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人物
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有一个更通俗的名字叫做“千人计划”——这是目前我国最高级别、最高层次的人才引进战略工程。
自2008年实施以来,这个战略工程深深吸引了海内外的注意力。“千人计划”人选是怎么选拔出来的?怎样确保评价体系的科学性?如何保证入选者的高质量?近日,记者专访“千人计划”专家顾问组的相关专家,为我们一一解读。
“‘千人计划’给中国创造了机遇。”国际知名科学家、原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施一公在2008年入选第一批“千人计划”时,全职回国,在国际学术界引发了不小的震动。如今,他已是“千人计划”专家顾问组的召集人之一、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不同场合都在积极推动“千人计划”人才的引进。
“我们与发达国家在科技领域的差距太大了。”施一公不无感慨地说,专家顾问组其他学者也有这样的感受,而高层次人才正是缩小这个差距,提升我国国际竞争力的关键。因此,选拔合格的高层次人才进入“千人计划”,成为每一个评审环节“把关者”最看重的工作。
申报者需“闯三关”
力保考核评审的科学严密、公平公正
“千人计划”引进人才的考核评审工作分三步进行。首先由高校、科研机构或企业等用人单位初选,提出它们所需的人才;接着是“平台审议”,由国家有关部门请国内外同行专家分类进行评审;最后才是专家顾问组审核把关,由相关领域的专家进行综合评议。
引进的人才分创新人才和创业人才两类,采用了针对性的分类评审程序。如创业人才,在初评环节,用人单位将符合条件的人才报市(地)委组织部,市(地)委组织部会同科技、人事部门对材料进行审核后报省(区市)委组织部人才工作部门,省(区市)委组织部再次进行审核后报不同的“平台”。在“千人计划”申报较集中的发达地区,这一轮的竞争就非常激烈。
在第二关,申报者则要面对同行的评价。同行们会对申报人的学术成就、科研水平、预期贡献等进行审核,并提出是否入选建议。“经过平台评审之后,只有一半左右的候选者能够进入下一个环节,有时会更少。”施一公说。
最为“神秘”的审核在第三关。
“为确保考核评审的公平公正,按照规定,‘千人计划’不设专职评审委员,每次评审时从专家库中随机抽选与申报人研究领域相关的专家组成评审小组。”参与过几次评审的专家顾问组召集人、中科院院士、北京大学教授田刚说。
由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工作专项办公室牵头成立的专家顾问组,其实是一个有180余人的评审专家库,其中包括各领域顶尖的教授学者、企业家、相关的技术专家等。这些专家对当今科技前沿有充分的了解,并且是某个或某几个具体研究领域的权威。
“终审时,每位候选人的资料由一名专家重点审查,其他专家也都来看,通过介绍和讨论形成共识,将候选人认定为重点推荐、一般推荐或者暂缓推荐。”专家顾问组召集人、中国工程院院士、武汉大学教授刘经南说,“如果发现有些人学术水平不高,或者填写的工作设想不详细,就会暂缓推荐或者最多是一般推荐。”
终审的通过率在50%以下。例如,第五批参选“千人计划”生命医学组的候选者共34人,最终只通过了12人;第六批候
选者127人,最终通过55位……这就意味
着,申报者几上几下闯过了“三关”,最后还极有可能前功尽弃,倒在高高的“门槛”前。
引进人才有“质量保证”
“可进可不进”的人选都不进
“我们评审工作的出发点就是对‘千人计划’的荣誉负责、对自己负责。”施一公坦言评审组对申请人的态度是,“可进可不进”的人选都选择不进,坚决杜绝“浑水摸鱼”的现象。
其实,对评审专家本身的选择就十分严谨。比如,专家顾问组中的生命医学组共有专家20位,其中14位是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院士,6位是“千人计划”入选者,其中2位是美国科学院院士。这些人选都是通过不同渠道进行意见征求、推荐以及综合院校、研究所、学科等各个方面因素而确定的。
这些顶尖专家汇聚在一起,对申报者的评选标准自然不低,而且还会根据创新人才、创业人才的不同特点设定标准。刘经南介绍说:“对于创业人才而言,主要看他在海外企业的从业经历、所获专利,是否担任过技术管理、决策的职位,不以学术论文为主;对于创新人才而言,主要看他是否在本领域最顶尖的高水平期刊上发表过论文、论文影响力如何,是否在国际学术团体中担任职务,是否是本领域的领军人才和具有战略意识的科学家。”
申报人的职称情况是否会影响其入选“千人计划”?
