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一统”到清末新政:清代疆域统合方式的变迁——以边疆地区为中心

2012-08-15 00:47
通化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9期
关键词:疆域王朝新政

高 月

(中国社会科学院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北京 100005)

从“大一统”到清末新政:清代疆域统合方式的变迁
——以边疆地区为中心

高 月

(中国社会科学院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北京 100005)

以“大一统”理念为指导,经过清前期几位帝王的经营,清朝开创了空前一统的疆域。但至清末,“大一统”治国理念不能适应近代出现的新形势,整个疆域内的国家认同出现危机,一统的疆域格局受到挑战。为重新统合疆域,尤其是将边疆地区重新纳入中央政府的有效控制之下,清朝开始实施新政改革。新政将国家权力渗透进基层,并重建了国家认同。

大一统;新政;疆域统合;边疆

清朝入关后继承了历代“大一统”思想,并加以创新,造就了空前的疆域。时移势易,迄至清末,清朝的疆域不但在地理构成上不断被列强蚕食,且疆域各组成部分尤其是边疆地区对中央政府的向心力逐渐弱化,此时中央政府统合疆域的能力已无法与清前期相比,必须寻找新的统合疆域的方法,以替代不能适应近代新形势的“大一统 ”理念。本文在梳理清代“大一统”理念及清前期疆域形成脉络的基础上,将清末新政放诸清代疆域变迁的大背景下,将其作为清朝中央政府在新形势下统合疆域的方式加以考察,同时注目于清前期和末期统合疆域方式变迁的内在机理。不当之处,尚祈方家指正。

一、清代“大一统”理念的嬗变及“大一统”疆域的形成

“大一统”是春秋时期儒家首倡的政治学说,核心是天下统于一主,反对国家分裂。其因对于王权的维护而受到历代王朝统治者的推崇,被奉为实施方略,力行不怠。但无论是儒家的“大一统”思想,还是历代王朝对于“大一统”的追求,其一统的范围均只限于中原地区,即“中国”,不包括周边民族地区,同时将周边民族视为夷狄,将夷狄与“中国”对立,视“夷狄”为一统的障碍。这种思想即所谓“华夷之辨”,主张“内诸夏而外夷狄”,对周边被称为“夷狄”的民族采取防范态度,坚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1]可以说,清以前历代的“大一统”是“华夷之辨”的一统,是把边疆民族排斥在外的一统。这种“大一统”使得中原与边疆处于对立状态,双方的冲突史不绝书,如清人所总结:“当中国治则通而来宾,不治则叛而互相吞并,争为雄长。至士马日强,土宇日广,恒与中国为敌。”[2]2479

可见,“大一统”在古代中国具有三种属性:思想形态、治国理念和疆域状态。作为思想形态,其一以贯之的“统一”内核与其母体儒家思想一道成为左右中国历史发展的占主导地位的思想。但逮至清代,“大一统”无论是作为治国理念,还是作为王朝疆域的客观状态,较诸历代均发生了重大变化。首先,清王朝统治者完全否定了“华夷之辨”,突破了历代“中外”、“华夷”之间的界限。这种新的“大一统”理念发端于皇太极,历顺治、康熙、雍正各朝而趋于臻备,①其核心是中外一体、满汉一家,各民族均统合在满族之下。其次,一统的范围突破了华夏中原地区,扩大到了周边民族地区。应该说,清朝新的“大一统”治国理念造就了其超越历代的“大一统”疆域,突破了羁縻政策所能达到的中央对边疆的控制力和历代王朝的疆域范围。

