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谓词机器语法与心理认知功能句法

夏 虹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10665)

系统功能语言学家福塞特(Robin.P.Fawcett)致力于从描写性、生成性和认知性三方面语言研究方法中寻找结合点和平衡点。采用社会符号概念表达语言的认知过程，将自然人的心理认知作为社会认知的一部分进行考虑，与韩礼德的悉尼语法模式没有本质差别。他用最简语法形式体现多种功能，使系统功能语法极具可操作性，其代表作《系统功能语言学句法理论》的创新点就在于“词汇语法”部分研究具有乔姆斯基所说的生成性质，并发展成为机器语法GENESYS(a computer model of natural language generation because it GENErates SYStemically)，即运用系统功能语法系统性生成语言。

福塞特始终对语言的社会符号学本质没有动摇，没有说是独立于系统功能语言学之外的心理认知语言学学者。其加的夫语法研究模式谓词部分的深入研究，对重视自然人的心理认知因素。作为系统功能语言学在中国发展的模式，可以增强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互补性和可接受性。从认知过程的本质来看，福塞特的加的夫语法可能是一种社会认知功能的“公共”英语语法(Public Grammar)，而不是“个人”心理认知功能的英语语法(Personal Grammar)。这并不意味着说英语有两个认知语法，而是认知语法的两个方向，是作为初始概念的认知表达方式不同，而非认知本质问题。

本文尝试从对比心理认知功能角度分析英语句子结构。加的夫语法显著优势是功能形式简化与可操作性强，使用助动词、操作词、主要动词和动词的延长成分取代悉尼语法的“谓体”，还不是最简谓词体现形式，其操作性还可以进一步显著增强。因为重要的是语法术语界定尽量避免“双重标准”:1.为什么英语中的have、be、do 是主要动词，又是助动词?2.为什么分词和不定式作为非谓语动词，同时又是表达时态的谓语动词?3.动词是事件过程，还是参与者?4.参与者的言语单位是词，还是句?从根本上分析，结果得出:1.have、be、do 是英语典型的主要动词;2.许多动词形式只是非谓语动词;3.事件过程本身是关系过程的参与者;4.作为参与者的单词就是小句。本文尝试采用系统功能句法语义描写的优势，借鉴加的夫语法研究模式生成特点，强调运用汉语初始概念的认知顺序的描写，提供心理认知功能描写的简要方案:英语主要句子成分只有主语、补语和状语，主要谓词类型也只有have、be、do，情态动词为首要谓词。

首先句子主要成分为变元，是谓语动词完成动作所要求的变量，也称参与者，参与者的全称为参与者角色PR(Participant Role)，是系统功能句法指称一个小句(Clause)事件过程中主要动词(Main verb)完成动作过程出现的角色。

一、参与者数量

一般作主语参与者SPR(Subject Participant Role)的是小句中必须出现一个角色，影响参与者角色数量的是补语参与者CPR(Complement Participant Role)，用于补足动词的意义，参与者角色以外的是环境角色CR(Circumstance Role)，有时可有可无。下面例句中事件过程的动词参与者数量分别为:零个，一个，两个，三个。

(一)零个参与者

1.It snowed heavily last night.(昨夜大雪纷飞)

此句中的事件过程不涉及任何参与者角色，动词事件snowed 是世界演化的环境过程。

(二)一个参与者

2.Lightning flashed and thunders clapped.(电闪雷鸣)

3.The merry birds sing and the fragrant flowers bloom．(鸟语花香)

每单个小句只有一个参与者角色的flashed、clapped、sing、bloom 表达世界变化的物质过程。

(三)两个参与者

4.The white figure clouds are sailed slowly in the sky．(天上白云在飘舞)

6.The strong wind and waves was whistling and bellowing on the sea.(海上风浪在呼啸)

7.The damp and hot weather is unbearable between spring and summer.(春夏湿热天气难受)○6The scenery between autumn and winter is serene and charming.(秋冬景色宁静迷人)

各句都体现两个参与者角色在人内心世界进行are、was、is、is 感知判断的关系过程。

(四)三个参与者

8.The moon cakes business brought the family much money .(月饼生意让家里变富裕了)

9.People sent festival presents to their friends and relatives.(人们给亲友送去节日礼物)

10.The father gently asked her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weather.(父亲和蔼地让她关注天气)

11.This wool makes her a good thick sweater.(这些羊毛能让她穿上厚厚的毛外套)

这四句分别由三个参与者角色参与世界改变的brought、sent、asked、make 的推动过程。

参与者的数量某种程度上决定小句事件发生动作的过程类型。环境过程动词的聚合选择数量很少，主要体现环境成分的组合关系，通常用介词和连词表达;物质过程有赖于聚合选择的动词，例如3 后面小句聚合动词别开生面的选择有bloom(盛开)、burst(绽放)、split(吐艳)、sway(绚丽)等。过程动词聚合选择的数量相对有限，参与者的聚合选择数量却没有限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知判断。认知能力形成言语差异，言语表达才能各不相同;非物质过程隐含于环境过程、物质过程和推动过程中，但决定着环境过程、物质过程和推动过程;推动过程的动词聚合数量选择是无限的，包括各种过程动词的聚合系统。

