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占熬,陈小倩
(温州大学 a.城市发展研究中心;b.城市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
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投资效应研究
汪占熬a,陈小倩b
(温州大学 a.城市发展研究中心;b.城市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
中国—东盟自贸区建设已经步入到“深度一体化”阶段,深入分析及度量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投资效应对此有着较好的指导意义。文章在空间经济学理论分析基础上,运用倍差法对中国—东盟自贸区生产转移效应进行了有效的计量估计。实证结果说明虽然中国—东盟自贸区成立对成员国FDI流入有着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但力度较小,远远低于生产规模及消费规模等更为直接的因素,自贸区内部潜力还有待进一步挖掘。并在进一步现实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政策建议。
中国—东盟自贸区;投资效应;空间经济学;倍差法
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已经于2010年1月1日正式成立,作为中国组建的第一个自贸区协定和首次实施投资协定的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它在中国参与全球区域经济一体化和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进程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当前,全球区域经济一体化趋势也正在从“浅度一体化”向“深度一体化”迈进,意味着参与国之间的合作重点将从贸易自由化向更深层次的商品和要素流动自由化方面转化,其中相互投资流动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此背景下,深入分析和度量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投资效应有着较为明显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自由贸易区的投资效应研究是从Kindberger(1966)提出投资创造与投资转移的概念开始的,他考察了外部跨国公司的直接投资对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贸易流向的反应,从而奠定了自由贸易区的投资效应这一领域的基本分析框架。从目前研究现状来看,自由贸易区的投资效应大致分为静态效应和动态效应。自由贸易区对直接投资的静态效应是指自贸区协定带来的贸易与投资自由化程度的变化所引起的投资变化,以及伴随着相对价格的变化所引起的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而产生的投资转移和投资创造效应,即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假设其他因素不发生变化的前提下所得出的分析结果。而自贸区对直接投资的动态效应是和自贸区的中长期投资效应相联系的,是指自贸区协定对生产结构产生的影响,包括区域投资便利化、自由化政策导致区内投资增加;原产地规则的关税效应导致外部国家对区内国家投资增加;自贸区加速了内部竞争一方面可能导致投资外流,而另一方面也可能导致人力资本素质提高技术增长,从而得到效率追求型投资(Efficiency-seeking investment),等等。但是此后有关投资创造和投资转移的实证研究却发展缓慢,原因是一直没有很好的方法可以拟合一个国家加入自贸区前后的投资变化。比较有代表性的研究为A.Tekin-Koru(2010)使用倍差法对NAF⁃TA投资效应进行的实证分析[1]。另外需要注意的是,空间经济学所揭示自由贸易区的投资效应与传统研究中自贸区的投资效应大体一致的,但更具备微观基础,处理地更为精细。比如在此研究领域运用最为广泛的空间经济学理论框架——自由资本(FC)模型中,企业所使用的资本和其生产规模被认为是完全一致的,生产的集聚实际上就是资本的集聚(Baldwin,2003)[2],空间理论的集聚研究也实际上是对直接投资的分析。此后,空间经济学理论对自由贸易区产业集聚的描述为其投资效应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微观理论基础,使得自由贸易区的投资效应研究日趋完善。
