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速增长背景下的浙江经济着力点研究

2013-03-16 11:26徐剑锋
观察与思考 2013年2期
关键词:浙江韩国经济

□ 徐剑锋

自2008年浙江经济进入工业化发达阶段以来,浙江经济增长速度有所下降。随着2012年浙江人均GDP即将达到10000美元,经济增长速度趋缓的趋势将更加明显,浙江经济很可能告别两位数的高位增长阶段,进入中速增长区间。如何在经济中速增长背景下,通过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来保持浙江经济平稳较快的增长,显得至关重要,而转型升级将成为浙江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关键。因而,寻找经济中速增长背景下的浙江经济转型升级的着力点,对浙江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现实指导意义。

一、浙江经济进入中速增长期

中速增长并没有严格的定义,经济学上一般将经济10%及以上的年增长称为高速增长,3%~10%之间的年均增长称为中速增长,低于3%的年增长率则称作低增长。经济增长的中长期速度同一国或地区的经济发展阶段密切相关。2008年浙江人均GDP达到42214元人民币,根据我们在“人均6000美元与浙江经济发展”课题中的研究结论,浙江经济正式进入工业化发达阶段,经济增长速度有所下滑,将逐步进入中速增长阶段。

(一)日本、韩国、台湾等与浙江相同发展阶段的经济增长速度比较

通过对日本、韩国、台湾等经济体在相同发展阶段的经济速度的变化进行比较,能对浙江未来经济增长速度与变化趋势,有前瞻的了解。

1.发展阶段的比较

根据我们相关课题的研究,浙江2008年人均GDP的6078美元的购买力①根据世界银行2009年发布的世界各国购买力平价为标准。相当于1970年的2269美元。按照钱纳里的经济发展阶段理论,即刚刚跨过工业化成熟期(1120-2100美元/人),正进入工业化发达期(2100-3360美元/人)门槛;按赛尔奎因阶段划分法,2008年浙江人均GDP相当于1994年美元的8532美元,浙江刚进入发达经济的初级阶段(8190-15120美元/人),即正进入工业化的最后阶段。

从横向比较看,同样根据世界银行2009年的购买力平价标准,2008年的浙江人均GDP相当于1970年的日本、1977年的新加坡、1986年的中国台湾、1990年的韩国。

2.工业化发达期的经济增长速度变化规律

进入工业化发达期后,虽然以美元计价的名义人均GDP快速增加,居民与企业的金融资产膨胀,但实际经济增长率却呈下降趋势,多数国家和地区进入这一阶段后,告别了经济高速增长期而进入了中低速增长阶段。

日本在1955年-1970年间,年均经济增长率高达18.35%, 1971年-1981年,日本GNP年均增长率降为4.7%,不及1960年-1970年间的一半。而1980年-1987年,经济增长率更降至3.8%。其间日本名义GDP的增长主要依靠日元的汇率升值来维持。1989年后,日本经济更是进入低增长区间,多数年份接近零增长,这种状态持续了12年之久。

同样,1955年-1970年德国经济年均增长率曾达8.11%,1970年-1981年降至2.5%;类似地,法国也由1955年-1970年的5.31%降至1970年-1977年的2.63% 。①源自IMF《国际金融统计》资料。

经济增长速度的下降主要源自工业生产增长率的减缓。1970年以前,日本经济依靠工业的快速增长实现了经济高速发展。1951年-1960年,日本的工业产值年增长率为16.7%,1961年-1970年,日本的工业产值年均增长率降至13.6%,1971年-1977年更是下降10个百分点,年均增长率仅为3.6%。与日本类似,1951年-1960年,德国的工业产值年均增长率也高达9.5%;其后,德国的年均增长率则降至5.8%和2.2%。

