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之战”对张耳、陈馀友谊之影响探析

2012-08-15 00:42薛志清
关键词:巨鹿秦军项羽

薛志清

(河北北方学院 法政学院,河北 张家口075000)

巨鹿①,历史悠久,地灵人杰。这里,是许多重要历史人物的诞生地和活动地,也是许多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地和兵家必争之地,他们为巨鹿文明史写下了光辉灿烂的篇章。巨鹿与巨鹿之战紧密联系在一起。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完成统一六国大业,分设郡治,作为一郡治所的巨鹿,在政治和军事上具有一定的战略意义。秦末农民起义爆发时,巨鹿则成为赵国故地反秦的重要据点。定陶之战后,章邯乘胜率军北击赵国,赵王歇与张耳所率领的赵军被迫退入巨鹿,形势岌岌可危。关键时刻,项羽率楚军渡河,九战九捷大败秦军,章邯走投无路,率军投降。巨鹿之战成为秦军与反秦军之间具有决定意义的较量。巨鹿之战,不仅使巨鹿这片沃土增添了历史神韵,也影响了张耳和陈馀的人生。探讨张耳和陈馀的友谊变迁,不仅有助于了解战役本身,也有助于了解秦朝末年的社会变迁和特定时代历史人物的个性特征。

关于张耳和陈馀,曾有史学家做过探讨。在翦伯赞先生主编的《中国史纲要》中谈及秦末农民起义时说到:一些六国的旧贵族、游士、儒生,也都乘机来归,想利用农民的力量,达到旧贵族复辟的目的。游士张耳、陈馀甚至劝陈胜派人“立六国后”,被陈胜断然拒绝了[1](P100)。白寿彝先生的《中国通史》“秦汉部分”也认为张耳、陈馀为六国旧贵族的代表,进行的是分裂活动[2](P141-142)。20世纪80年代臧嵘先生认为“张耳、陈馀在秦末农民战争中的作用是应当肯定的,从实事求是的原则出发,以史料为依据,是不会得出张耳、陈馀是六国贵族复辟势力代表的结论的”[3]。李桂海先生则指出张耳、陈馀在秦末社会的多重角色,是“分裂割据的鼓吹者”、“反秦斗争的勇士”和“农民起义军的将领”[4]。从以上论著和文章看,多是探讨张耳和陈馀的政治身份。本文力图还原二人普通人的身份,以张耳和陈馀的一生为典型,分析动乱年代朋友关系的维系和变化。

一、结为刎颈,谋划建赵

据《史记·张耳陈馀列传》记载,二人是同乡:“张耳者,大梁人也。其少时,及魏公子毋忌为客。张耳尝亡命游外黄”。“陈馀者,亦大梁人也,好儒术,数游赵苦陘。富人公乘氏以其女妻之,亦知陈馀非庸人也。馀年少,父事张耳,两人相与为刎颈交”。《索隐》崔浩云:“言要齐生死,断颈无悔”。在外黄,张耳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外黄富人女甚美,嫁庸奴,亡其夫,去抵父客”。父客听闻张耳贤良,于是“女听,乃卒为请决,嫁之张耳”。“女家厚奉给张耳,张耳以故致千里客,乃宦魏为外黄令。名由此益贤”[5](P2571)。张耳的社会影响力逐步扩大。陈馀也娶到了富家公乘氏女。二人皆因“非庸人”,赢得爱情并成为当地名士,准备在秦末乱世一显身手。