从目前研究文献来看,国内外学者对自贸区的投资效应的研究还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之间,对发展中国家研究文献还不多见。另外对自贸区投资效应实证分析中往往存在众多的干扰因素,比如内生化问题等等;如何排除这些因素精确度量自贸区的投资效应还存有一定争议。为此,本文在空间经济学理论分析的基础上,选择倍差法来对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投资效应进行实证分析,并选取了较为合适的控制变量来提高估计精度,以期为我国深度自贸区建设提供的理论支撑。
空间经济学理论认为,自由贸易区的成立能够对各参与方的国际产业分工从集聚和分散两个方面产生影响,进而带来各参与方的直接投资流向及流量的变换,即自由贸易区的投资效应。产业分散力将深化各参与方的国际分工,使得各种经济资源分散到不同国家(地区),主要指广义的比较优势和资源禀赋所决定的国际分工因素,跨国公司等企业将重新优化定位自身生产、分销等部门的地理位置,以充分利用各国区位优势,获取静态方面的生产福利最大化。相反,产业集聚力加速了自贸区内部规模效应的发挥,使得各成员方能够更合理地分配资源,提高生产效率,吸引各类企业进入,带来投资流入。自由贸易区所带来的产业集聚力包括有本地市场效应、劳动力流入效应、产业的垂直联系效应、交通枢纽效应以及知识外溢效应[3];其中本地市场效应(后向联系)及劳动力流入效应(前向联系)尤为重要,在自贸区带来的各类集聚力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见图1。但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加速、运输网络的发展以及信息化的提高,各种贸易壁垒不断下降,自由贸易区的集聚影响也将体现地越来越明显,对成员方的投资流入水平影响也将越来越大。
图1 自由贸易区成员方投资流入解析
虽然自贸区建设能够整体带来区内国家(地区)的资本流入,提高福利水平,但同时也加速了内部区域发展不平衡;那些拥有较大市场国家更能够发挥本地市场效应,劳动流入加速,形成交通枢纽地位,更大地提升投资地位和获取福利增长。这种不平衡的经济发展结果意味着自贸区中的大国应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另外,在自由贸易区投资引入及产业集聚的过程,一般具备门槛效应和路径依赖两个特征,使得突发性集聚具备了一定的缓冲期,留给各参与方一定程度的政策空间,让和平推动自贸区进程得以实现。
引力模型是长期以来自由贸易区投资效应实证研究中使用较为广泛的基础框架,但近来一直被学术界批评,指责其缺乏现实微观基础,处理太过随意。另外,一般传统的自由贸易区经济效应的研究中普遍将自由贸易区的成立当做一个外生变量予以对待,直到最近才尝试将其内生化处理(Baier和Bergstrand,2007;Hartmut Egger et al.,2008)[4]。从这些研究结果来看,传统方法低估了自由贸易区的经济影响;而且在使用内生化处理后,计量结果的精确程度以及对经济一体化各种经济效应的解释力度也得到了改善。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正是由于内生化处理有助于找准合适的控制变量以修正倍差法估计,不再简单假定处理和对比组成员国在加入自由贸易区前后其他各种因素的平稳变化[5]。因此,本文利用控制变量将东亚各国加入自由贸易区的时间内生化处理,同时采用倍差法估计我国加入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协定带来的投资流向及流量的变化。
本文借鉴A.Tekin-Koru(2010)对自由贸易区投资效应的处理方法,这篇文章最先使用倍差法研究了北美自由贸易区的成立对美国和墨西哥的国际直接投资的影响,其使用的计量模型为:
其中,FDIijt为东道国i在t时期获得的来自j的直接投资,r代表是否属于某一体化组织(北美自由贸易区或者非北美自由贸易区),di为虚拟变量,如果是北美自由贸易区则为1,否则为0。h代表东道国的类型,Dh为虚拟变量向量,其元素对应三种东道国类型,当东道国直接投资来源于自贸区内部国家时,取值为1,否则为0。可以明显看到,模型(1)所代表的实证处理简化了倍差法的运用,忽略了其中时间因素。为此,本文将时间因素加入估计,模型(1)可以修正为:
正如上文所述,模型(2)的缺陷在于过于简单地使用虚拟变量测度解释变量的变化,忽略了其他关键指标的影响,容易发生内生化问题。为此本文将各类关键指标当做控制变量集引入模型以解决内生化化问题,那么模型(2)可以变为:
结合公式(2)可以知道,此时β3代表的变化为:
此时β3表示抛去了其他控制变量影响之后一国加入自贸区前后直接投资的变化,能够精确度量自贸区带给各成员国生产转移的影响。方程(4)中还可以看到,传统未经过内生化处理的倍差法由于缺少控制变量Xit,很容易低估其影响,即式中X11-X10–(X01-X00)部分,从而使β3估计值过大。但同时需要注意的是,这种间接因素的影响如果不能导致处理组和对比组差异扩大或减少的话,X11-X10–(X01-X00)可能等于零,即加入前后两组差异变化将会相互抵消掉。这样,我们在选取控制变量时应该注重那些加入自由贸易协定前后加速或减速变化的因素。根据上文空间经济学理论说明,选择生产和消费指标集合作为控制变量集解决内生性问题,因为无论是本地市场效应还是劳动力流动带来的消费改变,都在自贸区建设前后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也是导致成员方选择自贸区伙伴国的主要考虑因素之一,是导致自贸区投资效应实证研究中内生化问题出现的根源所在。
