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学角度看张居正的悲剧

2012-08-15 00:52陈洋
关键词:张居正万历抗争

陈洋

(中南民族大学 民社学院,湖北 武汉430074)

从美学角度看张居正的悲剧

陈洋

(中南民族大学 民社学院,湖北 武汉430074)

张居正出身平凡,却勇于抗争,最终问鼎首辅宝座。因主持万历新政,挽救明朝于危亡,万历皇帝称其“功在社稷,泽被苍生”。然而,他最终也未逃脱“靡不有始,鲜克有终”的改革家命运。近些年来,学者们分别从政治体制和个人性格等方面出发,探讨张居正悲剧的原因。本文从美学视角出发,着重分析张居正在命运、事业、伦理、性格方面体现出的以抗争性为核心的悲剧精神,为人们进一步了解张居正及其悲剧提供一定的借鉴和多角度的思考。

美学角度;张居正;悲剧

张居正(1525~1582),中国明万历朝首辅,因主持万历新政而闻名于世,堪与商鞅、王安石相提并论,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和改革家之一。字叔大,号太岳,湖广江陵人(今属湖北沙市),少名张白圭,又称张江陵,生于明世宗嘉靖四年,卒于明神宗万历十年,年五十八岁,谥号“文忠”。嘉靖二十六年(1547)进士。历任礼部侍郎、吏部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张居正著有《张文忠公全集》四十六卷,及《太岳杂著》、《书经直解》、《帝鉴图说》,均收入《四库总目》,并传于世。

目前学界对于张居正悲剧的研究,多从原因方面进行探析。一种观点把张居正悲剧的原因归咎于政治体制,于树贵《张居正悲剧与明代核心价值观》认为张居正的悲剧是因没有成功构建支撑商品经济发展的核心价值观而造成的;袁穗仁《论张居正改革的历史借鉴》指出张居正失败的原因在于人治的封建政局、改革的封建性、社会基础的薄弱等;龚洪波《“制度中人”与制度的较量——也说张居正改革悲剧》揭示张居正失败的原因在于变革制度的局限性及政治体制抗拒变迁的构造性因素。张居悲剧原因研究的另一种观点是在张居正自身的行为、性格方面,刘志琴《张居正的性格悲剧》把张居正悲剧归咎于他集寡情与重义、拒受贿与好谀扬等于一身的多重性格;王春榆《张居正悲剧的启示》指出张居正悲剧在于他惩治腐败力度不够及自身不能洁身自好;韩晓杰《政治家的人格与改革的失败——论张居正改革失败之个人因素》以人格为视角,认为张居正骄横、偏执、专断等人格缺陷是改革失败的原因。

大多数人认为张居正是“生前显赫,死后寂寞”。而从美学角度看,张居正的一生都充满悲剧,因为他的一生都在抗争,而美学悲剧的精髓是抗争性。本文从美学视角出发,引进美学上悲剧的概念和以抗争性为核心的悲剧精神,对张居正在命运、事业、伦理、性格方面所作的抗争,作一简要的探讨和分析。

一、从美学角度谈张居正的命运悲剧

“悲剧,作为一个特定的美学范畴,是从古希腊美学中产生的,是古希腊美学家在对古希腊文字,特别是古希腊戏剧作品的理性考察中建立起来的。”[1]悲剧和喜剧是对立的,喜剧是让丑恶不良的事物遭受不幸、磨难,而悲剧则是让善良有益的事物遭受不幸、磨难,让他们在苦难中挣扎。“命运悲剧”即一定社会历史条件对主体生命活动的限定和制约,主体努力打破和超越这种限定和制约,然而最终又不免于失败的结局。张居正出身单寒,不得不发奋图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张居正生于乱世,不得不思改革进取,来改变国家的命运。他的一生充满对命运的反抗,正是在不妥协的抗争中获得了自身的价值,但最终没逃脱兔死狗烹的结局。

