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与美国主权债务危机治理思路、方案及效果之比较

陈欣

（西安外国语大学商学院，西安710128）

欧洲与美国主权债务危机治理思路、方案及效果之比较

陈欣

（西安外国语大学商学院，西安710128）

近年来，随着欧洲和美国主权债务危机的不断爆发，全球经济又陷入新的动荡。由于欧美主权债务危机在成因、表现形式与演进历程、解决难度等方面均存在显著差异，其治理思路、方案、实施效果也大相径庭。欧洲采取了紧急救援措施和机制改革，美国则进行了财政紧缩和货币贬值。实施效果表明，欧债危机没有得到有效遏制，美国债务危机却已明显缓解。主权债务后期的走向将会对欧美经济产生重要影响。

欧洲；美国；主权债务；债务危机；治理方案；比较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欧洲主权债务问题不断暴露并加速蔓延，至2010年和2011年演变为危机的集中爆发。与此同时，美国作为金融危机的发端国在2011年也陷入了主权债务危机。如何摆脱债务危机，成为欧洲和美国面对的共同难题。欧洲和美国解决债务危机的思路有何不同，解决方案又存在哪些差异，前期的实施效果如何，今后的改革路径又将如何演变，这都是当下值得关注的课题。本文将在比较两者现状以及分析其成因、形式、过程和解决难度差异性的基础上，对欧洲和美国债务危机治理方案进行深入研究。

一、欧美主权债务现状比较

1.主权债务发展的比较

表1 美国和欧洲经济体财政赤字与政府债务占GDP比值（%）

从表1可以看出：欧洲和美国在2008-2010年赤字率和负债率均大幅上升，爱尔兰债务状况更是急剧恶化。2011年债务危机国（指P I I G S，即发生债务危机的葡萄牙、意大利、爱尔兰、希腊和西班牙五个欧洲国家）情况变化各不相同，美国赤字率和预期负债率略有下降。

2.信用评级的比较

基于欧洲和美国债务状况的恶化，标准普尔近年来不断下调欧美国家的主权信用评级。希腊和葡萄牙现在长期信用评级都已降至垃圾级（C C和B B），欧元区核心国家法国也丧失了AAA评级，而美国则在2011年8月被下调至A A+评级。目前美国、欧洲五国和法国的评级展望均为负面，表明未来18个月到2年的前景依然不被看好，存在再次下调的可能。

二、欧美主权债务危机的差异

欧美主权债务危机虽然都表现为政府过度负债和收不抵支，但实质上存在很大差异，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表2 标准普尔对于美国、P I I G S及部分欧洲国家的主权信用评级

1.危机成因的异同

欧美主权债务危机存在着相同的主导因素，主要体现在经济增长速度缓慢、人口老龄化下的高社会福利制度以及金融危机后的刺激政策等方面，但在作用程度上存在差别。首先，欧洲自2000年之后经济增速一直比较缓慢，欧洲五国中除爱尔兰在2008年前维持了5%以上的高速增长外，其余四国经济增速长期徘徊在低位，而美国经济增长也表现一般。其次，人口老龄化下的高福利社会制度使欧美财政承受着巨大压力。2010年欧盟平均老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为17.4%，意大利和希腊则分别达到20.2%和18.9%。[1]美国的老龄化发展则相对缓慢，2010年老龄人口占比为13%，1990年也仅为12.6%。[2]就失业情况看，欧洲2000年至2008年失业率一直维持在8%-9%，危机后的两年上升至9.6%和10.1%。美国在2008年前的失业率一直在5%左右，比欧洲国家低，危机后上升至9%以上。[3]在人口老龄化和高失业率的压力下，欧美财政支出不断加大，目前欧盟平均社会福利开支已近GDP的30%，而美国则为16.3%。[4]最后，应对金融危机的刺激政策导致开支剧增。金融危机爆发后，欧洲通过了总额达2000亿欧元的刺激计划，美国则推出7000亿美元的问题资产救助计划、7870亿美元的复兴和再投资法案计划、2000亿美元的房利美和房地美的救助计划。巨额刺激计划直接导致欧美财政赤字和政府债务比率上升，而这以欧洲五国尤为突出。

欧美债务危机的不同成因主要体现在欧洲债务危机的特殊性上。首先，欧元区的机制缺陷——货币财政的二元性是欧债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由于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执行主体的分离，欧元区内各国丧失了独立的货币政策工具。在发生金融危机时，各国刺激经济只能依赖于财政政策，因而容易造成财政超支；其次，欧洲财政纪律宽松成为超支的内在动力。欧盟的《稳定与增长公约》规定了成员国财政赤字和公共债务比重必须控制在3%和60%的限度内，但德国与法国的赤字规模在2002-2004年都超过了3%，却没有受到惩罚。2005年初，欧盟甚至同意其成员国的财政赤字“暂时”超标，2008年也允许“特殊情况”下的超标；最后，经济一体化下欧元区国家经济发展失衡也是欧债危机爆发的重要原因。欧洲五国除了意大利，其他国家经济发展水平明显落后于原来的成员国，经济结构所存在的缺陷在金融危机下进一步放大。