施一公解释,对于“千人计划”创新人才的引进原则上是要在国外取得正教授的职称,但也规定了条件特别优秀的副教授也可破格入选。他强调说:“在生命科学组,也有几位副教授被破格录取,但总数不会超过10%,我们对这些破格的副教授的评审标准是很高的。”
在评审方式方面,根据不同领域的需要,引入了答辩、通信评审等方式。重点创新项目平台、企业平台、创业平台评审,均采用了面谈方式。而下一步,平台审议还将更多的采取通信评审方式,即同行专家的匿名评审。由于评审者与候选人都是各自学术领域内的“小同行”,因此在评审之前对候选人均有所了解。候选者中没人听说过的很少,他们的学术成果、学术水平甚至职称、学历,评审专家之前都会有所了解。
“我认为通过这样的评审程序引进人才是可以有质量保证的,是能在回国后加强学科建设,从而进一步提高我们的科研水平的。”田刚说,北京大学的“千人计划”人才在引进之后,已经在各自研究领域做出新的成绩,并在人才培养、学科建设方面发挥了领军作用。
让杰出人才脱颖而出
完善评选工作需要各方努力
“武汉大学就引进了几位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千人计划’人才,他们既从事教学工作,又开办企业,成长得非常快。”刘经南说,“这些是近期的、现实的意义,而他们带来的人才发展理念、企业管理理念、教育改革理念、科学创新理念,对改变国内的一些落后思想观念更是具有非常深远的影响。”
“千人计划”实施3年来,已有1000余位专家入选“千人计划”,并已经开始在国内“发光发热”。部分专家已担任国家(重点)实验室、高校院系或企业研究部门负责人,在突破关键技术、发展高新产业、带动新兴学科、推进教育科技人才机制创新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尽管社会上偶尔会有对入选者的质疑之声,但专家顾问组的成员普遍认为“千人计划”意义重大。“入选者的水平虽不敢说个个国际一流,但每个人在其小领域内是有一定的国际地位的,在层层筛选中被筛掉的那些人有的还是知名大学的正教授。”施一公说。
是否会有学术造假者入选?如何处理这类事件?
“一些发表在国际知名、高水平期刊上的文章,已经经过了专家多次的审核,我们大多还是采取信任的态度。”刘经南认为,对于学术造假问题,最重要的还是引进单位的把关,这不是几个专家能够在一两天的时间中评出来的。田刚也表示,“需要各个环节的专家和教授共同努力”。但几乎所有受访专家都提到,任何一位“千人计划”入选者,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参与学术造假,都一定要严惩不贷。
其实,就“千人计划”本身而言,是有评价、追责体系的。依照《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暂行办法》,“千人计划”实施海外高层次人才跟踪计划。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工作专项办公室协调有关部门和单位,通过组织培训、国情考察等活动,及时掌握海外人才的相关信息,促进各方面人才与用人单位的沟通联系。
每年年终,专项办评价引才工作效果,总结年度引才工作,向中央人才工作协调小组报告。“今后还可考虑组织评审专家参加对‘千人计划’人员的评价考核工作,以便更有效的管理和追踪。”田刚建议说。
“‘千人计划’在国际上是很有影响的,有些国家因此很有危机感。受国际金融危机和新兴国家力量增强的影响,再加上优秀人才的文化认同感、民族回归感,出现了新的人才‘回流’现象。”经过了几次“千人计划”的评选工作后,刘经南深有感触。
严格的评选标准、百里挑一的评选过程,承载的是“千人计划”的声誉,也是一个国家的希望——这是受访专家的共识。
谷·勇夫简介:日本著名核物理学家,世界核物理学界的主要领军人物之一,世界范围内放射性核束装置的主要推动者、参与者和领导者,被誉为“放射性核束之父”。在核物理、核天体物理、高能重离子碰撞、放射性束装置、探测器技术等方面发表过280余篇学术论文。
“元素从哪里来?我们如何从实验上观测它们和研究它们的结构?同学们,你们想不想知道?”讲台上,谷·勇夫眯着眼微笑着询问学生。听过他的课或讲座的学生都有共同的感受——思路会被一个个无法绕开的问题牵引、启发。
如果有人问他怎样才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科学家,这位在生活中热爱滑雪、攀岩,喜欢中国火锅的“千人计划”学者,会突然一脸严肃地告诉提问者:“首先要找到自己的研究课题,然后做好花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代人才能得出实验成果的准备。”
谷·勇夫,世界著名核物理学家,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千人计划”学者。
喜欢看星星的科学家
与如今的科学小天才不同,小学阶段的谷·勇夫并未一早流露出对科学的兴趣,只是和许多聪明的孩子一样——从小成绩优异,尤喜数学。
整个童年,谷·勇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举着望远镜数星星。直到有一天,初中老师对他说,你对星星这么感兴趣,为什么将来不当科学家?
