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剧《丹凤湖畔》的音效设计

■韩震

扬剧《丹凤湖畔》一剧描写的是在苏北里下河地区一个叫丹凤湖的小村子里所发生的故事。全剧通过死鱼之谜、寿宴风波、泛舟对酒、查封酒坊、兄弟对阵、夫妻夜话、大坝抢险等一系列生动的戏剧场面，以浓郁的生活气息，鲜活的人物形象，展示了当代农村真实的生活景象。剧中的秦长河、秦二河并非一娘所生，但却情同手足，二人在与尤菜花的感情纠葛和村官竞选中，演绎了一场发人深省、感人至深的篇章。剧中描述了村主任秦二河被投资商高老包利诱而误入歧途到落入陷井不能自拔，前任村支书秦长河为保护耕地再度出山与秦二河竞争村主任，面对手足亲情，村民利益，兄弟二人展开了激烈的角逐。秦长河的妻子、秦二河昔日的恋人尤菜花，在这场竞争中陷入了两难境地，最终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为丹凤湖的长远利益而舍弃一切的人格魅力和一个共产党员的博大胸怀，在生命的尽头毅然投下对丈夫的关键一票。不但挽救了丹凤湖村的集体利益，同时也拯救了秦二河利益熏心的灵魂。该剧获得了2009—2010年江苏省舞台艺术精品工程验收剧目，作者是国家一级编剧陈明先生，导演是国家一级导演李利宏先生。

我在此剧组中担任舞美统筹和音效设计。以往戏曲舞台扩声中的音效部分不是很重要，多数效果声都是由乐器来完成，尤其是传统戏的演出模式尤为突出，如婴儿的哭声和马嘶有唢呐模仿，风声、水声有锣声代替等等。而现在的戏曲舞台扩声中音效部分的工作量就比较大，而且要逼真、写实。下面就《丹凤湖畔》音效设计的过程作一个简要叙述。全剧第一个场景定格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苏北农村冬季的某一个傍晚，剧中女主人公叫尤菜花，此时她正冒着缤纷大雪蹲在小河的码头边洗衣服，并默默思念着心上人秦二河。此时细腻优雅的主弦律缓缓出现，清脆淡雅的流水声始终隐约地衬托着主弦律的音乐声，并伴随着尤菜花和秦二河在静静的小河边互诉衷肠，此情此景就象一首优美抒情的配乐诗朗诵，不觉使人产生柔美之感、怜悯之情，并陶醉其中。其实当初并没有在音乐声中配流水声的想法，担心多余的声音会干扰尤菜花和秦二河窃窃私语的意境，但是进剧场合成排练时，我发现场景的设计与呈现相当写实，有真实的码头又有竹筐和衣物等道具，还有演员洗衣服的肢体动作，在如此实景的情况下，如果适当加上一点流水的声音应该是合乎情理的。加上当时吊在舞台上方的四台雪花机工作时有隐隐的噪声，虽然不算大，但剧场前排的观众还是能听得见，但又没办法消除。当时就有用流水声压掉雪花机噪声的想法。在征得导演的同意后，我在主弦律小提琴的音乐声中渐渐跟进了淡淡的潺潺流水声，随着音乐的强弱起伏而变化，要让观众首先清楚地听到演员的说话声、而后是柔美的音乐声、再有微弱的流水声，三者层次分明的同时忽略了雪花机的噪声。此举虽不能完全掩盖雪花机的噪声，但确实降低了噪声对观众的干扰，同时也使当时的意境得到了恰好的喧染，并得到了导演的肯定，在正式演出中这一段的呈现达到了令人满意的效果。实践证明，虽然有时声源太多确实会影响声场的清晰度，但只要你认真了解作品的内涵、导演的意图和演员表演的方式，现场操作时对同时出现的各个声源分清主次、突出重点，全神贯注，就能使舞台艺术作品有完美的真实感。

在查封酒坊的那场戏中，工商执法人员上场之前我有意加了一点家禽（鹅、鸭）的吵杂声，按常理说是有点多余的，但此次工商执法人员来查封酒坊是无中生有被人利用的。没想到此时的家禽声一出，观众便知其中之意。看来此举并非多余，反而增加了剧中诙谐幽默之感，并获到较好的效果。

在大坝抢险那一场戏中，原先的方案是现场播放先期作好的合成音乐，加上演员的舞蹈动作和雾森效果的配合，想象中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几次排练下来我还是觉得缺点什么，总感觉现场的抢险气氛还是不够浓，经过几次的思考琢磨，我决定在这段戏的音乐里加上强烈的雷声、暴雨声和闪电，把大坝抢险这场戏推向全剧的最高潮。正式演出中，在大坝抢险的戏即将到来之前，先用三声远处的滚雷声做了铺垫，当抢险的音乐一出现，我就及时加进了暴雨声和炸雷声，随着震撼的音乐声，暴雨声和炸雷声此起彼伏，由于大雨如柱、雷电交加的震撼声刺激了演员的情绪，那天的抢险舞蹈跳得气势磅礴，精彩异常，满台立刻显现出一派大坝抢险的壮观景象，观众席里不断响起热烈的掌声，很显然先前预想的效果和目的都达到了。

以上是我在扬剧《丹凤湖畔》中对部分音效的设计和创作，全剧除现场扩声外，音乐和音效部分共有二十处之多，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总之，一部戏从排练到搬上舞台之前，各部门都要做很多细致繁琐的案头工作。音效设计对剧本的内容和内涵要有充分的认识和理解，对剧情发生的时间地点、故事情节、人物关系、矛盾冲突、全剧重点等等都要进行细致的分析与研究，音效资料的选择一定要适合剧情、适合年代、适合场景，并合理使用操作得当，切不可画蛇添足、喧宾夺主。音效不是附加到一部戏里的装饰和点缀，而是舞台艺术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剧中任何音效的出现，都必须结合剧情的发展和需要，都必须有它的目的和任务，要合理安排、合理使用使艺术作品锦上添花是一种舞台艺术的再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