再观察与浙江经济环境极为相似的台湾。经过约20年的高速增长(六七十年代台湾地区国民生产总值年均递增率接近10%),1983年-1987年台湾GNP年均增长仍高达10.4%。台币80年代后期的大幅升值增加了台湾企业生产经营成本,80年代末以后,台湾企业对外投资迅速增加,产业出现大规模转移势头。1988年后,台湾经济增长率降至个位数,90年代基本上徘徊于4%-8%之间,再也未能再现工业化成熟期及之前的高速增长景象。2000年到2009年台湾经济年均增长率更是进入3%以下的低速增长时代。

(二)浙江未来阶段(2012年-2020年)经济增长的预测与中速增长的特点

从多个经济体在工业化发达期的经济增长率演变的比较分析可知,一般而言,一个国家或地区进入工业化发达期后,因要素与市场环境的变化导致工业增长的下滑,经济增长率将从高速增长进入中速增长区间,增长速度总体上不断下滑,经过10-20年的演变,很可能进入低速增长区间。其后的经济增长速度变化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产业技术革命引发的经济长周期与中周期波动。

进入工业化发达期后浙江经济增长率下降不可避免,但因国情、省情因素,浙江经济在2020年前保持中速偏高的增长(7%~10%)仍具有很大可能。

1. 从世界经济增长周期考察。从世界经济增长的长周期看(为期50-60年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目前世界经济仍处于1980年-2030 年的IT产业创新与扩展应用的长周期,未来10多年为本轮长周期的中期(衰退-萧条期)和后期(萧条-复苏期);从为期9-10年的中周期(朱格拉周期)看,2013年-2020年将处于复苏-繁荣-衰退阶段,在发达国家中,美国率先走出萧条,走向复苏。但由于受长周期的阶段特征制约,未来多年内美国经济的增长率很难再现90年代盛景,将难以突破3.5%的增长率,欧盟、日本更是如此,因而整个世界经济的增长率将仍相当于90年代,预计在5%左右。

2.从中国经济增长周期考察。中国经济正处于改革开放以来的第四个周期末与第五个周期之始,本轮经济周期在2007年即结束繁荣期,经济增长率开始下滑。但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机冲击以及随之带来的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大调整,使这一轮周期时间被延缓,2012年,中国经济仍处于探底阶段,随着2013年国际经济环境趋于稳定、宏观经济政策的微调以及“换届经济效应”等因素,经济增长很可能企稳并上行,从而进入第五个经济周期。

3.从浙江经济增长周期考察。同全国经济增长周期一致,浙江经济的发展也经历了4个周期,目前仍处于第四周期末与第五周期初始阶段。每一周期的时长在10年左右,从4次周期的演变趋势看,周期波动呈现出明显的“适度高位平滑波动”的新趋势——峰位降低、谷位上升、波幅缩小。但2008年因金融危机冲击加大了经济增长率的调整幅度与深度,2009年陷入本轮周期的谷底,2010年在极度宽松的政策拉动下走向复苏,但在经济政策趋于中性后,经济增长率再现回落,预计2012年浙江省经济总体仍处于本轮周期的底部区域。而2013年很可能进入下一轮周期的复苏期,呈“伴随着结构性调整的平稳发展”特征。按照这一趋势,2013年-2017年,浙江经济将进入复苏繁荣阶段,经济年均增长可以保持在8%~9%,2018年后经济增长速度可能会趋缓并进入衰退期,因而2013年-2020年浙江经济增长率大致可保持在7%~10%。

4.浙江经济的省情与特点。浙江作为一个省区,与日本、韩国不同,与作为单独经济体的中国台湾也不同。因大陆大多数地区仍处于工业化中期阶段,因而浙江可基本上无障碍地利用国内其他地区的市场与资源,保持相对高些的发展速度。这也是相对于经济发展水平,浙江第二产业比值明显高于日本、韩国与台湾等经济体的重要原因。目前浙江第二产业仍高居50%左右,制造业对经济的支撑作用仍比较强,第三产业的增长空间相对较大,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制约经济增长的过快下滑;另外,浙江城市化水平目前仍只有60%左右,与韩国与中国台湾相比,城市化率相对于经济发展水平至少低20个百分点。2008年浙江的城市化仍只有55.6%,而1985年中国台湾的城市化率为76%,1990年韩国的城市化率更达83%,1995年为90%。浙江目前的城市化率仅相当于韩国70年代中后期的水平。但从另一角度分析,这也为浙江城市化快速增长留下了较大空间,为浙江通过城市化促进消费拉动经济增长提供了抓手。因而,浙江未来多年内,经济增长速度将会明显高于同阶段的日本、韩国与中国台湾的速度。

