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联理论的视角诠释言语幽默的理解过程——以 《老友记》中的言语幽默为例

申佃美，杨洪娟

从关联理论的视角诠释言语幽默的理解过程
——以 《老友记》中的言语幽默为例

申佃美，杨洪娟

本文以Sperber和Wilson提出的关联理论为框架，从认知的角度对美国情景喜剧 《老友记》中的言语幽默进行分析研究。本文认为关联理论对言语幽默有很强的诠释力，在幽默理解过程中寻求最佳关联的理解包括对言语幽默的处理和幽默效果的获得。本研究旨在提高英语学习者对情景喜剧中英语幽默的理解和欣赏能力，进而加深对英语语言内在规律的理解，掌握以及灵活运用。

言语幽默；关联理论；最佳关联； 《老友记》

一、引言

幽默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种表达方式，是交际过程中能引人开怀一笑的语言、动作、表情和场景等。它既是一种语言艺术，是人们以简洁、生动、形象、风趣的语言形式表达观点或看法，能给生活带来无限的乐趣与回味；又是一种人生智慧，能起到惠己悦人、融洽人际关系的神奇效果。幽默的涵盖面很广，按照它与语言之间的关系，可分为言语幽默及非言语幽默。言语幽默是指需要借助语言工具来建构和表达的幽默，如笑话、讥讽等；而非言语幽默是指不需要语言媒介就可以传递滑稽信息的幽默，如漫画、滑稽造型、哑剧表演等。

近年来，国内外诸多学者从语用学、语义学、认知语言学、话语分析等多个角度对幽默产生的机制、推理、认知心理、交际过程进行了广泛深入的研究（如Raskin，1985；Yus，2003；张淑静，1999；何文忠，2003）。在此研究基础上，本文拟以言语幽默为例，从关联理论的视角探讨一部美国情景喜剧《老友记》中的对白与幽默效果产生的关系，旨在提高英语学习者对情景喜剧中英语幽默的推理和欣赏能力，进而加深对英语语言内在规律的理解、掌握以及灵活运用。

二、《老友记》简介

《老友记》是华纳兄弟公司制作，NBC电视公司从1994年开始推出的一部电视情景喜剧。该剧总共播出了十季238集。主要讲述的是在美国大都市纽约生活的6位美国“普通”年轻人的的感情起伏、事业波折和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他们是娇纵可爱的千金小姐瑞秋(Rachel)、正直专情的博物馆考古学家罗斯(Ross)、从不服输而控制欲极强的莫妮卡(Monica)、幽默风趣的钱德(Chandler)、古怪迷人的菲比(Phoebe)和天真到有些傻气的花花公子乔伊(Joey)。正是这6位美国普通青年鲜明的个性、真实的性格、诙谐的语言，及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特有的“美式言语幽默”，深深地吸引了众多的电视观众，使得《老友记》在欧美国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其中涉及的幽默种类繁多，领域和时间跨度极大，极具代表性。本文所采用的言语幽默例子均出自本剧。

三、关联理论及其对 《老友记》会话幽默的阐释

（一）关联理论

关联理论是Sperber和Wilson提出的有关言语交际的认知语用理论，是认知语用学的重要理论之一。它把交际看作是一种有目的、有意图的活动，是一个明示、推理的认识过程，即按照一定的推理、思维规律进行的认知活动。在这个过程中，说话人出于不同的交际意图，会在不同的场合能动地选用不同的表达方式或言辞来传递相关的信息。而听话人则需要识别说话人传递该信息的意图。这就需要听话人对说话人的交际行为和实施该行为意图之间的联系进行推导，即听话人需要从交际目的角度对说话人行为进行解释或推论，根据说话人话语的语言意义，推导出说话人的交际意图，使交际获得成功。听话人为了了解说话人的意图，必须将信息纳入明白无误的明示——推理模式中进行演绎推理。演绎推理的重要依据就是获取信息和语境的最佳关联。最佳关联来自最好的语境效果；人们对话语和语境假设的思辨、推理越成功，话语的内在关联就越清楚；话语内在关联性越清楚，人们在思辨和推理过程中无须付出太多的努力，就能取得好的语境效果，从而最终真正地理解说话人的意图，使交际获得成功。关联理论认为人们交际的目的不是寻求最大关联，而是寻求最佳关联，即听话人以最小的信息处理努力获得足够的、最佳的语境效果。