具体而言,在北部边疆,清朝早在入关前就已将漠南蒙古(内蒙)收入版图,又招抚漠北蒙古(外蒙)赴沈阳朝贡,初建隶属关系。[3]其后,通过一系列军事征服,几经反复,至康熙朝终于使内外蒙古臣服。清朝在内外蒙古地区设立国家政权机构,在漠南蒙古设绥远将军,在漠北蒙古设立乌里雅苏台将军、科布多参赞大臣、库伦办事大臣,分管漠南、漠北蒙古各项军政事务。这些机构的设立当然是出于控驭内外蒙古各部的需要,但同时也增强了内外蒙各部对于国家权力的依附和认同。另外,清朝废除长城,实行满蒙联姻,这无疑也增强了蒙古族对于满洲政权的认同,巩固了北部边疆。在西北边疆,经康雍乾三朝对蒙古诸部和新疆大小和卓木的军事打压及以伊犁将军为首的国家行政管理系统的建立,清朝突破了历代王朝在西域的施政力度,实现了对西北边疆的统合,如乾隆帝所说:“关门以西,万有余里,悉入版图。……以亘古不通中国之地,悉为我大清臣仆,稽之往牒,实为未有之盛事。”[4]在西南边疆,清朝通过大、小金川之役打击了当地土司势力,又通过“改土归流”清除了与国家权威相抗拒的地方权威,将国家权力渗透进四川、云南、贵州、广西等边疆民族地区;在西藏,军事打击了侵入西藏的准噶尔部和廓尔喀,保证西藏处于清朝的统治之下,同时改革西藏行政体制,设立驻藏大臣并不断提升其在军政和宗教事务上的权力,保证国家主权在西藏的行使。

从以上对清中前期统合边疆民族地区过程的简单梳理来看,②清朝以“大一统”理念为指导,依据不同地区的特点施以不同的政策,无论是施政的广度还是国家权力渗透的深度均超越了历代,实现了多元一统,边疆民族地区被实实在在地纳入到了清朝主权范围内。这种状况一直稳定地维持到清末。

二、清末国家认同危机与重建

清朝中前期的疆域统合应是一个双向过程,一方面,清朝以“大一统”理念施政于全部疆域,将边疆与中原内地均视为王朝疆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在统合过程中,疆域各组成部分对清朝的国家认同得以建立。③正是这种双向作用造就了清朝中前期的“大一统”疆域。

就国家认同来看,在中国古人建构的以华夏中心主义为基石的华夷秩序中,国家认同包含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对君主和王朝的认同,通过拥戴君主而认同国家,通过认同国家而形成共同体意识,王朝是传统政治文化中国家认同的基本层面。第二个层面是超越了王朝的历时性政治共同体符号——“天下”、“中国”。历史上的王朝更迭、鼎祚轮移催生了儒家传统文化价值体系对于夷夏之辨和国家认同的新解释。在开放夷夏界限的前提下,这种新解释认为族类差异的实质是文化差异,对华夏文明的信奉与否是辨别夷夏的根本因素。这种解释即所谓的“文化至上主义”。由此解释出发,对华夏文明的归属感超越了对王朝国家的归属感,种族征服与文化冲突对于国家认同的冲击在这种解释下消释。

具体以清王朝而言,边疆民族地区的国家认同基本上属于第一层面。基于实力的比对,民族首领和满族统治者之间更多的是一种拥戴与被拥戴的关系,他们认同的与其说是国家,不如说是满族政权。中原汉人地区的认同则属于第二个层面。满族统治者入关后实行的自觉皈依儒家文化的策略消磨了汉族士大夫的夷夏之辨思想,并激发了其潜藏的文化至上情怀,使清王朝成为了国家认同的对象。

应该说,是“大一统”的治国理念造就了两个层面的国家认同,二者共同开创了清中前期 “中外一家”的空前一统的疆域。但逮至清末,两个层面的认同和一统的疆域均受到挑战,“大一统”的治国理念已不适应近代的新形势。

从中原来看,当有儒家传统伦理道德以外的打着文明征服野蛮旗帜的他者出现时,人们就会意识到其它世界体系的存在,华夏文明并非世界的中心也并非至高无上的文明。且随着殖民地化的加深,中国在制度及器物层面的劣势逐渐显现,成为世界的下层、边缘。由中心到边缘的剧烈反差必然导致以文化至上为理念的国家认同的解体。另外,清朝统治二百年间积累的政治危机和社会矛盾在王朝统治者与列强交涉时所表现出来的腐败无能面前被极度放大,吏治腐败,鸦片流毒及咸同以后地方势力的坐大,引起中央权威的衰落。在西方种族民族主义在清末中国传播的背景下,皇权的举措失当激起了主体族群的“异族”记忆,从而形成排满风潮,满族政权统治中原汉人的合理性受到质疑。从边疆民族地区来看,打着“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旗号的西方列强不断对边疆地区进行利益渗透,诱导当地族群脱离王朝中央政府的管辖。内部的牵制力变弱,而外部又出现了新的利益诱体,先前这些边疆民族地区对于满族政权的认同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松动。