将生产和消费指标集合作为控制变量带入到公式(3),可以得到本文估计模型:
其中,FDIit为i国在t时期的直接投资流入,用以表示该国的投资效应。di及dt都是虚拟变量,当同属中国—东盟自贸区成员国时di=1,否则取值为0;当自贸区成立之前dt取值为0,成立之后取值为1。C、G、I、P及L分别代表人均消费、人均政府购买、人均投资、人口数量及劳动效率(用单位劳动产出衡量),为控制变量集。eit为残差项。为了避免各指标单位不同给模型估计带来干扰,本文在计量时对除虚拟变量以外指标的数值取对数。
由于倍差法运用中需要找到合适的对比组进行计量处理,本文选择在10+3东亚合作框架范围内进行相应的对比分析。不仅因为能够为中国—东盟自贸区内成员方找到对比组(东盟诸国),而且由于10+3框架下中日韩三国本身就同东盟有着不同程度的贸易自由化安排,选择同样的国家作为对比更能精确计量出中国—东盟自贸区带来的投资及产业集聚改变。另外,对比组的选取是否合理是决定倍差法处理成功与否的关键,为了避免样本选择偏误,我们将澳大利亚及新西兰纳入对比组进行了相应稳健性检验,以确保估计结果的精确与稳定。因为他们与东亚各国经济联系比较紧密,同属于10+6自贸区框架[6]。
本文样本区间选择1980-2010年年度数据,为了体现出内生化关系,我们将控制变量滞后一期,即控制变量时间选择为1979至2009年。为了避免不同计量单位的影响,对除了虚拟变量之外的数据取自然对数。FDI数据来自于WDI数据库,由于极少数年份数据为负值,不能取自然对数,本文以1980为基期将FDI流量换算为存量。控制变量数据来源于PTW7.0中经过同一方法不变价格调整后数据,基期为1996年。另外,本文原始组中东盟样本只选择东盟原始成员五国,这样选取的目的有两个:第一,能够保证观察组和对比组成员的对称性,而且东盟五国数据统计中很少有缺失现象发生;第二,东盟原始成员五国吸引外资占东盟吸引外资比重已经高达85%以上,已经可以代表东盟产业转移水平,同时还减少了其他东盟小国不稳定样本的干扰。
由于截面单位个数和时间序列长度大小相当,本文将面板模型设置为混合模型。估计方法上选取面板数据的最大似然估计(LS估计)。估计权重选择为似无相关回归(SUR),以消除截面异方差和同期相关。各时期初始状态影响定为无,以符合倍差法在贸易协定效应中的假定,即除开控制变量之外一国加入自贸区前后其他各因素的时间状态没有差异。计量结果见表1。
表1 中国—东盟自贸区整体产业集聚效果及稳健性检验
从表1各参数估计结果来看,即使采取不同的变量组合及不同的对比组,除了劳动效率指标的方向发生了变化,其他解释变量无论在方向还是显著性上均保持了良好的一致性。同时,两种对比组结果中模型R值均接近0.75,虽然D-W值略微偏低,都不超过1.7,但面板数据D-W值本身容易低估,大体上本文模型还是有着较好的拟合度。另外,对比估计1-6,不难发现剔除变量之后D-W值略有提高,说明本文变量之间确实存在一定自相关,但本文计量出发点更加注重的是预测,较低的D-W值并不会导致太大干扰。以上分析均表明本文计量结果是比较稳健的,结果对中国—东盟自贸区整体产业集聚效应具备较好的解释力度。估计1-6最大的不稳定性出现在变量劳动效率系数的方向上,即L(-1)的系数。在使用两国对比组时,劳动效率系数为正值,但使用四国对比组时,其系数都是负值。说明本文模型在劳动效率对投资流入的影响幅度的估计并不稳定,原因如下:劳动效率较高能够吸引一定的企业流入该地区,具备一定的人才优势;但同时劳动效率较高的地方,一般生活成本和要素成本都较高,这种拥挤效应妨碍了投资流入;在这两种相反的作用力的影响下,劳动效率对投资流入的影响方向可能并不确定[7]。
从本文估计系数的方向来看,将不稳定的劳动效率指标排除,具备实际意义的解释变量指标中有四个为正值,分别为政府购买(G)、资本总量(I)、人口数量(P)及投资效应(diDt);同时解释变量人均消费(C)指标的系数为负值。这种估计结果表明在中国—东盟自贸区内部,那些拥有更小的人均消费以及更多政府购买、资本总量及人口数量的国家得到了更多的产业转入,而且加入自贸区对一国产业转入有着较为明显的拉动作用。需要解释的是在中国—东盟自贸区内部各国中,人均消费(C)与产业转入为负相关关系,与前文空间经济学理论分析中集聚力的探讨结论相悖。其原因可能在于以下两个方面:第一,按照投资的生命周期理论,人均消费较高地区已经成为了净投资国,其对外投资将远远超过资金流入[8];第二,随着区域内外开放程度不断提高,全球贸易成本不断下降,消费带来的集聚效应不像规模生产带来的集聚效应那么明显[9]。
从本文估计系数的值来看,将不稳定的劳动效率指标排除,具备实际意义的解释变量指标的系数大小排序较为稳定的,只有政府购买对产业转入的排序发生了变化,其他因素从大到小依次为:人口数量、资本规模、人均消费及自贸区的投资效应。这种估计结果说明了对中国—东盟自贸区而言,对各国产业转入影响力从大到小分别为人口数量、资本规模、人均消费及自贸区的投资效应,其中政府购买对各国产业转移的影响大小难以确定,介于人口数量与投资效应之间。
