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晖南
名将无名
——苏静将军传奇
■ 叶晖南
苏静,开国中将。一生传奇,但知道他的人却不是特别多。著名作家张正隆在他的大作 《枪杆子——1949》一书中评价苏静时说得贴切:名将无名。
苏静,原名苏孝顺,1910年12月21日出生在福建省龙海县 (今龙海市)海澄镇六口碑村一个普通农民的家庭里。4岁那年,其父为了生计,远赴缅甸,家里只有祖父依靠着一点点薄田和一条破船艰难度日。生活虽然清苦,但祖父却坚信一个道理,男儿要立足于世,非有文化不可。于是,一家人咬紧牙关供苏静上学。当他以优异的成绩小学毕业后,祖父又不惜举债让苏静上了位于漳州的省立第八中学。在这所中学里,他第一次接触到共产党人,并在党的影响下开展革命活动。1930年,苏静考入漳州第二师范学校继续深造。正因为如此,当他1932年参加红军时,红一军团政治部主任罗荣桓称他是 “文化人”,并根据他本人的意愿安排其到红一军团司令部通信科当科员 (参谋)。
1934年5月,红一方面军进行整编,苏静调到红一军团司令部作战科当科员,不久又调到军团侦察科任参谋,其职责是负责绘制军团的行军路线图和誊稿、刻蜡版、油印等工作。1934年10月,中央红军因第五次反“围剿”失利,被迫走上了漫漫长征之路。苏静所在的红一军团一路成为全军的开路先锋,而苏静则是先锋中的先锋。由于侦察参谋的职务所在,苏静在长征中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为整个军团探路。部队行军打仗每到一地,别人都住下休息了,他却不能歇息,要马上出发,带上几名侦察员,朝军团首长定下的下一站,沿路侦察。这项任务不仅艰辛,而且危险。漫漫长征路,大部分时间是行走在高山大川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到处潜伏着毒蛇猛兽,沿途还可能有土匪民团的袭击骚扰。侦察回来,要立即把行军路线上的地形地貌、道路桥梁一一画在图上。他在红军中文化水平相对较高,人又极为细致认真,画出来的图清晰、规范,军团首长林彪、聂荣臻等对他的工作向来感到满意和放心,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聂荣臻在回忆录中就说过这样的话:“红军过草地,苏静同志在前面开路是有功的。”
除了开路当先锋以外,苏静还利用自己的文化知识和观察能力解决部队在行军作战中碰到的难题。红军长征一路走来,敌人的飞机就像赶不走的苍蝇,天天在红军行军队伍的头顶盘旋、轰炸、扫射,给红军带来不少伤亡。如何才能把敌人空袭的损失降到最低的限度?细心的苏静开始观察敌机的行动规律,试图找到一套躲避敌机空中打击的办法。他后来说:“飞机有时飞得很低,真是欺负人。我冷静地观察飞机投弹的位置与弹着点的距离,总结出躲避炸弹的经验,并告诉战友们。”掌握了敌机规律,也就找到了对付的办法,这对减少部队伤亡起了不小的作用。
据红一方面军的行军记录统计,从1934年10月踏上长征路,到1935年10月胜利到达陕甘苏区的吴起镇,转战11个省,一共走了二万五千里。但苏静走的长征路可远不止这些。部队每到一地休息了,他却带上几个侦察员又出发了。按照军团首长的意图,向下一个目标探索前进,先摸清道路,侦察敌情,然后找好下一个宿营地,再返回部队驻地,精心绘制成地图。待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后,已经是下半夜了。倒头睡上几个小时就得爬起来跟着部队向新的目标前进。在长征中,他一共绘制了几百张行军路线图。别人走了一遍的长征路,他要先侦察走个来回,再跟着走一趟,走的距离是别人的三倍。
由于苏静在侦察工作上干得相当出色,1937年1月他升任侦察科科长。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9月下旬,八路军东渡黄河,进入山西打击日军。抗日战争的爆发,使国共两党重新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如何对待友军,是一件政策性和策略性都很强的事情。
