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学业情绪的发展性研究综述

周红柳，方 明

（安徽农业大学 研究生学院 ，安徽 合肥 230036）

青少年学业情绪的发展性研究综述

周红柳，方 明

（安徽农业大学 研究生学院 ，安徽 合肥 230036）

青少年时期是学业任务较为繁重的阶段，情绪对学业的影响是尤其重要的。青少年的情绪情感呈现出阶段性的特征，因此其学业情绪也有自身的特点。本文将在分析了以往有关青少年学业情绪问题研究的基础上，从青少年学业情绪的概念、结构、特征三个维度进行具体的阐述，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分析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性特点及学业情绪的经典理论模型。通过对青少年学业情绪的研究做一个概括性分析，希望对青少年学业情绪今后的探析具有一定现实意义。

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性特征；控制价值理论

1 引言

近年来，不时有关青少年自杀或犯罪的新闻被报道出，这类事件的发生不仅应引起大家对青少年的关注；更应促使我们敲响心中的警钟，广泛关注这些事件背后所凸显出的青少年心理问题及其思想问题。青少年的生活主线是学习，青少年时期是学业任务较为繁重的阶段，情绪对学业的影响是尤其重要的。青少年时期，随着生理及心理的不断成熟，其情绪情感体验已与成年人基本相似，会出现众多情绪问题，但是又有其自身阶段性的特点。情绪问题的出现不仅影响着青少年人格的形成和发展，而且还影响青少年心理健康以及学习活动等各种不同的方面。因此，学业情绪是影响青少年学习过程的重要非智力因素之一，我们大家更应对青少年学业情绪问题给予足够的重视与关注。本文将从青少年学业情绪的概念、结构、特征这三个维度及分析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性特点及学业情绪的经典理论模型这五个方面来详细阐述对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性研究。

2 青少年学业情绪的概念、结构及主要特征

2.1 青少年学业情绪之概念定义

学业情绪这一概念，最早是在2002年由德国心理学家Pekrun提出的，把与学业学习、课堂教学和学业成就有直接的关系（如学习时感到愉快，成功时感到骄傲，考试时感到焦虑）的情绪统称为学业情绪。并且Pekrun用了三条标准来界定学业情绪：(1)属于人类的基本情绪并且在学习环境中有重要意义；(2)在以往的研究中被学生频繁地报告过；(3)包括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激活性情绪和抑制性情绪。

通过对以往关于情绪与学业关系的文献分析总结的基础上，并根据研究对象的不同现将以往的研究划分为以下几类：一、对特定的测试情境下所体验到的特定情绪的研究（考试焦虑），并研究产生焦虑情绪后对学业成就、学业表现的影响。Wigfield和Eccles(1989)指出考试焦虑是最重要与学业成绩相关的情感成分之一。考试焦虑与学生的元认知策略、认知策略和资源管理策略的使用有关，直接影响考试发挥。二、之后的研究将特定的情绪体验放到整个学校环境中，整个学习背景中进行考察，不仅考察了情绪与学业表现和学业成就的关系，也考察了这些情绪体验对中学生社会性、社会功能等方面的影响。研究证明，一般特质焦虑与测验焦虑相比，与学生的成绩相关更低一些(Hembree,1988)。说明焦虑情绪与学生学业成绩一定程度上呈反比。研究的背景情境扩大了，就使得研究结果可以推论并且应用于日常的学习活动中，其结果具有更好的效度。三、之前的研究，主要对象都是负向影响学业的消极情绪，现在的研究者开始关注于不同效价的情绪对学业活动的影响，并且提出了学业情绪这一概念。确实地，不同的情绪状态会正向或者负向地影响个体的认知活动和行为。很多已有的研究证明，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都会影响中学生的学习活动。积极情绪更有利于灵活的学习策略的使用，消极情绪则更容易使人采用僵化的学习策略。情绪可以支持或者阻碍学生对于学习活动和学业成就的自我调节。

2.2 青少年学业情绪的结构研究

从以上对学业情绪的定义可以看出，研究者扩大了学业情绪的范围。青少年的情绪情感的发展基本接近成人水平，他们比小学儿童具有更加丰富深刻的情感体验。提及学业情绪的有关分类方面，一开始被分为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后来一些研究者将其分为了积极情绪、中性情绪与消极情绪。以往的这些研究都是从愉悦度这个单维的角度来对学业情绪进行分类，忽略了唤醒度这一维度。Pekrun（2002）在学业情绪的分类中加入了唤醒度。唤醒度是指有机体的生理及心理活动的水平，可以由熟睡一直延伸至强烈的兴奋状态。唤醒理论认为：环境中的各种刺激都可以引起人们的生理唤醒。在之后的研究中，Pekrun进一步提出了九种主要的学业情绪：愉快、希望、骄傲、宽慰、愤怒、焦虑、羞怯、绝望和厌倦。并且根据效价和唤醒性这两个维度把这九种情绪分为四类：积极的唤醒性情绪，包括：愉快、希望、骄傲三种情绪；积极的非唤醒性情绪，包括宽慰一种情绪；消极的唤醒性情绪，包括：气愤、焦虑、内疚三种情绪；消极的非唤醒性情绪，包括：绝望和厌倦。国内学者董研、俞国良等（2007）在Pekrun的基础上，针对中国青少年进行研究，编制了《青少年学业情绪问卷》，在此基础上对学业情绪进行分类，他们的分类与Pekrun的分类相似，在此基础上又做了新的补充与修改。尽管国内外还有其他不同的分类方法，但是这两种分类被认为是目前关于青少年学业情绪研究领域比较合理和权威，并且被引用较多的分类。

