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天行者》是一部好小说

2012-08-15 00:44房金环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4期
关键词:名额校长小说

房金环

(安徽大学文学院,安徽 合肥230039)

论《天行者》是一部好小说

房金环

(安徽大学文学院,安徽 合肥230039)

《天行者》是一部好小说。这主要是源于两个方面,一、从作品方面说,首先是作品曲折生动的故事情节,其次是作品所蕴含的深刻主题,作品表现出威风凛凛的正义感和对坚定昂扬的价值取向的执着追求。二、从作者方面说,作者具有真诚的写作态度,他把温暖的爱意,痛苦的恨意、浪漫的诗意和谐调和。

《天行者》;曲折生动;深刻;正义;坚定昂扬;真诚

《天行者》是作家刘醒龙继其长篇小说《圣天门口》之后又推出的一部力作。在读《天行者》的过程中,心情就像在寒冷的冬天,密闭的厨房里,一锅不断加热的粥,从冰凉、温热直至翻滚沸腾,最终达到粥香飘溢,迂回萦绕,有着无尽的痛快、过瘾和回味。论者也由最初的端着架子到被其吸引、感动再到灵魂的参与。读完作品,论者不禁惊讶,原来小说还可以这样写,真是相见恨晚,它使论者涌起了也想写一部如此题材的长篇小说的冲动。后来,又连续读了第八届矛盾文学奖的其他几部作品。读后,虽然也每每被作品触动,但最终萦绕在脑海心头的感动,依然是《天行者》中余校长、张英才们的面孔。凭直觉,这是一部好小说。

赫虚认为,“事实上,文学并无独特的本质,一种全凭美学标准或其他标准可以判定的本质。”[1](P220)论者又翻看了李建军的好小说之标准,进一步坚信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天行者》的故事、人物和精神都有一种特有的魅力之“毒”,就像作品中教育站万站长告诫张英才的那样:想说界岭小学是一座会显灵的大庙,又不大合适,可它总是让人放心不下,隔一阵就想着要去朝拜一番。你不小心,那地方,那几个人,是会让你中毒和上瘾的!你这样子只怕是已经粘上了。就像我,这辈子都会被缠的死死的,日日夜夜脱不了身。这种“毒”,一是来源于作品本身所具有的生动和深刻,二是来源于作者本人真诚的创作态度和坚定昂扬的精神风貌。

一、引人入胜的故事、准确传神的细节、栩栩如生的人物

小说所讲的故事很朴素、很真实、很生动,暗合了论者记忆中乡村童年的读书生活,让人误以为是没有经过精心虚构和刻意设计的作者回忆录,进而发出“真的深刻只能蕴藏在生活里,蕴藏在普通人的实际生活里。”[2]的感慨。

作者采取了很传统的叙述方式,讲述了上世纪后半世纪,在极其贫穷偏远的山区界岭小学,几个民办教师的教学、生活以及他们之间为了争取转正名额而演绎的悲欢离合。这些民办教师,他们有时小肚鸡肠,勾心斗角,有时却又深明大义,生死与共。为了争取一个转正名额,他们费尽心机、不顾尊严,甚至不惜违法犯罪。但是当转正名额赫然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却又无所适从,不知所措,或者突然发现自己苦苦期盼的事情原来并不如此重要,甚至很荒诞。