1938年2月,日军进攻晋西南。八路军一一五师分兵一部阻截敌人,以保卫黄河河防。3月2日,林彪率部向敌后运动,进行到隰县以北千家庄附近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林彪中弹落马。此时,苏静带着侦察排就跟在林彪的身后,见发生意外,赶紧把林彪扶到路边的沟坎下隐蔽,同时命令警卫员立即到后续部队处找医生。
堂堂八路军的师长在国民党阎锡山的防区内被击伤,非同小可。第二天,师政治部主任罗荣桓安排林彪去后方后,立刻把苏静找来,要他到国民党防区去调查此事。国共双方过去打了十年内战,彼此之间都存戒心,搞得不好,一点火花就可能点燃一场大火。苏静去了阎锡山的防区,对整个枪击事件作了细致的调查,并进行了实事求是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次误伤事件。初春时节,天气尚冷,林彪在行军时,披了一件在平型关战斗中缴获的日本呢子大衣。阎锡山部的一个警戒分队哨兵误认为是日军的军官,就打了一枪。苏静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把调查结果作了汇报,从而避免了误会。
枪击事件过去没几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二战区的国民党军总司令部无线电密码被日军破译,国民党军却一无所知。一天,卫立煌带着他的司令部刚刚到达大宁,日军就偷偷地围了上来。这一情况被八路军一一五师侦知,罗荣桓和代理师长陈光当即命令苏静带一个营去掩护卫立煌。苏静骑上马一口气追赶了5公里路,才把卫立煌追上,向他通报了敌情。卫立煌还没来得及转移,日军就已经在第二天发起了围攻。当时卫立煌身边没有多少部队,全靠八路军一个营的兵力拼死抵挡。在冲出包围后,苏静命令留下一个连断后。这个连在白儿岭据险死守了一天,英勇抗击800多日军的轮番进攻。卫立煌望着远处山梁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惋惜道:这个八路军连队完了!不想,这个连队虽然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代价,但完成阻击任务后整建制地撤了回来,还给卫立煌带回一堆缴获的战利品。
真心对待友军并不意味着完全放松警惕。一一五师进入晋西后,二战区的国民党军以国共合作的名义派了一个联络参谋带上电台来到师部。来者不善,八路军既要同友军搞好配合,又要防止友军在暗中偷偷算计自己。罗荣桓和陈光经过商量,决定派苏静去负责同友军打交道。苏静同这名联络参谋周旋了一段时间,心中已然有了底。原来这名参谋除了负责沟通两军的联络外,也负有刺探八路军情报的任务。心知肚明的苏静于是来了个将计就计,白天同国民党参谋虚与委蛇,时不时“无意中”说漏了嘴,泄露出一些八路军的情报。到晚上,苏静沾上枕头就安然入睡,当他鼾声渐起之际,那个参谋便打开电台,一人念报文,一人敲发报键。躺在被窝里的苏静则把这一切都记了下来。二战区国民党军的密码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我们搞到了手。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国共双方随即为争夺东北展开了激烈的较量。11月中旬,苏静跟随罗荣桓到达沈阳,在刚刚组建的东北人民自治军中担任司令部情报处处长。随即,跟着林彪带领的“前总”(前线总指挥部的简称)来到锦州前线。“前总”是个非常简便高效的指挥机构,除了林彪,就是李作鹏、苏静、何静之等几个人。