2.3 青少年学业情绪的主要特征

提及青少年情绪的主要特点，林崇德（1995）把这些特点总结为：强烈、狂暴性与温和、细腻性共存；情绪的可变性和固执性共存；内向性和表现性共存。青少年情绪体验的强烈性，这一特点使得青少年容易出现极端的激动、兴奋或者过度的气愤、绝望。有实验表明，对于同等事件，青少年可能比成人多5倍的报告感觉“非常开心”，和可能多3倍的感觉“非常难过”。如此强烈的情绪体验自然影响到青少年的很多日常活动，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学习活动。情绪的可变性，是因为青少年的情绪体验不够深刻，在两种情绪之间的转换也更快更容易，一种情绪容易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在学习过程中，自豪、骄傲与失望、沮丧也会交替出现，分别对学习有着积极和消极的影响。固执性就是情绪体验的顽固性，青少年的学习过程中因为几次考试成绩不理想而出现的习得性无助现象就是情绪固执性的一个体现。

青少年的情绪情感有其自身鲜明的特点，表现在学业上，其情绪也有独特之处。国内外的研究者所指出的青少年情绪情感的特点是相一致的。主要有三个特点：特点一，具有多样性，具体表现为青少年在参与与学习相关的活动时，会呈现出不同的情绪反映。既包括对学业成就起到促进作用的正性积极的情绪，也包括影响学业成就的消极负性的情绪；既存在高唤醒水平的情绪，也存在低唤醒水平的情绪。特点二，具有多情境性，青少年的学业情绪随着学习情境的变化而变化，呈现不同的情绪特点。考试情境与一般情境下的学业情绪就有明显的不同。研究证明，一般特质焦虑与测验焦虑相比，与学生的成绩相关更低一些(Hembree，1988)。特点三,具有多变性，青少年在进行相关学习活动时，其学业情绪的产生、发展过程是快速和多样的。青少年的学业情绪它会随着学习任务和学习情境的变化而变化。

3 青少年学业情绪的发展性特点及其经典理论模型

3.1 青少年学业情绪的发展性特点

对于青少年学业情绪的研究，最初从对考试焦虑的研究发展到现在对情绪的各个方面进行研究，在这一不断进步的过程中，研究者们也探索出了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的一些特点，下文从年级、性别两个方面来对青少年学业情绪的发展特点进行阐述。

3.1.1 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之年级差异 青少年这个时期，学生经历了从初中到高中的学习，每个年龄每个年级的学生的学业情绪都会存在或多或少的不同。

研究者刘慧娟等人对六千多名高中生进行了不良情绪状态的调查研究（主要针对焦虑、抑郁、孤独、敌对、恐惧这五种不良情绪状态），调查表明，高中生的不良情绪状态均趋于中等变化趋势。具体不良情绪状态的呈现情况分布上，高二、高三的学生明显高于高一的学生。这说明，高中生的不良情绪状态的发展变化趋势与高中生年龄的增长一定程度上成正比关系。数学活动情感与数学成绩的相关在各年级并不一致。初一、初二年级学生数学活动情感与数学成绩相关非常显著，而高二年级学生数学活动情感与数学成绩相关不显著。

以上研究都说明了青少年的学业情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的，存在着一定的年级差异。这些差异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可能是由于高中生的学业任务更加繁重，学业知识的难度程度更大，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由于不能很好地掌握学科知识、完成学习任务等，那么，就会导致更多负面情绪的产生。第二，高中生面临着高考和就业的现实情况，也就面临着更多的学业和考试压力，并且心理发展相比中学阶段更为成熟，在获得自我同一感的过程中，由于学业成绩不理想等现实情况的打击，积极情绪逐渐减少，出现更多的消极情绪。第三点，由于学校、家庭、社会环境的影响，高中生对学习意义的认识普遍提高，出现了即使对学业活动没有兴趣也认真学习的现象。

