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伟
(莆田学院外语系,福建莆田351100)
文化之于翻译一直是一大难题。文化特色词语是语言的一种特殊现象,它深深根植于某一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蕴含深厚的文化气息,在译文中很难找到合适的对等表达法。翻译本身就是一种跨文化交际活动,文化特色词的翻译对于文化的传播和跨文化交际的成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尤金·奈达曾说“对于真正成功的翻译而言,熟悉两种文化甚至比掌握两种语言更重要,因为词语只有在其作用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义。”[1](P82)
英语文化特色词承载着英语独有的文化,反映了英语国家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传统习俗、生活方式、文学艺术、行为规范、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具有很高的社会文化价值和语言学价值。对于英语文化特色词的汉译可以从生态翻译学的视角出发,运用生态翻译学的翻译标准和原则对其进行翻译。
生态翻译学(Eco-translatology)是近些年来在翻译研究领域新兴的一种翻译研究理论。它首次把生态学的概念引入到翻译学的研究中来,实现了翻译研究的“生态转向”,为翻译学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生态翻译学研究的实质上是跨生态学 (Ecology)和翻译学 (Translatology)两大学科的一种交叉研究。“它着眼于翻译生态系统的整体性,从生态翻译学的视角,以生态翻译学的叙事方式,对翻译的本质、过程、标准、原则和方法以及翻译现象等做出新的描述和解释。”[2](P11)
翻译适应选择论是生态翻译学的理论基础。翻译适应选择论是以达尔文生物进化论中的“适应 选择 (Adaptation Selection)”学说为基本原理和指导思想,其翻译理念突出“译者为中心”。生态翻译学认为翻译的过程就是译者对整个翻译生态环境 (translational eco-environment)进行适应和选择的过程。所谓的翻译生态环境是指“由所涉文本、文化语境与`翻译群落',以及由精神和物质所构成的集合体”。[3](P7)翻译生态环境对于翻译文本的产生至关重要,是制约译者进行适应和选择的因素。在翻译实践中,翻译生态环境大可以影响文本的内容风格,小可以影响遣词造句。
生态翻译学的基础理论将翻译方法简单概括为“三维转换”,也就是,在整个翻译生态环境的作用下,译者应该遵循的原则是多维度适应以及适应性选择,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三个维度对文本进行适应性选择转换,以期达到最佳翻译,也就是“整合适应选择度”[2](P13)最高的翻译。
每一种文化都是特别的,每一种特别的文化都会反映在承载文化的语言上,因此就形成了文化特色词。英语是目前世界上应用最为普遍的语言,研究英语文化特色词的翻译对于跨文化交际的成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基于对生态翻译学的理解,对于英语文化特色词的翻译不能只停留在字面的翻译上,译者应该从多维度对原文进行分析,提高自身的适应能力以及能动性选择意识,做到译文与原文在言语和内涵上保持高度的一致性。
翻译是一种转移信息内容和更换语言形式的活动。译者“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即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语言形式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这种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是在不同方面、不同层次上进行的。就英语文化特色词的汉译来说,为了保留原文的文化特色,帮助译语读者更好的了解地道的英语文化,可以采用音译或音译加解释的方法翻译英语文化特色词。
例(1):I would fancy a cup of gin tonic on this moon night.在这样的一个月夜我想来杯金汤力。
句中的gin tonic是一种鸡尾酒的常见饮法,金酒加汤力水的组合诞生了“金汤力”。虽然中国和西方都有历史悠久的酒文化,但是我们饮酒的习惯和方法却大为不同。这里把gin tonic音译为“金汤力” 很好的保留了西方的饮酒文化特色,使得这杯酒极具异域风情。
例(2):The Hotel Service Apartment Projects of SOHO are getting more popular in China besides TownHouse Projects.在房地产开发中除了上座率极高“汤耗子”,大约就属于SOHO概念的酒店式公寓项目最炙手可热了。
Townhouse最早起源于古罗马,它的原始含义是“联排住宅,有天有地,独立的院子和车库”,出现于二战后西方国家发展新城镇时期,表现为由几幢三层的住宅并联而成,是欧美国家比较普遍的一种城市住宅形式;也是一种在土地资源有限的约束下,最大限度满足个性化居住需求的住宅。这个词英译成为“汤耗子”已经为国人所接受,出现在各类媒体的报道中,成为对联体别墅的一种昵称。
文化与翻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1980年英国学者苏珊·巴斯奈特(Susan Bassnett)出版的《翻译研究》中指出翻译研究应从文化层面对翻译进行整体性思考,开启了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之门。在翻译的过程中,文化因素是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由于原语文化和译语文化在性质和内容上往往存在着差异,为了避免从译语文化观点出发曲解原文,译者不仅需要注重原语的语言转换,还需要适应该语言所属的整个文化系统,并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文化内涵的传递。[4](P136)英语特色文化词更是承载了独特的英语文化,在翻译是的时候,译者一定要尊重这种文化,尽可能多的保留这种文化。但是同时要注意,这种保留并不仅仅意味着“异化”,而是在尽可能的“异化”的同时,尽可能地使读者理解“异”之所在和意义。
例(3):Two computers on one desk is bad enough,but then add two mice and two keyboards and you are rapidly approaching spaghetti junction!It's much more convenient to use one mouse and one keyboard for both computers.But how?一张桌子上两台电脑已经很糟糕了,再加上两个鼠标,两个键盘,你的桌子立马就会像一碗意大利面条一样一团糟。要是两台电脑可以共用一个鼠标和一个键盘就方便多了。那么该怎么办呢?
