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娟
(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 400715)
无论是“新神话主义”还是“重述神话”,其理念指向的核心都是人类文化的精髓——神话。纵观人类文明发展历程,人类对待神话的态度几经变化。文化史与神话的关联也充满了复杂性,18世纪启蒙运动时期与19世纪实证论盛行时期出现了“非神话化”趋势,到了20世纪,由于“生命哲学”、“心理学”以及“人种学”等新学说的兴起,崛起了“再神话化”之风。“再神话化”之风也就是20世纪的神话主义,主张把神话作为一种永恒的本原,并在文学领域出现了神话的“复兴”。“新神话主义”对20世纪的神话主义有理论主张上的承续,但互联网等高新技术的发展以及社会发展的新情势赋予了其新内涵。
在全球化趋势下,“新神话主义”以多样的作品形式、幻想性的特征以及多元化的载体,迅速成为了大众文化的主流。它在多个领域都有突出表现,如文学、影视、动漫、游戏等,对社会生活乃至人们的价值观念产生了重大影响。2005年启动的“重述神话”全球出版项目,则是“新神话主义”在文学领域的集中表现。在CNKI在线数据库里,进行以“新神话主义”与“重述神话”为关键词的题名搜索,分别有论文16篇与47篇。总的来说,学界对“新神话主义”的关注仍显不够。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文学理论界出于眼界的束缚未能对其多加重视,另一方面则是“新神话主义”浪潮下的文艺作品不尽如人意,商业炒作沸沸扬扬,作品总体质量不高。
目前,尚没有出现研究“新神话主义”的专著。研究论文则主要从其概念、背景以及影响等方面入手对“新神话主义”进行探讨。
“新神话主义”作为当前流行的一种文化潮流,其概念的内涵包容性极强。2004年10月,《中国图书商报》以四版的篇幅对“新神话主义”进行了专题讨论,并为其内涵作了界定:“‘新神话主义’是1990年代中后期兴起的一种文化浪潮,它以技术发展(尤其是电影特技和电脑技术)为基础,以幻想为特征,以传统幻想作品为摹本,以商业利益和精神消费为最终目的,是多媒体(文学、影视、动漫、绘画、电脑和网络等等)共生的产物,也是大众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1]在这期专题讨论中,还归纳了“新神话主义”以下几个特征:想象视觉化、创造虚拟世界、制造者与接受者间的互动性加强、普通人的参与。同样纳入讨论的还有“新神话主义”背后的价值链以及它在中国的发展态势等问题。从这些讨论中不难发现,反复突出与强调的是“新神话主义”的商业属性与技术属性。在中国,“新神话主义”作为市场号召力的象征而成为商业炒作的首选。它蕴蓄的文化动因与学术演变及其思想渊源则未能受到重视。叶舒宪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流行的原因在于跟风。”[2]
作为学界对“新神话主义”保持持续关注的学者,叶舒宪先生对其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新神话主义,是20世纪末期形成的文化潮流,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世纪之交西方文化思想的一种价值动向。它既是现代性的文化工业与文化消费的产物,又在价值观上体现出反叛西方资本主义和现代性生活,要求回归和复兴神话、巫术、魔幻、童话等原始主义的幻想世界。”[3]这里,“新神话主义”的文化属性与价值导向功能得到突出,它产生的社会原因与时代因素也被论及。从其阐释中,可以看出其理论对《神话的诗学》一书提及的“神话主义”的诸多借鉴。前苏联学者梅列金斯基在论及“神话主义”时说:“神话主义作为现代主义的一种现象,在很大程度上无疑产生于对资产阶级文化危机的觉察,即对整个文明危机的觉察。”[4]与“神话主义”一样,“新神话主义”也是出于对“文明危机”的觉察,出于对“现代性”的反叛。
