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语永新话的句末语气词

龙安隆

（井冈山大学人文学院，江西吉安 343009）

赣语永新话的句末语气词

龙安隆

（井冈山大学人文学院，江西吉安 343009）

永新话句末语气词表示不止一种语法意义的有十个。其中有表示同一种语法意义的，它们之间存在差别。两个语气词连用的特点是，“”“里”可以分别续接其它语气词，“”“里”之外的语气词不能连用。三个语气词连用的现象较少，只有两种组合。语气词连用后所表示的意义由原来的单个语气词的意义构成，连用时最末语气词的意义最为突出。

永新话；语气词；语法意义；连用

一、单用语气词

（一）啦［la/l□］

1.用于陈述句，表示提醒语气。

（1）你固个面朵尽乌个～。你的脸上全是黑的。35kuo53-33mi33to53-33tsh□33u35uo55la53。

2.用于疑问句，包括特指问、选择问和正反问，增强疑问语气。

（2）买固多黄瓜做哪耶～？买这么多黄瓜干什么？mæ53ku33to35u213-21kua35-55tsu33la35ie213-21la21？

（3）吃粥么吃饭～？喝粥还是吃米饭？tɕhia35tso35m53tɕhia35fã33lã33？

3.用于祈使句，表示提醒、叮嘱的语气。

（5）到里格头好心读～！到了那边用心读书！tɔ33li33kθ55lθ213-22hɔ53-55s□35-22tho33la33！

（6）看到丈玉公要开声～！见了岳父要张嘴说话！kh33tɔ33tsh53-55io35-22kŋ35-22iɔ33khæ35-33sã35-33lã55！

4.用于感叹句，增强感叹语气。

（7）今年格西瓜几好喫～！今年的西瓜多好吃啊！tɕ35-33i213-55ke53ɕi35-33kua35-55tɕi53hɔ53tɕhia35la53！

（8）几大只禾桶～！多么大的打谷桶啊！tɕi53-55thæ33-55la35-53uo213-21thŋ53-55lã53！

1.用于陈述句，表示强调，有一定程度的宣染夸张色彩。

（9）还要气勒人～。要把人给气死。hæ213-21iɔ33tɕhi33le33213-21læ35。

（10）我还壬起来～。我还没起床呢。ŋo35hæ213-21l□35ɕi53-55læ213-55læ53。

2.用于疑问句，表示提出问题，让对方确认。

（11）你又来里尿在铺上～？你又尿床了对不对。35iu35læ213-21li33iɔ33læ33phu35-33l33-55l53？

（12）我吃物渠～？我吃了它吧？（没有意见我就吃了它。）ŋo35tɕhia35-33ue55tɕi53-55læ55？

3.用于祈使句，语气较重，含有警告色彩。

（13）行落来就好～！你给我走过来就没事！hã213-21lo33læ213tɕhiu33hɔ53-55læ33！

（14）我话你唔要挑拨离间～！我说你别挑拨离间！ŋo35ua3335ŋ35-33iɔ33thiɔ35-33po35-55li213-21kã35-33l33-55！

（三）呀［ia/i□］

1.用于是非疑问句，表达“意外”的色彩，对所知表达出新鲜感，有时是出于客套。

（15）姐姐回来里～？姐姐回来啦？tɕi213-21tɕi213-35fe213-21læ55li55ia55？

（16）我有三双新马靴。——是～？我有三双新皮鞋？——是吗？ŋo35iu53sã35-33l55s□35-33ma53-55ɕyθ35-22——ɕie53-55ia53？

2.用于是非疑问句，表达征询意见的语气，常与表示商量语气的“来”合用。

（17）今页好天势，来去背竹～？今天天气不错，去砍竹吧？tɕ35-33mã35-53hɔ53thi□35-33sɿ33-55，læ213-21tɕhie33pe33tio35ia55？