2.不同的表现形式和演进过程

欧洲债务危机源于其成员国的财政收支失衡继而引发的债务支付困难，因此表现为典型的债务危机。这种危机，是实质性的经济危机，并经历了从点到面、从小到大、不断恶化的过程。首先是冰岛、中东欧国家的资产负债表型危机，继而是希腊临时性的偿付危机，最后是欧洲债务问题的扩大和恶化，并向大中型成员国如西班牙和意大利蔓延，即可能演化为一种持续性的偿付危机。[5]而美国的主权债务危机从本质来讲是一种政治危机，根源于美国提高债务上限法案所遇到的阻碍。两党博弈下的法案不能及时通过，进而引发信任危机和美国主权信用评级的下调。因此，美国的主权债务危机表现为脉冲性的或然危机，而就债务本身而言，美国没有明显的偿付困难。

3.不同的解决难度

欧美主权债务危机因其程度、本质和表现等方面不尽相同，因而解决难度不同。总体而言，欧洲债务危机的解决难度大。第一，从欧洲和美国的经济实力以及货币的相对地位看，美国债务危机更容易化解。首先是美国雄厚的经济实力成为其债务偿还能力的最有力保障。美国国民生产总值大于欧元区国家总和，近乎为整个欧盟国家的总和。美国还拥有世界上最多的黄金储备以及庞大的金融市场。与美国相比，欧债危机发生国的经济实力制约了其偿债能力。其次是“美元本位制”使得美国拥有债务融资特权。一方面，美国作为货币发行国，可以通过增发货币以履行对外偿付义务或稀释对外债务负担，其主权信用风险的发展会以隐性违约方式出现；另一方面，美元作为储备货币可以较为容易地为债务进行外部融资。第二，就目前债务危机的程度而言，欧洲比美国严重。从危机共同主导因素看，欧洲的经济增长、人口老龄化问题也都比美国严重。第三，从欧债危机的特殊性来看，统一的货币政策和分离的财政政策是其债务危机的内因，要将两者统一起来需对欧元区进行根本性的体制改革，难度很大，而美国债务危机只涉及本国的财政问题，解决难度小。第四，各项改革都面临政治压力，欧洲需要在各个国家间进行利益的重新分配，而美国只需在一个主权国家内达成协调。

三、欧洲和美国主权债务危机治理方案之比较

1.思路及策略上的区别

对于债务危机，通常的解决思路是：短期内，通过外部资金的援助化解债务到期不能支付困难，同时采用各种方式防止单个国家的债务危机向地区蔓延。长期看，需要通过增加税收，减少开支，提高经济发展速度以及让本国货币贬值等措施从根本上改善债务危机国的主权债务状况。欧洲和美国在应对债务危机的思路上和策略是不同的。欧洲债危机的应对之策目前主要是解决债务偿付危机，因此需要从短期和长期同时入手。美国主权债务危机是一种脉冲式的危机，目前没有偿付困难，因此不需要外部救援和防止危机蔓延。美国的策略是一方面由其政府主导实施中长期财政整固计划，从收支两个方面来加强债务的可持续性；一方面通过本币贬值的方式让债务缩水，同时鼓励其他国家政府购买本国债券以保障债务的稳定性。

