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建,王滨
(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对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发生学阐释
李兴建,王滨
(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马克思写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主题是批判,但不是为了批判而批判,而是在批判中进行着对人民的思想政治教育。马克思的“批判”就是思想政治教育,他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对批判的功能的揭示,就是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揭示。马克思揭示出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是“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这一功能的发生动因在于革命实践的需要。马克思还探究了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发生机理,指出思想政治教育是通过哲学家用理论掌握群众和无产阶级,从而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当时的马克思还带着思辨哲学的痕迹,但他立足于革命实践的需要对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发生学阐述,总体上是正确的。
马克思哲学;《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思想政治教育功能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里没有使用过“思想政治教育”这一概念,但不等于没有探讨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的视角考察,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对思想政治教育进行了深刻的阐述。不过,马克思阐述的是一种具体的思想政治教育——批判的思想政治教育。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最鲜明的主题就是批判。马克思在这篇著作的第一句话就开宗明义,亮出了他批判德国的锋芒:“就德国来说,对宗教的批判基本上已经结束,而对宗教的批判是其他一切批判的前提。”[1]3批判的领域,从“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对宗教的批判变成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变成对政治的批判”[1]4。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对德国进行了批判,但他不是为了批判而批判。马克思在向德国人民阐述他的批判的过程中,对德国人民进行着深刻的思想政治教育:马克思的批判,本身就是思想政治教育。
第一,在马克思看来,批判本身不是目的,对德国人民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才是目的。马克思认为必须对德国制度进行批判,他说:“向德国制度开火!一定要开火!这种制度虽然低于历史水平,低于任何批判,但依然是批判的对象。”[1]6接着他又指出:“批判已经不再是目的本身,而只是一种手段。”[1]6批判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马克思回答说,批判的“问题在于不让德国人有一时片刻自欺欺人和俯首听命。应当让受压迫的人意识到压迫,从而使现实的压迫更加沉重;应当公开耻辱,从而使耻辱更加耻辱”,“为了激起人民的勇气,必须使他们对自己大吃一惊”[1]6。原来,马克思对德国进行批判的目的,是为了“让受压迫的人意识到压迫”、“使耻辱更加耻辱”,是“为了激起人民的勇气”,让人民对自己的现状“大吃一惊”。马克思所说的“让受压迫的人意识到压迫”、“使耻辱更加耻辱”,以及“激起人民的勇气”、让人民“大吃一惊”等,都是属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范畴。所以说,马克思的批判的目的,是为了对人民进行思想政治教育。
第二,为了在批判中对人民进行思想政治教育,马克思对批判的场景进行了精心的布置,马克思在批判中能够实现对人民的思想政治教育。马克思阐述对德国的批判,不是自说自话,不是独自一人,他把德国人民当作了听众,他是在向德国人民阐述对德国的批判。马克思向德国人民高呼:“向德国制度开火!一定要开火!”马克思在对德国进行批判,同时也是在和人民说话,马克思口中不直呼“你们”,而是称呼“我们”、“我们德国人”,例如他说,“我们没有同现代各国一起经历革命,却同他们一起经历复辟”[1]5,“我们德国人幸而不是西徐亚人”、“我们德国人在思想中、在哲学中经历了自己的未来的历史”、“我们是当代的哲学的同时代人,而不是当代的历史的同时代人”[1]9等。马克思总是和人民站在一起,他同人民融合在一起了。由于马克思是在和人民的对话交流中向德国人民阐述自己对德国的批判,马克思批判德国的过程就是对德国人民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于是,马克思能够在批判的过程中实现对人民的思想政治教育。
可见,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所进行的批判,就是一种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种在批判的过程中进行的批判的思想政治教育。
既然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所阐述的批判,本身就是一种思想政治教育,则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里对批判的功能的揭示,也就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揭示了。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怎样揭示思想政治教育——或批判——所具有的功能呢?马克思说了这么一段名言:“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而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1]11马克思讲的“批判的武器”的含义是明确的,“批判的武器”是指“批判”这一武器,也就是指以批判的形式出现的思想政治教育。在马克思的这一段话里,蕴含着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发生学阐述:这一段话,不但揭示出了思想政治教育具有什么功能,而且探究了思想政治教育为什么具有这样的功能,以及如何发生这样的功能等发生学方面的问题。
