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一首歌让你轻轻跟着哼

钱旖昕

［浙江省新昌中学越新文学社指导老师：何文魁］

可能没有某种天气会让你产生特别的心情。可能没有某个角落会是属于你特别的存在。

可能没有某场电影会让你特别地身临其境。可能没有某只猫咪会让你特别地想要去爱。

可能没有某条马路会让你涌现特别的熟悉。可能没有某本书册会让你特别地流连于心。

可能没有某句话语会让你特别地引起共鸣。可能没有某场大风会让你特别地向往自由。

但是，总会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轻轻跟着哼的。

可能，你并不熟悉它的每一个音节；可能，你只是在某个人潮汹涌的街头偶尔听过那么一次；可能，你甚至不知道它的歌名。或许，只是因为简单的旋律恰好契合了你某时的情绪或是心情，于是你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被触碰，再也平复不了已被激荡起的涟漪。当再次听到这段旋律时，竟不自觉地跟着哼起来，带着模棱两可的歌词，并不是哼起一首歌，而是一份当下的心情。

歌不再是歌，而是某人某物某事，再附加上你的心情。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可能很多时候，是因为我们年少轻狂的缘故，尝试着越出了这个年龄显得不堪重色的冒险，毕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若将少年的心拘泥于报纸黑色的文字中，终究显得残忍。可能人生就是无数个截面，每个年纪都会留下时代的水印，不深不浅地留在截面上，加上岁月的重量，给足了我们作为少年的底气和狂热。

好友J说他真受不了一次次考试带给他的打击，教育体制简直是一种蹂躏。

我一笑而过，听你这么说，你还挺受得起被蹂躏的。

只是他随之而来一脸凝重的表情倒着实将我吓了一跳。可见成绩又一次打击了他本已破碎不堪的心灵。

无意于调侃他，失败的滋味毕竟是谁都尝过的。起初是排江倒海的苦与酸，不思茶饭，彻夜不寐，过些时间，伤口犹新，隐隐作痛。再后来，伤口是愈合了，只留下仍未完好的伤疤警示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到了最后，就连伤疤也愈合了，而年少之气正是有那么一股“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韧性”，时间走了，心又一次变得没心没肺了。

可是年少的光阴，溜走了是再怎么样也回不来的，并没有周而复始的机会。

有的人整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日升月落，青春就过去了；有的人整日埋头苦干，藏身书海，两耳不闻窗外事，青春就过去了；有的人万里江河，无所不览，无不偏爱，青春就过去了。我们可以说第一种是糟蹋生活，也可以说是因为心智的不成熟，我们可以说第二种是刻苦实干，也可以说他们缺少了那么些生活的激情，自然，也没有什么规定，第三种才是最好的生活。

一千个观众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无数的你，也会有无数条生活轨迹。

好友J在一旁唱起了张国荣的《我》，“我就是我……”

我也跟着哼了起来，以一种年少洒脱的心情。

『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挥手寒暄 好久不见』

相逢是让人意外的，重逢是令人惊喜的。

纵然没有“物是人非”的沧桑与老成，但离别的故友时隔多年又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却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她的眉头还是习惯性地深锁。她的笑靥还是灿烂如花的。她的声音还是熟悉亲切的，叫我名字的时候带着特殊的腔调。她的衣着还是如旧的风格，淡色系让人很是舒服。她的站姿还是那么随性，像是天生的射手座。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一如从前。

可是，她又长高了不少。身上的衣服是我未曾见她穿过的。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是换了样式的。手指似乎变得更加纤细修长。话语里串着似乎是别离后那几年才培养起得口头禅。喜欢的颜色好像不再是灿烂的黄色。喜欢的食物好像不再是百吃不厌的羊肉串。

似乎什么都变了，迅雷不及掩耳。

突然的重逢有意料之中的意外，而少了同样是意料之中的惊喜若狂，抱头痛哭。这些狗血的镜头也难怪只能出现在狗血的剧情里罢。

“嗨，好久不见。你好吗？”

“挺好的。你呢？”

想起《情书》里博子寄出的那一封封问候，虽然情境与自己是截然不同的，但同样简单的话语却实在比那看似华丽却不痛不痒的辞藻更感动。

如果你听过陈奕迅，那么你一定会感动。

这是我与她共同喜欢的歌者。几年之后令彼此惊喜的是，我们都还在一如既往地听着陈奕迅，还是很有默契地哼起《好久不见》，在这好久不见的时候。

『雨季奉献给大地 岁月奉献给季节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在我有记忆之际起，我记得我们一共搬两次家。最近一次搬家是在小学六年级，第一次睡在新家里辗转反侧，第二天清早写了一篇纪念旧居的文章。

我是挺恋家的孩子。

记得起初的家，有个很大的阳台，那时候母亲总爱搬条竹椅坐在阳台上吹吹风，我便倚在她的怀里。

于是每晚，便在那儿，母亲哼着小调哄我入睡。

至今仍觉得那是一段再幸福不过的光阴了。每晚母亲哼出的调子成了一天之中最大的期待。不需要怅然，亦没有惊欢，日复一日，甘之如饴。

有很多事情，我们都喜欢用极其犀利的眼光看待每天发生的这事那事，以自己精心武装后的头脑给出自认是最深刻独到的见解。与此同时，我们也选择了更为复杂的道路，必须要带着有色眼镜方能摸清其中的门道。

其实我们很多时候可以选择更为自然的生活方式，少些刻意，世界便也露出了本质的美好。

《奉献》是母亲很爱的一首歌，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至此，是否你的心里，也开始哼起那么些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