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俄尼索斯神话与奥林匹克体育文化关系阐释

李 健

现代竞技体育源于古希腊，古希腊神话诠释着现代奥林匹克运动起源和发展。细读希腊神谱，我们会发现宙斯、赫拉、普罗米修斯、雅典娜、爱神阿弗洛狄忒等神话人物都与奥林匹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许多学者也做过许多非常详细的相关研究，这些奇特现象说明希腊神话是一个神秘而又复杂的谱系，蕴含着非常丰富的社会内涵，它不仅是古希腊人对人类社会问题的深层思考和经验总结，而且在今天的许多社会问题中依然可以用古希腊神话渗透出来的原理进行相关解读。然而，每次现代体育盛事的举办给世界人民带来的首先是一种狂欢和冲动；但笔者在细读希腊神话时仅发现狄俄尼索斯神话与狂欢有着密切联系。现代西方体育盛事是不是狄俄尼索斯神话的延续与发展，二者之间是否也存在密切联系的关系？此乃本文研究目的之所在。

一、古希腊体育的起源与狄俄尼索斯神话更为密切

从神话的角度去解释奥林匹克的起源有三种说法：一种是“宙斯说”，即宙斯在战胜其父后登上王位，为庆祝胜利，举行了盛大的庆典，体育竞技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此后，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则是为祭祀宙斯而定期举行的体育竞技比赛。①另两种说法是“赫拉克勒斯说”和“佩洛普斯说”，前者说赫拉克勒斯在伊利斯城邦建功立业，为庆祝举行盛大祭祀活动，其中也包括有关竞技运动。后者则说佩洛普斯战胜13个求婚者，最后抱得美人归，死后，人们为其举行了非常盛大的丧葬式的竞技活动。②

在上述的奥林匹克起源神话中，都存在着一些共同点特征：首先是古代奥林匹克的起源都与重要人物的胜利故事有关；其次，他们都为了庆贺胜利举行了非常盛大的庆典活动；第三，庆典活动与祭祀活动紧密相连；第四就是竞技活动是祭祀活动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而在希腊的神话谱系中，唯一一个与胜利丰收联系密切的神话人物就是狄俄尼索斯，他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每年，人们为庆祝粮食丰收，就用粮食祭祀酒神，丰收节当日，人们集体活动，放纵自己的情绪，在大街小巷中欢歌乐舞，而且还把街上的路人也拉到他们的队伍当中，大家一起庆祝，一起狂欢。酒神狄俄尼索斯虽然在古希腊神话谱系中的地位不高，但他却是古希腊人民的信仰代表。在酒神的带领下，古希腊人民可以暂时逃脱烦恼，逃脱阶级的压迫，激发人类原始的冲动。学术界认为古希腊戏剧的起源与庆祭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活动有关。因为在古希腊的祭祀活动中，有欢快的歌舞表演，也有精彩的竞技体育。演员要佩戴面具，在人群中作即兴表演，欢乐活泼的表演演变成了今天西方的喜剧，而那些严肃的仪式，比如说巫师通灵则成了今天西方的悲剧，由于演员是扮成山羊的模样进行即兴表演，所以悲剧又称山羊剧。笔者认为，此活动不仅是希腊戏剧的起源，同时也是西方狂欢文化与体育的起源，因为在祭祀活动中，不仅包括了歌舞表演，也包含有精彩的体育竞技，与体育兴起的四个必备条件紧密相连。从人类学的角度来看，酒神狄俄尼索斯神话比起宙斯、赫拉克勒斯、佩洛普斯神话更贴近西方原始体育的起源。

二、狄俄尼索斯神话的狂欢主题与奥林匹克体育精神追求相通

狄俄尼索斯神话的核心主题就是为庆祝胜利、庆祝丰收而狂欢，为狂欢而举行各种比赛，各种竞技活动的雏形在人民的狂欢活动中逐步形成。后来这种狂欢现象在欧洲民间得到蓬勃发展，最后发展成为西方的各种狂欢节日，在社会中兴起各种狂欢文化活动，当这种狂欢活动渗透到各种竞技比赛时，它就演变成了各种大型的体育活动，因此狂欢是体育比赛的归宿，是目的。

奥林匹克运动追求的实质内容实际就是这种狂欢文化追求的内容，两者在精神内涵上是一致的。从奥林匹克的发展故事中我们可以得到相关的印证。据有关史料记载，公元前396年的一届奥运会上，母亲卡莉帕捷里娅为观看儿子的拳击比赛并与之庆祝胜利带来的狂欢喜悦公然冒犯妇女不许参加奥运会的相关规定，虽然她最后因为儿子获得较好的名次而被赦免死刑，但这个例子充分说明竞技体育所带来的“生命狂欢”之意义③。同样，每个国家在每次奥运申报或成功举行奥运会时，都会用各民族独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用集体狂欢，或民族狂欢的方式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上述为奥运而狂欢的表达方式虽然有所不同，但其内核是相通的，即为收获喜悦而不惜牺牲一切，包括生命，此时，人们为体育带来的欢乐可以理解为自我储存的冲动，是生命力的一种表现形式，人类在体育的参与中实现了自我满足和情感发泄。从这个角度说，狄俄尼索斯神话的人生娱乐、生活狂欢内容与奥林匹克运动要表现的人类娱乐精神、“更高、更快、更强”的生命突破是一致的，两者都体现了人类为追求喜悦的获得而不断挑战自身，挑战生命的崇高精神。