长大后的谷·勇夫很明确自己为什么要走科研之路:一是为了求知,一是为了贡献社会、国家,而“扩充知识量是作贡献的前提”。
“我选择核物理学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是一个非常独特的领域,自成体系。其中涉及到成千上万个核素,而每个核素的结构和性质都值得人们去认真研究。” 谷·勇夫说。
1985 年,他与合作者在美国加州完成的核反应截面的测量实验中首次发现了“晕核”。这一发现极大地丰富了现代核物理学的研究内容。
2000 年,他利用新建成的放射性核束装置,人工合成了众多奇特原子核,并发现了幻数“16”,这对理解为什么宇宙中某些元素有较大的丰度现象具有重要意义。
2011 年,德国洪堡基金会授予他“洪堡学术奖”,以表彰他在核科学研究、教育上的贡献。
“我所研究的是一个新兴的、发展中的领域,特别体现在核物理学研究和核物理应用两件事上。” 提起学术研究,谷·勇夫显得兴致勃勃。
他试图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清楚“两件事”。一是原子核被认为是一个具有确定界面的类球体,但是他在研究中发现某些奇特原子球存在类似月晕一样的现象,这些原子核具有较大的半径。他的核物理研究就是基于此展开的。一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乃至宇宙中的核素,主要产生于恒星演化的过程中。研究这些原子核的性质以及反应,也是世界核物理学家孜孜钻研的课题。
北航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谷·勇夫被誉为“放射性核束之父”,蜚声国际核物理界。日本乃至世界多所大学、科研机构均力邀他加入,而这样一位重量级人物最终选择了中国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北航‘开放式’实验室的想法吸引了我。”谷·勇夫表示,虽然北航的核物理学是一门新兴的学科,但是这种“新”也体现在包容性和开放性上。
随着谷·勇夫的加入,北航的核物理学研究重心也逐渐由侧重理论的研究,转为以实验与理论并重、共同发展的研究,谷·勇夫认准“在中国发展核物理学,北航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加入北航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的许多朋友、学生都在中国(其中包括北航教授和学生)。因此,作为“千人计划”学者,他“不是‘进入’一个科研团队,而是‘建立’一个团队”。如今,北航核物理实验研究已形成了以谷·勇夫为首,包括六名青年科研人员、十多名研究生和高年级本科生参与的研究团队,大家合作得非常愉快。
2011年11月,北航成立了核科学与技术研究中心,谷·勇夫担任第一届中心主任,他提出了“在核科学与技术应用领域,建立一个汇集实验和理论知识以及酝酿新思想的世界级研究机构”的构想,将研究方向集中在物理中的新结构和新现象上。
为了这一构想,在实验之外,谷·勇夫时常奔波于国内外的多家核物理研究中心——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和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德国的GSI、法国的GANIL、美国的密歇根州立大学(MSU)以及日本的大阪大学,进行全方位的密切交流和合作。
2011 年,他在中国待了3个月,2012年预计待半年以上。
一定要学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天空是蓝的?为什么窗户上的玻璃是透明的?