面对国家认同的衰微,清王朝试图将传统认同资源进行重新拼接,加以西方世界的技术文明,重建国家认同,即在保留传统文化优越性和王朝存在合理性的基础上,接受西方的器物文明,排斥制度文明。其突出表现是以洋务运动为背景的“中体西用”模式。但随后甲午之战的惨败证明此种重建国家认同的失败,其明显的例证是战败不但没有激起国人对于战胜一方的仇恨和对己方凝聚力的加强,反而出现了向日本学习的高潮。这种情况正如列文森所说:“体用模式是一种谬误,近代技术之用不可能保卫中国之体,而只能改变社会,从而使老体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不是一副盾牌”。[5]61可见,此时辨别夷、夏即落后、先进与否的决定性因素已不是儒家的文化至上主义,而是“进步至上主义”,即日本及西方制度文明相对于王朝国家的进步性得到国人的认可。

初次重建国家认同努力的失败迫使王朝统治者必须进行更为深层的制度变革以开发出新的认同资源。但甲午以降,重建国家认同有了更多的困难。其一,中外冲突与一系列的失败使得外部心理优越性消失,相比之下内部种族、语言、地域的差别突显出来。其二,庚子之役使王朝半殖民地化,王朝的政治权威进一步弱化,不但失去了国家认同对象的地位,且随着地方分离倾向的加强,对地方的统合力日渐式微。缘此,再建国家认同必须克服这两方面困难,即重新树立非种族性的、均质地施于全部疆域的、能够得到国人认同的政治权威,欲达此目的惟有对王朝政制架构及中央对地方的统驭机理进行深度变革,将统一的国家权力作为国家认同的符号。清王朝的办法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颠覆传统体制的新政改革。

清末新政对传统中央、地方政制进行了变革,通过加强中央各部对地方事务的垂直管理重构了央地关系,并藉此将国家权威渗透到地方。新政重建了中央政权的政治权威,这与华夏中心观中整体国家观念一致,容易被民众接受进行政治动员。国家权力是国家认同的基础,国家认同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对国家权力的归依,即服从国家权力或者利用国家赋予的权力谋求自己的利益。而让各阶层民众归依国家权力的基本前提是国家权力的渗透。中央政府只有将有效权力渗透到全部疆域,改革国家的国体与政体,重构中央与地方的政治体制,铸造全新的国民,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大体相同的体制,疆域的各组成部分才能同处于中央政府的统治之下。在这方面,新政通过权力渗透重建了中央权威,从而使国家认同从观念符号上升为国家制度建构层面。

从王朝再建国家认同的脉络来看,再建国家认同的过程也是对疆域进行统合的过程。④与清中前期的情况类似,此时王朝通过实施新政,中央与地方再次实现了一个双向互动,一方面将原有疆域构造中的特殊地方改造成行省体制,并通过新体制与中央政制的纵向连接及建立官绅合作的新模式将国家权力渗透到基层;另一方面通过权力渗透和由国家主导的国民教育体系的确立,国民对国家权力的归属和认同得到加强。疆域构造既是地理概念也是政治概念,清王朝实施新政和再建国家认同的努力实际上是从政治空间层面加强疆域各部分对于王朝中央政权的向心力,达到中央政权对疆域各部分实现有效统治和国民认同中央政权的目的。这一历史脉络在边疆新政中有非常突出的体现。