民办教师邓有米为了能早日转正,节衣缩食,一件衣服穿十年,甚至偷伐山上的红豆杉而被逮住。但结果是“辛辛苦苦多少年,花一分钱都觉得心疼,好不容易赞了些钱,本以为买到了后半辈子的幸福,到头来只是买了一个能够被开除公职的资格。”当年,在部队里凌云壮志、锐气十足,“一年多就能提干”的余校长,自从因为心疼妻子而当起了民办教师后,“身上的棱角很快就被磨圆了”。妻子明爱芬,当年,教室里她美丽袅娜的面容身姿,曾使流浪才子孙四海下定了当民办教师的决心,她也从此成了孙四海心目中的择偶标准。但明爱芬为了出那口转正名额被别人走后门抢走的恶气,明知道转正无望,却想在考分上压倒那个抢她转正名额的人。她不顾产后体弱,硬撑着蹚水过河去参加考试,还没进入考场就病倒了,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多年后,在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房间里,瘫在床上的明爱芬,已经“完全是一张白纸覆盖在一副骨架上”。但“拖了多年,她的心还不死,夜里做梦都念着转正。这口气憋在心里没散开,她到死亡线上去了好几次,又依依不舍地返回来。”当她接过正式转正表格时,麻木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蜡白的脸色“逐渐起了一层红晕”,“用肥皂细心地洗了手,擦干,又朝余校长要过一支笔,颤颤悠悠地填上:明爱芬,女……”突然间,那支笔不动了,明老师揣着公办教师的资格微笑着永远地走了。“瘦得只剩下一根刺的胡校长”,执着、精明、清高,资格老,脾气大,哪怕有一线转正希望,他也要死磨烂打,百折不挠地坚持到底。为了争取转正名额,多次想在全乡教师一年一度的乡政府礼堂集中学习时,煽动民师酿成风暴,虽然屡屡被压,但仍不肯善罢甘休。并放出话来:如果下次别人再有转正机会,他没有,休怪他走极端。就在转正的机会真正到来之时,刚过了四十五岁的生日,那天不知听别人说了一些什么话,累了一天,回到家,从不喝酒的他闷闷不乐的一口喝下二两酒,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大声说,什么红头文件,又是将我们当峨眉山的猴子耍!”说完这话就出事了。用万站长的话说,“这是久经沙场的英雄,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作品不光有曲折生动的故事情节,还有精炼传神的细节描写。“瘦得只剩下一根刺的胡校长”,仅此一句,就活脱脱刻画出望天小学胡校长的硬、拧、犟的外形特征。当余校长、邓有米,孙四海猜测张英才可能是得知有转正名额而闭门读书时,都想用各自的方式去试探:余校长直接了当问张英才,问不出结果时“仰天长叹”。邓有米去找学生问,得不到答案后,不惜犯法去偷伐红豆杉打算走后门。而孙四海,什么都不问,直接下了一趟山,背回来一大摞书,不分白天黑夜地苦苦学习。最后,还是想去问问张英才,“别人早已经放下架子,唯独他,人虽然跨进了门槛,灵魂却不肯跟进来,所以,每说一句话,嘴唇都要紧张地哆嗦好一阵。”这些细节描写,把余校长的宽厚老实,邓有米的精明大胆,孙四海的清高孤傲尽情呈现。万站长到妹妹家,刚说让外甥张英才到界岭小学教书,妹夫立刻说了几句难听话,接着又“当即从屋里拎出一担粪桶,摆在堂屋里,要张英才随粪车到县城去拉粪。”万站长只能“挪了挪椅子,让粪桶离自己远点”;走了很远又回过头来叮嘱张英才,一定要戴眼镜去上班并牢牢记住眼睛的度数。他对处处与自己作对,“久经沙场”的胡校长之死,居然痛哭流涕。从这里,读者看到了一个处境尴尬,诡计多端而又满怀爱心的乡教育站万站长形象。学生时代,即使偷书,蓝飞也专挑权谋黑幕的书;教书时,他动不动就将教鞭甩得叭叭响,轻易让回答错了的同学罚站;初见村长时,”蓝飞似笑非笑地说:‘又不是皇上,怎么连姓都没有’”,当余校长把大印交给蓝飞时,他毫不客气地把印锁在自己的抽屉里……透过这些,蓝飞血气方刚的性格,向往权力的心理纤毫毕现。没有争到建筑权,村长余实明明在家闲着却不肯来,“这口恶气只怕要在心里憋成一块生铁。”真乃神来之笔,专横跋扈的“村阀”形象呼之欲出。

刁钻专横的村长余实;阳光正直、颇有才华、重情重意的张英才;血气方刚、自私自利却又爱憎分明的蓝飞;淳朴厚重而又沉默寡言的余校长;精明义气的邓有米;清高钟情的孙四海;投机钻营而又处境尴尬,满怀爱心的万站长;刚烈正直、重情重义的兰小梅;纯美飘逸的夏雪……这些活生生的人物,得益于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更得益于生动传神的细节描写。这些赋予了作品引人入胜的特点,令读者一旦读上,就再也不忍心放下了。

二、威风凛凛的正义感,坚定昂扬的价值取向

在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背后,最让读者内心蓬勃升腾的,还是作品所蕴含的深刻主题,特别是凝聚在作品中的浩然正气和对坚定昂扬的价值取向的执着追求。

在谈到其作品《村支书》时,刘醒龙说:“我并非想通过这样的人物来表达自己的理想,而是为了在变化太快的现实面前,提醒时代关注,除了生存的舒适度外,还应该有更为紧要的人格强度和生命力度。”[3]同样,在《天行者》中,小说融合了现实主义和底层关怀的精神,作者把极其贫困的物质生活和坚定昂扬的精神风貌做了极鲜明的对比。

望天小学的胡校长顾不上为人师的尊严,每年过年挨家挨户舞狮子,讨点钱补贴生活。极要面子的余校长不舞狮子是因为他极要面子,其实他“穷得进教室上课,却不敢在黑板上写字,因为裤子破了,不好意思让学生看到自己的屁股。”即使这样,但他们总是“将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成绩再差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还想方设法地免除贫困学生的学费。