在谷·勇夫看来,对于这些看似“傻孩子”的问题,年轻的大学生或许可以通过网络很容易地得知答案或找到解决办法,但一定要勇敢地问出来,因为它常伴随着新想法出现。
“科学家需要不断打开新思路。”谷!勇夫解释,科研人员想要做好一个实验,必须事先设计。在科学领域,不可能做和别人一模一样的实验,所以科研人员必须作一些新的尝试。
谷·勇夫以读书与科研为例,谈到如何培养爱思考、爱创新的能力。如果老师让学生读一本书,学生直接执行就可以;但如果是科研人员作研究,就需要自己去寻找课题,发现有用的书,再进行研读。“大学里的研究需要学生自己发现必须掌握的知识,然后进行自我学习。养成这一习惯,无论是做科研,还是将来的工作,都大有裨益。”
“如果我的学生想作某个研究,问我该如何进行,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意味着他根本没有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如果他告诉我想作这方面的研究,并带来了新的设想,我很愿意回答他的问题。”谷·勇夫如是说。由于语言的障碍,谷·勇夫与学生的交流大多在课上。但他坚信,在他选择优秀大学的同时,必定也选择了优秀的学生。
“如同当年的改革开放将经济特区作为改革的试验区一样,科技体制改革也应选择好改革‘试验区’。”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工程院院士邓中翰如是说。
邓中翰解释,科技体制改革涉及方方面面的问题,如人才环境、评估体制等,这里面有很多问题都令人痛心疾首。尤其是科技与经济“两张皮”的问题是一直困扰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顽疾。
“科技体制改革可以借鉴我国改革开放的成功经验,将矛盾较少、阻力较小的新领域作为突破口进行试点,如实行大包干、设立经济特区等,而这往往是改革取得成功的关键一步。”邓中翰说。
在改革初期,可选择较易入手的科研项目管理体制先行改革,加强对科技项目和目标的监督和评估,提高国家科技资源效率。
“可将战略性新兴产业作为深化科技体制改革的‘桥头堡’。”邓中翰说。
可以不考虑立刻改掉一些老的体制,在“存量”不变的情况下,做好“增量”。将资金通过新的体制投入到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相关企业中去。围绕国家确立的七个战略性新兴产业建立起一些重大专项来推动其发展。
通过战略性新兴产业“先富起来”,带动更多人从旧有的体制中解放出来,从而走出一条科技体制改革的新路,真正解决科技与经济“两张皮”的问题。而战略性新兴产业也将因此成为深化科技体制改革的重要抓手。
“战略性新兴产业也是我们国家深化科技体制改革一个好的突破口。”邓中翰认为。
而作为中星微电子的“掌门人”,邓中翰对此深有体会。邓中翰介绍,当年中星微电子正是以硅谷的机制为特征组建公司,在新领域发力,通过自主创新,最终才在今天与微软、英特尔、三星、索尼等企业处于平等位置。
“战略性新兴产业给我们很大的机会,而不只是停留在发表文章的层面。”而其中另一个关健词是“产业”,在产业中消化过去一直遗留的“两张皮”问题。
邓中翰同时建议,在加大对战略性新兴产业科研投入的同时,应在科研项目管理中试点不同以往的新政策,边改革,边发展,边提高,边完善。
在科研项目的立项阶段,应在产学研三者之中围绕“产”这个核心,根据产业界的需要进行选题,同时充分发挥企业作为创新主体;在科研项目的验收阶段,应跳出过去只注重论文发表,不注重经济效益的怪圈,让市场检验自主创新的成果。邓中翰认为,特别是对应用研究项目,更应紧紧围绕科研成果的市场价值进行评价,通过对市场表现好的项目的承担单位进行持续扶持,从而避免在项目进行主观评审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偏差和失误。
资助总经费超过5.7亿元的“新一代超强超短激光综合实验装置”、“光电融合超分辨生物显微成像系统”等9个项目将于2012年正式启动。国家重大科研仪器设备研制专项在设立伊始就抛出了重磅大单。
而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主任陈宜瑜看来,这个专项的重要性并不仅仅在于其资助经费体量的巨大。
期待自主仪器开拓科学疆土
“现代科技的重大突破越来越依靠科研仪器的进步,特别是基于新原理的新型科研仪器的创新性发展。”陈宜瑜指出,“可以说,科学仪器的进展代表着科学前沿的方向,科学仪器的创新既是科技创新的组成部分,也是推动科技创新的重要支撑。”
陈宜瑜说:“实际上,真正有望做到世界领先水平的实验科学研究工作,必须依靠有自己特点的先进科研仪器,特别需要那些运用到许多新原理、新方法和新技术的自主研发仪器。”
但是,这样的仪器并没有现成产品可买,即使有类似的,也需要买回来再升级改造和进行系统集成。显然,如果不重视仪器研发,在实验手段这个环节上就轻易地输掉了关键一局。