2.治理方案的比较

（1）欧洲的救援措施和机制改革。为应对债务危机国的支付困难以及遏制危机的蔓延，各种救援措施已经展开，包括：其一，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 M F）向债务危机国提供基于紧缩计划要求的紧急贷款援助，并对危机国进行债务减免。目前已经实施的贷款包括对希腊总计1100亿欧元贷款（2010年5月）、爱尔兰850亿欧元贷款（2010年12月）和葡萄牙780亿欧元贷款（2011年5月）。救援计划的实施暂时避免了以上三国主权债务的违约。而对于希腊2012年3月再次面临无法偿还到期的145亿欧元国债的情况，欧盟将向希腊提供第二轮1300亿欧元的救援贷款。此外，欧盟与银行达成协议，同意对希腊债务减记50%，希腊债务由此减记1000亿欧元左右。[6]其二，欧洲央行购买国债，进行公开市场操作，增加货币市场的流动性。为避免债务危机发生国国债价格持续下跌，2010年5月欧洲央行启动了债券购买计划。在计划启动后的第一周，就动用了165亿欧元购买国债。而自启动债券购买计划以来，欧洲央行已多次从二级市场上购买希腊等债务危机国的国债，至2011年10月底累计购入总额达到1695亿欧元（约2239亿美元）。除购买问题国债外，欧洲央行还通过各种措施，如降低欧洲央行贷款的抵押标准等，增加货币市场的流动性注入。其三，筹建救助机构，向市场发行债券筹资，以帮助面临主权债务危机的欧元区国家。2010年5月9日，由欧元区17个成员国共同创建“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uropean Financial Stability Facility（EFSF），资金规模达4400亿欧元。作为一个“特殊目的机构”，它通过向市场发行债券来帮助陷入债务困境的欧元区成员国筹建“应急资金”，凡面临债务危机的欧元区国家，都可向基金提出资金申请。为了使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所发行的债券能够得到最高的评级（这样可以降低融资成本），欧元区国家将按自己在欧洲中央银行的出资比例为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所发行的每一笔债券提供120%的担保。2011年10月，通过杠杆化，EFSF规模扩大到1万亿。欧洲稳定机制（European Stability Mechanism；ESM）也将在2013年替代EFSF,作为永久性援助基金发挥作用。

为从根本上防范其他欧洲国家也陷入主权债务危机，欧盟还进行了机制改革：一是重塑财政纪律。欧盟及成员国同意从2011年开始，成员国的预算方案接受欧盟委员会的评议，对违法《稳定与增长公约》中条约的成员国将实施惩罚。同时，欧盟成员进行大规模紧缩计划。2010年德国宣布从2011年至2016年削减800多亿欧元政府开支，危机发生国都按照要求有计划削减赤字，采取削减公务人员、延长工作时间、削减公务员工资和补贴等减少公共开支等紧缩措施。二是加强金融监管。为防止成员国在财赤和公债数据上造假，赋予欧盟统计局对成员国统计数据的审计权。三是制定战略提高经济竞争力。欧盟制定了“欧盟2020战略”，其目的是使欧盟经济实现以知识和创新为基础的“灵巧增长”和以扩大就业、促进社会融合的“包容性增长”，并在五个方面提出了明确的量化指标。[7]相较于欧盟第一个十年发展规划“里斯本战略”，2020战略更加重点突出，目标明确，具有可操作性。四是提出统一财政的设想。欧洲央行行长特里谢曾表示在努力控制不断出现的欧债危机同时，欧元区各国政府还应考虑建立一个类似财政部的统一财政监管机构。

（2）美国的方式和措施。相比欧洲，美国解决债务问题的手段相对简单。首先，通过增加税收和减少开支化解“债务违约”风险。奥巴马政府成立了削减赤字委员会，制定了年度预算草案，预期在2015年实现“基本平衡”，预算赤字的GDP占比稳定在3%。奥巴马还在2011年9月提出全新的削减财政赤字方案，承诺未来10年削减3.6万亿美元赤字。在增加税收方面，提出了主要针对富裕阶层，涵盖1.6万亿美元的减赤额度，包括在2012年底中止年收入超过20万美元的个人享受的减税政策以及取消石油、天然气企业购买飞机时的减税优惠。在减少开支方面，方案未对“医疗救助”和“医疗保健”实施修改，没有对社会保障进行调整，但计划通过削减军费和提高房地美和房利美对客户收取的保证金等措施削减5800亿美元的国内公共开支。[8]其次，通过美元贬值这种隐性方式来实现债务的缩水，将债务压力转嫁给国外债权国，实现的方法有：一是增大基础货币的投放，使美元贬值预期不断增强。美联储已通过2009年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购进总额1.15万亿美元的长期国债、抵押证券和“两房”债券，致使美国的货币数量激增，与GDP的比例增幅超过7%。2010年美国又通过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购进6000亿美元的国债；二是逼迫其他国家货币升值。

3.治理方案的前期实施效果评价

就欧洲而言，长期的机制改革效果目前还不明朗，短期的紧急救援措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欧债危机的进一步恶化，然而，从不断推出针对不同国家的救助计划来看，前期救援效果并不明显，欧债危机没有得到有效遏制。首先，救助金额不断扩大，但实施效果与市场预估大相径庭。2010年初，市场预期希腊债务问题可以用500亿欧元解决，但没有解决；2011年初，市场预估欧债危机可以用5000亿平息，可是事与愿违。到2012年初，国际评级机构还在不断下调欧洲国家信用评级，危机正向着包括荷兰和法国在内的欧元区核心成员国蔓延。其次，救助计划从单一的救援到一揽子计划，都没有有效阻止新危机的出现。短期内希腊已经无法通过自身财政紧缩偿还债务，必须依赖于一轮又一轮的救助计划。而欧洲五国中的葡萄牙等国债务状况也没有好转，预期在2012年也需要援助。最后，在欧盟不断召开会议寻找解决方案的同时，欧债危机持续发酵并引发欧洲金融市场动荡，欧洲五国国家领导人现已全部更迭。就美国主权债务危机而言，因其显现主要是2011年上半年提高债务上限的法规没有及时通过，所以治理方案的实施迄今为止也只有半年多。就目前看，危机暂时已经消除，债务问题虽然存在，但不会发生账面上的违约行为。美国目前恢复经济的措施以及执行稳健的财政方案都使得市场对于美国债务问题的忧虑有所缓和。