“张居正的家庭,只是一个寒伧的家庭”。[2]嘉靖三十三年张居正请假自京回籍,上徐阶书说:“窃念正起自寒士,非阀阅衣冠之族,乏金张左右之容”[3];后与王世贞书说:“仆先世单寒,非阀阅衣冠之旧。”[4]都显示出张居正对自己家庭环境的认识。生于这般家庭,如果只图温饱,倒也落个轻松自在,此生也便无缘悲剧。张居正自小聪明过人,两岁识得《孟子》“王曰”二字,号称“神童”,同时又积极上进,五岁入私塾读书,十岁粗通六经大义,小小年龄便在家乡荆州府一带有了声名。嘉靖十六年(1537)张居正到武昌参加乡试,作诗两首,其一为《题吕仙口号》,“这个道人,黄服蓝巾。分明认得,却不记真。呵呵,元来是醉岳阳、飞洞庭、姓吕的先生”,其二为《题竹》,“绿遍潇湘外,疏林玉寒露。凤毛丛径节,只上尽头竿。”[5]反映出张居正过人的机敏和远大的志向。时任湖广巡抚顾璘为了磨炼其意志,故意未录取他。张居正并未气馁,而是更加努力,阅览群书。嘉靖十九年(1540),张居正再次乡试中举。张居正认识到自己出身低下,要想改变,惟有通过后天努力,凭借科举进入仕途。这个努力奋斗的过程正是他不愿接受命运安排与其抗争的过程。嘉靖二十六(1547),张居正为庶吉士。当时的官场恶习沉积,正如海瑞所说,“医国者只一味甘草,处事者只二字乡愿”。世宗喜欢建斋兴醮,首辅严嵩只知贪污受贿,次辅徐阶迫于严氏之威,心有余而力不足。张居正并没就此消沉,而是积极抗争这种不良风气。嘉靖二十八年(1549),张居正上《论时政疏》,直言揭露“今陛下所与居者,独宦官宫妾耳”,而“今大小臣工,虽有怀当时之忧,为宗社之虑者,而远隔于尊严之下,悬想于於穆之中,逡巡噤口,而不敢尽其愚”。[6]这次上疏并未引起嘉靖皇帝的重视,张居正遂归乡,却仍怀忧国之思“风尘暗沧海,浮云满中州。目极心如惄,顾望但怀愁”。[7]隆庆时期张居正上《陈六事疏》,提出“省议论、振纪纲、重诏令、核名实、固邦本、饬武备”,同样无果而终。直到万历皇帝登基,张居正最终开启万历新政,真正做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万历十二年(1584)八月,明神宗诏告天下“张居正诬蔑亲藩,侵夺王坟府第,钳制言官,蔽塞朕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过不忠,本当剖棺戮尸,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伊属居易、嗣修、顺、书,都永戍烟瘴。都察院其棒居罪状于直省。”[8]尽管张居正身后之祸惨烈,令人惋惜不已,但张居正为改变己运和国运所作的抗争,让张居正的整个生命历程充满了力量之美和悲剧精神,而“对悲剧来说,紧要的不仅是巨大的痛苦,而且是对待痛苦的方式。没有对灾难的反抗,也就没有悲剧。引起我们快感的不是灾难,而是反抗。”[9]

二、从美学角度谈张居正的事业悲剧

张居正所推行的改革很全面:立考成以督抚安,节驿递以恤民穷,限进取以重学校,核地亩以杜分欺,额举刺以塞私门,并催科以绳势逋,重诛遣以儆贪残。审宗藩之例,裁冗滥之员,核浸渔之饷,清隐占之屯,严大辟之刑。[10]万历新政涉及面广、力度大,因此所受阻力也很大。张居正推行万历新政,与一切反对势力,甚至封建体制作坚决抗争。这项张居正毕生为之抗争的大业最终以失败告终,酿成张居正事业上的悲剧。