Spaghetti一词源于意大利语spago,意思是一条线。一条意粉是spaghetto,通常用复数的spaghetti。意粉一碟,面条杂乱,因此车辆往来多,交通混乱的街口称为spaghetti junction。本句中的spaghetti junction是一个非常形象生动的比喻,比喻桌子上有很多电线,就像意大利面一样一团糟。汉语里没有类似的比喻,翻译的时候保留了spaghetti的比喻,同时也解释了这个比喻的含义。译文跟原文一样形象生动,同时读者也非常易于理解。
例(4):The Mark Foleyscandal,which brokein late September 2006,centers on soliciting e-mails and sexually suggestive instant messages sent by Mark Foley,a Republican Congressman from Florida,to teenaged boys who had formerly served as congressional pages.马克·佛里丑闻爆发于2006年9月下旬,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共和党众议员马克·佛里身上,他被爆写过猥亵电邮和露骨的求爱简讯给未成年男孩,这些男孩都曾做过国会小侍从。
congressional page是美国文化里面一个很特殊的团体。“在美国国会参、众两院的办公大楼里,常常可以看到一些十六、七岁的学生手持公文包,来往穿梭于各议员办公室之间,或分发请贴,或传递公文和信件,还有的负责接电话,进行日常公务服务。他们就是有名的“联邦专职邮递员”—国会小侍从”[5](P13)从1839年开始美国建立了国会小侍从制度,招收高三年级的学生到国会当侍从,这项工作深受美国青少年的欢迎。当然要想到国会当侍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得申请,其审核程序也是相当的复杂苛刻。这里把congressional page翻译成“国会小侍从”易于读者理解接受,同时也向读者传递了“美国国会侍从文化”这样一条独特的文化信息。
翻译作为一种跨文化交际活动,其最终的目的就是交际。因此在翻译的过程中,除了准确的传递语言信息和文化信息,交际的目的也应该是译者心中的一杆秤。生态翻译学中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是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交际意图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这种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要求译者除语言信息的转换和文化内涵的传递之外,把选择转换的侧重点放在交际的层面上,关注原文中的交际意图是否在译文中得以体现”。[3](P8)
例 (5):I don't think that the punishment was very effective though because that horrible little prince never learned a lesson so long as his whipping boy was getting the licks.我还是觉得那个责罚一点作用都没起,因为只要挨板子的是伴读书童,那个可恶的王子就不知道吸取教训。
whipping boy最初的意思是一些代替年轻的王子 (王子做错了什么事的话,他的伙伴要挨打)或贵族受过的男孩。这听起来与中国封建社会的王孙公子的伴读书童非常相似。不过,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当whipping boy的,只有那些本来社会地位就不低、受过教育的、并且是贵族成员的亲密伙伴的人才有资格做whipping boy。17世纪,whipping boy的用法只限于它的本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非在历史文献里,这个意思已经没有人在用了。从19世纪开始,其作为比喻义的用法被广泛使用,意为“充当替罪羊的人或物,代人受过之人”。本句中whipping boy根据上下文应理解为“替王子受罚的人”,翻译的时候借用了中国封建文化中的“伴读书童”一词,体现了这个词的时代气息,同时也准确完整的传达了原文的意思,达到了交际的目的。
例(6):I was just your average hockey mom,and signed up for the PTA because I wanted to make my kids'public education better.我只是一个和你们一样普通的妈妈,陪孩子去打冰球,加入家长教师协会,因为我想要让我的孩子们受到更好的公共教育。
在美国,家长都有周末带孩子参加体育活动的经历,冰球比赛就是常见的活动之一,母亲在出发前要悉心为孩子准备运动服、鞋袜、饮料、毛巾等,往往还要亲自还要驾车带着孩子去运动场地,在一旁观看孩子比赛,这样的母亲被称为hockey mom,类似的说法还有soccer mom等。这里如果直接把hockey mom翻译成“冰球妈妈”会造成读者理解上的困难,因为在中国的文化里没有类似的表达法,而且冰球在中国也属于少数球种,鲜有人打。所以在翻译的过程中把hockey mom这个词分开来译,不仅完整的传达了原文的意思,也非常便于读者理解。
例 (7):“Want a Chinese burn?And don't be such a crybaby,or I'll tell Bob.”“欠扁吗?不要哭哭啼啼像个小孩子,不然我就告诉鲍勃去。”Chinese burn是一种折磨人的方式,动作就像拧毛巾,不过两只手靠得很近,攥住对方的手腕,向相反方向拧。结果把皮肤拧得几乎裂开,火辣辣的疼。随即出现一圈紫痧,象手镯一样。虽然这个词的字面意识是“中国烧”,但是在汉语里面,却没有类似的词来表达这个意思。所以不能直接按照字面意思来翻译这个词语,从交际的角度考虑,把它翻译成“欠扁”符合汉语口语的表达规范,易于读者接受。
英语文化特色词的翻译对于我们了解英语文化,促进跨文化交际起着重要的作用。在翻译的过程中切勿生搬硬套,只管语言信息的传递。一定要从整个翻译生态环境出发,注重读者的感受以及接受能力,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三个维度对文本进行分析,透彻理解,对整个翻译生态环境进行适应性选择转换,以期做到最佳翻译。
[1]Eugene A.Nida.Language,Culture and Translating[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2]胡庚申.生态翻译学解读 [J].中国翻译,2008,(6):11-15.
[3]胡庚申.生态翻译学的研究焦点和理论视角[J].中国翻译,2011,(2):5-9.
[4]胡庚申.翻译适应选择论 [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
[5]立方.美国国会小侍从 [J].世界知识,1984,(2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