3.用于反问句，表示反问色彩，语气强烈。常与语气副词“乍固怎么”一起使用。

（19）考固些里分，你冇跌鼓～？考这么一点分数，你不丢脸吗？khɔ53ku33ɕie35-55li55f□35，35mɔ35tie35ku53-55ia53？

1.用于陈述句，表示有意与对方意见相反的语气。常与语气副词“倒”一起使用。

（20）我倒唔讨婆～。我偏不娶媳妇。ŋo35-33tɔ53ŋ35thɔ53pho213-21tɕi21。

2.用于陈述句，表示“暂且”意义，即首先考虑要做的。常与情态义的“来”连用。

（21）我歇一下来～。我先歇一会儿再说。ŋo35ɕie35-33ia53læ213-21tɕi55。

3.用于疑问句，表示猜测，常与“常话可能”连用，有“醒悟”色彩。

（22）夜里尚话贼到格当～？夜里小偷可能来过这儿？ia33li33s213-21ua33tshe33tɔ33ke33t33tɕi33？

（23）等一下来～！且先等一下！t□53-55iã22læ213-21tɕi55！

（24）掇开固条凳～！且把凳子搬开！to35-33khæ35-55ku33liɔ55t□33-55tɕi55。

（五）嘞［le］

1.用于陈述句，表示肯定语气，相当于普通话的语气助词“的”。

（25）冇固快来～。没这么快来的。mɔ35ku35khuæ33læ213-21le35。

2.用于陈述句，表示不满。

（26）话你就冇听～。说你你却不听。ua3335-33tɕhiu35-53mɔ35-33thi35-22le33。

3.用于陈述句，含有商量的意味。

（27）我肯得讨落婆来起屋～。我还是先娶媳妇再建房子吧。ŋo35h□53-55te22thɔ53-55lo22pho213-21læ213-55ɕi53uo35le53。