万历三年(1575)二月,余懋学非议考成法:“陛下临御以来,立考成之典,复久任之规,申考宪之条,严迟限之罚。大小臣工鳃鳃奉职。然政严则苦,法密则扰,非所以培元气存大体也。”望皇上不要“数下切责之旨”,“专尚刻核之实”,应该“宽严相济”、“政是以和”。[11]这显然是与新政唱反调,反映了一般官员对于考成法过于严厉的不满情绪。张居正“衔之次骨”,大骂其“假借惇大之说,邀买人心,阴坏朝政,此必得受赃官、富豪贿赂。为之游说”[12]。余懋学被万历革职为民,永不叙用。清丈田亩也遇到很大阻力。万历八年(1580),何起鸣疏奏山东“靖难”功臣阳武侯薛禄后裔要求额外优免土地之事,九年(1581)张居正再次指示巡抚杨俊民“诸勋臣地土,除赐田外,其余尽数查出,不准优免”[13]。此外,山西饶阳王府、潞城王府阻挠清丈,张居正要求巡抚贾应元“止可将为首者重惩,余姑未灭。而行查教唆主使之人,以伐其隐奸”[14]。辽东御史刘台弹劾张居正“擅作威福”,并说“畏居正者甚于畏陛下,感居正者甚于感陛下”,企图通过离间皇帝与张居正的关系,来阻挠新政实施,最后也被削职为民。张居正面对重重阻力,总能成功击倒反对派,保证新政顺利推行,除了神宗支持,最重要是张居正实施新政和抗争阻力的决心,“既已忘家殉国,遑恤其他!虽机穽满前,众簇攒体,不之畏也”,“不但一时之毁誉有所不顾,虽万世之是非亦所不计”[15]。张居正和王安石一样,具有“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三不精神。

张居正在事业上的悲剧留给后世不仅仅是唏嘘和感伤,更多是对张居正悲剧精神的思考和继承,而“悲剧性就是指人对死亡、苦难和外界压力的抗争本性,当人面对人生中的不幸、苦难乃至毁灭的威胁时,如果他表示屈从、认命、绝望、悲观的话,他的悲剧精神就降到最低点,就不能称之为悲剧性,谈不上是悲剧。”[16]而张居正为了开创和推行新政,置身家于不顾,敢于同一切反对力量抗争到底的精神,体现了悲剧的悲壮美和不屈不挠的悲剧精神。

三、从美学角度谈张居正的伦理悲剧

伦理悲剧是指由于对传统伦理规范的抗争失败而造成的悲剧。在张居正的为官生涯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有关封建伦理关系的问题,“夺情”事件便是一个鲜例,它对张居正的政治生涯有重要影响。

万历五年(1577)九月十三日,张居正的父亲张文明逝世。按照明朝官僚的“丁忧”制度,承重祖父母及嫡亲父母丧事,以闻丧日为始,不计闰月的二十七个月,须在家丁忧。服丧期满后,再出来视事,谓之起复。有了这样的规定,就意味着正在主持万历新政的张居正必须要放弃自己未竟的改革大业,回家丁忧守制。为了继续贯彻万历新政,张居正决定保忠弃孝,接受朝廷“夺情”建议。夺情使丁忧制度具有弹性和生命力,可是与伦理制度相违背,因此由伦理冲突引起政争。万历五年(1577)十月十八日张居正门生吴中行,十九日翰林院检讨赵用贤,二十日刑部主事艾穆和沈思孝,二十一日刑部观政进士邹元标先后上疏反对张居正“夺情”,要求其归丧或守制。艾穆慷慨陈言“臣闻古圣帝明王劝人以孝矣,未闻从而夺之也。为人臣者,移孝以事矣,未闻为所夺也。以礼义廉耻风天下犹恐不足,顾乃夺之,使天下为人子者,皆忘三年之爱于其父,常纪坠矣。异时即欲以法度整齐之,何可得耶!”[17]邹元标疏责张居正“今有人于此,亲生而不顾,亲死而不奔,犹自号于世曰我非常人也,世不以为丧心,则以为禽彘,可谓之非常人哉?”[18]张居正面对众多舆论压力,并未屈服,而是针锋相对,用高压手段取得“夺情”之争的胜利,也为此付出沉重的道德和政治代价。