初到东北,局面相当混乱,说起来出关的部队多达十几万,但各部队都是从各自的根据地出发,彼此之间没有电台进行联络,就连林彪带领的“前总”也不知道自己的部队在哪里。一开始仗打得很被动,林彪到处找不到自己的队伍。还出了这样一个笑话:11月下旬,新四军三师在黄克诚的率领下到达锦州前线,29日中央军委电示黄克诚:“关于你部的编制、干部配备与活动地区和作战意见等,你均可与林彪商谈,并由你与林向中央提出意见解决。”黄克诚接到指示后当即给林彪发电联络。结果报是发出去了,却杳无回音。原来双方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密码。过了几天,林彪和黄克诚偶然碰上了,才知道彼此之间的驻地相距不过15公里。初到东北,老百姓也不了解共产党,把国民党当成正统。这使得我们几乎变成了瞎子。山海关失守,锦州失守,辽西走廊洞开……守也守不住,打运动战又集中不了兵力,此时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更加突出了。身为情报处处长的苏静,这段时间全力以赴地工作着。在他的精心组织下,一张卓有成效的情报网渐渐地编织起来,为摆脱被动局面作出了贡献。
1946年2月中旬,国民党军八十九师的一个加强团进犯至法库县的秀水河子一线。这一情况当即被情报处侦知,苏静及时把这一情况上报民主联军(此时东北人民自治军已改称东北民主联军) “前总”。“前总”根据这一情报,命令附近的民主联军各部迅速合围。激战两日,全歼来犯之敌并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取得了我军出关以来第一场较大的胜仗。此后,又以准确、及时的情报保障了大洼战斗的胜利。几次成功的情报保障下来,林彪很满意,曾对身边的人说:“一个苏静等于十万兵。”
这也许是对名将无名最明了的注解。
苏静做情报工作不仅思维缜密,细心周到,关键时刻也敢于负责。在东北野战军,谁都知道林彪的威严,他有个习惯,话不听二遍!而苏静就敢破这个例。1948年9月,辽沈战役拉开战幕,东野主力直扑北宁线。10月1日,首战义县,在强大炮火的支援下,发起总攻仅仅4个小时就攻克了坚固设防的城池。10月5日,苏静在义县附近向林彪、罗荣桓汇报义县作战经验时,特别提到攻城部队采用了近迫作业挖交通壕隐蔽接敌的方法,大大减少了在敌炮火下运动的时间与距离,有效地增加了攻击的突然性,减少了自己的伤亡。苏静汇报完后,林彪当即命令苏静返回义县,调主攻义县的三纵和二纵的五师参加主攻锦州。苏静觉得他汇报的义县攻坚经验没有得到林彪应有的重视,到了锦州前线,赶在总攻发起之前,于10月7日,斗胆再次向林彪提起义县攻坚的经验。这一回林彪听进去了,向攻城各部队下达命令,攻城各部必须实施近迫作业,挖交通壕接敌。这一招不仅在攻锦作战中起到了同义县战斗同样的作用,还在精神上给守敌以极大的打击。战后,被俘的国民党军东北“剿匪”副总司令范汉杰承认,当他看到解放军把战壕挖到眼皮底下时,固守的信心立时开始崩塌。
在辽沈战役中,解放军全歼国民党军47.2万余人,东北全境解放。紧接着,东北野战军85万大军浩浩荡荡入关,直插平津。在解放军强大的军事压力和政治攻势下,国民党华北“剿匪”总司令傅作义有心与共产党方面进行和谈。
1948年12月16日,傅作义派出北平日报社社长崔载之和该社采访部主任李炳泉出城接洽。得知这一消息后,林彪、罗荣桓指派苏静负责接待。经过了解,苏静得知傅作义确有和谈的诚意,李炳泉还是北平地下党的成员。12月19日,平津前线司令部参谋长刘亚楼接见崔载之、李炳泉。从进行第一次谈判起,到1949年1月16日双方就国民党军改编和北平接收各项事宜达成基本协议止,共进行了三轮谈判,苏静作为解放军的代表,全程参加。16日下午谈判结束后,傅作义的代表邓宝珊提出希望解放军方面派出代表同他一起进入北平城,以便进一步联络。林彪、罗荣桓便派苏静去执行这个任务。当晚,林彪交给邓宝珊一封信,要他交给傅作义。信没有封口,邓宝珊私下里看了,看完之后大惊失色,当着苏静的面说:“这封信太出乎意料了,这封信措辞很严厉,傅作义不一定会受得了,我准备暂不交给傅先生,以免节外生枝,使谈判功亏一篑。”苏静觉得事关重大,向总前委作了汇报,得到了暂不递交的默许。1月17日,在进城的途中,邓宝珊再次提到那封信,提出暂不交信的想法,征求苏静的意见。苏静当即表示:您可以决定嘛!