叶舒宪先生的两篇论文对“新神话主义”产生的社会背景进行了深入探讨。他认为,“新神话主义”与西方世纪之交发生的“新时代运动”密切相关,并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对其创作的深层驱动机制进行了揭示。从时代背景和思想渊源角度探讨了“新神话主义”流行的原因。人类学主张“以科学态度和文化相对论的眼光重新认识‘原始’、‘野蛮’文化”,[3]对文化他者的再认识对西方思想界与学术界形成了巨大冲击。“人类学关注的对象给西方人的想象世界和文化价值观带来了双重的影响。”[3]以人类学为内在驱动机制形成了一波又一波的神话复兴潮流,“新神话主义”也就成了表现新的思想价值动向的一种方式。另外,他认为文化寻根运动对“新神话主义”的意义重大。“新神话主义创作的流行并不仅仅是文艺现象,其深远的思想背景是20世纪以来世界性的文化寻根运动。只有从这种全球性的文化运动的意义上看,新神话主义创作的动力因素才能够得到有效揭示。”[5]在对“新神话主义”现象的思想文化底蕴进行把握的同时,他还分析了“其所体现的西方价值观的三方面变化——原始主义:对现代文明病的诊断与治疗;魔幻:由俗返圣与精神的回归;世界主义:对东方思想与文化他者的再认识。”[3]这对后来的研究者不无启示,很多研究论文就是沿着这条思路来对“新神话主义”进行探讨的。
在奇幻文学研究领域颇有建树的韩云波教授很早就对“新神话主义”表示了关注。他从文学创作的角度对“新神话主义”进行理论挖掘,并在研究主题上进行了建设性的延伸。他对“新神话主义”的包容性进行了理论呈示。“在文学领域,最重要的‘新神话主义’表现形式是小说。从1970年代神话学者指称的西方现代主义小说‘新神话主义’,到21世纪初文化学者指称的大众文化综合形式‘新神话主义’,在小说类型领域已经发生了大规模的综合现象。”[6]这种综合现象是高新技术与消费市场等新的时代因素影响的结果,同时也给小说创作提供了新的启示。通过与原始神话思维与宗教神话思维中的“神性”作对比,韩云波教授对“新神话主义”的“神性”与“人性”这对二元对立概念的内涵重新做了阐释。“关于神性与人性张力的重新认识与提升,前者有助于对世界图景的假想,后者有助于对人类图景的探索。”[6]神性与人性张力的再认识,使“新神话主义”作品的神性主要表现为一种“自我主体性”极强的人性狂欢。大陆新武侠与东方奇幻这两种文类通过建立独特的世界体系对人类图景与世界图景展开探索,并在对现实世界的另类追问中反映了新时代的意识形态。黄文雁从“新神话主义”的神性与人性张力出发,探讨了屈原作品的精神内核,认为神性与人性“二者的张力造就了屈原作品的悲剧性与崇高性。”[7]
另外一些论文则主要是对“新神话主义”在文学领域的影响研究。陈俊荣主要讨论了“新神话主义”对“重述神话”的理论意义以及它对奇幻文学的指导作用。张碧从意识形态功能出发,对“神话主义”与“新神话主义”的区别予以呈示,认为“新神话主义”有维护现存体制的合法性之功能。[8]颜翔林把“新神话主义”放到现代神话的大范畴里进行讨论,并论述了其对文艺生产的美学影响。[9]贾璐的两篇论文则从原型理论出发来讨论“新神话主义”,并通过对具体作品《羽蛇》的原型解读来展示神话原型对文学创作的影响。
