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繁涛 王东杰 张玉梅 李志强
2012年入秋以来,随着秋菜集中上市,市场供应充足,价格出现了低迷,入冬以来,随着气温的逐步降低,蔬菜价格出现明显的上涨趋势,个别蔬菜品种价格涨幅较大。那么,蔬菜价格上涨到什么水平,怎么看待蔬菜价格的涨涨跌跌,后期蔬菜价格走势如何?
2012年秋冬之交,我国个别地方的大白菜产地价格达到0.1元·kg-1,北京延庆的彩椒、山东德州的芹菜也纷纷陷入滞销窘境,价格“一落千丈”。蔬菜问题再次成为社会普遍关注的焦点问题,蔬菜的生产与市场情况如何,春节期间的供应是否有保障;为此,农业部派出农产品市场监测预警专家组成员组成调研组,分赴河北、广西进行了实地调查。
据农业部蔬菜生产信息网监测,2012年10月,我国580个蔬菜重点县信息监测点蔬菜产量112万t,同比增长1.7%。20类蔬菜中,胡萝卜、菠菜、西葫芦、莴笋、辣椒、普通白菜、结球甘蓝等7类蔬菜10月产量同比增加3%以上。11月底,全国580个蔬菜重点县信息监测点在田蔬菜面积7.6万hm2(114万亩),同比增长2.3%,尤其是菜豆、莴笋、西葫芦、胡萝卜、大葱、结球甘蓝、萝卜、普通白菜等8类蔬菜在田面积同比增长3%以上。虽然受寒冷天气影响,单产会有所下降,但总体来说,如果不发生极端异常天气,后期蔬菜供给是没有问题的,仍然相对充足,能够满足春节期间居民的消费需求。
河北、广西蔬菜种植面积稳步扩大,设施蔬菜种植水平不断提高,预计全年蔬菜总产量将明显上升。
2012年,河北省蔬菜(含西甜瓜)播种面积预计达到130万hm2(1 950万亩),比2011年增加3.67万hm2(55万亩),增长约3%;新增设施蔬菜面积6.8万hm2(102万亩),播种面积达到62万hm2(930万亩),约占瓜菜总播种面积的一半。全省蔬菜示范县达到24个,比2010年的15个增加9个,增长60%。
广西壮族自治区基本形成了秋冬菜、夏秋反季节菜、中心城市城郊蔬菜、丘陵山区和高山特色无公害蔬菜、创汇蔬菜、食用菌等六大商品菜生产优势区,涌现出一批名优蔬菜生产基地县。例如百色市田阳县,2.4万hm2(36万亩)秋冬种植蔬菜中番茄占70%以上,樱桃番茄又占番茄面积的70%以上,区域化布局、专业化生产的格局已经形成。广西财政支农力度进一步加大,下半年中央和自治区财政扶持秋冬农业生产的资金近亿元,较往年成倍增长。
2012年北方秋冬天气条件较好,光、温、水比较适宜,病虫害相对较少,蔬菜长势喜人。河北预计秋冬季蔬菜播种面积42.67万hm2(640万亩),其中秋播大白菜约14.2万hm2(213万亩)、大蒜3万hm2(45万亩)、菠菜 1.4万hm2(21万亩)、其他蔬菜0.53万hm2(8万亩),设施大棚蔬菜为23.53万hm2(353万亩)。如果天气正常,预计产量约达到1 920万t,同比增加36万t,增长1.86%。
广西是我国重要的秋冬蔬菜生产基地,每年为北方市场供应逾800万t的新鲜蔬菜和逾100万t的马铃薯。2012年,全区秋冬蔬菜面积预计达93.33万hm2(1 400万亩),同比增加3.33万hm2(50万亩),增长3.58%;据自治区农情统计,截止到2012年11月5日,全区已种植秋冬菜53.69万hm2(805.30万亩)〔含荸荠(马蹄)、食用菌等〕,占计划面积的57.52%。以后如无较大的自然灾害,全区“南菜北运”生产供应、外运外销是有保障的。
2012年入秋以来,随着秋菜集中上市,市场供应充足,价格出现了低迷,以大白菜、水萝卜为代表的冬储菜再次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但随着天气的变冷,蔬菜价格从11月开始逐步回升,由跌转涨,滞销卖难问题得到了有效缓解。
据农业部“全国农产品批发市场信息网”监测:截止到2012年12月7日,农产品批发价格总指数是 191.0(以2000年为100,下同),“菜篮子”产品批发价格指数是 189.5,分别比10月25日的183.85和180.92上涨7.15个和8.58个百分点。