3.1.2 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之性别差异 研究者董妍、俞国良对3588名普通中学生进行研究，发现在初中阶段，男女性别差异并不明显；而在高中阶段，男女性别差异却是非常显著。另外，王忆军等人对就中学生男女生考试焦虑水平情况进行研究，研究结果显示，中学女生的考试焦虑平均水平大于男生。因此可以认为，青少年学业情绪的发展过程中是有性别差异的。青少年学业情绪的性别差异不仅仅受先天生理水平的影响，更大程度上还受到后天社会环境和教育环境的影响。Pintrich所做的纵向研究中，发现，随着年级的上升，女生的自我效能感变得显著地低于男生。低自我效能感、消极自我概念、性别刻板印象等因素可能都是青少年学业情绪中性别差异的重要影响因素。

3.2 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性研究之经典理论模型

作为影响青少年学业情绪发展性研究的理论基础有很多，但大多不够完善，这里侧重于分析较为系统完善的Pekrun等人提出学业情绪的社会认知控制—价值评估模型。学业情绪的社会认知控制价值理论包含三个主要部分：环境变量、控制和价值相关的认知评估以及学业情绪。如图1。

图1 社会认知控制价值理论模型

Pekrun认为，与控制和价值相关的认知评估是环境变量与学业情绪之间的中介变量，也就是说，环境变量对学业情绪以及学习成绩的影响是通过认知评估而起作用的。并且，前因变量、情绪以及他们对学习的影响是互为因果关系的，是相互作用的，并不是单一方向的因果关系，情绪可以影响学业成绩，而学业成就又反过来影响学习过程中的情绪。

环境变量的因素包括：（1）自主学习与控制学习（autonomy support versus control of students’learning）：自主性可以形成学习和表现的愉快情绪，因为它可根据自我能力信息的汇集，提供任务或任务表现的自我调整机会。（2）成就期望与目标结构（achievement expectancies and goal structures）：高的期望可能传达高的成就价值，伴随着促进的成功定义。对于失败或成功的成就期望与标准也有可能由组织的目标结构来界定。（3）成就的回馈和结果（feedback and consequences of achievement）成功与失败的回馈被学习者接受变成归因的依据,进而形成能力与控制相关的评估，最后促进成功与失败相关情绪的长期发展。（4）互动学习中的社会性联系和支持 （social relatedness and support in academic interactions）。

控制评估和价值评估 （control-related and value-related appraisals）是学生学业情绪所产生的重要来源。与控制相关的认知指的是对因果关系或者变量之间的相互关系的主观评估。在这个理论中，控制评估指的就是学生对自己能否完成学习任务，掌握学习材料的评估。价值评估则是学生对于学习过程和结果的内在和外在价值的评估。这两种认知评估交互作用，共同影响着学业情绪，即任何学业情绪的产生都是对于环境变量的控制和价值评估的结合。

4 青少年学业情绪研究的意义及存在的问题

对青少年学业情绪的研究已在国内外广泛开展，通过对已有的关于青少年学业情绪研究的分析总结，可以有以下结论：一方面，因为青少年阶段情绪情感发展的特殊性，使得青少年时期学业情绪也有其阶段性的特点，包括多样性、情境性和动态性。另一方面，青少年学业情绪在发展的过程中会形成许多差异，目前得到一致性结论的就是在年级和性别上的差异。

现阶段有关青少年学业情绪方面的研究不是太成熟，仍有一些不足之处需要继续完善及改进。问题一：已有的关于青少年的学业情绪的研究多数是共时性横向研究，只是静态地分析了不同年龄阶段个体的学业情绪的特点，很少关注青少年学生作为一个群体综合性学业情绪的发展特点问题。青少年阶段包括初中到高中的整个阶段，由于受到生理、心理发展变化的影响，学习任务差异的影响，使得不同年级的学生气学业情绪都有一定的差异。

问题二：徐先采和龚少英认为，个体的自我认知、成就目标、认知能力等个体因素以及班级、家庭、课堂等环境因素都会影响学业情绪。这些因素是如何影响学业情绪的，是直接影响还是通过中介变量，是单独作用还是交互作用，是单向的因果关系还是互为因果相互影响，这些问题都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结论。

问题三：已有的对于青少年学业情绪探讨，只是从个体自身的角度以及学校、班级、家庭的角度来分析，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人是社会的人，青少年的学业情绪的发生发展还会很大程度上受到社会背景、教育体制以及整个社会文化氛围的影响。在Pekrun等人的一项跨文化研究中，发现，中国学生在数学上体验过高水平的焦虑，同时比德国学生经历了更多的高兴、自豪、惭愧，更少的气愤。以后的研究也应该着眼于这些方面，期望可以进行一些跨文化的研究。

通过对青少年学业情绪的发展性分析研究，希望今后的研究可以更致力于对青少年这一群体综合性学业情绪的研究，以及社会文化环境对青少年学业情绪的影响。同样，希望对青少年学业情绪今后的探析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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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4-1103(2012)03-0093－04

2012-04-17

周红柳（1989-），女，安徽滁州人，安徽农业大学研究生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心理健康教育。

[责任编辑：束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