（二）关联理论对 《老友记》会话幽默的阐释

关联理论是由Sperber和Wilson提出来的具有较强解释力的认知语用理论，是解释语言的“符号模型”和解释言语的“推理模型”的叠加。言语幽默作为一种特殊的言语表达方式，说话人总是通过间接表达的方式将所要表达的信息传达给听众。听话人要想真正领悟幽默的隐含意义需要通过一定的认知努力，在领悟了话语的隐含意义后最终得到这一努力的补偿——开心一笑。幽默的理解是听话人从语境中选择最佳相关的假设，以最小的努力和付出，对话语所建立的新关联假设加以处理来获得最大的语境效果，从而找出话语的最佳相关性的解释。

根据关联理论对话语理解的解释，本文认为言语幽默的理解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理解会话幽默的认知语境的建立。它包括最初形成的语境假设，对话语的最大关联期待以及听话人认知环境中的其他附加信息。第二阶段，发现不和谐或冲突。听话人的语境假设或最大关联期待在这个阶段会被说话人进一步的明示信息或新信息打破，听话人发现新话语与预期关联期待不一致，似乎是毫无关联信息，此时“不和谐”被察觉。第三阶段，寻求最佳关联。从不和谐中创建新的认知语境，找到和谐。根据交际原则“任何明示的交际行为都应设想其本身具有最佳关联性”(Sperber&Wilson，1995)，为寻求最佳关联，听话人在这一阶段会重新启动新的语境假设对说话人的明示刺激信息再反应以进一步识别说话人的交际意图，进一步付出认知努力寻找符合关联期待的最佳解释。这时，冲突得到合理解决，听话人在看似不和谐的话语中找到了和谐，幽默理解成功。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到，听话人在理解会话幽默时经历了一个迂回曲折的过程，而这一过程始终是以寻求最佳关联为导向的。而幽默效果的产生意味着听话人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发现话语的关联性。关联理论认为，额外的努力意味着额外的语境效果。会话幽默是最佳关联的话语，即需付出有效的努力后，才能获得足够的语境效果，即幽默效果带来的愉悦。

下面以《老友记》中的言语幽默为例作具体分析。

例1.罗斯：菲比，出了什么事吗？

菲比：哦，没什么，只是戴着这个超大订婚戒指快要把我累死了！

罗斯见菲比很累地走过来，便自然地问她怎么了。根据关联理论的第一原则，观众期待菲比的回答应是与问话最关联的回答，也就是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菲比夸张地回答“没什么，只是戴着这个超大订婚戒指快要把我累死了!”不符合观众的最大关联期待，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回答。这种回答打破了听话人的最大关联期待，为了理解话语，他们将启动新的认知语境，在更大的认知语境中寻找话语的关联性来解决期待冲突。因此，只有当观众意识到菲比是为了达到一定的语境效果而有意使用夸张的手法作答，来强调自己订婚之后的兴奋之情的时候，冲突才得以解决，此时话语具有最佳关联性，幽默意图被识别，幽默效果产生。

例2.瑞秋：艾米，记得乔伊吗？

艾米：当然， 《光辉岁月》里的演员。

乔伊：对！

艾米：你演的真滥！

根据关联原则，观众在理解话语交际时，首先受认知原则的驱使，往往会期待一个最大关联的回答，比如艾米在提到乔伊演过的电视剧之后会对他在剧中的表现表示欣赏。但是我们发现这一期待与艾米的实际回答完全不一致，这也不符合人际交往中的礼貌原则，认知冲突由此产生。这时，根据关联理论第二原则，“任何明示的交际行为都应设想其本身具有最佳关联性”(Sperber&Wilson，1995)，观众将重新选择语境，通过前期对艾米的了解和相关背景知识来寻找话语的最佳关联，以便得到对话语的合理理解和解释。认知期待冲突消除之时就是幽默效果产生之刻。观众此时便对艾米直爽、不顾及他人感受的性格特点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也为之后的一连串幽默交际的产生奠定了基础。