由于这封信被暂时扣下了,苏静进城后谈判进行得基本顺利。1月21日,苏静同傅作义的代表分别在《关于北平和平解决问题的协议书》上签了字,至此北平和谈取得圆满成功。从第二天起,国民党军开始陆续开出城外。协议签订后,苏静奉命留在北平城内,继续负责同傅作义方面的联络,并监督协议的执行,同时还为即将到来的解放军入城仪式作准备。正当他忙得不可开交之际,1月25日突然接到指示,要他立即出城到宋庄指挥部汇报工作。苏静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到宋庄,见林彪、罗荣桓、聂荣臻等首长都在。罗荣桓见到他便问:“邓宝珊转傅作义的信交了没有?”苏静回答:“不清楚。”聂荣臻说:“你今天要回去问一下邓宝珊,若还未交,你要同他一起去见傅,务必在今明两天让傅看到这封信。”
苏静得到指令当天晚上就急忙赶回北平城内,找到邓宝珊,并和他一起去了傅作义当时安在中南海居仁堂的家。傅作义热情接待了苏静。在两人谈话期间,邓宝珊进入了内屋,把信交给了傅作义的女儿傅冬菊。邓宝珊实际上认为此刻还是不宜把信给傅作义看,但又想不出别的办法,他知道傅冬菊是共产党员,就悄悄找她商量。傅冬菊看过信后,也认为目前还不能把信交给父亲,再次把信扣下了。就这样,苏静、邓宝珊、傅冬菊三个人两次扣压了这封信。后来,苏静的一位好友开玩笑地对他说:“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毛主席亲自写的信,你也敢同意不交,后来接到指示,你还是没有让傅看到那封信,你就不怕追究你的责任?”苏静笑而不答。
直到1949年2月1日,《人民日报》全文刊登了这封信,傅作义才看到它。原来这封被平津前线总前委高度重视的信虽是以林、罗的名义写的,其实则是毛泽东的手笔。信中说,傅作义“接受南京国民党反动政府所谓‘剿匪戡乱’之伪令,率领所部数十万反动军队向着……人民解放区和人民解放军发动残酷进攻。……”历数了傅作义指挥的军队攻占解放区77座城镇,又指责傅作义统治下国民党犯下的累累罪行,最后还指出,如果和谈不成,本军将攻城,“破城之日,贵将军及贵属诸反动首领,必将从严惩办,决不姑宽,勿谓言之不预”。
果然,傅作义在读过这篇报道后,情绪出现强烈波动。其实,毛泽东写这篇措辞激烈的信也是事出有因。三年前,内战初起,傅作义指挥他的人马连续攻占了解放区的多座城池,一时间得意忘形,竟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扬言共产党不可能取得胜利,并说如果毛泽东能打赢这场战争,他愿意给毛做一名马夫。不想也就三年的时光,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傅作义冷静下来后,提笔给林彪、罗荣桓、聂荣臻写了一封回信,承认他有罪,应该受到人民的惩处,要求对他作为战犯处理,并指定看守所,他主动去报到。
2月5日,傅作义等到的答复却是林彪、罗荣桓、聂荣臻在北京饭店的宴请。苏静参加了,据他回忆,宴会的气氛是融洽的。2月20日,毛泽东在西柏坡接见了傅作义、邓宝珊,肯定了两位将军在和平解决北平问题上所作的贡献,鼓励他们为人民立新功。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全国陷入混乱,为稳定局面,中央决定对事关国计民生的要害部门实行军管。1967年4月,由周恩来提名,总参党委决定,派苏静到铁道部担任军管会主任。当时,铁道部已经成为“文革”期间的重灾区,群众分为两个派系,相互之间你争我斗,各不相让。一见到军代表来了,都扑上来,逼军代表表态:自己一派是真正的“左派”。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表态一旦出错,无疑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军队的同志刚到地方,情况不熟悉,心中没有底。面对巨大的压力,有人提醒苏静,战争年代既然和林副统帅非常熟悉,何不以老部下的名义去摸摸底?苏静心中有一定之规,一直没有去。