另外,专门就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投资效应而言,虽然投资效应方向为正并且显著性良好,但其数值大小在所有变量中是最低的。说明中国—东盟自贸区所导致的正向产业转移效应比较微弱,远远不及那些更为直接的因素,例如生产规模及消费规模,内部潜力还有待挖掘[10]。原因可能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东亚经济体之间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实现了分工重组和深化,目前分工态势较为稳固,难以发生大规模的生产转移;第二,东亚经济本身早已是各国投资的热点地区,中国—东盟自贸区成立通过降低内部贸易壁垒从而拉动对外部进入该地区投资的效果有限;第三,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较为滞后,而且基本集中在贸易领域的开放,投资合作刚开始起步,未能收获全部利益;第四,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中,政治制衡因素表现极为明显,区域内部中、日、韩三国本身有相互制衡的传统,而且出于美国利益需要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谈判往往无功而返,这些政治因素都极大地限制了中国—东盟自贸区在投资方面作用的发挥。
前文从规模角度证明了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成立对区外投资进入成员国有微小但计量意义上显著的拉动作用,但还不能就此断定中国、东盟之间的贸易投资的发展路径及趋势,需要进一步从各国角色定位及中间品生产网络方面来具体分析。中国—东盟成立之后,拉动各成员国贸易投资发展,进而影响各国经济增长,主要由两种路径:第一,加速内部集聚并形成大市场规模效应;第二,形成零散分工,通过中间品贸易获取分工优势,最终带动经济增长。同时,中国—东盟成员国间复杂的经济政治结构也对此影响深远。
首先,中国—东盟成员国经济总量规模、发展水平及政治倾向差异性明显,导致各国不断加大加强对优势产业的扶持力度,在一定程度上导致这些产业的国际转移十分困难,影响了产业布局最终形成。从经济总量来看,中国遥遥领先其他地区,甚至远超过东盟十国整体经济总量,东盟内部各国经济规模也极不平衡,印尼经济总量较大,居于首位;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居于中上等位置;菲律宾、越南位于中下等;而缅甸、文莱、柬埔寨及老挝远低于其他国家。同时中国—东盟自贸区各成员国中既有人均产值很高的文莱及新加坡等高收入国家,也有马来西亚、泰国和中国等中等收入国家,也有印尼、菲律宾、越南、老挝、柬埔寨和缅甸等中低或低收入国家。同时各国政治结构复杂,意识形态多样,领土争端及其他争议也频发,对于产业的深度国际分工产生了不利影响。作为其中的大国,中国对深度经济合作一直采取了积极且宽容的态度,包括帮助邻国修建铁路及公共设施等;但东盟各国对此意见不一,且态度反复,核心大国如印尼、马来西亚等希望保持中立,不依附于任何大国组织,文莱、新加坡及泰国等高度开放及较为发达地区希望继续在保持优势产业的基础上开展深度合作,而柬埔寨及缅甸等低收入国家还处于短期政治博弈状态中,频发意外并不断反复。
图2 1985-2009年中国—东盟自贸区各产业H指数
其次,在求同存异的基础上,中国—东盟自贸区成员国之间仍然呈现出非常明显的国际劳动力分工趋势,尤其是在中间产品生产领域。为了更简单清晰说明中间品贸易对产业格局的影响,本文运用中间品网状生产结构的最终产业布局状态说明此影响,通过图2中国东盟各国之间的赫芬达尔指数(H指数,用以描述各国的产业集聚状态)不断增加的趋势,可以看出中国—东盟各国之间的产业集聚仍在加强。具体的投资流入及产业集聚趋势如下:中国一直是中国—东盟自贸区中最大的经济体,经济总量占到了整体的2/3以上,而且制造业集聚于中国的趋势较为明显;东盟各国中,如泰国、柬埔寨等国家具备了优秀的自然和人文景观,旅游业较为发达;马来西亚、印尼、泰国在自然资源、农业生产上具备很强的比较优势,占据了世界市场一定份额;另外泰国、印尼等国在汽车、纺织等制造业上也具备了一定规模;而在高新技术及各类金融投资相关产业上,最富裕的新加坡及文莱取得了长足进步,新加坡在亚种金融中心的地位非常稳固,集聚特征明显。通过中间品贸易,中国—东盟产业分工格局还在不断被强化,未来势必形成优势互补的深度合作局面。
综上所述,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成立在总体上有利于各成员国的投资移入以及经济增长,虽然目前作用还不够明显。中国—东盟自贸区成立拉动各成员国贸易投资发展的路径主要有:第一,加速内部集聚并形成大市场规模效应;第二,形成零散分工,通过中间品贸易获取分工优势,最终带动经济增长。另外,中国—东盟成员国间复杂的经济政治结构也是不可忽略的影响因素。为此,中国需要稳健而积极推动中国—东盟自贸区建设,以此落实互利共赢的对外开放战略,营造良好的周边政治经贸环境,为中国进一步参与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奠定良好的基础,具体建议如下:
在具备了大市场规模以及要素禀赋优势的背景下,中国应该秉持稳健的一体化发展战略;积极探讨和建立各类贸易、投资便利化相关措施,加强自贸区成员国企业间的交流和合作,提高各方投资质量,以尽快取得区域经济一体化产业集聚带来的福利增进,这种增进对于大市场地区的中国意义尤其重大。推动人民币区域结算、资本市场国际化等金融自由化措施,形成良好的金融及贸易实务领域的互动机制,缩短产业集聚最终“核心—边缘”分布形成的时间,发挥大市场国家优势。积极推进区域贸易自由化进程,甚至可以单方面开放各类产品市场,以尽快抹平与东盟内部各国之间贸易开放度的差异,避免形成小市场国家抱团与大市场国家产业吸引对峙的局面,让我国大市场效应充分发挥作用。探讨并建立合理的劳动力区域流动机制,不仅能够依赖优质的消费市场形成前向联系促进投资流入及产业发展,而且能够发挥我国劳动力市场的比较优势,推动我国产业升级。
中国不仅是中国—东盟自贸区内部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其中香港、广州、上海等地区已经是世界重要的口岸地区,区位优势明显。而且地理上中国被一些东盟国家环绕,近年来中国政府高度重视和积极开展对接东盟的高速公路建设,以西南为出口、连接整个中国和东盟的高速公路网络已经日臻完善。未来中国仍需要保持这种高速的交通网络对接工作态势,更快地取得交通枢纽地位。解决交通运输领域各国轨道标准等方面不一致的软约束问题,提供一定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让周边国家交通体系迅速接轨。探讨并建议合适的统一收费标准,推广使用人民币在交通物流领域的统一结算,放松物流业限制,尽快成为交通枢纽中心。在重点地区,诸如广东、广西及云南等地,有序地安排大都市圈建设,制定长期规划,让这些重点城市的发展适应未来交通枢纽城市的需要,形成牢不可破的中心地位。
中国并非在所有产业中具备市场及要素等综合优势,应该针对不同的产业制定不同的有序合理的产业发展策略,已发挥自身市场优势,取得最大的福利。各类产业发展策略的制定仍然应该保持东亚区域经济合作中官、产、学紧密联系的良好传统,在听取各方意见的同时,不断形成良性的反馈及互动机制。在光学、精密仪器制造、化学品及食品制造业等部门,需要需要制定相关产业指导政策,引导企业注重发展其差异化产品,迅速占有市场份额以获得规模效应。而在那些已经形成分工态势的家电、通信、造纸、矿产及汽车制造等行业,需要巩固自身禀赋优势,深化分工以取得更多的福利增进。
由于中国—东盟自贸区深度合作必然导致成员经济发展不平衡,区域经济一体化深入发展面临较高的风险,包括中国在内的大市场国家需要探讨并提供一定的区域性公共产品以应对未来很可能发生的不对等需求冲击,因此中国在积极推动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时还需保有谨慎地态度。这些公共产品应包括有:公共交通设施、区域货币结算机制、共同抵御危机机制及政治经济方面的联合行动等等。
[1]Tekin-Koru.North-South Integration and the Location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EB/OL].Oregon State University Working Paper,2008.
[2]Richard Baldwin,Rikard Forslid,Philippe Martin,et al.Eco⁃nomic Geography and Public Policy[M].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3.
[3]Paul Krugman.Increasine Returns and Economic Geography[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91,99(3):483-499.
[4]Hartmut Egger,Peter Egger,David Greenaway.The Trade Structure Effects of Endogenous Regional Trade Agreements[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08,74(2):278-298.
[5]Scott L Baier,Jeffrey H Bergstrand.Do Free Trade Agree⁃ments Actually Increase Members'International Trade?[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07,71(1):72-95.