民师们日日夜夜地盼着转正,认为“没有转正的民办教师连在别人面前笑一笑的权利也没有”。为了争取能够早日转正,他们明争暗斗,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别人,不放过哪怕一丝机会。以至于使小有才华的张英才不断地思考:民办教师转正到底是鲤鱼跳龙门,还是阎王爷设下的鬼门关?但是,当机会真的到来时,刚刚到界岭小学上班不久的张英才却忽然变得很大度,决定把上级指定给自己的转正名额让给界岭小学资格最深的民师余校长。在利益面前,甚至具有典型小农眼光的张英才父母,也一下子变得开明起来,张英才刚说完自己的想法,父亲就表态:“英才我儿,这一年复读,的确没白读,思想也提高了。做人就要这样,该让的就要舍得让!”母亲也流着泪说:“这样做,对是对,只是你自己不知要多吃多少苦。”平时选举,如果只有一个名额,一百个人投票,人人都只能得一票,因为都是自己投自己的票。但这次不同,张英才投了余校长的票,唱票结果还是一人一票,原来余校长也投了张英才的票。让来让去,大家最终决定把这个名额让给了为争转正名额而卧床不起的明爱芬,明老师临终前,终于圆了她多年的转正梦。多年后,第二个转正名额被刚来不久的民师蓝飞“偷走”,守寡多年的蓝飞母亲,得知儿子私吞名额后,当即跑到学校捅破了儿子的“秘密”。得知实情后,大家都气愤异常,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势头。面对剑拔弩张的局势,突然变得无比虚弱的余校长,好久才说:“当初我让你们照顾一下明爱芬,你们不是二话没说吗?”“将死之人都能照顾,活着的人就应该让他好好活……”霍地跳起来,像是要大发雷霆的孙四海,嘴已经张得老大了,一句什么话也像出膛的炮弹那样,眼看要冲出喉咙,却突然卡壳了。邓有米一点点地用力掐着余校长脖子的手也终于放开了。他们的眼泪不多,擦一次,再擦一次,就干了。其实,冷静下来的他们,后来想想:“还是王小兰说的对。除非上面让我们三个一起转正,否则谁也当不成公办教师。”

总之,“界岭这儿,天高皇帝远,人心所向,重在天伦。”作者把浪漫和写实充分地结合起来,把界岭塑造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精神堡垒,这座堡垒有很强的辐射性和延展性。界岭的男女老少,山川风物,人文地理,基本上都是厚德载物,有情有义。连女苕也知道不读书就不准吃饭,还会倔强地说:“是我爸让我来的,他不想让他不喜欢的人当村长”。这里再凶的狗,也不会咬身上沾粉笔灰的人,山上的大石头偏偏砸在蓝飞以前站的讲台上,雪也下得有情有义。凡是到过界岭的人,“都会中毒和上瘾!”并且,“这辈子都会被缠得死死的,日日夜夜脱不了身。”省城里离婚多年的王主任,来了一趟界岭,回去就找到了自己的最爱,并且一心一意地爱着。支教生夏雪,为了不污染界岭的雪,自杀后托父母给界岭建一所小学。看一眼界岭就觉得很累的张英才,最后也放弃了城里体面的工作,心甘情愿的在界岭当起了老师。

三、温暖的爱意,痛苦的恨意,浪漫诗意的和谐调和

作者叙述故事,塑造人物,礼赞威风凛凛的正义感,坚定昂扬的精神风貌时,并没有掩盖内心对假丑恶的不满与愤恨。而是该爱则爱,遇恨则恨,作品也达到了将光明和黑暗、绝望和希望、挣扎与平静和谐的统一。

已经转正为公办教师的邓有米,为了替交不起转正费的余校长和孙四海凑足转正费,在村长余实的启发下,利用职权之便,从校建工程扣下两万元。不料导致新建的教学楼质量不合格,在学校开学典礼的前一天轰然倒塌。邓有米向工程队要的两万元公关费也因此被查出,还被开除了公职,两万元也被上缴。至此,读者莫不为邓有米惋惜,作者也写道:“这时候,大多数人开始同情邓有米,辛辛苦苦多少年,花一分钱都觉得心疼,好不容易赞了些钱,本以为买到了后半辈子的幸福,到头来只是买了一个能够被开除公职的资格。”并借捐款者夏雪父母之口说出了作者内心的不满:即便邓有米私下要了两万公关费,余下八万,只要施工单位不是太无良心,仍然能够建好这种规模的教学楼。夏雪的父母没有收回这张两万元的存款单,他们觉得,也许夏雪会同意邓有米这样做,仅有好校舍,没有好老师,学校就不是学校了。实际上最让夏雪父母伤心的是虽然他们一再以捐款人的名义要求用别的方法善后,而不要为了政治形象伤害好人,随后赶到的方书记根本不听,还同村长余实一唱一和,无论如何也要将邓有米绳之以法。