二、参与者类型

参与者类型包括主语参与者和补语参与者。主语参与者指参与小句事件动作的主体。补语参与者指事件动作涉及的客体，包括人物、性质、地方、情形和事件。主要参与者通常体现为主语，但1 例句例外，其主位虚词it 不参与snowed 的环境变化过程。只有一个参与者角色，一般作小句的主语。有两个参与者角色的小句，大多数是一个作主语，一个作补语。有三个参与者角色的小句，只有一个作主语，另外两个补语构成主补关系。

主语参与者是参与事件动作过程的主要角色。一般都涉及补语参与者。

A.主语参与者为存在物(Existent)

a.参与环境过程(circumstantial process)，不涉及补语参与者。上述1 例句的主语参与者存在物snow(E)，与snowed 环境过程动词重合，it 替代主位的虚位。时间、方式等环境角色与环境过程动词都是环境因素之间的关系。

b.参与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主语参与者就是存在物。12.There is a new house in the garden．

涉及地点补语参与者，省略地点补语in the garden．Be 的意义就不能完整表达“存在有”，主位虚词There用以强调Be 的补充意义，是补语与状语的区别，状语却可有可无。13.Does life(E)exist on Mars?这句的存在物life(E)参与exist 的关系过程，exist 本身的意义完整，on Mars 作状语，因而可省略。

环境关系过程中动词事件过程为环境动词，例如指时间先后、位置前后等动词的非事件性的动词意义，小句的主语和补语位置可以互换，但存在物都可作主语参与者，说明环境认知不要求顺序。如14.Spring girls(E)go ahead of Spring．(E).15.Spring(E)follows winter.(E).16.Spring(E)is companied by cold weather.(E)．

B.主语参与者为非物质活动者:感知者(Sensor)、现象(Phenomenon)

参与一种静态心理关系过程(static mental process):感觉过程、反应过程、认知过程。涉及感知的现象主要作为补语参与者，也可作为主语参与者，说明认知过程的人与现象不一定是固定的认知顺序。例如，17.I(S)like it(P).和18.It(P)pleases me(S)．

a.参与感觉过程，例如see、hear、notice 等心理感受动词，以及want、desire、ask 等心理向往动词。

b.参与反应过程，例如interest、like、love 等心理体验动词，以及please、enjoy、pride 心理情绪动词。

c.参与认知过程，例如realize、believe、remember等心理知照动词，can、may、must 等心理明辨动词。

C.主语参与者也为非物质活动载体(Carrier)、被识别者(Identified)、被占有者(Possessed)，参与的是归属判断与识别判断的动态心理过程(dynamic mental process)

a.参与归属判断过程，是对已有知识的归类，主语参与者角色是载体(Carrier)，涉及到所承载的属性(Attribute)、本质、存在、权属，作补语参与者，属性为形容词性的名词短语，不具有限定意义，一般不作主语参与者，归属判断对认知顺序有明显要求。

19.The film(C)is interesting.(A)(本质)20．The film(C)lasted two hours.(A)(存在)21.The film(C)is ABC’s.(A).(权属)

b.参与识别判断过程，是对现有情景语境的辨别。

主语参与者是被识别者(Identified)，涉及识别者(Identifier)补语参与者，包括对身份、环境、权属等识别。补语是限定意义的名词短语，可转化为主语参与者，识别判断并不要求认知顺序。22.His job(Identified)is the piano player.(Identifier)(身份)23.The best way to get there(Identified)is by train.(Identifier)(环境)24．China Map(Possessed)is included in World Map.(Possessor).(权属)

D.主语参与者为物质活动行为者(Behabior)、行动者(Actor)

a.参与行为过程(behaviorial process)，即身体的生理行为过程或者事物自主完成的动作过程，主语参与者是行为者(Behavior)，一般只有一个主语参与者完成，不涉及其它补语参与者，否则行为过程就转化为物质过程。

b.参与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即完成任务目标的动作过程，主语参与者是行动者(Actor)，一般涉及针对的动作目标(Goal)作补语参与者。

E.主语参与者为社会活动推动者(Pusher)