三、边疆新政与对边疆地区的再统合

从统合疆域的角度来看,清末新政可分为内地与边疆两部分,边疆新政作为一个整体,较诸内地行省,清朝中央政府倾注了大量精力。内地行省的地方主义虽盛行于清末,但彼时央地矛盾仍属于传统政治体制内的权力斗争,没有突破中央政府设定的政治改革框架,当然也不会造成分裂。边疆地区则不同,他们一旦形成离心趋势,则极易造成国家的分裂。因此,在边疆地区实行有别于传统统合疆域方法的新政改革,重新统合边疆,就显得尤为重要。

本文的边疆包括东北三省、蒙古、新疆、西藏、云南、广西等地区。以上六个地区大体可分为三类:(1)东北三省——“满洲故地”,被王朝统治者视为疆域的核心;(2)云南、广西——边疆行省;(3)蒙古、新疆、西藏——传统藩部。边疆新政内容涉及地方政制、财政、教育、垦荒等诸端,但各地区并非整齐划一,而是各有侧重。东北新政尤其是东北改设行省,侧重点在于祛除东北边疆“满洲故地”的种族属性,对内渗透中央权力,对外与日俄争国家主权;云南、广西新政与内地行省新政内容大致相当,但相同的改革内容施诸边疆省份,较之内地则多了一层抵御外部势力渗透,将该地区重新统于中央政府之下的含义;传统藩部的新政,则致力于增强当地民族的国家认同和该地区的向心力,避免这些地区在周边列强势力的诱导下从疆域中分裂出去。

具体而言,政体改革尤其是东北的政体改革,是清朝重新建构或修补自己的以民族为界的多元型帝国构造、确认主权领域范围的重要举措,是清朝再界定旗人与民人的关系,抛弃以往让各族群互相牵制的政治体制和统治原理,彻底放弃“满洲”民族政权性质的标志。应该说,东北政体改革的过程就是清朝放弃“祖制”并力图复兴“祖业”的过程,同时也是确认主权领域和铸造国民,建立近代民族国家政治体制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东北地方在王朝疆域构造中的特殊性开始消解,在疆域属性上实现了与内地同质,为国家权力的普及扫除了障碍,标志着东北与内地一样,都是国家领土主权的构成部分。

地方自治是清末新政的重要内容之一,施行于大部分行省。清初至清中期,士绅阶层逐渐泯灭了“华夷之辨”思维,成为基层社会的控制力量。至清末,官权开始染指基层社会的控制权,其方法是在剔除传统由士绅主导的基层治理模式的基础上,创建了由官权主导的地方自治制度,开始有计划地利用士绅,将士绅吸收进这一制度,实现了官与绅的联合。同时,绅权由官权给予,官权则通过向士绅让渡有限的权力实现向下渗透权力和对州县以下基层的有效治理,突破了传统王朝国家权力的纵向渗透深度。

财政改革的出发点是将地方之财权集于中央,财政集权是政治集权的表现。其划分国地两税、实行预算为中央政府重新理顺中央与地方的财政关系,插手地方财政事务,掌控全国财权创造了机会,也是清政府向下渗透权力、向上集中权力的重要举措之一,其中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争论往还、讨价还价的过程尤为值得关注,它反映出清末中央-地方权力格局的实态,也是评估清政府通过新政统合疆域实效的重要指标;另外,边疆新政中的财政改革实行与内地相同的财政制度,税收统一到国家,这虽然有经济榨取的成分,但其意义不仅在于支持财政,更在于可以加深当地人民的国家意识。

教育改革一方面通过新设西式教育体制和改造传统教育模式将国家意志、国家权力渗透进整个国民教育领域,实现了国家对教育权的掌控;另一方面将传统儒家伦理灌输进新式学堂,通过对传统教育模式的改造达到普及国民教育,增强各民族的国家认同的效果。

杜赞奇认为国家权力在现代中国的扩张涉及一个双面的过程:一是渗透与扩张的过程,一是证明此种渗透与扩张过程的合法性。[6]本文认为这一观点适用于清末新政。从以上诸种新政措施来看,清末新政时期国家权力的渗透和扩张通过政体改革、地方自治和财政改革得以实现,而这种渗透的合法性则通过国民教育即各民族国家认同的建立获得。⑤