2012年大白菜喜获丰收,却价格低廉,销路不畅,各地滞销情况严重。根据农业部蔬菜生产信息网监测,10月大白菜产地月平均批发价格为1.0元·kg-1,环比下降32.67%,到 11月,部分地区的产地价格更是下降到为0.1元·kg-1左右,每667 m2(1亩)大白菜仅能卖500元左右,“丰产不丰收”的现象再次上演。如河北省大白菜的传统产区行唐县,2012年大白菜种植面积达到2 000 hm2(3万亩),接近蔬菜种植总面积的一半,产量达到15万t。但是滞销卖难的现象非常严重,产地交易冷清,大白菜凌乱地堆放在田间地头。据分析,大白菜价格低迷的原因一是由于2012年天气较好,病虫害较少,北方省份大白菜全面高产,形成了供过于求的格局,价格下行在所难免;二是经销商买涨不买跌的心态,加剧了大白菜价格下跌的幅度;三是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大白菜成了低档菜,储存量、消费量相应减少成为必然趋势。
进入9月以来,北方露地菜和大棚菜集中上市,市场供应充足,价格一路走低。据农业部蔬菜生产信息网监测,9月,20类38种蔬菜平均产地批发价为2.30元·kg-1,环比下跌2.1%。10月,平均产地批发价为1.94元·kg-1,环比下跌15.7%。其中,26种蔬菜价格下跌,大白菜、菠菜、花椰菜、萝卜、紫甘蓝、普通白菜、莴笋、四季萝卜、西芹、结球甘蓝、大葱、西葫芦、芹菜、娃娃菜、白皮大蒜头、蔓生菜豆、矮生菜豆等17种蔬菜下跌10%以上。据调研,河北高邑县农产品批发市场11月番茄收购价格跌到了1.0~1.4元·kg-1,比前段时间露地生产的番茄还便宜,黄瓜价格也从3.6元·kg-1降到2.0元·kg-1左右。
华南与西南热区是我国冬春蔬菜的优势产区,目前南方蔬菜开始逐步上市。根据广西调研情况看,蔬菜价格保持稳定,尚未出现滞销卖难的情况。广西自治区田阳、田东两县是樱桃番茄、西葫芦、菜豆和番茄的主产区。11月中下旬,樱桃番茄开始逐步上市,价格基本稳定,产销不温不火。田东市场收购价为2.1元·kg-1,而2011年同期仅为1.4~1.6元·kg-1,但相对一周前3.0元·kg-1下降幅度很大。由于运输距离的变化和销售方式的不同,樱桃番茄价格差异明显,南宁市海吉星批发市场批发价格为2.4元·kg-1左右,南宁市亿客隆超市零售价格为5.96元·kg-1;而上海、南京的市场批发价格为5.0元·kg-1,市场零售价格在7.0~8.0元·kg-1。当地经销商反映,2012年樱桃番茄总体行情还算看好,属于正常的价格跌涨,没有达到“狼来了”的恐慌程度。预计春节前后,南方菜市场平稳运行,偶有波动,亦属正常,不会出现大起大落。
据农业部蔬菜生产信息网监测,11月上旬580个蔬菜产业重点县,20类蔬菜平均产地批发价为1.97元·kg-1,连续6旬下跌后反转,环比上涨5.3%。至11月中旬20类蔬菜平均产地批发价上升为2.06元·kg-1,环比上涨 4.6%。
调研发现,菜农尤其是经销商对于蔬菜季节性波动规律非常熟知。广西樱桃番茄一般呈现如下季节性规律:9~10月上市初期价格较高,12月由于大量上市,价格可能会有所回落;但元旦和春节期间,价格又会有所上涨。如果不遭遇意外情况,这个价格可能会持续到翌年2~3月。然而,对于菜价究竟会上涨多少,天气是重要因素。根据农业部全国蔬菜生产信息周报,11月以来恶劣天气对蔬菜生产造成了一定影响。其中11月3~5日的雨雪天气造成河北省1.71万hm2(25.67万亩)蔬菜受灾。11月12~18日,受大风天气影响,新疆吐鲁番蔬菜受灾面积111.53 hm2(1 673亩)。12月19~23日,我国大部分地区再次出现剧烈的大风降温和雨雪天气;23日北京、上海、浙江、吉林等多个省市迎来寒潮天气,气温显著下降,有的地方甚至可能创下低温纪录。叶类菜最容易受天气影响,易受冻、损耗大、储藏难,导致价格异常波动;低温天气减缓了黄瓜、番茄、甜椒等生长发育,降低了产量、减少了供应。灾害性天气的频发不仅影响了蔬菜正常生产,而且增加了蔬菜运输难度,从而造成蔬菜市场供给偏紧、价格上涨。诚然,随着气温回暖和寒冬离去,蔬菜价格将趋于平稳或稳中有降的态势。