4.用于祈使句，加强语气，语气较轻。

（28）睏过些去～。睡过去一点儿。f□33kuo33-55ɕie35-55tɕhie33-21le21。

（六）吧［pa］

1.用于陈述句，表示对判断不大确定。

（29）总有百打百斤～。大概有上百斤吧。tsŋ53iu53ua35-33ta53ua35tɕ35pa53。

2.用于反问句，语气强烈，无疑而问。

（30）瞎里眼～？瞎眼啦。he35-33li53ŋã53-55pa53？

3.用于疑问句，表示征求对方意见，或希望得到确认的语气。

（31）水滚里，放落面去～？水开了，把面条放进去吧？ɕy53ku□53-55l□53，f33lo33mi33tɕhie33pa53？

（32）格当有痛～？这儿痛吧？ke53-55t22iu53thŋ33pa33？

1.用于陈述句，表示肯定语气，不容置疑，语气强烈。“了”常见语气延长。

（33）冇错～。没有错。mɔ35-33tsho35-22lɔ55。

2.用于疑问句，提出问题，让对方确认。与“吧”相比，其肯定语气较重，常与“倒”连用。

（35）固倒你不去～？这么说你不去？ku33tɔ53-5535ŋ35-33tɕhie33-55lɔ53？

（36）你话哪个唔供你～？你说谁不供养你？35ua33-53la35-33uo33-55ŋ35-33tɕiŋ35-2235-55l55？

3.用于祈使句，加强语气，语气较重，“了”说得相对较长。

（37）掇落来～！端过来！to35lo33-53læ213-21lɔ35。

（38）脾气唔要固倯～！脾气不要这么暴躁！phi213-21tɕhi33ŋ35-33iɔ33ku35sŋ213-21l35！

4.用于祈使句，表达“警告”色彩，形式上“要求”对方做某事，实则表达“禁止”对方做某事，“了”说得较短。

（39）你倒话要打我，你打了！你说要奏我，你打呀！35tɔ53ua53iɔ33ta53-55ŋo35-33，35ta53-55lɔ22！

（八）吗［m□］

1.无疑而问，表示反问语气。常与语气副词“哪当哪里”一起使用。

（40）你是三岁伢里～？你是三岁小孩呀？35ɕie53sã35l□53ŋa213-21li55mã53？

2.用于疑问句，表达对结果不满、出乎意外的失望情绪。

（41）你唔同我洗衫衣～？你不给我洗衣服呀？35ŋ35th□213-21ŋo35-21ɕi53sã35-3335-55mã53？

3.用疑问句的形式，表达“不满”“意外”的客套语气。

（42）吃粒固饭～？吃这么一点饭？tɕhia35-33lie35-55ku35fã33mã21？

（43）舅舅就回去，唔歇得页～？舅舅这么快就回去，不再住一天？tɕhiu33tɕhiu33tɕhiu33-35fe213-21tɕhie33，ŋ35ɕie35-33te55mã35-55mã53？

（九）里［li/l□］

1.用于陈述句，表示事态发生变化，语气肯定。

（44）脚搭车买等渠骑物去～。自行车被他骑走了。tɕio35-33te55tsha35-55mæ53-55t□53tɕi53tɕhi213-21ue21tɕhie33-55li53。

2.用于陈述句，表达对所述内容的判断，有预计色彩。

（46）格糟还烧得三交～。这些酒糟大概还能烧三次。ke33tsɔ35hæ213-21sɔ35-33te35-55sã35-33kɔ55li55。

（47）妹里要读书，嫁人家要读出书～。姑娘要读书，嫁人要等她把书念完。mæ33li33iɔ33tho33ɕy35，ka33213-21ka35iɔ33tho33tɕhθ35-33ɕy35li53。

3.用于含有否定词的祈使句，加强祈使语气，相当于普通话“了2”。用于否定句。

（48）唔要叫～！别哭了！ŋ35-33iɔ33tɕiɔ33li33。

（十）咯［lo］

1.用于陈述句，表达提醒的语气。

（49）我带得张被去～。我再带一床被子去。（没问题吧？）ŋo35tæ33te33ts35-33phi35-33tɕhie33-55lo53。

（50）江里格水蛮深～。江里面的水很深。（小心被淹。）k35-33l□53-55ke55ɕy53mã213-21s□35lo53。

2.用于疑问句，表达提醒语气，有后果自负的口吻。

（51）客一下请好里～？客人全都请好了？（请好了我就不管了。）kha35ie35ha53tɕi53hɔ53-55li53lo53？

3.用于祈使句，表达提醒语气。

（52）车来里咯，行开～！车来了，走开！tsha35læ213-55li55lo53，hã213-21khæ35lo53！

二、语气词的对比分析

（一）将以上单用时的10个语气词概括如下：

语气词语气类别语法意义例句陈述语气表示有意与对方意见相反我倒唔去。我偏不去。陈述语气表示暂且吃点水。疑问语气表示猜测渠是个贼？他是个贼吧？祈使语气表示暂且唔要话倒固快。嘞吧了吗里咯陈述语气表示肯定我晓得嘞。我知道。陈述语气表示不满吃倒固多嘞。吃这么多。陈述语气表示商量你先吃嘞。祈使语气表示要求行开嘞。走开。陈述语气表示不确定唔肯吧。不愿意吧。疑问语气表示反问语气壬生耳朵吧？没长耳朵呀？疑问语气表示征询蛮太风，关紧门吧？陈述语气表示肯定我晓得了。疑问语气表示等待确定固倒冇里了？这么说没有了？祈使语气表示加强语气行开了！走开！祈使语气表示警告话得句了！再说一句！（奏你）疑问语气表示反问你要得吗？难道你不知道？疑问语气表示失望考些固分吗？考这么一点分？疑问语气表示客套吃粒固饭吗？吃这么一点饭？陈述语气表示发生变化和肯定出去里。陈述语气表示预判还要等得一年里。还要再等一年。祈使语气表示加强语气勒叫里。别哭了。陈述语气表示提醒我吃物渠咯。我吃了它。（没有意见吧？）疑问语气表示提醒做固做得咯？这样可以？祈使语气表示提醒行开咯。走开。

