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杰
(辽宁省阜新卫校临床教研室 辽宁阜新 123000)
中医临床是在辨证立法的基础上选择合适的药物进行组方配伍的,药物的功能各有所长也各有其偏性,只有通过合理的配伍才能调其偏性,制约毒性,用其功用之所长,发挥其应有的效能。在配伍时历代医家多是遵循“君臣佐使”为制方原则,而对气味为主的组方思路则不够重视,但是随着现代医学对中药药性研究的深入,中药性效密切相关的特性越来越得到众多医者的广泛认可。笔者根据多年来对中药药性的理论研究和临床观察,对中药的配伍有了更多的认识。
《黄帝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云:“五味阴阳之用何如?岐伯曰: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其平也。”已经明确了药物的性味与功效之间是密切相关的。在临床选药组方治疗疾病时,就是根据五脏和五味之间的关系来调整阴阳平衡,使之协调。如“热者寒之,寒者热之”“虚者补之,实者泻之”就是最常用的治疗原则之一。
《黄帝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提到“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苦甘,...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甘苦”,明确提出应根据感受病邪性质的不同,在治疗中选用性味不同的药物,才能达到治疗的目的。
《黄帝内经》中根据药物的功效特点和五味的不同将药物分为“气”和“味”两大类。气药是指凡是具有出上窍、发腠理、实四肢的功效,作用趋于向上向外以升浮为主的药物,属阳药;味药是指凡是有出下窍、走五脏、归六腑的功效,作用于里趋于向下向内以沉降为主的药物,属阴药。《黄帝内经》中以药物的升降浮沉论药物阴阳属性,药物有阴阳的偏胜偏衰,人体的病理变化也有阴阳的偏胜偏衰,因此临床配伍组方时,就在于如何用药物的阴阳来调整人体阴阳的偏胜偏衰。
由此可见,《黄帝内经》中已将药物的性味和药效联系起来,为后世中医治疗疾病运用药物性味配伍奠定了理论基础。
“温、热、寒、凉”四种药性,古时又被称为“四气”,是指药物作用于机体所发生的反应。在临床应用时,“同气配伍”是配伍的基本方法,如麻黄汤中的麻黄和桂枝,同为辛温解表之药,共奏发汗解表之功,是治疗外感风寒表实证最佳配伍。但疾病的复杂性常常需要属性完全相反的药物配伍,使药物之间既相互为用又相互制约,以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伤寒论》中的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都是寒热并治、调和配伍的代表方。如半夏泻心汤方中以辛温之半夏散结除痞,又善降逆止呕;以干姜之辛热用以温中散寒;黄芩、黄连之苦寒以泄热开痞。全方寒热互用以和其阴阳,苦辛并进以调其升降,补泄兼施以顾其虚实。
利用药物寒热温凉的四气组方用药,必须要辨清证候的寒热属性和部位,辨清寒热之虚实与真假,才能恰当地运用四气配伍方法。
临床上,只有四气配伍是远远不能适应复杂多变的病情的,根据药物中辛、甘、酸、苦、咸五味的功能特点和病证的病因、性质、病位以及病势,选择有针对性性味的药物组成方剂,也是临床组方的重要方法之一。常用的方法有:辛甘化风、苦辛通降、辛酸泄浊、甘酸熄风、咸酸坚阴、咸苦镇逆、酸苦泄热、酸甘化阴、甘凉濡润等。其中酸甘化阴是治疗阳虚或阴虚的常用方法,辛甘发散通阳,酸能收敛濡润,如芍药甘草汤中的白芍与甘草配伍,芍药酸苦微寒,炙甘草甘温补中缓急,二者同用可柔肝缓急,使阴液恢复,筋脉得养,则挛急自伸。五味各有所喜,各走其脏,在治疗中根据脏腑的特点和五味的基本作用灵活配伍,就能达到效能叠加的目的。
中药性味配伍是根据病证性质的要求,性味兼用,使方中药物选择性地发挥与病证相适宜的功能共性,这是临床上应用最为广泛的配伍方法。如麻杏石甘汤,麻黄辛甘温,宣肺解表而平喘;石膏辛甘大寒,清泄肺胃之热以生津。两者相辅相成,即能宣肺又能泄热,共为君药。石膏倍于麻黄,不失为辛凉之剂,麻黄得石膏,则宣肺平喘而不助热;石膏得麻黄,清解肺热而不凉遏,是相制为用。
在《伤寒论》中桂枝汤及类方20余首,桂枝汤有去桂加桂之分,去芍加芍之别。去桂是不用其辛散恐伤其津液,加桂是为助心阳平冲降逆。芍药酸寒,酸能敛汗,寒走阴而益营,去芍是不用其酸寒防其有碍宣通阳气,加芍是必用其酸寒柔肝缓急止痛。由此可见,性味在组方中的重要性。
性味配伍也可概括方剂的的特征和效用,如《温病条辨》中提出银翘散为辛凉平剂,桑菊饮为辛凉轻剂,白虎汤为辛凉重剂。
中药的性能包含了中药的性味以及其归经、升降浮沉、有毒无毒等其他药性,只有将药物的性能、功效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正确认识药物的特点,更准确地遣药组方。在临床组方过程中,只有在准确地辩证的基础上,对该病确定恰当地治疗方法,采用适宜的药物配伍,才是真正合理有效地处方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