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起“海内为郡县,法律由一统”[5](P236)的多民族大一统国家,开创了中国历史的新时代,但给张耳和陈馀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灾难。“秦灭魏数岁,已闻此两人(张耳和陈馀)魏之名士也,购求有得张耳千金,陈馀五百金”。张耳、陈馀为了躲避秦朝的追捕,变更名姓,隐居在陈县(治今河南淮阳)静观其变等待时机。陈曾是春秋时期陈国都城,战国后期楚曾迁都于此,秦统一全国后为陈郡治所,是秦朝的东方重镇和交通要道。二人隐居于此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陈县,张耳、陈馀两人“为里监门以自食”,以维持生计。“里吏尝有过笞陈馀,陈馀欲起,张耳蹑之,使受笞。吏去,张耳乃引陈馀之桑下而数之曰:‘始吾与公言何如?今见小辱而欲死一吏乎?’”[5](P2572)鼓励陈馀为将来的“大谋”而“小忍”当下的侮辱,可谓忍辱负重,蓄势待发。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七月,陈胜占领陈县,隐名匿姓的张耳、陈馀前往拜见,“涉及左右生平数闻张耳、陈馀贤,未尝见,见即大喜”。然而,传闻中的好感很快被双方政见的不同而冲击得烟消云散。陈县的豪杰劝说陈胜自立为王,张耳、陈馀则认为 “今始自陈而王之,示天下私”。建议立六国之后以广树党羽,攻陷关中,以号令诸侯,“急引兵而西,遣人立六国后,自为树党,为秦益敌也。敌多则力分,与众则兵强”。正处于胜利兴奋中的陈胜对张耳、陈馀的意见置若罔闻,一意孤行,自立为王,号曰“张楚”②。政见不同,不被重用,二人隐居陈的目的难以达到,再一次面临选择。陈馀“愿请骑兵北略赵地”,“于是陈王以故所善陈人武臣为将军,邵骚为护军,以张耳、陈馀为左右校尉,予卒三千人,北略赵地”[5](P2573)。

武臣奉陈胜之命率部渡过黄河之后,队伍迅速壮大。张耳、陈馀 “怨陈王不用其策不以为将而以为校尉”,劝说武臣脱离陈胜,在赵地称王,于是武臣“遂立为赵王。以陈馀为大将军,张耳为右丞相,邵骚为左丞相”。武臣由陈胜起义军的一支转化为赵国,成为相对独立的政治势力,二人的政治地位也由此提升。得知武臣自立为赵王的消息,陈胜怒火中烧,“欲尽诛武臣等家”。相国房君谏曰:“秦未亡而诛武臣等家,此又生一秦也。不如因而贺之,使急引兵西击秦。”陈王然之,“令(赵王武臣)趣发兵西入关”[5](P2577-2528)。

然而,张耳、陈馀并不打算按照陈胜的计划出兵伐秦,继续为武臣谋划:“楚已灭秦,必加兵于赵。愿王毋西兵,北徇燕、代,南收河内以自广。赵南据大河,北有燕、代,楚虽胜秦,必不敢制赵。”武臣再次听从了张耳、陈馀的意见,派遣韩广率兵进攻燕地,李良率兵进攻常山,张黡率部进攻上党,积极扩充势力。张耳、陈馀二人辅佐武臣南据大河,北有燕、代。后来韩广自立为燕王后,俘获了武臣,在燕、赵来往的交涉中,赵军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厮养卒”道破了张耳、陈馀的动机与野心:“夫武臣、张耳、陈馀杖马箠下赵数十城,此亦各欲南面而王,岂欲为卿相终己邪?夫臣与主岂可同日而道哉,顾其势初定,未敢参分而王,且以少长先立武臣为王,以持赵心。今赵地已服,此两人亦欲分赵而王,时未可耳。”[5](P2577)根据这个“厮养卒”的分析,张耳、陈馀绝不会“为卿相终己”,应该有更高的目标,现在燕将囚禁武臣恰恰为二人称王提供机会,实际已经被张耳陈馀二人利用,于是燕“乃归赵王”。