张居正死后不久,就被神宗以奸臣昭告天下。张居正努力抗争封建伦理道德,牺牲孝而成全的忠也被神宗无情否定,使其背上不忠不孝之名,酿成伦理悲剧。但正是由于张居正的“夺情”才保证了万历新政的贯彻和实施,正是由于新政的顺利实施,才有万历前十年的太平景象。张居正为了国家、为了新政,敢于与传统的封建伦理纲常作抗争,从抗争中迸发出人性力量的强劲之美,鼓舞人的斗志,增强人们追求美好生活而斗争的勇气和信心。正由于此,张居正的伦理悲剧留给后人的是强烈的悲愤,沉痛的哀思和无尽的思索。

四、从美学角度谈张居正的性格悲剧

性格悲剧是个体在特定境遇中,因自身性格行为不可能到达社会或理性所规定的目标而遭致的毁灭,它与性格成熟、行为、命运等有复杂的关系,而且有自己的效果、意义与价值。[19]张居正独断专行、铁面无私、务实的性格,既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他的改革,最终又断送了他的改革,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酿成一出性格悲剧。

张居正始终认为“谋在于众,断在于独”,这是推行改革,廓清不良风气的一种必备的性格特征。改革中许多方针能够贯彻、措施能够实行全在于张居正的独断专行的性格和雷厉风行的气魄。然而这种专断的性格把握不好,在政治上就是专权,“神宗初,张居正当国。二年甲戌,其子礼闱下第,居正不悦,遂不选庶吉士”,[20]“万历时,张居正当国,遂核减天下生员。督学官奉行太过,童生入学,有一州县仅录一人者,其科举减杀可推而知也”,[21]这种独断专性的性格严重影响改革的公正性和公平性。万历新政的许多措施都涉及到很多达官贵族甚至皇亲国戚的利益,张居正基本上都能够做到铁面无私。在实行一条鞭法、清丈土地时,朝廷明确下令各地巡按:“丈地均粮,但有执违阻挠,不分宗室、官宦、军民,据法奏来重处”。[22]这既是对以往特权的一种抗争,又是对制度破坏势力的一种抗争。然而对皇帝的铁面无私,确实做得超越君臣之份。号召节俭,甚至皇上都不能多添几件衣服;对于皇帝犯错,也要替其拟诏认错。这种铁面无私的性格使张居正和神宗之间的关系隔膜增深,也是神宗在其死后不顾恩情、迅速变脸的一个重要因素。务实也是张居正性格方面的一个重要表现,《陈六事疏》的第一条便是“省议论”。他认为“虑之贵详,行之贵力”、“多指乱事,多言乱听”、“扫无用之虚词,求躬行之实效”。张居正建立层层制约、随时监督的考成制度,就是在保证这项制度能够落实下去。张居正这种务实的性格既体现张居正对推诿拖延的官僚行为的不满和抗争,又体现对承办新政官员的监督和警示。然而这种务实的性格却又影响到他的用人方略,即重用循吏、慎用清流。张居正常说:“芝兰当道,不得不除”。建立在务实性格基础上的用人方略令张居正和言官的关系紧张。

张居正这种独断专行、铁面无私、务实的性格,是促成他开创和贯彻万历新政,深化改革的重要条件,是造就万历前十年辉煌的动力源泉,是抗争一切阻碍势力的利剑。但是也正由于这些性格特征,使改革反对势力壮大、改革群体不易壮大、君臣关系疏远、致知出现身后之祸。张居正的性格使他抗争一切困难和压力,却最终因无法抗争性格本身的局限性而导致悲剧产生,演绎一场性格悲剧。

五、结语

邱紫华先生把悲剧的定义核心点落到抗争性,只有面对挫折抗争,才能彰显人性之美和生命之美,才能和美有个结合。张居正在命运、事业、伦理、性格等方面的四种悲剧互相融合、遥想呼应,构成较为完整的张居正的悲剧人生。在张居正悲剧人生中所表现的抗争性,彰显他的拼搏之美、抗争之美、力量之美。政治本身就是审美的一种特殊表现,政治美学最终是对于人类生存的一个重要向度的美学关照,指出政治事件如何真正地从而激起观众的悲愤及崇敬,达到提高思想情操的目的。张居正的悲剧体现的抗争之美也正是从有限的个人窥见那无限的光辉的宇宙苍穹,以个人渺小之力体现出人类的无坚不摧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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