根据浙江社会经济“十二五”规划数据,2011年-2015年浙江常住人口年均增长1.12%,人均GDP年均增长6.8%。依据我们相关课题预测,预计2013年-2020年浙江GDP年均增长略高于8%,期间浙江人均GDP的增长率将在7.2%左右。假设期间人民币汇率不变,则到2015年,浙江人均GDP超过12000美元。到2020年,浙江人均GDP将接近20000美元。

二、相似经济体在中速增长背景下的经济政策借鉴

考察进入中速增长阶段后,日本、韩国与中国台湾等经济运行出现了一些与前一阶段有着明显差异的特征,主要有:经济增长由投资带动转向消费驱动、经济泡沫严重并破灭、第三产业成为主导产业、工业内部结构加快升级、对外直接投资迅速增加制造业大量外移、大企业与中小企业差距扩大、城市化高速化后进入相对稳定状态、区域乡阶层差距拉大。

进入中速增长阶段后,社会逐渐把关注重心转向“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寻求以更少的资源、能源、土地、劳动力与资本等要素的投入,通过技术研发、制度创新、结构升级、组织优化、品牌提升等手段,来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从而保证中速增长下的居民收入仍能保持较快的增长。这一阶段,日本、韩国与中国台湾等地政府采取了诸多措施来保证经济的平稳发展与转型升级。其中有着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可为我们提供有益的借鉴。

1. 加大技术创新,引导产业升级

进入工业化发达期后,制造业的竞争力会趋于下降,整个经济增长率趋于下降。如果没有技术进步与人力资源的优化,传统产业很可能出现迅速衰退而新兴产业难以为续,经济增长率很可能难以保持中速,可能像70年代中期的日本,迅速跌到5%以下。可以说,加大研发投入,推进产业技术创新,是促进产业升级、保持经济中速增长的关键所在。

中速增长阶段,也是经济发展从主要依靠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的时期,技术创新逐渐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一是研发投入明显加大。二是研发成果明显增多。

日本在50年代注重引进技术直接运用,60年代以后以消化吸收并创新发展为主,70年代则以能自主研究开发为主,70年代初,日本政府发表的《70年代展望》,提出产业结构知识集约型构想,把电子计算机、宇航等尖端技术领域为中心的知识密集型产业作为主导性产业发展,同时不断加大对研发设计的投入。在80年代中期,日本研发投入占GDP的比例开始赶超美国与欧洲的大多数发达国家。

韩国也在1990年出台了《战略部门技术开发计划》,推进主导产业的技术进步。韩国以提高研发投入为重点,通过加大政府的引导,促进企业增加研发投入,在韩国不到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遍布着1.5万家企业研发机构;韩国企业研发人数占全国研发人员总数的60%,企业研究人员每千人注册的专利数居世界第一位。韩国企业与政府的研究开发投资比例从1976年的22∶78,到近年的24∶76。2010年,韩国研发投入占GDP比重上升到3.74%,仅次于芬兰与以色列,居世界第三。

在工业化进程中,台湾当局也注重推进技术进步,发展策略性工业。1986年,中国台湾当局制定了《科学技术发展十年长程计划(1986~1995)》,促进科技发展。制订具体的财金政策、贸易政策、行销政策与技术辅导措施来推动技术创新,同时,企业尤其是大企业成为台湾研发投入的主体。从研发投入占GDP比重看,中国台湾的研发投入虽然低于日本与韩国,但也在90年代后期超过了2%,2010年上升至3%左右。