二、巨鹿之战,生死考验

秦二世二年(前208年)十一月,赵将李良攻下常山郡,正在为秦将 “良诚能反赵为秦,赦良罪,贵良”的劝降犹豫不决,途遇武臣的姐姐“出饮,从百余骑。李良望见,以为王,伏谒道旁。王姊醉,不知其将,使骑谢李良。李良素贵,起,惭从其官。从官有一人曰:‘天下畔秦,能者先立。且赵王素出将军下,今女儿乃不为将军下车,请追杀之’”。李良也认为所受对待和自己的战功相差悬殊,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坚定了反赵决心,“因此怒,遣人追杀王姊道中,乃遂将其兵袭邯郸”[5](P2577-2528)。邯郸毫无防备,赵王武臣、左丞相邵骚死于乱军之中,张耳、陈馀风闻消息后提前逃出了邯郸城。

此时的张耳、陈馀再次面临选择,赵王武臣已然被杀,自己将何往?张耳门客认为:“两君羁旅,而欲附赵,难;独立赵后,扶以义,可就功。”于是“求得赵王歇,立为赵王,居信都(今河北邢台)。李良进兵击陈馀,陈馀败李良,李良走归章邯”。章邯带领他的军队渡河北上围攻赵地,并急调上郡的王离部秦军南下,“章邯引兵至邯郸,皆徙其民河内,夷其城郭。张耳与赵王歇走入巨鹿城,王离围之”[5](P2528)。巨鹿之战的史实,司马迁在《史记》的《秦始皇本纪》《项羽本纪》《高祖本纪》《白起王翦列传》以及《张耳陈馀列传》等多篇提及。

关于赵军被围困巨鹿的时间,依据《史记·秦楚之际月表》赵国栏的记载,(秦二世二年)后九月,秦军围歇巨鹿,陈馀出(救)〔收〕兵。(秦二世三年)十月,章邯破邯郸,徙其民于河内。十二月,楚救至,秦围解。端月,张耳怒陈馀,弃将印去。项羽栏的记载是:(秦二世二年)后九月,怀王封项羽于鲁,为次将,属宋义,北救赵。(秦二世三年)十一月,羽矫杀宋义,将其兵渡河救巨鹿。十二月,大破秦军于巨鹿下,诸侯将皆属项羽。端月,虏秦将王离。二月,攻破章邯,章邯军卻[5](P769-770)。可以断定,从“(秦二世二年)后九月,秦军围歇巨鹿”到“(秦二世三年)十二月,大破秦军于巨鹿下”,秦军围困赵军大约4个月左右的时间。

古往今来,史家一直给以项羽“破釜沉舟”、九战九捷的神武更多的关注,而关于张耳被困守巨鹿4个月的情况、采取的措施和求救心情很少见到直接的描述,人们只能根据外围的描述做出判断,通过张耳和陈馀的对话和各自行为想象当时城内的窘况。

“巨鹿城中食尽兵少,张耳数使人召前陈馀,陈馀自度兵少,不敌秦,不敢前。数月,张耳大怒,怨陈馀”,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面对敌强我弱、粮草供给无法保障的残酷现实,被围困4个月的将士们心理上积聚的不安和胆怯已经越来越重,又恰逢天寒大雪,张耳几乎濒临绝望,抱有必死的信念,于是派张黡、陈泽质问陈馀:“始吾与公为刎颈交,今王与耳旦暮且死,而公拥兵数万,不肯相救,安在其相为死!苟必信,胡不赴秦军俱死?且有十一二相全。”张黡、陈泽也认为陈馀应该舍生取义,“事已急,要以俱死立信,安知后虑”。而陈馀自知即便派兵应战,也是以卵击石,“吾度前终不能救赵,徒尽亡军……今必俱死,如以肉委饿虎,何益?”一对曾经患难多年的兄弟都认为前途黯淡。陈馀分析当时力量对比,将卒数万人驻军巨鹿城北,不肯发兵相救;张耳则抱着一线希望,试图以“刎颈之交”打动陈馀,陈馀无奈,发五千人击秦,结果全军覆没!“当是时,燕、齐、楚闻赵急,皆来救。张敖亦北收代兵,得万余人,来,皆壁馀旁,未敢击秦”[5](P2579),各路救赵军队均作壁上观。张耳、陈馀,这对昔日的刎颈之交就此结怨。