由于与“商家”的合作,奇幻电视剧与魔幻电影具有了更多应和市场的商业属性。商业运转的成功使它们成为“新神话主义”现象中的典型范例。对“新神话主义”影视领域的研究主要是以“新神话主义”的相关理论为基础,对奇幻电视剧与魔幻电影的特征、成功原因、社会意义、内在主题、发展前景等进行探讨。
汤頔颖以“新神话主义”现象的重要典型——“魔幻电影”为关注对象,通过对《指环王》、《哈利波特》、《纳尼亚传奇》等魔幻电影的个案分析,对魔幻电影乃至“新神话主义”进行民俗学上的思考与审视。论文“从神话本身的思维特质和民俗学理念的神话智慧的角度看影像的深层内涵”,[10]并在对神话的民俗学分析中力图“深入地探讨影像文化中神话思维特质和生态智慧,以及投射出的现代城市民众的心理状态与价值取向。”[10]论文着重剖析了“魔幻电影”的现实性关照、神话母题以及“新神话主义”给其带来的发展契机。陈坤与杨晓林则主要套用韩云波教授研究大陆新武侠与东方奇幻的相关理论,如“神性”与“人性”的二元张力、世界图景与人类图景,以此来解说魔幻电影的深层内涵与主题表现。[11]
重述神话的文学传统自古有之,“重述神话”则主要指受“新神话主义”文化浪潮诱发而兴起的一项国际出版项目。这里拟就“重述神话”出版项目中的作品以及它在中国的研究现状进行总结。
“重述神话”于 2005年由英国坎农格特出版社(Canongate Books)发起,是全球首个跨国出版合作项目。这项活动邀请世界著名作家以神话题材为基础进行小说创作,要求在创作中融入作家的个性风格及其对时代社会的当下思考。目前这项活动已经吸引了包括英、中、美、德等30多个国家出版社的参与,在中国推出的除了“重述神话·中国卷”作品,还有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珀涅罗珀记》、英国作家简妮特·温特森的《重量》和凯伦·阿姆斯特朗的《神话简史》。对“重述神话”的研究论文也主要围绕上述作品进行,或论述“重述神话”作品的意义与不足,或分析“重述神话”的单部作品,或对几部作品进行比较,或分析中西“重述神话”思维之差异,或讨论作品的现代性。纵观其发展,无论是作品创作还是作品研究都存在着不少误区。目前的研究论文多是对重述作品的文本解析,而鲜少有对“重述神话”这一活动的文化意义的宏观论述。
“重述神话”被称作出版界的奇迹,其推出的丛书被国际出版界权威人士称为“小诺贝尔丛书”。“重述神话”活动在媒体、新闻、出版等社会各界中引起了强烈反响,政府也对其给予了一定的关注。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柳斌杰多次参加“重述神话”作品发布会,并认为“‘重述神话’项目的运作模式给我们一个提示,就是把文化内容和出版事业结合起来。”[12]“重述神话”作为一项成功的商业策划被人论及,人们关注的往往是它的商业属性,评论文章也多采用诸如“百万版税”、“出版奇迹”、“出版狂欢”等字眼来做标题。业内人士认为“‘重述神话’活动给文化引入‘竞技’”的因素,同时也显得更有卖点。”[13]在以文化公关为角度的讨论中,一些人认为它是“一场全球参与的出版狂欢”。[14]尽管认为“重述神话”有利于弘扬传统文化精神,但评论界主要还是把它作为商业文化活动来对待。“重述神话”创造的首先是“产品”,其次才是“作品”。因此,“市场与消费的逻辑都应该首先被视作最有用的解码工具”,[15]这可能也就是文学理论界对“重述神话”三缄其口的原因。
相对于商业策划上的成功,“重述神话”作品及其研究现状则多少有点叫人失望。不少重述作品未能紧扣时代思想变革的重大主题,而是充斥着商业炒作的低俗趣味,以惊奇怪异的想象与华丽绚烂的语言来吸引读者,有卖弄之嫌疑而缺少深厚的文化底蕴。这样的创作与时下流行的网络写作并别本质区别,其作品也只能被读者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而“重述神话”需要重述者有厚重的学术底蕴与严谨的创作态度,否则难以举起重述大旗。“重述神话”由备受关注到不了了之与上述原因不无关系。