更让夏雪父母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邓有米将两万元存款单还给教育站后,被检察院作为赃款扣留了。夏雪的父母知道,一旦被认定为赃款,名义上是要上缴国库,实际上只在账面上划转一下,又回到收缴单位,变成他们的工作经费。夏雪的父母说,早知会这样,还不如用邓有米省下来的这笔钱,帮余校长和孙四海交了那笔工龄钱,早点让他们转为公办教师,一了半辈子的心愿。

成菊上访时,县教育局的人“连村长余实都不如”,逼得她只能到省里去反映问题。到了省里,成菊被门卫“踢了几脚,头发也被揪掉了好几撮”,在省报记者的协助下,才终于见到了省教育厅副厅长。这里,有不惜踩着他人极力向上爬的方书记,媚上欺下的村长余实,高高在上的省教育厅副厅长,冷漠自负的年轻官员,狗仗人势、凶神恶煞般的门口保安,更有不合情理而又威力无穷的法制制度。作者撕开了官场集团温情的面纱,写出了自己内心的愤恨。读者从这里也读出了心酸,读到了作者沉郁顿挫的民间情怀。

但是,仅有这些是不够的,“一部作品的伟大不仅在于它要有勇气面对苦难,更在于它能为苦难的世界带来安慰,能给黑暗的生活创造光明。”[4]作者没有一味地沉浸在愤恨中,被恨所淹没。他用了浪漫主义的手法,设置了一位热心的省报记者,更设置了一位通情达理,豪爽人文的省教育厅副厅长。当大山深处的上访者成菊,带着脸上刚刚被打的疤痕,头发也被揪掉好几撮的狼狈相出现在副厅长面前时,副厅长了解情况后,当时就“亲自打电话,让县里退钱。还说,如果邓有米真的以一己之力,将界岭小学大楼重新盖起来,他要亲自来剪彩,然后另案解决邓有米的所有问题,成菊也因此要回了丈夫转正时已经上交的一万元。暂且不管作者是否有清官情节,仅此一笔,就让读者沮丧的心情豁然开朗,绝望的内心燃起了希望,蓬勃起浓浓的爱意。使小说“富有‘亲爱’的诗意、浪漫的情调和理想主义气质。”[4]记得李建军曾说:好小说是在“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寻找光明、给人安慰的小说。是的,作者没有给人所有的黑暗,他在最暗的夜晚让天上出现了一弯新月。就像在缈远亘古的界岭山区,山路很弯很长,但在弯曲的山路上却有着珍贵的草药;校舍很破很旧,但在低矮的教室里却有着一群顽皮开心的孩子。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在这块土地上和在这片天空下唯一可能有的和谐。这是一种深刻的奖惩规律。这是把光明与黑暗诗意般地调和在一起。作品表现出物质生活崩溃,却从那里开始了新的精神。是的,没有残缺就没有圆满,没有冲突就没有和谐,没有悲伤就没有欢悦。肯定的结果需要一个否定的前提,积极的答案出自一个消极的问题。这既是一个美学意义上的规律,又是一个伦理学意义上的规律,更是作者真诚创作态度上的规律。

虽然“一部作品是否为文学诚然全靠文学标准来决定”,但是“一部作品的伟大与否则不能单靠文学标准来决定的。”[1](P220)作者怀着“一种强大的、深沉的爱和关怀”,把“乡土当作自己一生的来源之根和最终的归宿”,用“最简单的形式,最浅显的道理”给人以“最强烈的震撼和最深刻的启示”,[3]“将要表现的生活,……投入自己的灵魂和血肉”,[5]达到“最大限度的、最有可能真实地接近那个时代的历史状态”。他在浮躁、功利、混乱的世界里发现并塑了造美好人物。在他真诚的作品里,余校长们经过漫长而艰难的精神炼狱,罪恶得到了惩罚,良心获得了安宁,精神得到了升华,拯救之舟终于将陷入苦难境地的不幸者送达彼岸。

[1]夏志清.人的文学[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0.

[2]刘醒龙,浪漫是希望的一种——答丁帆[J].小说评论,1997,(3).

[3]周新民,刘醒龙.和谐:当代文学的精神再造——刘醒龙访谈录[J].小说评论,2007,(1).

[4]李建军.何谓好小说——关于第四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及其他[J].小说评论,2008,(1).

[5]刘醒龙,仅有爱是不够的[J].当代作家品论,1997,(5).

I206.7

A

1003-8078(2012)04-0070-04

2012-04-15

10.3969/j.issn.1003-8078.2012.04.26

房金环(1978-),女,安徽阜阳人,安徽大学2010级在读研究生。

责任编辑 张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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