《史记·项羽本纪》的相关记载也可以让我们感受赵军的艰难困守和张耳当时的绝望。后来楚军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绝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虏王离。涉閒不降楚,自烧杀”[5](P307)。以项羽破釜沉舟的决心、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术、紧紧围绕甬道的争夺,楚大军历经九度苦战才得以取胜,三位秦将在艰苦卓绝的战斗后,一战死,一自焚,一被虏,也可见当时秦军的顽强。王离,王翦之孙,秦之名将也。他和涉閒、苏角率领的部队,原是秦始皇时戍守北边长城一线的主力军,是当时最精锐的秦兵劲旅;而赵王和张耳所率的赵军还未站稳脚跟,就遭到了来自秦军的猛烈攻击。如此分析,被困城内的张耳濒临绝境,城外的陈馀等人束手无策,不敢贸然相救也在情理之中。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项羽以“力拔山兮气盖世”之英武,挺身而出,力解巨鹿之围,“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救巨鹿”[5](P307),“兵绝章邯甬道,王离军乏食,项羽悉引兵渡河,遂破章邯。章邯引兵解,诸侯军乃敢击围巨鹿秦军,遂虏王离”。是时赵王歇、赵相张耳乃得出巨鹿,谢诸侯。所以,“卒存巨鹿者,楚力也”[5](P2579),项羽以辉煌战果骤然成为各路反秦义军的领袖。巨鹿之战后,张耳追随项羽入关。

三、巨鹿战后,反目成仇

张耳一行得救以后,出城答谢各路兵马。令人惋惜的是,张耳竟然还在抱怨陈馀见死不救,质疑陈馀杀了张黡、陈泽两人。陈馀怒曰:“不意君之望臣深也!”[5](P2580)朋友间的积怨太重了,彼此间信任荡然无存,失望之余,陈馀无奈解印而去,张耳乘机接管了陈馀的部队。假如张耳当时少些主观臆断,多些理智分析,对朋友多些理解信任,友谊本可以延续。

战后的项羽被推举为“诸侯上将军”,成为反秦斗争中叱咤风云的英雄和领袖,不可一世。进入咸阳后开始发号施令,分割天下,《史记·张耳陈馀列传》载:“汉元年二月,项羽立诸侯王,张耳雅游,人多为之言,项羽亦素数闻张耳贤,乃分赵立张耳为常山王,治信都。信都更名襄国。”而“以陈馀不从入关,闻其在南皮,即以南皮旁三县以封之”[5](P2580-2581)。

项羽分封的不均又加深了二人的矛盾,“陈馀愈益怒”,“因悉三县兵袭常山王张耳”,张耳败走投奔刘邦,“张耳谒汉王,汉王厚遇之”[5](P2581)。陈馀则被赵王封为代王。时移世异,原来的朋友现在代表了两支不同利益的割据势力集团,各为其主,当刘邦准备联合赵攻打楚时,陈馀的条件竟然是“汉杀张耳乃从”,当看到汉王寻觅的类似张耳的人头时,“乃遣兵助汉”;当发现张耳还活着时,“即背汉!”1年后,张耳、韩信与陈馀战于井陉,大败赵军,陈馀及赵王歇被杀,“斩陈馀泜水上”[5](P2581-2582)。朋友间的私怨已然成为政治归属或背叛的条件,昔日的刎颈之交成为现在不共戴天、杀之而后快的仇人!