2.坚持开放发展,注重开放策略

开放能提高一国或地区的竞争力,促进经济发展与国民福利提高。但如果开放的策略、步骤掌握不当,就可能未受其利、先蒙其害。日本与亚洲四小龙的发展经验为发展中国家展现了开放的重要性。同样,它们在开放过程中也有着一些沉痛的教训。如日本、韩国注重通过购买产业技术到模仿创新,来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取得了成功,但80年代日本政府与企业未能认识到信息网络的革命性意义,在90年代IT产业为代表的全球知识经济的崛起中,显得被动。同时,长期对外来直接投资采取限制措施,虽然有利于本土工业的发展,但也阻碍了国外先进技术产业的进入。1997年-1998年韩国则深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同样,主要依靠外来直接投资模式的中国台湾,居民收入上升快,外汇储备多,但因不注重自主技术的开发,在90年代末以后也出现产业转型升级缓慢的教训。

3.促进企业间专业分工协作,推进产业组织优化

进入工业化发达阶段后,马太效应明显,企业不断分化。这一阶段也是大企业迅速崛起的阶段,但同时也是大量小企业经常性破产的阶段。企业实力的壮大、跨国公司的崛起是工业化发达阶段的突出特征。这一时期,企业规模持续扩大,大企业数量迅速增加并发展成为跨国公司。与大企业的崛起相对,不少小企业的倒闭在所难免。

针对这种状况,台湾相关部门在80年代中期开始,力推“中心-卫星”体系建设,即通过政策与资源引导,辅助行业中的龙头企业,促进龙头企业与中小企业形成密切分工协作的关系,鼓励龙头企业更多地将技术含量低的制造加工环节,外包给配套生产企业,从而形成较为稳固的“中卫体系”;同时促进科技开发型企业与龙头企业合作,再与中企业配套生产协作,形成“双中心”的企业协作网络。

日本与韩国在这一阶段,也大力促进大企业与中小企业间的合作,鼓励大企业一般性的加工与服务“下请”、“外包”给中小企业,推进制造业与一般服务业的“连锁”型发展,同时制定《大企业与中小企业协作法》,保护中小企业的利益不受大企业侵犯。

4.加快城市化,促进工业化与城市化的良性互动

韩国与日本的城市化发展中,重视都市圈的形成与发展,日本的东京都市圈与大阪都市圈,成为引领日本经济发展的主要区域,使日本工业化与城市化形成良性互动;韩国的城市化也形成了以汉城、釜山、大邱三个大城市(人口均超过200万)为中心的都市圈,成为韩国经济活动的集中区,2011年汉城(首尔)都市圈的人口即超过1000万,占到全国人口的约21%。汉城、釜山、大邱三个大城市的人口总数占到全国人口的近40%。

而中国台湾城市化则偏重于县域城市的发展,它对区域的均衡发展有着积极的意义,也避免了日本、韩国存在的大城市病,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城市都市化与国际化的发展,也不利于企业的做大做强。

三、中速增长背景下浙江经济转型升级的着力点研究

与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等经济体比较而言,浙江在进入工业化发达阶段后的头4年(2008年-2011年),年均经济增长速度超过10%,超过中国台湾,更远高于韩国与日本,但这一趋势难以长期持续,很有可能在2011年(增长9.2%)后进入中速增长期。在中速增长背景下,浙江需要借鉴的经验与教训,以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为主线,围绕转型升级这一核心,借助新产业工业,大力推进技术创新与产业转型升级、深化改革开放、优化产业组织、加快城市化提升。以“工业高端化、城市中心化”为两大着力点,不断推进浙江的转型升级,在尽量长的时间内保持浙江经济平稳较快的发展。