例3.罗斯：耶!噢?我想在你中奖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到阳台上去观看夜间天上的彩虹，并且上面还有小鬼们在跳舞。

罗斯：你知道，我确信你的愿望会实现，也许，我们把灯一按，妖怪就会从里边出来。

在该段话语中，罗斯的回答从表面来看跟上下文缺少关联性，在大家都在热烈讨论中奖之后对于巨额奖金的处理方式的时候，他却提到了没有一丝相关性的彩虹与妖怪的问题，听话人的最大关联期待必须得到修正。在调整语境之后，大家能够意识到他的话语是因为显然不相信他的朋友们买彩票会中奖而提及了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夜晚天上出现彩虹，有小鬼们在跳舞，并且妖怪会从灯里面出来。在对话中，罗斯并没有直接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他们不可能中奖，而是故意说一些不可能的情况来讥讽这些异想天开的人，不够清醒，居然想通过这种手段来发财。在听话人调整语境假设之后，在这一新的语境中寻求最佳关联，最终从罗斯的讽刺性话语中得出他对此持有完全否定的观点。

例4.乔伊：瑞秋，这些小妇人。

瑞秋：怎么了？

乔伊：到底有多小？会不会很恐怖？

知道《小妇人》这部小说的观众显然对乔伊的话是没有心理准备的。乔伊的无知曲解给观众造成一种心理期待落空，而幽默效果正是在这种从“落空”到回到“地面”寻找对该话语的最佳关联中产生的。当然，如果观众的认知环境中不具有与《小妇人》相关的背景知识和文化积淀，乔伊的话就毫无幽默可言。因此不难看出，关联理论同样能有效的阐释幽默理解失败的原因。根据关联理论，观众或听者的认知环境和推理能力在理解幽默的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其中认知环境的要求涉及人的知识结构和文化背景以及实际交际能力等方面。

四、结论

关联理论作为解释人类交际的认知语用学理论同样适用于会话幽默交际这种特殊的语言交际形式。运用关联理论解释言语幽默能很好地揭示幽默理解的认知过程，从而使学习者能够真正领略到幽默的魅力。可以说，会话幽默的理解过程就是从最大关联期待向寻求最佳关联转化的认知转化过程，这对提高英语学习者的幽默理解能力有很好的启示作用。因此，英语学习者应丰富自己的认知环境，从语言、文化、语用等方面提高英语水平，同时学会运用语境假设和推理寻找话语的最佳关联，提高语言理解能力和交际能力。

本论文为山东科技大学科学研究春蕾计划项目 “语用学理论框架下的英语言语幽默研究” （项目编号：2009AZZ130）的部分工作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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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何文忠.论话语交际的语用原则[J].外语教学，2003，（4）:11-15.

[2]刘乃实，熊学亮.浅析言语幽默的维护面子功能][J].外语教学，

2003，（6）:10-13.

[3]Raskin,V.Semantic Mechnismsof Humor[M].Dordrecht:D.Reidel,1985.

[4]Sperber,D&Wilson D.Relevance:Communication&Cognition(2nd edition)[M].Oxford&Cambridge:Blackwell,1995.

[5]Yus,F.Humor and the Search for Relevance[J].Journal of Pragmatics,2003,(35):1295-1331.

[6]张淑静.幽默的语用分析[J].解放军外语学院学报，1998，（3）:32-36.

责任编辑：贺春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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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2）02-0045-02

申佃美，杨洪娟/山东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山东青岛2665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