今天，奥林匹克运动会每隔四年一次，举办权流转于各大城市间，它已经成为全世界共同的节日。众人对选手们奉承的奥林匹克精神中“更快、更高、更强”挑战产生感性的理解和认同。只要召开奥林匹亚竞技会，所有的国家不管存在怎么样激烈的战争状况，都必须停战。它宣扬生活在地球村上的人类应该互相友爱，彼此关心，这种人类之爱不分种族、民族、国家和宗教，它是奥林匹克运动进行的本质和目的所在。同样，奥林匹克的到来也为人们争取了和平的环境，在欢庆奥运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的快乐和尽情的狂欢。体育中没有人会因为其种族为何方神圣而失去资助或因政府的命令而荣辱沉浮，它给人提供的是文化运动、民族宗教、盛事狂欢，这个就是狂欢与体育结合的最好证明。可以这么说每四年一次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很好的继承和发展了狄俄尼索斯神话的核心内容：寓教于乐、寓乐于民、人们在和平的环境中尽情狂欢、享受快乐。

三、现代奥林匹克体育文化传播与西方狂欢节日文化协调发展

奥林匹克运动的发展过程应该说也是西方狂欢文化的发展与延续。西方的狂欢节文化经历了由小众娱乐到民间集体娱乐再到全球娱乐的过程。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各种项目的起源最早就起源于各民族简单的群众性的锻炼娱乐活动，这些活动首先是以娱乐为目的的，与当时西方民间的狂欢活动项目联系密切，后来逐步发展成为一种民族性的或国家性的行为，具有一定的荣誉性和象征性。后来某些项目还变成了各国文化与民族体育的标志，得到了各国的空前重视。另外，民族体育运动是一项健康向上，积极的运动，作为提升一个国家全民素质的可行措施，被各国列入全民文化事业发展措施中重要的一部分。世界各国都非常重视各自民族体育的发展，在各国奥林匹克体育项目的发展过程中无不保留其娱乐和集体狂欢的精神。

各国体育文化的发展与本国的各种民族节庆狂欢活动是密不可分的。众所周知，现代奥林匹克项目非常注重各国的民族体育特色，就像西方的狂欢节在西欧各国的流传各有各的民族个性一样。许多奥林匹克项目都吸收了世界各民族不同的节庆文化，并在此基础上发展成为奥林匹克运动中的标志性项目。如中国武术，巴西足球，美国篮球等。除这些经济类比赛外，各国的传统比赛也具有各自特色，在提升国家文化底蕴和全民文化的大前提下，被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上，这些大都具有浓郁的民族传统特色，广受人民的喜爱，并且能深入到人民生活的各个方面。比如中国传统的划龙舟，板鞋，拔河等，西班牙的斗牛，蒙古的摔跤，法国奔牛节。这些传统体育往往天生就是一种狂欢文化，它的诞生与人们反抗权威秩序构建第二种生活有着直接的联系。这些项目将体育和娱乐融为一体，比赛场面气氛热烈，生动风趣，富有狂欢景象，对增强民族凝聚力也有着巨大的作用，也提升了民族自豪感。

在现代社会中，无论是奥林匹克体育活动还是各国的狂欢节文化活动，两者都拥有相似的聚众群体④。奥林匹克的体育赛事与体育活动，往往都是国际化的，也因为同一国家体育爱好者群体拥有较高的统一性，因此大量的体育迷是以国家为群体聚集的，他们所关注的群体，主要集中在本国的运动员中，因此，现代的奥林匹克体育竞技，更像是和平时期的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以国际组织体育组织以及各种体育文化传媒为中心的各种体育赛事中，一个国家在赛事中取得的成绩以及表现，将被其他各个国家包括其自身视为其国家荣辱的代表，各参与群体均站在各自的阵营中为本群体加油呐喊助威。每当体育竞技的最终结果出现后，往往是胜利者在场上大肆狂欢庆祝，而失败者则黯然神伤的悄悄离场。这种狂欢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待，虽然它在一定程度上，一定范围内存在着某种积极的意义，能让某些群体得到所谓的狂欢与鼓励，还有荣誉，增加了一个民族的自豪感和民族动力；但是从另一个层面上讲，这样的狂欢，就像一场战争，必然容易引发失败方的情绪波动，引发民族情绪冲突甚至暴力事件和民族仇恨。

综上所述，奥林匹克体育文化传播与西方的狂欢节文化的传播一样，彼此共同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众娱乐到全民化、全球化过程，从社会生活中的活动到可以通过其实现经济价值的载体。经历了从小众娱乐的愉悦，到充满各种深刻意义的大众狂欢的蜕变。我们应当以正确的心理看待体育文化传播的狂欢，以一种博爱，无私，和谐的态度来来进行体育文化传播的狂欢。通过体育文化传播的发展，来构建一种高层次的，具有良好风气的氛围，让每个人都能得到真正的狂欢。

注释：

①郑克鲁.《外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2）15.

②刘晓非.《从雅典到北京：奥运风云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8）1.

③周启超.《跨文化的文学理论研究》[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8（11）1.

④陈国强.《反讽及其理性—阿里斯托芬诗学研究》[M].成都：四川出版集团巴蜀书社，20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