1.内容
“重述神话”是现代语境下的再创作,目前的研究论文主要是对重述作品的文本分析。
在论及内涵的论文中,林霖主要从“重述神话·中国卷”系列作品的构成机制与意义生成出发,集中探讨重述文本内容上的建构,并以此为基础对其价值与意义进行了思考。[16]郭佳音认为“重述神话”拓宽了当代文学的内涵与外延,并认为其“经由现代艺术的外壳保留和传达了原始艺术的风格和内核”。[17]重述作品内容上的新变是作者对生活独特思考之体现,同时也是社会变迁的反映。考察作品的内涵是研究作品首要的也是最普遍的办法,这在“重述神话”的研究现状中也有反映。
不少论文通过对单部作品进行文本细读来把握作品的深厚内涵。研究《碧奴》和《珀涅罗珀记》的不少论文采用女性主义理论来对其内容上的新变进行考察。付品晶认为碧奴女性形象的塑造是苏童女性主题的深化,碧奴从女奴到女神的转变是女性的多面性之显示。[18]还有人认为《碧奴》“采用的是一种女性文化的视角,它表现了一种对女性温情文化的怀恋和重新追溯的历史冲动与渴望。”[19]《珀涅罗珀记》则体现了女性作家对男权社会神话传统的解构,阿特伍德把话语权交给女性,从而“赋予不同的历史观与文化观以对话的可能,亦使文本生发出新的意义层面,呼应了后现代主义重估价值、让边缘的‘他者’发声的趋势。”[20]
对《后羿》、《人间》、《格萨尔王》内容上的研究则主要从作品的现代性入手。很多人认为《后羿》的现代性非常突出,是在个人化想象与虚构基础上对神话的现代重构。赵雪源认为后现代语境下的重述使《后羿》在内涵上出现了新变,通过对英雄后羿的消解,展示了权力与欲望对人的异化。[21]韩晋花认为《人间》在爱情故事中注入了身份认同与文化认同等现代性的思考。[22]白杨认为《人间》对现实和人性进行拷问,赋予了传说新的内涵。[23]有关《格萨尔王》的研究也多从这个角度入手。王春林认为其“意在凸显格萨尔一种现代生存意义上的厌倦与无聊感以及荒谬感”,[24]表达的是阿莱对故事的现代性理解。
2.形式
任何作品都是内容与形式的统一,由于有前文本的存在,“重述”受到重重考验,不少重述作品着力于形式上的创新,以期能冲破前文本的束缚。因此,重述文本形式上的特点必然受到研究者的重视。
王迅“根据神话与小说这两种叙事文体的不同审美特征来考察已有的神话重述文本”,[25]从叙事特征入手对“重述神话”进行审美评估。姜婷从叙事学理论入手,分析作品中的叙事层次与虚构模式,进而对《碧奴》叙事特点进行研究。[26]郭延兵“从小说呈现出的细腻的诗意叙事和丰富的意象营造两个方面分析阐述《碧奴》的叙事特点。”[27]文险与赵树军则从《碧奴》明暗线交叉的叙事结构、隐喻性的叙事意象及比喻修辞手法等方面来对其叙事艺术特点进行分析。[28]方燕妹从叙事线索、人物的多声性等方面着手,论述了复调对位理论在《人间》的使用。[29]周子玉则探讨了《格萨尔王》采用的格萨尔王的故事与说唱人晋美的故事共同发展的双层叙事结构,认为这是阿来为了消解历史幻想与解构神性而采取的创作策略。[30]
《珀涅罗珀记》把叙事声音作为重述手段,这也受到了研究者的重视。阙蕊鑫认为文本“发掘了经典叙事声音与后起的颠覆性声音之间的碰撞,同时也体察到个人声音与集体叙事声音在文本内的对抗,多种碰撞形成复调。”[31]
3.缺失
总的来说,重述作品并未能达到理想的高度,很多创作也有失严肃,并且中国的重述作品不能与外国重述作品同日而语。英国作家凯伦·阿姆斯特朗的《神话简史》可以说是对重述神话理论的文学式表达,其高屋建瓴的气势和对神话遗产的独到见解让其备受赞誉。中国重述作品则缺少深厚的理论支撑和成功的价值建构。