2012年以来,人工成本成为蔬菜成本上升的决定性因素;比较而言,露地蔬菜的种植收益波动较大,而设施蔬菜的收益相对稳定。
2012年蔬菜成本总体略有上涨,虽然化肥和农药等价格同比基本持平,但是人工费用成为了蔬菜成本上扬的直接推手。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显示,蔬菜总体生产成本在逐年增加,每667 m2蔬菜的平均成本从2005年的1 744元涨至2011年的2 979元,年均涨幅达到9.33%;其中,人工成本上涨比较快,每667 m2人工成本从2005年的752.49元上涨到2011年的1 497.12 元,年均上涨幅度超过12.15%。调研发现,2012年河北省行唐县女工费用上涨幅度较大,从2010年的每天30元涨到2012年的40元,上涨幅度35%左右。
露地蔬菜种植方便,面积大,但产量易受天气影响,价格易受波动,收益不太稳定。像大白菜,除在2010年价格较高外,近两年价格持续低迷,芹菜和马铃薯等也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而设施蔬菜因其自身特性收益相对有保障,主要因为:投入成本高,面积相对变化较小,供给不会大起大落;常年生产,可以实现均衡上市,且上市期长,能够平抑波动;受天气影响较小,损失较小。尽管也会受到市场价格波动的影响,但相较露地菜而言,价格和收益比较稳定。河北省农户反映,自己种的一亩半设施大棚黄瓜,全年收益在6万元左右,几年来收入变化不大。
当前,虽然蔬菜生产稳定,供应有保障,但是个别品种出现滞销卖难问题仍需关注;着眼于未来,强化产地市场基础设施建设迫在眉睫。
4.1.1 大白菜储存量减少,直接影响后期市场供应 虽然2012年冬季蔬菜供应形势总体良好,大部分蔬菜价格波动都在正常范围,但大白菜的问题还是比较突出,目前价格极低,储存数量较少,将直接影响2013年市场供应,后期价格可能会走高。大白菜在蔬菜中具有基础性、决定性的地位,其价格高低直接或间接地牵动蔬菜总体行情。
据分析,大白菜存储数量较少的主要原因:首先,菜农自身存储有限。菜农家里的地窖容量小,只能储存少量用于自食,而地头挖沟储存成本较高,储存每667 m2(1亩)大白菜需要人工费300元,储存的积极性不高;其次,经销商对储存后的市场前景预期不乐观,收储动力不足,收储数量明显减少;再次,批发市场国储大白菜数量非常有限。河北省高邑县批发市场高经理介绍,批发市场的国储容量有限,不仅要存贮大白菜,而且还在存储其他蔬菜品种。
4.1.2 产地市场建设滞后,辐射带动能力较弱 产地市场具有商品集散、价格形成和信息传输的功能。但目前各地的产地市场存在数量不足、分布不均、设施简陋、功能单一等缺点,很难跟上蔬菜产业大发展、大流通的需要。由于基础配套设施落后,在产品分级、保鲜冷藏、包装、质量检测、电子结算等功能和服务方面存在明显缺失和不足,故很难提升产品质量、增加产品附加值和提高市场信誉。例如,河北行唐县是重要的蔬菜主产县,但缺乏大型的批发市场,蔬菜交易主要靠产地交易为主,或直接运到石家庄销售,遭遇行情低迷时,蔬菜销售较为被动。广西田阳县农产品批发市场建于1999年,目前规模初现;而新亚东(田东县)农产品批发市场则于2010年11月投入运营,田东县另一家农产品批发市场刚刚破土动工。已建成或在建的市场,迫切需要资金扶持,上规模、上档次、上水平,以增强辐射带动能力。
