研究的限制,为反语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在此主要从语用学的角度出发来重新阐释反语的真实内涵。
美国著名语言学Grice于20世纪60年代提出了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中,他认为:在会话中,为了使会话顺利进行,说话者和听话者要遵循会话合作原则,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在交际中会遵守这些准则,但在实际生活中并不是总遵守这些准则,从而使话语产生会话含意。Grice把反语看做是一种会话含义,他认为反讽是说话人为获得与字面意义相反的会话含义而有意违反了质的准则中的“不说自己认为不真实的话”这一条次则。在此引用Grice关于反语研究中的一个经典例子:甲在得知其好友乙将甲的商业机密透漏给其竞争对手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9)He is a fine friend.(Grice,1975:34)
很显然,甲说了与自己的真实想法不符的话,如果听者知道甲没有遵循合作原则,那么甲是在试图传达另一个信息,而不是话语本身的信息。
Grice的研究解释了反语的会话含义是怎样产生和理解的,却没有解释人们为什么要违反会话准则而选择含蓄地、间接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意图。Leech对此作出补充,从人际修辞的角度提出了礼貌原则(Politeness Principle)。人们在实际交际中通常会遵守礼貌原则,在遇到不便于直接表达不同意见的时候而选择使用反语,就是为了避免使用直义句带来的不礼貌。Leech(1983:82)在礼貌原则的基础上提出了“反讽原则”,说道:“如果一定要说一些冒犯听者的话,至少不要明显与礼貌原则相冲突,但要使听者间接地领会说话者通过暗含所实施的冒犯之处。这就是反语原则。”因此,在言语交际中人们可以借表面礼貌的话语表达真实的不礼貌。例如(Leech,1983:83):
(10)A:Geoff has just borrowed your car.
B:Well,I like that!
在这个例子当中,根据Leech的反讽原则,其实不喜欢Geoff借他的车子,所以他使用了反讽,做到了不太不礼貌,但字面意义明显不真实。他实际想表达的是:“I don’t like that”。Leech认为,当说话人为维护礼貌原则而明显违反质准则或量准则时,反讽就会产生。反讽原则实际上表明说话者采取了一种过分礼貌的形式,产生了讽刺效果。从这层含义上来说,反语实际上符合了合作原则。
虽然Grice和Leech对反语的解释较之传统的阐释有所进步,但仍存在许多不足,其中存在的一个最大的一个问题:他们没有解释为什么人们愿意使用反语而不是与之相对应的直义句,即没有解释为什么说话人不直接表达他的意图而说相反的话。Sperber和Wilson(1981,1991,1992)等提出反语是一种回声话语(echoic utterance),用来表明说话人对回声中的看法所持的态度,即是反讽是一种回声解释用法,说话人在不赞同回声中的看法的同时,还伴随有嘲讽或藐视。这就是著名的“反语的回声解释理论”(echoic interpre-)。所谓的“回应”是对某人的思想、话语、期望或文化标准的理解或阐释,回应话语以转达言者的态度。S&W(1986,1995:239)指出,“反语总是隐含地表达一种态度(拒绝或责备),反语的关联总是或至少部分地取决于言者对回应的观点的态度。”这样一来就解决了反语生成的心理动机是什么的问题,即当言者能够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交际意图时,为何要正话反说、间接表达自己的交际意图的问题。
据此理论,一个话语要解释成反语话语必须具备以下三个基本特征:
1)识别话语的回声特征;
2)识别回声中的看法的来源;
3)识别说话人对回声中的看法的否定或异态度。(S&W 986/1995:240)
这三个特征是解释反讽话语的必要条件。例如:(11)A:It’s a lovely day for a picnic.
(They go for a picnic and the sun shines.)
B:It’s a lovely day for a picnic,indeed.(happily)(12)A:It’s a lovely day for a picnic.(They go for a picnic and it rains.)
B:It’s a lovely day for a picnic,indeed.(sarcastically)
在这两个例子中,B的回答都属于回声话语,都表明B已听到A的话,并且对A的话持有某种态度。在例(11)中,B的态度表示赞成,而在(12)B的态度表示不赞同或否认。显然,前者不是一个反语话语,而后者才是典型的反语话语。
较之Grice的合作原则和Leech的礼貌原则对反语的解释力,回声解释理论又再次向前跨了一大步,但仍存在着不足之处:它未能未能充分说明反语的本质、生成与理解过程以及反语的区分机制。由 Clark和 Gerrig(1984),Clark(1996)等人提出的伪装理论认为:说反语的人S为了迎合某一特定的观众群体,伪装成S1给一个想象中的听者H1说话。Clark和 Gerrig接受Grice的观点,认为S对S1所说的话持批评态度。H1可能只理解其字面意义。但真正的听者H能识别出这种伪装的意图并推导出意欲表达的反语意义,如S1的考虑不周、S1的无知等,进而推断出S对S1、H1以及S1所说的话的态度。例如:
(13)(A mother asked her son to clean up his messy room,but he was lost in a comic book.After a while she discovered that his room was still messy,and said to her son):This room is totally clean.