军管会这边没动静,中央文革那边可是专门搞煽风点火的阴谋。他们对铁道部那边火烧得不旺大为不满。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带上谢富治跑到铁道部召开群众大会,名曰“支左”,实为“支派”。大会一开始,陈伯达就让他们想支持的一派的头头坐到主席台上来。这样一来,另外一派的群众就不干了。眼看会场大乱,局面失控,苏静挺身而出,请另一派的头头也上台来坐。这等于和中央文革公开唱对台戏,在政治上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陈伯达一见阴谋没有得逞,很生气,站起身,带着他的人下了主席台,把苏静晾在了台上。苏静也不含糊,你下台我也下台。台上变得空无一人,会开不下去了。陈伯达没办法,只好再次请苏静上台主持会议,苏静就再次把两派群众组织的代表都请上台。陈伯达再无计可施。这下算是把中央文革给彻底得罪了。陈伯达走后,北京街头“打倒苏静”的大标语开始满天飞。苏静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过了不久,毛泽东的“最高指示”下来了:两派都是革命群众。中央文革只得作罢。多年后,苏静谈起这件事时是这样说的:“当时我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如果按中央文革的意思支一派压一派,铁道部肯定要大乱,全国的经济也就必然大受影响,我就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如果不顺从陈伯达等中央文革一伙人的旨意同他们对着干,我便是他们心目中的绊脚石,肯定要被打倒。不管怎样,无非是个打倒,所以就豁出去了!”
对付陈伯达这种伎俩,除了胆略,用小智慧就对付了,处理同老首长林彪的关系则需要一种大智慧。1971年5月,林彪办公室通知苏静,要他和冶金部、七机部的领导一起去毛家湾林彪的家汇报“支左”工作。苏静汇报完,临走之前,林彪突然向他问起他的大儿子现在在哪里。在东北解放战争时期,林彪就认识苏静的大儿子苏晓前。苏静回答:“在济南军区当兵。”林说:“大学毕业去当兵太可惜了。”苏静答:“年轻人当兵锻炼一下好。”一问一答间,没有半点借机攀附副统帅的意思。在总参工作期间,他的家离林彪的住所很近,却从来没有因为私事上过林家的门。
“九一三”事件后,大批曾经在林彪手下工作的人受到审查,苏静也受到冲击。在群众批斗大会上,有人要他交代同林的关系,他坦承,战争年代自己同林彪的关系非常密切。由于行得正,走得直,中央专案组也抓不到苏静的任何把柄。当他重新走上工作岗位后,专案组副组长纪登奎告诉他,中央原定要抓93人,结果只抓了92人!苏静再次躲过一劫,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因私找过林彪。他的真实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认为领导工作忙,不该打扰。朴实的思想里面藏着大智慧。
1973年,韩先楚调任兰州军区司令员,他指名要苏静和他搭档,出任军区政委。苏静也很想回到部队,但周恩来坚决不放。韩两次打电话向周恩来要人,周恩来说,谁都可以调,就是苏静不能调。李先念也多次挽留苏静。直到1978年,苏静才如愿以偿地回到了军队,也就是在这一年,他以大军区正职的待遇离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