4.继续推进治理方案面临的困难

欧债危机的复杂性使得问题的解决充满了不确定性。希腊政府曾打算就欧盟援助计划进行公投，这不仅干扰和阻碍着问题的解决，同时也显示了债务危机的化解将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从长期来讲，欧元区的发展失衡和财政、货币二元性的矛盾没有得到解决，德法双轮驱动下的欧洲经济差距也日益加大，这使得欧洲货币政策选择更加困难。此外，具体改革措施的实施也困难重重。首先，经济复苏的脆弱性很难保证紧缩计划的有效实施。在全球经济普遍不景气的背景下，紧缩计划无异于雪上加霜。其次，重塑财政纪律下的削减赤字，必然会面对欧洲高社会福利的障碍，目前触及高福利削减的紧缩政策已导致官民对立加剧和政局不稳。再次，“欧盟2020战略”只为经济发展提出大方向，并不能有效解决欧洲经济增长乏力和欧洲核心国与经济落后国家经济差距的问题。第四，在当前欧洲国家民族意识普遍抬头的大环境下，欧盟成员国很难交出金融监管权和财政政策制定权。由于各种改革措施的实施都会涉及到不同国家的利益，所以制度性安排会使得欧洲内部矛盾加剧。

美国的治理方案实施的困难主要表现为继续推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国际压力以及推进紧缩财政的制度困难。美国近期打算推出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这从理论上来讲会稀释美国的债务。但是，美元的主动贬值一方面已使美国信用受损并受到国际社会的质疑，另一方面美元吸引力下降也会阻碍美国国债的认购热情。此外，美国债务问题的长期化解依赖于经济增长和相应制度改革。如果要紧缩开支而又不改变美国的社保体系，那么在未来美国婴儿潮逐步走向老龄化的趋势下，美国的财政支出还将面临很大压力。

四、治理方案的后期走向及影响

欧洲和美国主权债务危机的后期治理方案走向将对欧美未来经济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由于欧洲债务问题的制度性根源即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二元结构矛盾，因此欧盟后续的治理方案和改革方向有两条不同的道路选择：一是一体化进程加速，将财政政策也统一至欧元区，实现财政和货币的一体化。目前欧盟已经提出统一财政的设想。二是一体化进程向后退，建立欧元区成员国的退出机制，让不符合欧元区成员国标准的国家退出。两种不同的道路将会导致两个不同的结果：一个是在经济上更加融合的欧洲，一个是允许独立和差别性存在的欧洲。

对于美国而言，危机治理方案的后期走向也会对美国经济产生十分重要的影响。其一，美国如果继续实施有效的财政紧缩政策，那么对于其经济影响将是积极的。国会对债务问题的决策或将更加审慎和有效。其二，如果继续采用量化宽松的扩张性货币政策，货币滥发的结果会使得美国信用受损，对于其经济地位和长期发展将产生不利影响。

[1]E urostat.Pro portio no fpopula tionaged65andover [EB/OL].（2011-10-20）.http://epp.eurostat.ec.europa. eu/tgm/.

[2]U.S.Census Bureau.Ageand Sex Com position:2010 [EB/OL].(2011-06).http://www.census.gov/.

[3]OECD.Labour forces tatisticsbysexan dage:in dicators,OECDE mploy mentand Labour Market Statisti database[DBOL].(2011-08-31）.http://www.oecd-ilibrary.org/employ ment/data/.

[4]武琼段,迎君.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及其政策困境[J].浙江金融,2010,(11).

[5]郑联盛.美国债务危机v s欧洲债务危机[J].世界知识,2011, (17).

[6]欧洲金融稳定基金大扩容债主“割肉”为希腊减负[N].钱江晚报,2011-10-28.

[7]余翔,汪徽.从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看欧盟发展困境[J].当代世界,2011,(2).

[8]奥巴马公布全新削减赤字方案压缩公共开支[N].工人日报,2011-09-21.

[责任编辑：孙巍]

book=39,ebook=39

F 811

A

1002-7408（2012）-06-0105-03

陈欣（1974-），女，西安人，西安外国语大学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国际金融与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