主要参与信息交流的言语过程。推动者也主要是讲话者(Sayer)，但不只是人，通常不一定涉及受话者(Receiver)作补语参与者，但一定涉及讲话内容(Verbiage)，讲话内容与牵涉的隐现受话者建立感知关系过程，例如，25.A proverb says where there is will，there is way.讲话内容可以是动词过程，也可以是抽象的名词，例如，26.She asked many questions.讲话内容可以是抽象的事实，也可以是要求做的事件，例如，27.I promise to stay with you.最重要的是，推动者参与物质过程、感知过程判断过程和言语过程，以建立补语之间的关系过程，即以事件过程影响事件过程。

a.主语参与者的推动者是供给者(supporter)。参与物质过程以建立权属关系过程。涉及领受物与领受者(Recipient)的权属关系。例句9 的供给者people 参与“sent”的物质过程，使领受者their friends and relatives及其领受物festival presents 建立权属关系过程，既是补语，也是主语的领受者，也是占有者，又称作受益人(Beneficiary)，当不作为参与者角色时，而是作为环境角色，使用介词“to”，表达受益人是“牵涉者”。

b.主语参与者的推动者是受托者(trustee)。参与感知判断过程，建立权属关系过程。涉及委托者(Client)与服务的权属关系。例句8 的受托者The moon cakes business 与委托者the family 作为被识别者与识别者，参与“brought”的识别判断过程，使委托者the family 与much money 建立权属关系。the family 既是补语也是主语，是委托者也是载体，也称受益人。当不作为参与者角色，而是作为环境角色时，使用介词“for”，表达受益人是“被服务者”。

c.主语参与者的推动者是载体或占有者。参与感知判断过程建立一种权属关系。涉及属性与被占有者的权属关系。例句11 的载体This wool 参与“make”的感知过程，明确被感知者This wool 与感知者me 之间的关系，建立属性me 与a good thick sweater 的归属关系过程。在28They owe Mary two dollars 句中，被占有者They 参与“owe”的识别判断过程，使占有者Mary 与two dollars 形成一种权属关系。补语兼主语的参与者Mary，是直接参与权属关系过程的“牵涉者”，Mary 不可能成为不被识别的环境，没有介词短语形式。

d.主语参与者的推动者是讲话者。参与言语过程以推动非物质过程。涉及受话者与物质过程的虚拟关系。例如29They promised me to attend the show 中，讲话者They 参与言语过程“promised”，使受话者me 与物质过程to attend the show 建立虚拟关系，如同I were to attend the show，但不等于事实的物质过程attended the show。再如，例10 中讲话者The father 参与言语过程“asked”，使受话者补her 与物质过程to pay attention to the weather建立虚拟关系，如同She were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weather，不是实现的paid attention to the weather。Her 是补语兼主语，是受话者也是行动者，是言语直接“被服务者”，不能作环境角色，无需介词。

认知顺序明显体现主语与限定成分的关系。主语参与者不一定总在主位上，主语与补语转换说明，主语可以是外表、符号、形式、名称的一种标记(Token)表达，而价值判断的实质、意义、职能和身份可能作为补语参与者。言语过程一般隐含于各种非物质过程，说讲话者与其它过程小句经验完全重合，所谓“我思故我在”。非物质过程与物质过程哪个在先，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孰先孰后很难确定，互相转换却是可以确定的。

最简谓词(Minimal Predicate)指参与者变元参与事件过程谓语动词的逻辑学称谓。一般来说，谓词作为主要动词是小句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根据前面我们对事件动作过程进行的分类，事件过程主要是各种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包括环境过程、非物质过程、物质过程和推动过程。关系过程形成于每一次聚合和组合关系的感知判断，上述关系过程选择次序决定间接程度。环境过程显性直接关系过程;非物质过程Have 和Be 隐性直接的关系过程;物质过程Do 显性间接的关系过程;推动过程隐性间接的关系过程。英语每个小句就由主要动词类型Have、Be、Do 完成体现。这样，英语时态由现在时和过去时实现表达，“完成体”就是对过去事件的感知关系过程，“进行体”和“被动语态”是对正在发生的事件与已经发生事件的判断关系过程。现在分词短语、过去分词短语和不定式短语主要作为参与者，参与Have 和Be 非物质的关系过程，充当小句参与者角色或环境角色，作主要动词的补语或状语。情态动词作为主要动词的主要动词，用情态动词作主要动词，可以说明任何动词都视作非谓语动词参与事件的关系过程。

言语过程是高级心理过程的表达。言语过程的参与者是讲话者，首先是心理活动者。语言是社会的，也是个人的，不应盲目理解“拿来语法”。心理认知功能语法使英语的本质内涵更容易把握;社会认知功能语法使英语的社会价值更容易表达到位。两种英语语法描写必须一起讨论，特别是心理认知功能语法可能更容易与个人母语语法接轨。以语法形式生成英语对汉语心理认知概念顺序造成“歪曲”，心理认知功能语法更可能成为具有本土化优势的英语系统功能语法。

［1］Robin.P.Fawcett.Invitation to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The Cardiff Model．［M］Peking:Peking University Press，2008．

［2］J．R．Martin．English Text:System and Structure［M］Peking:Peking University Press，2005．

［3］胡壮麟，方琰.功能语言学在中国的进展［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8．

［4］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5］黄国文，何伟，廖楚燕.系统功能语法入门:加的夫模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6］黄国文，杨炳钧．语篇·语言功能·语言教学［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2．

［7］马清华.语义的多维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