[6]张彬,汪占熬.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贸易结构效应的实证分析——基于1995-2008年HS92商品分类面板数据[J].世界经济研究,2011(1):75-81.
[7]朱华晟,张颖,矫雪梅.东南沿海三大经济区域对外服务功能对比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2012(9):59-62.
[8]余振,沈铭辉,吴莹.非对称依赖与中国参与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路径选择——基于贸易指数实证分析[J].亚太经济,2010(3):15-19.
[9]郎永峰.区域贸易协定、FDI与内生经济增长——中国—东盟FTA的经验证据[J].国际商务研究,2010(1):48-55.
[10]吴晓波,杜荣军.我国制造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其生产运营管理的反馈机制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2012(4):77-82.
Study on Investment Effect of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
WANG Zhan-aoa,CHEN Xiao-qianb
(a.City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b.City School,Wenzhou University,Wenzhou 325035,China)
It is significant to empirical measure the investment effect of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since it steps into the deep integration stage.Based on spatial economics theory and differences-in-differences methods,this paper empirically estimates the investment effect of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although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 plays a clear positive role in promoting FDI inflows onto its member,but the effect is far less than the direct fac⁃tors,such as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scales,which means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 still needs further building. And the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policy suggestions based on the reality analysis.
China-ASEAN Free Trade Area;investment effect;spatial economics;differences-in-differences
F741
A
1007-5097(2013)06-0065-05
10.3969/j.issn.1007-5097.2013.06.013
2012-07-27
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城市化进程中村落变迁的特征概括和规律分析”(12ASH003);2012年温州市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一般课题“温州民营经济转型路径研究——基于外部约束和禀赋条件的交互选择视角”(12jd14);温州大学2012年校级教学改革研究项目“校企联合高素质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探索——以国际贸易分院阿里巴巴特色实验班为例”(12jg70B)
汪占熬(1982-),男,湖北孝感人,讲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世界经济,国际投资;陈小倩(1982-),女,湖北荆州人,助理研究员,管理学硕士,研究方向:区域经济,管理学。
张 青]
●产经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