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生产率红利:浙江经济升级的关键

2013-03-18 08:46杜平
浙江经济 2013年10期
关键词:劳动生产率红利升级

文/杜平

当前,重中之重是通过制度创新,释放制度红利,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着力形成“劳动生产率红利”,替代传统的日渐消失的“人口红利”

浙江经济升级,主要表现为产业升级、技术升级、发展方式升级、从数量粗放型转向质量集约型增长的发展模式升级,或产业结构、社会结构转型等。当前,重中之重是,从制度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的角度看,通过制度创新,释放制度红利,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着力形成“劳动生产率红利”,替代传统的日渐消失的“人口红利”。

“劳动生产率红利”是东亚经济体经济升级的关键

劳动生产率增长,不仅是决定经济潜在增长速度的主因子,也综合反映了制度变迁绩效、政府管理创新成效、资源配置效率改善程度、城市和产业集聚效应、技术进步成果等。经济升级成功与否,归根结底是劳动生产率增长。而且,保持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也需要不断提升劳动生产率。东亚经济体之所以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实现经济升级,成为高收入国家和地区,主要由于技术进步、组织创新、劳动力素质提升等形成的劳动生产率,每隔10年左右实现翻番,持续快速追赶最先进国家——美国的步伐。

数据来源:根据TheConferenceBoardTotalEconomyDatabase整理。按照1990年国际美元(GearyKhamisPPPs)的实际购买力价格衡量。

东亚经济体在进入中等收入阶段之后,经济升级有不同表现但有一个共同原因,即“劳动生产率红利”效应。根据世界大型企业联合会和世界增长力委员会统计核算,1960-1990年,日本、香港、新加坡的劳动生产率,从相当于美国的20%-30%起步,提升至美国的50%以上乃至75%。1970-2000年,韩国、台湾的劳动生产率,从相当于美国的20%左右起步,也成功提升至美国的55%-65%。美国劳动生产率的50%,可以说是衡量经济体发达与否的一个标志。

具体来看,经济升级时期,日韩技术资本密集型产业快速发展,技术跟进美国较快,组织效率和企业制度不断优化等,从而升级产业、技术、市场等,实现快速提升劳动生产率。台湾香港新加坡的全球化程度、信息化程度和市场自由化程度较高,资源配置效率不断改善,促进劳动生产率飞速提升并形成红利效应,从而成功升级成为高收入经济体和迈入现代化社会。

着力建立有利于形成“劳动生产率红利”的体制机制

目前,浙江全社会劳动生产率约为美国的30%弱,制造业劳动生产率仅为美国的20%左右。实现经济升级,当前关键是创新建立有利于形成“劳动生产率红利”的体制机制。

——建立健全有利于人力资本驱动发展的体制机制。知名国际经济学家青木昌彦教授研究表明,经济发展可以分为五个阶段,即M阶段、G阶段、K阶段、H阶段和D阶段(见下图)。与日本所处的P阶段和韩国的H阶段不同,中国目前正处于K阶段向H阶段转换的时期。浙江也是如此,处在K阶段向H阶段(人力资本驱动)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经济增长日益受制于资源环境约束,而人力资本的重要性已经超过资金、土地等其他经济要素。因此,政府和社会各界应转变思维,共同努力将浙江从库兹涅茨K阶段推向人力资本驱动的H阶段,而不是走回头路重回政府主导产业升级的G阶段。加快推进社会事业体制改革,大幅增加教育医疗投资,加强对科技研发投入和产权保护;加快服务业管理体制改革,大力发展金融、公用事业、信息软件、工业设计、现代物流等现代服务业;加快农村产权制度改革,进一步加大对农业人力资本投资,尤其是加大农民教育和在职培训等投资,推进土地确权流转,进一步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增加农民收入,实现农业现代化。

注:五阶段为人口出现过剩直到拖累人均GDP增长的马尔萨斯阶段(Malthusian—phase),政府主导产业升级与“赶超”的G阶段(G—phase),经济增长受制于资源环境限制的K阶段(Kuznets—phase),人力资本积累为动力的H阶段(humancapital—phase),“后人口因素”的post—D阶段(post—demographicphase)。

——建立健全有利于产业技术升级的体制机制。目前的浙江迫切需要大量引进专利、数字化与集成制造技术、智能制造技术、3D打印等先进成型技术和各类高新设备,推进设计、制造技术和装配环节的全面升级,力争在某个专有性领域实现浙江重大突破①某个领域重大技术突破,对于劳动生产率增长和进入高收入地区,显得非常重要。2012年的世行报告指出,以韩国三星集团1998年生产的265MDRAM、台湾的台积电公司(TSMC)1987年首创的芯片专业代工为重大根本性标志,两个地区实现快速技术进步,使得它们能够升级成为高收入地区。。优化产业政策导向,鼓励大规模使用工业机器人、自动化技术装备等,并在设备税费抵扣、折旧等方面政府给予财税支持,通过大规模资本投入提高劳动生产率。积极落实企业开发新技术新产品研发费用抵扣政策,对符合条件取得、受让国内外发明专利的企业给予一定经费补助,鼓励企业引进专利技术和技术创新,对技改投入达到一定规模的企业加大补助等。积极发挥重大项目推动工业技术集约化、传统产业改造提升的作用,慎用政府各类主体直接或间接参股投资发展新兴产业的方式(无锡尚德破产是一个明显例子)。深化资源要素配置市场化改革,打破行业壁垒和行业垄断,优化形成“腾笼换鸟”长效机制。

——建立健全有利于政府职能转变的治理机制。在经济起飞时期政府“看得见的手”干预甚至某种程度主导是必要的,弥补市场发育不健全缺失和保护幼稚产业,创造发展所必需的外部环境和条件,维护秩序稳定、打破壁垒降低交易成本等。但到了中等收入发展阶段,随着社会结构发生深刻变化和社会转型,这种政府主导型模式使得政商利益结合固化,改革活力意愿迅速下降,产生大量不共容的分利集团(奥尔森,1982),将扼杀大量中小企业及其全社会创新活力,反而将抑制经济发展、效率提升与产业升级。因此,改革应不断推进、强化和创新方式,保持经济社会发展活力,促进提高劳动生产率。重点厘清政府与市场、政府与社会的边界,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强化改革设计和政府改革,转变政府职能,减少政府对经济事务的过度干预;进一步简政放权,放宽限制鼓励发展社会组织,打造一个经济“弱”政府和服务“强”政府,增强政府提供公共服务和保障公共安全、社会进行自我管理的能力。

——建立健全有利于增强社会流动性的社会机制。人力资本驱动和提高劳动生产率,需要依赖要素充分流动和社会转型,增强社会信任,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激发社会创新活力,尤其是社会流动对人力资本积累和推动社会转型的正反馈激励。当前,中国社会流动性有减弱趋势,计划经济时代遗留下来的一些制度性障碍阻碍了社会流动(陆学艺,2011);浙江知名学者也指出近些年浙江社会流动趋于固化,贫富差距扩大,社会地位倾向于倒“丁”型分布倾向(杨建华等,2011),导致全社会发展活力下降。增强社会的流动性,关键是增强代际流动性、人口流动性、社会阶层流动性、城乡流动性等,为人力资本驱动产业升级和劳动生产率增长创造良好条件。应加快推进户籍、社保等制度改革,着力消除劳动力流动障碍和身份歧视障碍,推进“农民工市民化、外来人口本地化”,落实农民工尤其是新生代农民工“企业公民”和“社会公民”身份(清华大学课题组,2012),打破“代际锁定”促进社会流动。推进国民收入分配改革,培育壮大中等收入群体,实现机会均等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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