揭示思想政治教育具有什么功能,就要给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一个恰当的定位,指出思想政治教育具有什么样的功能。马克思这段话的第一句话,即“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这一句话,马克思用了“不能”、“只能”、“但是”、“也会”四个词来定位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马克思不愧是辩证法大师,他不是直接去阐述思想政治教育具有什么功能,而是先以否定的形式指出思想政治教育不具有什么功能,他在指出思想政治教育的“不能”之后,话锋一转,由“但是”而引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也会”之功能。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是从否定的方面来定位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前半句话和后半句话必须结合起来、互相参照着去理解。武器的批判是指物质力量的批判,即“用物质力量来摧毁”。批判的武器是武器的批判的对立面,也就是物质力量的对立面,物质力量的对立面是精神力量或理论力量,联系到马克思在后文紧接着讲了“理论一经掌握群众”的话,则把批判的武器理解为理论力量是恰当的。“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的含义,就是理论力量的批判不具有物质力量的批判之功能或能力。思想政治教育属于理论力量,它的能力就局限于理论力量的边界之内,不具有物质力量的“摧毁物质力量”的功能。
紧接着,马克思话锋一转,说道:“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这句话寓意极其深厚。此处,先从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定位的角度去理解。在这一句话中,马克思不是直接了当地揭示思想政治教育具有什么功能,而是用“也会”的语气,隐约地、含蓄地揭示出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理解马克思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定位,在思维上要转一个弯。“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这句话是一个结论,表述的是一个结果,而任何结果都是过程之后的结果,那么,“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这个结果经历的过程是什么?理论自己不知道去掌握群众,理论掌握群众是指人用理论去掌握群众。人用理论掌握群众的活动,就是思想政治教育。因此,在马克思看来:理论,经过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之后,才变成物质力量的。言下之意是:思想政治教育,具有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
于是,马克思的“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这句话,间接地但很清晰地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做了定位: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就是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
恩格斯指出:“马克思研究任何事物时都考察它的历史起源和它的前提。”[2]马克思不仅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而且话语之间蕴含着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这一功能的发生学的考量:马克思说的“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这一句话,和前言、后语相互勾连,刻画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发生学动因及机理。
马克思说“但是”,是从前边的一句话转折过来的。马克思在前边说:“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这句话,一方面,从否定的角度来定位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另一方面,还把思想政治教育的这一功能的发生动因也揭示了出来,即:因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所以,思想政治教育必须发生出“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因为”和“所以”之间有一个过渡:虽然理论不是物质力量,不能摧毁物质力量,但现实又需要理论去摧毁物质力量,于是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发生出“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发生动因,完整地描述出来就是:因为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所以,理论力量不能摧毁物质力量——但是,现实又需要用理论力量去摧毁物质力量,怎么办?——这就必须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当理论变成了物质力量,就能够摧毁物质力量了——于是,“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就发生出来了。
如此看来,思想政治教育的“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的发生动因,要从“摧毁物质力量”的现实需要中寻找。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提出了一个中心问题:“试问:德国能不能实现有原则高度的实践,即实现一个不但能把德国提高到现代各国的正式水准,而且提高到这些国家最近的将来要达到的人的高度的革命呢?”[1]11马克思说的革命,就是用物质力量“摧毁物质力量”。马克思虽然是问“能不能实现”革命,但所需要的回答,不是“能实现”或“不能实现”,而是要具体阐述“怎样才能实现”。因为“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所以,马克思思考的问题是:怎样才有足够的革命的物质力量,去摧毁反革命的物质力量?