当前,我国科学发展已进入到由量变到质变的关键时期,“科研仪器设备研制水平成为制约我国基础研究国际地位的重要环节。在国际较量面前,不能寄希望于用别人开发的仪器设备开拓新疆土”。陈宜瑜对此报以殷切希望。
重大仪器专项之“大”不在体量
正是由于科研仪器的重要性,科技部、基金委、中科院等部门此前都有专项经费对新型科研仪器进行资助。不过,面向科研的原创性仪器资助与需求相比仍有较大差距。
另外,原创性科研仪器研制是以前沿科学家为主体、与信息技术等交叉才能得以成功的高层次科研活动,需要较强的科学、技术、工程、管理等方面的经验积累,陈宜瑜认为,我国在这样一支高层次队伍建设上还有欠缺。
经费与技术上的两大瓶颈,导致了我国真正意义上的原创仪器仍属稀缺物品。
重大科研仪器设备研制专项应运而生。陈宜瑜指出:“要注意的是,不是所有在科学上有重大突破的科研仪器都由大规模经费资助而产生。
大量的突破常常是资助规模不大,但原始创新思想突出,一些原理上貌似简单的原创性科研仪器开拓出大片研究领域的例子比比皆是。”
陈宜瑜强调,不能一味追求国家重大科研仪器设备研制专项项目在体量方面的“重大”,而是要强调其科学意义和科学目标的“重大”。
量身定制的全方位管理制度
2012 年,重大仪器专项采取部门限额推荐立项建议和自由申请两种模式受理申请。其中,自由申请项目资助计划为2亿元,单项资助强度不超过1000万元/项;项目推荐部门为中国科学院、教育部和国防科工局。实施方案还特别要求严格控制经费额度在1亿元以上的项目申请。
陈宜瑜指出,原创性科研仪器研制具有强烈的探索性和高风险,要鼓励科学家以勇于探索的精神,推动科研仪器创新研制,同时,要有宽容失败的政策环境。
不过,容许失败并不意味着放松管理。基金委为该专项量身打造了一套严格的遴选和评审制度,除了要考查项目对推动科学发展的重要作用、研究者本身的积累及其团队状态,还要考查仪器设备研制与国家重大科研需求的关系,以及设计方案本身的创新性,如原理性创新、独到的设计思想等等。
并且,要对项目的实质性内容进行甄别,严格审查立项建议的核心内容,避免打包、拼盘和重复立项,避免穿衣戴帽型的包装项目,同时保证经费预算的合理性。
“我们不要求最后研制出的科研仪器成为一个型号、一个系列的产品,而是希望科学家以原创性的工具取得原创性的科学突破、用科学目标引导下的科研工具变革获得重要的科学突破。”陈宜瑜说。
“对科研单位而言,科学家在申请国外专利保护的过程中仍然存在费用不足的困境。”
在今年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中科院院士朱道本接受采访时,着重提到了知识产权成果国际化的问题。
“我国对外发明专利申请量和外国来华发明专利申请量之间依然存在巨大‘逆差’。”朱道本说,这反映出我国知识产权产品进出口失衡的情况。
在此背景下,为支持国内申请人积极向国外申请专利,保护创新成果,财政部2009年9月正式公布了《资助向国外申请专利专项资金管理暂行办法》。
尽管如此,经费不足仍是科学家在申请国外专利保护过程中的主要瓶颈。
朱道本介绍,相比国内专利申请,国外专利申请需要支付的费用更多。
目前在国内申请一项专利,需花费约3000元人民币,而且国家有优惠政策及专项资金支持。但一项专利如果要获得一些主要发达国家的授权,至少需要花费6万美元。
“昂贵的国外专利申请费,对一些科研单位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朱道本说,尽管有国家政策资助,但从科研经费中拿出几万甚至几十万元为一项专利支付费用,仍有很大困难。
目前,科研机构申请PCT专利多停留在国际阶段,而面对进入各个国家阶段的高昂费用大多望而却步。
“我国申请国外发明专利仅占本国的15.9%。”朱道本说,国内和国外申请的结构比例还不够合理,应加强引导,鼓励前沿科技创新成果申请国际专利保护,提高我国知识产权的国际竞争力。
朱道本认为,目前我国发明专利和授权量虽呈快速增长态势,但国内外专利仍有较大差距。其次,我国在传统技术领域继续保持优势,但关键技术领域仍有待突破。
2011 年,我国在食品、化学、土木工程和药品等传统优势技术领域,发明专利申请和授权优势在继续扩大,但在一些高技术领域,国外的专利布局仍具有较高强度。从发明专利授权来看,国外在光学、运输、音响技术、医药技术、半导体、发动机等6个技术领域仍占较大优势。
朱道本建议,在鼓励提高国外专利申请数量的同时,要重视提高专利的质量,并且应适当提高对申请国外专利的资助限额,减少获得资助的中间环节,提高获得资助的效率。
此外,在向国外申请专利保护获得国家资助的同时,建议引入企业参与,共同开发专利技术、分享专利技术的收益。“科研单位与企业优势互补,有益于减少科研单位的费用压力、增强国内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朱道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