(一)工业高端化

从发展趋势看,浙江第三产业超过第二产业是必然的趋势。从第二产业的作用看,它是第三产业的基础,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没有强大的工业,单靠服务业就能支撑经济的持续较快发展的,2008年的美国金融危机也足以证明这一点。近年来,美国与欧洲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浪潮”兴起,与“再工业化”战略表明了工业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目前浙江第二产业在GDP中的比重仍超过50%,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与作用更为重要,相对于经济发展水平,二产比重明显偏高。但从另一方面,这恰恰是2008年浙江经济进入工业化发达阶段以来,相对于同一发展阶段的日本、韩国与中国台湾,经济能保持相对较快增长的主要原因。未来浙江如果能够保持工业的较高增长速度、避免工业的大幅减速,将对浙江经济保持较快的增长极为关键。

随着浙江进入工业化发达阶段,各种要素资源与环境保护对工业发展的制约愈加突显。工业内部产业结构升级缓慢,以纺织、鞋类、皮革、金属制品、食品、普通机械的传统产业仍占据主体地位;企业间竞争过度,创新不足模仿有余,工业企业利润萎缩,多数企业销售利润率不到5%,传统产业不断外移、新兴主导产业未能确立,一些地区出现产业空洞化。未来浙江工业增长速度与效率面临不断下行的威胁,经济可持续发展受到严重挑战。

工业高端化,成为突破这一威胁与挑战的主要着力点。工业高端化是指以制造业为主体的工业实现高端发展。主要体现在“四高”上:全要素生产率高——依靠技术进步,能以较少的资源耗费与污染排放,创造出同样的价值,国民福利明显快于经济增长;产业结构高端——以知识、管理、人才等高级要素为主的技术密集型产业为主体;产品链高阶——以研发设计、品牌营销、物流配送为主体;产品高档——产品的质量高、品牌形象好、产品附加值高、销售利润率高。

根据中国台湾、韩国等先发地区的经验,结合浙江省情,浙江工业高端化的主要支点在传统产业升级、新兴产业发展、产业组织优化。

1. 传统产业升级

传统产业升级重在抓好“四大提升”工程,即产品链提升、产品提升、品牌提升、专业市场提升。

产品链提升:充分重视大企业在研发中的主导作用①2002年经合组织国家中68%的研发经费集中在企业,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所执行的研发经费为18.1%和11.0%。2007年韩国企业在研发投入中的比重超过75%,在前五名的大企业又占84%,2010年中国台湾企业研发投入占全部研发70%以上,政府占27%。。重在推进龙头企业“让出中央、占领两厢”,将产品加工生产通过外包方式由配套中小企业完成,将重点向新产品研发设计、品牌营销、物流配送两端转移;对于龙头企业缺乏的传统产业集群,可以通过政府适当投入、发挥行业商会协会作用,引导重要企业建立股份制的集群型公共技术研发中心,

产品提升:目的在于提高产品的增加值比率。产品升级的重点在于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减少产品单位价值的资源消耗与资本投入。通过加快新产品开发,实现产品差异化生产,减少产品的市场竞争,提高产品的新颖度与档次。

品牌提升:目的在于建立产品的良好公众形象,提高产品的销售利润率。一是推进龙头企业品牌提升。重点在于通过产品的市场细分,开发合适的产品,注重产品的质量,提高售后服务,通过多种营销手段建立起良好的品牌印象,实现产品的差异化营销;二是对于地域性突出的产业集群,可以通过建立集群产品生产与质量标准,培育与提升区域共有品牌。

专业市场提升:随着品牌营销模式的转变,传统集群的专业市场如果不因势而变,其作用必然削弱。专业市场在业态上必须从场内交易走向场内交易与电子商务并重,从现货交易走向现货交易与远期交易并重,从产品交易走向产品交易与产品、技术、服务、信息综合交易并重,从地域性市场走向国内外专业贸易市场。

2. 新兴产业发展

以政府支持技术研发为引导。政府研发投入主要应集中于重点基础性研究领域,对外部效应明显的公共产业技术研发则以辅助性投入予以引导。政策支持的技术研发重点领域,应通过借鉴国内外的经验,充分关注新的产业革命浪潮,进行科学的规划与前瞻性的选择,注重提高政府研发投入绩效。