马克思分析了德国革命力量的现状,认为德国革命的物质力量弱小,理论力量强大。马克思分析道:“在德国,任何一个特殊阶级所缺乏的不仅是能标明自己是社会消极代表的那种坚毅、尖锐、胆识、无情。同样,任何一个等级也还缺乏和人民魂魄相同的、哪怕是瞬间相同的那种开阔胸怀,缺乏鼓舞物质力量去实行政治暴力的天赋,缺乏革命的大无畏精神,对敌人振振有辞地宣称:我没有任何地位,但我必须成为一切。”[1]15德国革命的物质力量——主要是指无产阶级——是很弱小的。与此相反,德国革命的理论力量,尤其是哲学理论的力量却很强大。马克思对德国的哲学理论的高度很是赞赏:“我们德国人在思想中、在哲学中经历了自己的未来的历史。我们是当代的哲学的同时代的人,而不是当代的历史的同时代人。”[1]9一边是强大的理论力量,一边是弱小的物质力量,这就是德国革命力量的现状,马克思的判断是:“德国思想的要求和德国现实对这些要求的回答之间有惊人的不一致。”[1]12-13
德国有很强大的理论力量,当然就应该利用理论力量的优势去摧毁物质力量。可是,“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如果要利用理论力量去摧毁物质力量,就必须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马克思提出一个著名论断:虽然理论本身不是物质力量,“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掌握群众的过程,就是人用理论去掌握群众的过程,也就是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在马克思看来,理论是通过思想政治教育才变成物质力量的。思想政治教育若要能够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其自身就必须具有“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唯有如此,德国的理论力量才能通过思想政治教育变成物质力量,在德国聚集起足够的物质力量,实现有原则高度的革命实践。
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发生于革命实践的需要,这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发生动因。
马克思的分析表明,革命实践向思想政治教育提出了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需求。那么,从思想政治教育自身来说,又怎样适应革命实践的需要,实际地发生出这一功能来呢?
前已述及,马克思说的“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这句话,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不过,这句话要直接表达的意思,是探讨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可能性的问题。这句话直接表达两层意思:第一,在一定条件下,理论“也会”变成物质力量,即理论变成物质力量是可能的;第二,理论只有在“一经掌握群众”的条件下,才会变成物质力量。“一经掌握群众”和“掌握群众”的含义不同:掌握群众是指一种持续的过程状态,一经掌握群众指的是已经掌握了群众这样一种结果状态。马克思的这句话,不但指出了理论具有变成物质力量的可能性,而且还揭示出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现实路径:理论是通过掌握群众才变成物质力量的。
马克思的“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这句话,初步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的发生机理。其一,指出了思想政治教育这一功能发生的可能性依据。在逻辑上,只有当理论具有变成物质力量的可能性,思想政治教育才具有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可能性。马克思指出理论变成物质力量是可能的,则表明思想政治教育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也具有了可能性,这是探究思想政治教育功能发生的可能性依据。其二,指出了思想政治教育这一功能发生的现实性路径。理论是通过掌握群众才变成物质力量的,那么,思想政治教育要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就必须致力于用理论去掌握群众。当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了群众,则思想政治教育也就把理论变成了物质力量,思想政治教育的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也就实际地发生出来了。因此,马克思的这句话,初步揭示出的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发生机理是:如果思想政治教育能够用理论掌握群众,则思想政治教育就能够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
在马克思看来,思想政治教育当然能够用理论掌握群众。这是因为:第一,思想政治教育,或马克思的“批判”,其本质就是用理论掌握群众。马克思谈到对宗教的批判时说:“对宗教的批判使人不抱幻想,使人能够作为不抱幻想而具有理智的人来思考,来行动,来建立自己的现实;使他能够围绕着自身和自己现实的太阳来行动。”[1]4宗教批判这一思想政治教育使人“不抱幻想而具有理智”,就是要用理智性和现实性的理论去掌握群众。马克思还谈到了“彻底的德国革命看来面临着一个重大困难”[1]12:“德国的道德和忠诚——不仅是个别人的而且也是各个阶级的道德和忠诚——的基础,反而是有节制的利己主义,这种利己主义表现出自己的狭隘性,并用这种狭隘性来束缚自己。”[1]15解决这一困难的办法就是思想政治教育,向德国人民批判德国人的狭隘性,并用“革命的大无畏精神”去掌握德国的人民,教育人民“敢于对敌人振振有辞地宣称:我没有任何地位,但我必须成为一切”[1]15。马克思的论述表明,用理论掌握群众就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之所在。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而言,用理论掌握群众就是“非由外烁我也,我固有之也”。第二,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能够得到群众的支持和拥护。思想政治教育是否能够用理论掌握群众,关键是看能否得到群众的支持。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必须是以实现人民自身的利益为目的,才能得到人民的支持。马克思指出,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落脚点就是为了实现人民群众的利益,他说,“废除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就是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撕碎锁链上那些虚幻的花朵,不是要人依旧戴上没有幻想没有慰藉的锁链,而是要人扔掉它,采摘新鲜的花朵”[1]4,“思想的闪电一旦彻底击中这块素朴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1]17-18。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其目的是为了“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让人民“采摘新鲜的花朵”,让人民“解放成为人”,一句话,是为了实现人民群众的利益。这样一来,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自然就能够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因此,从根本上讲,思想政治教育是能够用理论掌握群众的。