叶舒宪先生认为,中国重述者缺少“跨文化比较的大视野和多民族神话遗产的知识”[32]等方面的素养,这是造成作品质量不高的原因。他以文学研究界运用图腾批评方法来解码熊神话的例子,来说明比较神话学对重述神话创作的重要影响。他认为西方成功的“新神话主义”作品往往具有巨大的学术含量,如《指环王》,中国的“重述神话”作品却往往采用非学术的戏说方式来夺人眼球,如《后羿》。通过中西作品的对比,叶舒宪先生认为神话重述中学术底蕴比想象力更重要。同样对“重述神话”暴露的问题进行探讨的还有傅元峰,他认为“‘神话重叙’的文学行动动用了传说,却没有激发出新的审美气象”,[33]显示了当代小说创作上的叙事疲惫。冯玉雷认为“苏童的重述活动更像一场明星式的表演,《碧奴》使苏童和包围他的那些‘话语者’一起陷入了误区。”[34]刘超认为《后羿》没能肩负起拯救人类精神危机的使命。“由于作者缺乏一定的学术素养,无法跳出现代性语境的影响,无法摆脱其长期以来形成的创作模式,再加上出于经济效益和迎合大众口味的需要,作者完全把《后羿》写成了一本充满各种噱头的通俗小说。”[35]《格萨尔王》的局限性也得到了探讨,有论者认为其存在着“想象力的缺失、英雄形象的偏差以及宗教信仰和神灵崇拜中消极思想的残留”[36]等方面的缺点。
综观上述,目前有关“新神话主义”及其引发的“重述神话”的研究论文多从具体作品入手,对其进行宏观研究与把握的很少。另外,很多论文的研究视角相同,缺少创建性的见解。
首先,“新神话主义”是一场文化思想上的变革运动,它既与20世纪前期的神话复兴运动有历史渊源,又与20世纪末期的“新时代运动”密切相关。“新神话主义”担负着抵抗资本主义文化危机的重任,其有价值重建的要求。“新神话主义”是世界发展情势与人们价值动向的反映,它的流行不是源于商业炒作而是人类文化发展之必然。“新神话主义”暗合了人们抵抗现代性对人的“异化”的心理要求,又在对传统文化的重拾中为其找到了出路。它重视对文化他者的再认识并且提倡多种文化平等对话,体现了反思文明的文化自觉。
其次,自觉结合“新神话主义”的理论及其内在深层驱动机制来进行创作。创作者应该对“新神话主义”有清醒的认识并以它作为创作的理论指导,惟其如此,“新神话主义”才能称其为“新神话主义”。“新神话主义”的“新”是对时代心声与人类发展诉求的强调,只有这样其理论价值才能得到体现。中国的重述作品多从个人出发,表达对神话的个人化理解,或者在语言形式上翻奇出新,忽略了对“新神话主义”深层文化内涵的反映。因此,不可能对特定时代的状况进行文化层面上把握。由于没有以“新神话主义”作为理论指导,中国的重述作品就像无头苍蝇,很多时候失去了对神话的温情与敬意,更像是想象力的炫耀,这只能把重述引入歧途。
再次,系统性研究的有待建立。目前的研究主要是对作品外显的文化符号的解读,如对文本结构、语言形式、人物形象等的剖析。作品内隐的价值观与意义系统则未能加以重视,这无疑不利于系统性研究的建立。另外,研究者多就单部作品进行探讨,而没有对“新神话主义”这一文化现象表示应有的重视。“新神话主义”应该也可以作为一种文化思潮而得到研究,这样不仅可以对其进行整体把握也能使研究者更客观地对其进行价值评判。研究者也应该具备全球化视野,这样才能在文学史和精神文化的高度上对“新神话主义”进行宏观评述。我们不能完全以西学的量化标准来比对中国的“新神话主义”作品,对其本土化的一面应给予充分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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