（二）表示肯定语气的“嘞”“了”

“嘞”与“了”都可以用在陈述句中表示“肯定”的语气，比如“有固多嘞/了”（有这么多）。区别在于它们表示语气的轻重不同，“嘞”稍轻，“了”稍重。所以表示“肯定”语气的“了”不大用于晚辈对长辈的对话中，因为长辈们不大愿意接受。比如“我晓得了”，表达的是“我知道啦，别说得太多”之类的情绪。比如对话:

（53）甲:我晓得嘞（我知道）。

乙:你晓得咯？（你知道？这可是你说的。）

甲:晓得了！（知道啦。烦不烦。）

“嘞”与“了”都可以用在祈使句中表示加强语气。同样，“嘞”语气较轻，“了”语气较重。

“”表示“证实”语气，虽然是让对方作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但问话人主观上基本上确定下来，心中有数，只等对方肯定。“吧”表示“询问”语气，肯定的程度次于“”，“呀”表示的疑问语气中带有“意外”色彩。比如:

（55）你叫里吧？（你哭了？心中有所怀疑，想得到证实。）

（56）你叫里呀？（你哭了？表示“怎么会这样”之类的“惊讶”情绪。）

（四）表示疑问语气的“啦”“呀”

“啦”“呀”都可以用在疑问语气当中并有明确分工。“啦”用在特指问、选择问、正反问的语气中，“呀”则只能用在是非问的语气中。比如:

（57）你去做哪耶啦？你去干什么？（不能说:*你去做哪耶呀？）

（58）左边么右边啦？左边还是右边？（不能说:*左边么右边呀？）

（59）是么咧啦？是不是？（不能说:*是么咧呀？）

（60）考到里呀？考取了？（不能说:*考到里啦？）

（五）表示感叹语气的“啦”

永新话感叹语气的表达由“啦”一词担当，相当于普通话的“啊”。“”不表达感叹语气，用于陈述语气中表达“强调”，与感叹语气是有区别的。比如:格杨梅是好吃（这杨梅真是好吃）。“”表达的还是“强调”语气，并经常与语气副词“是”“是”合用。表示感叹语气的语气词可以与程度副词比如“几”（多么）一起使用。永新话“啦”正好可以与“几”一起使用，而“”不能。比如:

（61）我几蠢啦！我多蠢啊！

（六）表示疑问语气的“呀”“吗”

“呀”“吗”单纯表示疑问语气。但是它们可以表达多种情绪，并且各不相同。二者用法比较接近的是当“呀”“吗”都表达反问语气的时候。反问语气强烈的时候只能用“呀”不能用“吗”，不强烈的时候“呀”“吗”几乎没有差别。比如“冇吃落去屙秋痢呀？”字面的意思是“吃了不会拉痢疾吗？”，实则表达强烈的语气，咒人“吃了要拉痢疾”。这个句子不能换成“吗”。语气不强烈只表达反问语气时，二者可以换用，比如“固个时刻我还壬回，我晓得呀？”（那时我还没有回来，我怎么知道？），其中的“呀”可以换成“吗”。

（七）表示提醒语气的“啦”“咯”

在祈使语气中，“啦”“咯”都可以表示“提醒”。比如“快出来啦！”，也说“快出来咯！”但是它们所表示的意义仍有不同。“啦”带有“叮嘱”的意味，“咯”含有“敦促”的色彩。比如“麻赖些啦”（勤快点）带有“叮嘱”意味，“快些咯”（快点儿）则有“敦促”的情绪在其中。“啦”语音显得舒缓，“咯”显得短促。下面是当地人使用“啦”“咯”时的例子和可能出现的语境。

啦:叮嘱咯:敦促到里打个电话来啦。到了打个电话回来（不要让我牵挂）看清楚咯。（一定要看清楚，出了问题不要怪我）坐稳啦。（小心别摔了）坐稳咯。（不坐稳可能会碰伤）好心读书啦。好好念书（全家都盼着你）頕起脚骨来咯。（把脚抬起来，我要扫地）

