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课的开场白

裴智新

桑卡尔教授抛出一粒糖，一个学生接住了。教授说：“这个同学对糖的落点判断得很好，我们要学的牛顿力学就是判断落点，就是‘基于现在预测未来。”

这是耶鲁大学公开课视频中的一个场景。教授说，在座的有各种专业的学生，比如学医的学生，不知道相对论、量子力学有什么用，如果有一天你的病人以光速逃跑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学生们大笑，继续听教授讲课。

我读书的时候，教材只有300页，现在1100页，我看你们谁的头也没有比我大三倍。所以，我断定你们谁也读不完这本书。我将选重要的来讲，因此，你只有来上课才能知道我們要学什么。你如果确实有事，比如要结婚、器官移植什么的，不来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要给我出示换下来的器官或组织；如果亲人去世了，4次以下我会相信的，但是5次以上，我就要查你的家谱。

学生们狂笑。

教授继续说，我不喜欢上课说话，但是，你对旁边的同学说“请帮我捡一下心脏起搏器”，那肯定没问题。如果有人要睡觉，我很理解，你需要休息。以前我上课，睡觉的都在前排，他们说，只有听见我说话的地方才能睡得香。今天这里的音响好，哪都能听清，不一定要到前排来，后面照样睡得好。我只要求你别说梦话，还有就是睡觉的坐在两个不睡觉的人中间，免得形成多米诺效应一起倒下，这对我的声誉不好。

教授看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还“变本加厉”。我担心气氛不够活跃，跟校方商量可否像情景喜剧一样加上笑声，他们说不行，我只能自己应付了。

开场白的最后，他说，如果是有关课程的问题，你们可以随时打断我。我教这个课很多年了，对于我来说，唯一不同的是你们提出的问题。

报载，毕业于中国名校的某先生，过去多少还有点“牛校感”，看了美国名校的公开课，他悲凉地声称，我已经不敢把我读的学校叫作大学了。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钱学森之问是否可以从耶鲁教授一堂物理课的开场白中找到一些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