例中的母亲伪装成一个溺爱的母亲,从不责备孩子,而是夸大自己行为的可笑,当受话人明白了母亲的伪装以后,就能理解言者以反语表示责备的意图。
Clark(1996)进一步提出了共同伪装理论,与伪装理论的不同之处在于:假想的是一个情景,而不是人,在假想的情境中,说反语的人与受话人进行严肃认真的交际。实际情境中的双方共同伪装认为假想中的事件正在发生,反语由此产生。所以例(13)也可以解释为母亲和儿子共同伪装母亲在表扬儿子把房间打扫干净了。
虽然共同伪装理论弥补了回应理论的一些不足,但其存在的缺陷也不可忽视,如:伪装既不能构成反语的必要条件也不能构成充分条件;也未提出区分反语与非反语的机制。
涂靖(2002)认为:对立是反讽的内在属性,正是由于对立的存在,才使不匹配性(mismatch)成为反讽的一个突出特征,主要表现为两点:(1)命题结构存在的语义对立;(2)命题内容与语境的不相宜。前者是指构成反语的命题结构的主要词语的义素之间存在明显不相容性,受话人无需借助其他语言外因素就能判断出话语隐含的反讽意味。例如:
(14)Thank you for your indifference to my illness.
很明显,“thank”与“inefficiency”在此命题中的语义是不相容的,命题结构的语义对立使话语具有反讽的意味。
反讽作为一种交际手段,其本质是为了交际活动能在特定认知语境中产生对象化与情景化效应,这样一来就与语境的关系表现为命题内容与语境的不相宜。Attardo(2008:818)提出了“相宜性”概念:“如果话语U的所有预设与发出U相关的语境C的所有预设相同或相容,U在语境上就是相宜的”。当命题与语境不相宜时,听话人根据语境就能判断话语为反语。例如:
(15)You have made a right decision.
(context:This decision made them fail in the business negotiation.)
说话人选择了与真实语境不同的命题,使命题与语境不相宜,从而使话语具有了反语的意味。
反语的不匹配性意味着在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以及听话人与命题内容之间的不协调,这种不协调是说话人为表明自己对命题的态度而采取的语用策略,体现这一策略的特异的话语结构形态就成了这一交际意图和倾向的触发器和语言外壳,它促使听话人去寻找命题的适宜解释,使话语与自己已有的理解达成平衡。
语用含糊(vagueness)是从语言的使用和理解的角度来看待语言的一种不确定性。说话人的真意与字面意义的差异使语言具有不确定性,体现在表达和理解两个层面。因此同一话语在同一语境下可能是反语,也可能不是,这取决于说话人在该语境下的心态和真实意图。例如:
(16)A对B说:You look so beautiful today.
(context:B seldom dresses up.)
如果A的确是想表达对B的赞美,则此句不是反语。如果A表达对B平时不打扮而不漂亮开玩笑,则此句为反语。有时候即使在这一语境下可以理解为反语,在其他语境下有可能就不是一样的含义,而只能确定一个否定的范围(说话人可能表达挖苦,嘲笑,开玩笑等意图)。此句是否为反语或是否具有反讽意义还取决于听话人的理解。听话人与说话人同时处在同一个语境下,但双方的认知有差异,听话人不一定能正确理解说话人的真实意图,因此反语还具有不确定性。
反语是非直义句,它包含显性的字面意义和隐性的反语含义。这里的间接(indirectness)性区别于间接言语行为。
(1979:113)认为“间接言语行为与反语和隐喻存在着根本的不同。间接言语行为中,句子意义是话语意义的一部分,它与话语意义不矛盾,只是后者的意义更多。而在反语和隐喻中,说话人的真意与句子意义不同”。反语的间接性有利于交际的顺利进行。它以明确的言辞表达间接的意义,使冲突发生的几率减少。事实上,字面意义和反语意义是相反或相异的。例如:
(17)I like this bag.
这句话反语意味来自对话双方的认知语境,听话人只有从语境中才能推断此句为反语。此时,反语意义来自谓项的动词字面意义的反面。但并非所有的字面意义与反讽意义都是相反的,也有相异的。例如:
(18)Did you remember to reserve the table?
(context:They are caught in a jam.)
这句话的反语意味不是由于字面意义与反语意义相反,而是存在差异。
大多数情况下,反语意味不仅仅是局限在一句话语当中,它可以通过一段话,甚至整篇文章来体现。许多幽默的著作都是通过这样的延伸性(extendibility)方法来达到反语的效果。比如下面这段文字:
(19)(在一座桥底下,有几个讨饭的在闲聊。)“最近油和米都大涨价,城里人都在发愁呢。”“好像是这样,真可怜。”
“比起他们来还是我们好过,一不用买米,二不用买油。”
“是的,是的,谁也不用出房租……真好过。”
这时,其中一个赶紧用手捂住嘴:“嘘!小声点。要是一让人听见,就会谁都想当乞丐了。”(罗听如等,1992)
作者写这段文字的真实意图其实是想嘲讽这些乞丐的懒惰成性,依靠乞讨为生却自鸣得意。
反语也具有暗示性(implication)。说话人为使自己的反语意图得到听话人的理解,往往使用一些暗示,比如语境暗示,这种暗示可能有意,也可能无意。说话人故意说出与事实相反的话,来暗示听话人此话为反语。例如:
(20)A对B说:“你真是选对了时间弹琴,在我睡觉的时候弹。”
这里,A说“选对了时间”明显是暗示B此句为反语。A既然在睡觉,却说选对了时间,这显然与事实相反,所以此句为反语。说话人还可采取其他方法来暗示,比如故意使用一些修辞手法来暗示听话人不能从字面来理解话语。
反语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辞格,许多文学巨匠、甚至普通大众在日常交际中频繁使用,但传统的视角已经不足以阐释它的方方面面。为了进一步揭示其本质特征,本文竭力从语用修辞学的全新视角出发,对反语的定义、分类、语用阐释进行了全方位的的探索,最终得出了反语的五大语用特征,并以此对反语进行深入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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