总而言之,从内容来看,清末新政不能不说是清王朝在其统治行将落幕之际顺应时代之举。王朝统治者试图通过模仿某些近代西方民族国家的政治制度和治理模式达到在整个疆域范围内重建国家认同和中央统治权威的目的,应该说,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由传统王朝国家向近代民族国家的转变。但从效果来看,武昌一役彻底终结了清王朝重新统合疆域的进程,其后的军阀纷扰和边疆地区的游离甚至独立,说明清末疆域各组成部分的离心趋势已积重难返,新政也无法使疆域回到清初的一统状态。

注释:

① 李治亭先生《论清代“大一统”与边疆民族问题》一文对这一过程进行了深入论述,可资参考。《明清论丛》第六辑,紫禁城出版社2005年版。

② 本文未将东北地区列入,因在清入关前已完成对东北的统一,且入关后东北作为“龙兴之地”一直作为王朝疆域的特殊地方存在,东北虽然具有地理上的边疆性质,但在王朝疆域构造中则处于核心地位,这种地位一直维持到清末近代条约体系对东北地区的重塑。参见高月:《论清代的疆域统合与地方政制变革——以东北地方为讨论中心》,《社会科学辑刊》2012年第2期。

③关于“认同”的概念,不同学科给出了不同答案,其中心理学和社会学概念较具代表性,被广泛接受。心理学认为认同是指自我在情感上或者信念上与他人或者其它对象连接为一体的心理过程。社会学认为认同是个体对自己所属社会群体的认识。以此为基础,本文所说的国家认同指个人或群体确认自己属于哪一个国家的心理过程,其表现是对国家政治权威、政治制度的服从和支持。

④关于清朝末期的疆域统合,茂木敏夫的研究较具代表性。他认为在统合过程中,清朝首先将以往版图的分界线绝对化为国境线(即通过近代条约体系确定的东北和藩部的外缘),进而在其内侧将中央权力不分浓淡地均匀地覆盖全部疆域,包括过去实行异质统治的东北和藩部,实现国家形态由传统向近代的转变(参见[日]茂木敏夫著、孙江译:《清末近代中国的形成与日本》)。本文在借鉴茂氏观点的基础上,认为清末疆域统合是指中央政府以将有效权力渗透到全部疆域为目的,改革国家的国体与政体,重构中央与地方的行政体制,铸造全新的国民,使疆域的各组成部分同处于中央政府的统治之下,实施大体相同的体制。

⑤当然,清末边疆新政内容绝非只有以上诸端,本文主旨在于梳理清朝从“大一统”到清末新政的统合疆域方式变迁的过程,因此,从研究内容构成来看,并未涵盖边疆新政的全部内容,如实业、商务、军事改革等并未进入本文的视野。

[1]晋书[M].卷102.北京:中华书局,1996.

[2]孟定恭.布特哈志略[M]//辽海丛书.第4册.沈阳:辽沈书社,1985.

[3]魏 源.圣武记[M].卷3.长沙:岳麓书社,2011.

[4]清高宗实录[M].卷599,乾隆二十四年十月庚子.北京:中华书局,1985.

[5][美]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M].郑大华,任 菁,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6][美]杜赞奇.从民族国家拯救历史:民族主义话语与中国现代史研究[M].王宪明,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

From the National Unity to the New Deal of Late Qing Dynasty:Transition of Territory Integrating Mode——Focus on the Borderland

GAO Yue
(Research Center for Chinese Borderland History and Geography,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0005,China)

The Qing Dynasty pioneered unprecedented the unitive territory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National Unity"principle after several emperors'operations in its prophase.But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the"National Unity"principle could not adapt to the new situation that appeared in the modern time,the national identity in the whole territory appeared the crisis,and the unitive territory was challenged.For integrating the territory again,bringing the borderland into the effective control of the central government especially,the Qing Dynasty started to carry out the New Deal.The New Deal made the national power penetrate into the basic level,and rebuilt the national identity.

the National Unity;the New Deal;territory integration;borderland

K249;K252

A

1008—7974(2012)09—0062—04

2012—06—07

高 月(1980-),吉林白城人,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历史学博士。

徐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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