张耳和陈馀自巨鹿之战结怨乃至后来反目成仇,迫使后人对友谊的维系因素深入思考。纷乱动荡的秦汉之际,各派力量竞相粉墨登场,是多方社会力量交错的时代。作为当时魏国名士的张耳和陈馀自然不甘寂寞,被时代大潮裹挟着卷入其中。张耳、陈馀友谊的维系和破裂与秦末汉初的时代紧密相连,又与自身利益的考虑、相互间信任度的大小以及环境的变化有很大关系。

张耳、陈馀都是大梁人,因地缘关系而相识,互相倾慕,在外黄时,二人被秦朝重金悬赏捉拿,为了生存而不惜忍受屈辱数年之久,相同的经历使友谊不断加深;陈胜首倡义旗,二人也曾一同辅佐缺乏智谋的武臣、赵王歇,以求共图大业,有着共同的建功立业于乱世的追求,能够互相扶持与鼓励。一场大战,竟使朋友从此反目!巨鹿一战,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之间,友谊面临人生最严峻的考验:陈馀进入巨鹿,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胜算微乎其微,身家性命可能就此葬送;不进巨鹿,就有生还的可能!选择友谊还是保住性命?当时即便是张耳自己的儿子张敖也只好隔河作壁上观,按兵不动,所以对于作为朋友的陈馀“舍义取生”的行为不应有太多苛责。况且出于朋友的考虑和迫于张耳的质问,陈馀还是派出五千人去支援,全军覆没也在意料之中,那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作为长者的张耳对多年的朋友妄加猜忌使二人的友谊就此终结。

后来齐人蒯通劝说韩信与项羽、刘邦三分天下时,韩信认为刘邦待他甚厚,自己“岂可以向利背义乎”!蒯通举出张耳和陈馀论证人心难测,不可太相信刘邦,“始常山王、成安君为布衣时,相与为刎颈之交,后争张黡、陈泽之事,二人相怨。常山王背项王,奉项婴头而窜,逃归于汉王。汉王借兵而东下,杀成安君泜水之南,头足异处,卒为天下笑。此二人相与,天下至欢也。然而卒相禽也,何也?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难测也”③。后世史家对二人关系突变的论述也常见于史籍。孙权云:“如昔张耳、陈馀,非不敦睦,至于秉势,自还相贼,乃事理使然也。”[5](P1234)《旧五代史》有“刻臂为盟,永同休戚,如张耳、陈馀之义也”[7](P207)的记述。可见张耳和陈馀反目的事情在当时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曾为很多人扼腕叹息。司马迁在《张耳陈馀列传》最后对二人的关系也提出自己的看法:“然张耳、陈馀始居约时,相然信以死,岂顾问哉。及据国争权,卒相灭亡,何乡者相慕用之诚,后相倍之戾也!岂非以势利交哉?”环境的变化、利益的驱动、生死的抉择都是对朋友的考验,都会对友谊产生影响,古今皆然。

注 释:

① 巨鹿原作钜鹿,近代巨、钜混用,到1980年地名普查后,才统一为巨鹿,本文统一使用“巨鹿”。

② 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帛书《五星占》上,记载有“张楚”年号,可见当时对于“张楚”的重视。

③ 《史记》卷九十二《淮阴侯列传》(中华书局1959年,第2624页)。其“奉项婴头而窜,逃归于汉王”,项婴加上了人名专线,似乎为项婴,实际上,如果说人名,只在此处出现一次,再无踪影,孤证不立。《汉书》卷《蒯通传》作:“常山王奉头鼠窜,以归汉王。”颜师古注曰:“言其迫窘逃亡,如鼠之藏窜”(第2164页)。班固所记为是。参见鲁毅《“奉项婴头而窜”正解》,《文献》1996年第2期。

[1] 翦伯赞.中国史纲要[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2] 白寿彝.中国通史 (第四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3] 臧嵘.张耳陈馀新论[J].历史教学,1981,(9):2-7.

[4] 李桂海.张耳陈馀论[J].中州学刊,1985,(2):114-118.

[5] (汉)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

[6] (晋)陈寿.三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1959.

[7] (宋)薛居正.旧五代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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