4.1.3 尚未形成市场品牌,消费需求尚需细分 品牌是产品质量、价值和声誉的载体。全面发展蔬菜品牌,有助于优化蔬菜产业结构、提升蔬菜市场竞争力,实现农业增效、农民增收。但目前我国蔬菜行业优质品牌少之又少,根据河北和广西的调研情况,蔬菜基本上属于大路品种,没有形成自己独特的地标产品、名牌产品,依然停留在过去简单的买卖交接上,没有充分发挥以品牌带动产业化的作用,拿广西来说,并不缺少生产优质农产品的土壤,只是缺少让这片土壤开花结果的催化剂。从需求来看,细分市场没有真正形成,高端产品需求亟需开发。如广西南宁海吉星农产品批发市场,樱桃番茄中红果的批发价格在2.4元·kg-1左右,粉果最高达到了8.0元·kg-1,品种的细分急需与消费需求的细分对接。
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完善,我们应以宽容的心态对待蔬菜市场的起起伏伏、跌跌涨涨。针对当前秋冬菜产销的状况,需要进一步加强正确的舆论导向,做好信息服务;采取各种有效的措施,促进农产品的均衡上市;拓宽销售渠道,实现产销的高效对接。
4.2.1 正确引导,搞好信息服务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商品尤其是蔬菜作为特殊的商品,价格出现波动是正常的,是市场机制发挥作用的有效形式,可以促进资源的有效配置。当前,要搞好蔬菜全产业链的信息服务,尤其是生产信息服务。落实好蔬菜应急监测制度,加强主产区产销信息跟踪监测,及时了解种植意向、生产状况和上市进度,做好重点蔬菜品种市场供需形势研判和预警工作。如河北省行唐县2012年秋冬季针对大白菜销售不畅的现状,积极组织市场技术人员、经纪人通过实地走访、上网调查、电话联系、邮件访问等形式对各地的蔬菜进行了市场调查,为大白菜的销售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另外,新闻报道、媒体宣传要提高自身的专业性和科学性,改变只重视新闻性和“眼球效应”的报道方式,遏制炒作,积极发挥电视、报纸、互联网等媒体传播渠道广、影响力大的优势,正确引导生产和市场,以信息为桥梁实现产销有序衔接。逐步解决“春天种什么对、秋天卖什么贵,种什么品种农民最受惠”的难题。
4.2.2 多措并举,促进均衡上市 首先,通过组建农民专业合作社、行业协会、销售合作社等方式,提高农民组织化水平;通过培养农民的销售能力,提升农民市场话语权;通过实施蔬菜品牌战略,以品牌带动销售、促进销售。如广西新亚东集团通过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的发展模式,不仅带动了田东、田阳等县精品蔬菜的生产,提高了蔬菜的质量,而且还增加了农民的收益,保障了生产的持续性。河北省行唐县上方无公害蔬菜生产基地羊柴村通过注册“羊柴”牌大白菜,提高了其知名度,促进了大白菜的销售。其次,协调相关部门落实大中城市基本蔬菜品种储备制度,把出现滞销的大白菜、萝卜等作为优先储备品种,适当增加储备量。积极动员农民合作社、农业龙头企业加大产地贮藏保鲜力度,协调食品加工企业在上市旺季尽量多收购产品进行深加工,缓解销售压力。多措并举,逐步地解决蔬菜上市不均衡、不持续带来的滞销卖难、价格大起大落等问题。
4.2.3 产销对接,稳定产销关系 当前,针对区域性、结构性的蔬菜供需不平衡,逐步实现蔬菜生产与消费的空间匹配、品种匹配、时间匹配尤为重要。一方面,通过组织会展经济、特色农业、观光农业等措施,积极探索构建稳定、多元的农产品生产与消费匹配关系。如广西通过连续举办“广西-东盟蔬菜新品种展示交流会”等节庆会展活动,组织企业参加“东盟博览会”各种专题会展,使广西蔬菜在国内外已经形成了稳定的营销渠道与市场。另一方面,动员和组织农业系统举办各种形式的营销促销活动,搭建鲜活农产品产销对接平台,引导产区和销区建立稳定的产销关系。目前农业部官网已经开展了“蔬菜营销促销平台”和“一站通”产销信息发布工作,促进了网上产销对接,今后还应继续加强利用微博、电子商务等网络手段开展产销直接衔接。此外,推动落实好鲜活农产品运输“绿色通道”等优惠政策,减少产销中间环节,降低蔬菜流通环节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