以企业为技术研发主体。通过市场机制,辅之以土地、税收、财政、信贷、人才等政策支持等来引导企业,尤其是大企业与科研院校进行联合研发。重点从促进产学研合作、加强基础研究型人才与创新型人才的培养、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等方面推进浙江省研发水平的提升。

以新兴产业发展规划与产业政策为推手。把握世界产业技术发展方向,力求规划的科学性、前瞻性与现实性,避免扶持产业过多过滥。为促进规划的实施,同时必须有相应的产业政策与之配合推进。

以加大产业新技术研发投入为切入口。按照国际上“创新型国家”的标准,研发占GDP比例要达2%以上。近年来,浙江政府与企业界开始重视创新发展,并提出了“创新强省”战略,研发投入明显快于经济增长,2011年浙江研发经费支出占GDP比重从2007年的1.52%升至1.92%。但研发经费在GDP中的比例低,未达到“创新型经济”的最低要求(2%),远低于韩国(2010年为3.74%)与中国台湾(2.90%),也明显低于同期的江苏(2.17%)、天津(2.63%)、上海(3.11%)、北京(5.76%)等省市,仅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84%),这同浙江的经济水平不相称;浙江省研发经费支出仍以政府投入为主导,而政府的研发投入的重复与浪费现象严重、产出效率低;企业普遍轻研发重仿制。因此,要推进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提高研发效率。同时,高度重视知识产权保护,为研发企业的权益提供有力的法律保障。

以企业跨业升级为主,重视导入型发展。跨业升级(邻业升级,产业链升级),如纺织向化纤原材料、石化、炼化等产业链上游转移;由纺织生产加工向纺织机械制造业转移。重视导入式的跨越发展,通过人才引进、技术引进与投资引进(自然人创业,海外企业与省外企业央企等引进),实现从无到有的跨越发展;重视引导浙商回归,发展新兴产业与现代服务业。

以杭州、宁波技术工业园区整合为抓手,建立产业发展的空间大平台。整合提升全省重要产业园区与开发区,重点宜放在杭州与宁波产业高地上。

3. 产业组织优化

产业组织优化既是产业升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又是推进产业升级的一个重要手段。产业组织优化就是要建立起符合现代产业发展、有利于产业竞争力提升的有活力的系统组织。在未来阶段,浙江省产业组织优化可以在现有基础上,根据未来产业经济发展趋势,借鉴韩国、中国台湾等地经验,从培育中心-卫星体系、推进企业战略联盟、发展行业中介组织、建设公共服务平台等方面推进。

培育中卫体系。目的在于促进浙江传统产业集群从众多中小企业横向剧烈竞争的平行集聚走向龙头企业与中小企业密切分工协作的轴幅式集聚。其中心在于促进大企业与中小企业之间的专业化分工协作。按照“专业化、精细化、深度化”原则,鼓励中心企业或龙头企业专注于品牌培育、市场网络经营与产业技术研发设计;中小企业根据自己特点进行专业化的产品链的分工合作。

推进企业战略联盟。鼓励业内大企业之间,通过相互参股,建立合资企业,进行项目合作、共同制订行业标准,订立长期的原材料与产品供销协议,进行市场营销协调,联合建立研发中心,共建行业公共服务平台等方式,发展企业战略联盟,提高企业经营效率;鼓励大企业与中小企业进行合作,通过相互参股、并购、长期协议、链锁经营、管理与技术辅导、管理人员流动等方式,强化大企业与中小企业的联系。

发展行业中介组织。按行业生产经营特点,遵行市场规则,引导行业内企业或按产品链组织行业商会或协会。按照自愿入会、民主决策的原则,突出行业商会协会的协调与服务功能,发挥其主动性。在未来阶段,要以推进转型升级为目标,重点在产品研发、知识产权保护、名牌培育与保护、竞争协调、信息提供等方面下功夫。

建设公共服务平台。以龙头企业与中介组织为主体,促进行业生产经营标准的确立与推行,建立产品的检验检测平台,推进行业公共技术与新产品的研发,推进排污设施的共建共享,推进专业市场建设,推广物流配送平台,技术、市场、产品信息的建设与共享,建立行业内企业间的担保与融资体系等。