三、语气词的连用

（63）我倒唔听你话～。我却不听你说。（看你怎么样。）ŋo35tɔ53ŋ35-55thi35-3335-55ua33tɕi33l33。

（64）你有癫～？你疯了吧？35iu53ti35tɕi55l53？

（65）等我吃物饭～！让我把饭吃完！t□53-55ŋo35-22tɕhia35-33ue55fã33-55tɕi55 l55！

（66）等一下～。等一等。（别这么急。）t□53-55iã33-22tɕi22le21。

（68）你要好心盖到被～。你要好好盖被。35iɔ33hɔ53-55s□35-22kæ33phi35tɕi33lã33。

（二）“里”与其它语气词连用

语气词的“里”相当于普通话的“了2”，表达“变化”。由于“里”所表达的总是与“现在”时间有关，与其它语气词纯表达口气的性质不同，因此“里”与其它语气词有相容性。其它语气词差不多都可以与“里”连用，所表示的意义是“里”与其它语气词单独使用时的意义的相加。

（69）不能改～？不能改了可以不？（你可要慎重点噢。）pe35-33l□213-53kæ53-55li53-55læ53？（“里”表示变化，“”表示“提出问题让对方确认”。）

（70）固个妹里变好看～。这姑娘变漂亮了。kuo53mæ33li33pi33hɔ53-55kh33-55l□55læ53。（“里”表示变化，“”表示“强调”。）

2.“里”“啦”连用。

（71）固大人还唔懂事，做得爸爸～。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事，可以当爸爸了。ku35thæ53213hæ213-21ŋ35tŋ53sɿ33，tsu33te33pa53-55pa53-55li55la53。（“里”表示变化，“啦”表示“提醒”。）

（72）老里冇用～！老了没有用啦！lɔ53-55li53mɔ35iŋ33l□33lã33！（“里”表示变化，“啦”表示感叹语气。）

3.“里”“了”连用。

（73）姐姐出国倒难得回来～？这么说姐姐出国后就很难回来了？tɕi213-21tɕi213-35tɕhθ35kue35tɔ53lã213-21te35fe213-21læ213-21li21lɔ21？（“里”表示“变化”，“了”表示“等待确认”。）

4.“里”“呀”连用。

（74）明页唔去～？明天不去了吗？me213-21mã35ŋ35tɕhie33-55li55ia53？（“里”表示变化，“呀”表达“意外”或“征询意见”的语气）

（75）瞎～？瞎眼啦？（“里”表示变化，“呀”表达反问语气。）

（76）我唔去～。我不去了。（总是指望我去。）ŋo35ŋ35-33tɕhie33-55li55tɕi53。

6.“里”“嘞”连用。“里”表示“变化”，“嘞”表达“肯定”的语气。

（78）冇来～。不会来了。mɔ35læ213-21li55le53。

7.“里”“吧”连用。“里”表示“变化”，“吧”表达“不确定”、“反问”、“征询”语气。比如:

（79）有里～吧？够了吧？iu53li55li55pa53？

（80）聋～？耳朵聋了吗？lŋ35-33l□55pa53？

（81）好～？hɔ53-55li55pa53？

8.“里”“吗”连用。“里”表示“变化”，“吗”表达“反问”、“失望”、“客套”的语气。比如:

（82）渠哪当壬格当～？他难道不在这儿吗？t ɕi53la33t55l□3555ke55t22l□22mã22？

（83）就回来～？就回来了？tɕhiu35fe213-21læ213-33li33mã21？

（84）就话物～？就讲完了？tɕhiu35ua33ue33li33mã21？

9.“里”“咯”连用。“里”表示“变化”，“咯”表达“提醒”语气。

（85）我下个月唔去～。我下个月不去了。ŋo35ha33uo33yθ33ŋ35tɕhie33-55li55lo53。

（86）你唔去～？你不去了？（可要想清楚。）35ŋ35-33tɕhie33-55li55lo53？

（87）等渠冷物～。让它冷却了。（冷却了才可以吃，不能急。）t□53-55tɕi53lã35ue55li55tɕi55le53。

（88）等渠煮熟～。让它煮熟了。（煮熟了才可以吃，再等等。）t□53-55tɕi53tɕy53-55so33-55li55tɕi55l53。

四、余述

（一）语气词的性质

语气词是意义空虚的词。意义的虚化引起语音的弱化，所以它们没有固定的调值，随着情绪的变化或语言环境的不同而变化。永新话的语气词一部分变读为鼻化音色彩，显然也是虚化的特征之一，比如“啦（la）”，在一定条件下变读为lã。

语气伴随着语句而产生。语气词的产生是出于表达某种语气的需要。语气词不是语气表达的唯一手段，句调、句末轻重音等也是表达语气的手段。其它手段显然没有语气词那样的具体可感。于是在一定地域内，逐渐形成表达一定语法意义的一些语气词。它们的语法意义一旦形成，就像其它词一样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进入交际当中，所以语气词存在使用上的准确性问题。外地人说永新话，难点之一就是对语气词的把握。比如祈使语气中，普通话有“了”“吧”“啊”3个可用来表达，永新话则有“嘞”“了”“啦”“”“”“里”“咯”7个，这7个语气词在话语中表达不同的意义。比如祈使句“去×”。“×”为某个语气词，它们的意义表示如下:

去嘞。表达商量的语气。

去了。表达要求的语气。

去啦。表达提醒的语气。

去里。表达情况已经变化的语气。

去咯。表达提醒的语气。（“啦”“咯”的区别前文有述）

（二）关于“好”和“哈”

永新方言的语气词当中，“好”和“哈”是比较特殊的两个语气词。说特殊，一是因为它们表示单种语气，即“好”只用于疑问语气，“哈”只用于祈使语气。二是因为语句与语气词之间可以停顿。

1.好［uɔ］。用于疑问句，表达求证的语气，有亲近色彩。

（89）你先喜欢演戏～？你以前爱唱戏对吧？35ɕi35ɕi53-55uã35-22tsh33tɕhi33uɔ22？

2.哈［hã］。用于祈使句，起叮嘱强调作用。

（90）一次一包，唔要多煎～。ie35tshɿ33ie35pɔ35，ŋ35-33iɔ33to35tɕi35hã21。

上例“好”“哈”之前可以有停顿，这是它们与其它语气词最明显的区别。从停顿的角度看，显然来源于叹词，实质上它们属于准语气词。此外，“呢”用于一般疑问句，表示疑问语气，与普通话“呢”相同，当来源于普通话。兹不赘述。

［1］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2］齐沪扬.语气词与语气系统［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3］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4］张谊生.现代汉语虚词［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5］陈泽平.北京话和福州话疑问语气词的对比分析［J］.中国语文，2004（5）.

On the Sentence-end Mood Particles of Gan Dialect in Yongxin

LONG An-long
（School of Humanities，Jinggangshan University，Ji′an 343009，China）

Yongxindialecthastensentence-endmoodparticlesthatsignifiesmorethanone grammaticalmeanings.Wordssignifyingsamegrammaticalmeaningarewithtinydifference. Combination of two particles is on condition limit that only“jiɑn”()and“li”(里)can be used as the first one.Combination of three particles is of only two possible types.The meaning of a combination is figured by the meaning of single particle，and the last mood particle is most prominent.

Yongxin Dialect；mood particles；grammatical meanings；consecutive

H07

A

10.3969/j.issn.1674-8107.2013.05.016

1674-8107（2013）05-0088-07

（责任编辑：刘伙根，庄暨军）

2013-03-09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闽西北地区赣语和闽语的接触研究”（项目编号：11BYY024）。

龙安隆（1967-），男，江西永新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汉语方言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