马克思对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的具体机理进行了阐述。第一,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的主体,是哲学家。思想政治教育是用理论掌握群众的活动,那么,由谁去用理论掌握群众?马克思说:“我们德国人在思想中、在哲学中经历了自己的未来的历史。我们是当代的哲学的同时代的人,而不是当代的历史的同时代人。”德国的哲学超前于德国的现实,是先进的理论,所谓用理论掌握群众,就是用先进的哲学理论掌握群众,于是,哲学家是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的主体,是革命的先导,用马克思的话说,就是:“正像当时的革命是从僧侣的头脑开始一样,现在的革命则从哲学家的头脑开始。”[1]11第二,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的方法,是说服。理论怎样才能掌握群众?马克思说:“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而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这段话极具哲学的思辨色彩,包含三层意思:一是,理论是通过说服群众来掌握群众;二是,只有用彻底的理论才能说服群众;三是,彻底的理论,是指抓住了人本身的理论。三层意思连接起来,就是:哲学家必须用抓住了人本身的彻底的理论去说服群众,这样,才能够而且也能够掌握群众,这是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的基本方法。第三,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的核心,是用理论去掌握无产阶级。马克思总是出于革命的需要来思考问题,他从革命的需要揭示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把理论变成物质力量”的功能,同样也是出于革命的需要来探究思想政治教育这一功能的发生机理。马克思问道:“德国解放的实际可能性到底在哪里呢?”回答是:“就在于形成一个戴上彻底的锁链的阶级。”[1]16这个“戴上彻底的锁链的阶级”就是无产阶级,无产阶级的形成是德国革命实际可能性之所在。无产阶级是怎样形成的?马克思指出,“德国的无产阶级只是通过兴起的工业运动才开始形成”,但无产阶级不是自然形成的,“组成无产阶级的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造成的贫民”[1]17,于是,思想政治教育就要向无产阶级揭露社会分裂为无产阶级的原因,“教育工人尽可能明确地意识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敌对的对立”[3],积极地去促进无产阶级的形成,这是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的核心含义。第四,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的目标,是实现“哲学头脑”和“无产阶级心脏”的合二为一。马克思说,“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1]17,人的解放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脏是无产阶级”[1]18。因此,从人的解放的需要看,思想政治教育用理论掌握群众,目标是要促进“哲学头脑”和“无产阶级心脏”合二为一,鼓舞无产阶级“这一物质力量去实行政治暴力”[1]11。马克思满怀希望地指出:一旦“哲学头脑”和“无产阶级心脏”合二为一了,则革命的内在条件就成熟了,人的解放的“复活日就会由高卢雄鸡的高鸣来宣布”[1]18。
总之,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的视角看,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并且立足于革命实践的需要,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发生动因和机理,做了深刻的阐述。青年的马克思还带着德国思辨哲学的痕迹,主张理论掌握群众而不是群众掌握理论,认为用理论掌握群众的主体是哲学家而不是共产党人(当时共产党也还没有诞生)。但是,马克思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的发生学阐述,总体上是正确的,值得进一步研究和思考。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400.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6.
[责任编辑:冯霞]
Genetic Interpretation of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s Function in“The Introduction of Critique of Hegel’s Philosophy of Right”
LI Xing-jian,WANG Bin
(Marxism College,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 200092,China)
In“The Introduction of Critique of Hegel’s Philosophy of Right”,Karl Marx criticized Germany in order to educate the German people,so Karl Marx’s critique itself is a kind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and his study on function of critique is also of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In Marx’s opinion,the function of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was to put theory into a material force,and this function germinated from the revolution needs.Karl Marx also searched the mechanism through which the theory put into a material force,that is,if the philosophers could control the people by theory,they would turn the theory into a material force.
Marx Philosophy;The Introduction of Critique of Hegel’s Philosophy of Right;the function of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G643.1;B0-0
A
2095-106X(2013)02-0081-05
2013-04-28
江西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的双主体与双途径研究”(09ks203)
李兴建(1972-),男,江西上犹人,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与实践;王滨(1963-),男,辽宁沈阳人,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