(二)城市中心化

城市化对消费扩大、现代服务业发展、技术创新、大企业成长、产业集聚都具有积极的意义。

浙江目前的城市化存在着两大主要问题:一是城市化水平严重滞后于经济发展水平。2008年浙江的城市化水平仅为56%,远低于1985年的中国台湾(76%)与1990年韩国(83%),城市化的严重滞后制约了浙江经济的转型升级。二是城市结构过度偏轻。即使按照2010年11月1日的人口普查资料的常住人口统计,浙江省城市化率为61%,杭州城区人口占全省人口比重6.5%,杭州、宁波、温州三大城市市区常住人口(包括农村人口)合计为1009万人,占全省常住总人口(5443万)的18.5%。而韩国的首尔人口2011年4月为1058万,占到全国人口的21%;首尔、釜山、大邱3个大城市的人口总数超过全国人口的1/3。即使在注重城市结构和谐的中国台湾,2010年台北城区人口也占到台湾地区总人口的12%左右,台北、高雄与台中三市的人口占全台人口总量超过37%。三是多数城市的区域经济中心功能未建立。受制于人口、区位、交通与产业基础,除杭州与宁波,浙江多数城市仍起不到带动周边地区经济发展的增长极作用。与韩国以及我国台湾、江苏、山东、广东等地相比,浙江前三大或前四大城市的经济集中度偏低。

未来一段时间浙江应在目前的工业化基础上,以“城市中心化”为着力点,从大都市圈建设与中心镇建设两端着手,实现浙江城市结构的合理化,加快城市化步伐,促进浙江城市经济的快速与协调发展。

“城市中心化”是指以经济中心之功能为指向,使城市成为区域经济增长极与地区经济中心,通过吸纳与辐射效应,带动周边区域的经济发展。未来浙江推进“城市中心化”需要要借鉴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等地城市经济的发展经验教训,吸收日本、韩国建设大都市圈促进大企业、大产业发展的经验,同时也借鉴中国台湾大中小城市和谐、城乡和谐发展的做法,避免“大城市病”与区域差距、城乡差距过大的问题。

1.以温州与金华两大都市圈建设为抓手,推进都市经济发展

大力发展杭州、宁波、温州、金华四大城市为中心的大都市经济,以点带线、点线带面,带动区域经济升级,促进浙江城市经济规模与水平的提升,推动浙江现代服务业发展与企业规模结构优化。

由于杭州与宁波两大都市圈基本成型,成为浙东北的两大经济中心与增长极,对周边地区经济形成了强有力的吸纳与扩散效应,未来这两大都市圈在市场机制的牵引下,其区域中心的功能仍会进一步增强。相对而言,受地理交通、行政管理体制、经济基础等综合因素的影响,浙南与浙中仍缺少能带动周边经济发展的中心城市。而温州与金华在区位上的特有性、城市规模与产业经济的基础与潜力,从省域层面重点支持温州与金华的都市圈建设对两地中心城市的形成、对促进全省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促进以大企业与现代服务业为中心的都市经济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建设温州都市圈。可以通过借鉴杭州、宁波与台州等地经验,将瑞安飞云江北部区块、洞头、永嘉瓯北部分归并入温州城区,以“海洋经济示范区”与“温州民间金融创新试验区”建设为契机,以依托乐清湾与温州瓯江口产业集聚区为平台,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港口航运业、以金融业为代表的现代服务业,适度发展重化工业,加大引进区外投资、温商回归,引进产业、技术与人才,促进经济的转型升级,将温州建设成浙南闽北的中心城市,带动整个区域经济的发展。

培育金华都市圈。适当调整行政区划,将义乌、兰溪、东阳、金华市区进行整合归并,提升城市空间与容量,为都市圈成型打下基础;参照宁波经验与做法,财政管理模式由省管县转为市管县,省级财政对全市的财政进行相应补助;以义乌国际商贸综合改革试验区建设、义乌与金华两大产业集聚区建设为平台,大力发展依托商贸业的电子商务、物流业与小商品加工制造业发展,促进企业品牌建设与产业技术提升,推进金华都市圈的形成,带动金华国际商贸服务业与工业的转型升级。

2. 加快以县域为主体的中心城镇建设

在目前的“中心镇”建设基础上,以县城与少量的县域经济强镇为主体,各级政府予以适当的财政集中辅助,以引导周边城乡人口与要素资源向中心城镇集聚,将这些县域强镇设成县域经济的中心,并迅速形成对周边城乡的辐射功能,成为带动县域经济发展的增长极。

做好中心城镇发展规划。以强化城镇的县域经济中心功能为导向,做好中心城镇的建设规划与社会经济发展规划。同时,使县城与中心镇成为联结区域中心大城市与周边农村的平台。

做大中心城镇的规模。适当调整“新农村建设”战略,集中资本与各类资源,强化中心城镇建设,避免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与住房建设的浪费。同时,推进县域户籍制度创新与土地制度创新,促进城乡社会保障一体化,开放农民进城促进农村居民向中心城镇集居、要素资源向中心城镇集聚,做大做强中心城镇。

促进县域经济转型升级。以中心城镇建设为契机,以传统产业集群为重点,以浙商回归、承接城市产业转移为抓手,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与新兴产业,同时促进原有优势产业的提升与转型,推进县域经济向城市经济演变。

3. 推进农村土地制度创新

农村土地制度已成为目前浙江城市化推进的制度阻碍。城乡二元土地制度,导致城乡难以通过市场机制进行自发的融合,农民的土地权益普遍受到剥夺,城市土地价格高企抑制城市拓展;僵化且二元分割的户籍制度,抑制了农村居民向城市居民的有效转换,不合理的土地制度与户籍制度,甚至导致了城郊农村的逆城市化现象。

目前浙江省农村居民普通建立了基本社会保障;不少农村居民购买了城市房子、在城市经商务工,已成为实际上的市民;随着农村居民不断向城市转移,农村实际人口为断减少,农村空宅、荒地现象严重。允许部分住宅地有条件地转为国有土地并交易、允许部分农业土地有偿向城乡居民流转,将应成为农村土地制度创新的主要内容。

农村住宅的有条件转让。应允许已实际转化为市民(在城市拥有住房与工作)、或拥有多余住宅且合法建造的农村住宅,住宅土地合法可转化为国有土地,政府核发房产三证,可向城乡居民转让。转让交易时,按房产评估价值与原始价值的差额征收20%的所得税。其中1/3留用于当地村委会,建立农村发展公共基金,1/3作为县财政收入,主要用于城乡基础设施建设与城乡社会保障体系建设;余1/3上交中心城市与省级财政。这样既能避免农村住宅交易产生的暴利现象,避免对城市房地产价格产生严重冲击;又能盘活农村空宅,提高农村居民所得,促进农民居民向城市居民转化,促进农村融入城市。同时适当抑制城市房价,有利于推进城市化。

农民承包地的赎买与流转。对事实上已转化为市民的“农村居民”,在政策上应明确这部分居民的不再参与下一轮土地承包,但这些居民目前的农村承包地,可由政府对其永久使用权进行赎买。由县或市政府赎买的,这部分土地性质则转化为国有土地;由乡村政府赎买的,仍作为当地乡村的集体产权;同时,也可鼓励这部分居民将剩余年限的土地承包权有偿流转给当地村民或市民,但不允许其改变农业用地的用途。此举将提高农村土地的使用效率,并在较大程度上打破城乡二元土地的分割。

猜你喜欢
浙江韩国经济
“林下经济”助农增收
韩国“第一步”
聚焦韩国大选
Mother
Task 2
扫一扫阅览浙江“助企八条”
增加就业, 这些“经济”要关注
民营经济大有可为
浙江“最多跑一次”倒逼“放管服”
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