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低碳贸易壁垒的无锡经济绿色转型之路

蔡建国 刘丽君

（无锡环境科学与工程研究中心 江苏 无锡 214153）

0 引言

2008年，美国的次贷危机爆发，继而引发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机。此后，西方发达国家的金融和经济遭遇重创，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也受到很大负面影响，处于长江中下游中心节点的无锡自然也难独善其身。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主要发达国家经济增长乏力。为保护其国内产业，加上传统贸易壁垒作用弱化，贸易保护主义寻求到了非关税壁垒。目前作为非关税壁垒的新的形式之一的就是低碳贸易壁垒，它在无锡对外贸易地位不断提升的情况下，日益阻碍无锡对外贸易的发展，若处置不当，将对无锡经济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如何突破低碳贸易壁垒的限制，成功进行无锡经济的绿色转型是无锡经济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1 低碳贸易壁垒与贸易保护

1.1 低碳贸易壁垒的形成及其分类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创造出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同时对环境造成的破坏也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多的确凿证据指向温室气体排放。在关于减排温室气体的各类国际会议以及各国制定的相关法律、法规中，都将贸易措施当作重要的减排工具，由此国际贸易中一种新的壁垒诞生了，即低碳贸易壁垒。低碳贸易壁垒是新型贸易壁垒中的一种。传统贸易壁垒更多地关注商品和商业利益，主要从商品数量和价格上实行限制，所采取的措施也大多是边境措施；新贸易壁垒体现的是社会利益和环境利益，着眼于商品数量和价格等商业利益以外的东西，诸如商品对于人类健康、安全以及环境的影响，采取的措施除了涉及边境措施还涉及国内政策和法规[1]。新型贸易壁垒的各种类之间的划分界限有交叉和重叠的部分，比如在绿色贸易壁垒和低碳贸易壁垒之间有交集。

低碳贸易壁垒是一系列影响产品贸易的规章和标准[2]，主要针对产品在生产、运输、消费和处置环节中产生的碳排放而设计和实施的。低碳贸易壁垒主要分为以下五种可能构成与减排温室气体相关的壁垒措施，即碳税、边境碳税调整、碳标志和碳标准、补贴和政府采购。碳关税这个概念由法国前总统希拉克最早提出，其用意是希望欧盟国家针对未遵守《京都协定书》的国家课征商品进口税，否则在欧盟碳排放交易机制运行后，欧盟国家所生产的商品将遭受不公平之竞争，特别是境内的钢铁业及高耗能产业[3]。

2009年6月26日美国众议院以219对212票的微弱多数通过了《清洁能源安全法案》。这项法案的核心就是是限制碳排放量，目的在于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减少美国对进口石油的依赖[4]。该法案设置了未来几十年内美国减少碳排放的目标,并提出了具体方案；同时还规定，从2020年起美国将对一些特定国家的产品征收惩罚性关税，这些特定国家的特征就是未实施碳减排限额，包括中国在内。由上述内容可以看出，碳关税已成为先进发达国家低碳贸易壁垒之一，中国将面临新一轮的贸易保护主义。截至2009年11月初,全球共有19个国家和地区对中国出口产品发起了101起贸易救济调查,涉案总额超过116亿美元。

1.2 低碳贸易壁垒的实质

低碳贸易壁垒本身是一系列规章和制度，但在其后面隐藏着很多深层次的内容。低碳贸易壁垒的实质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低碳贸易壁垒的提出意味着人们对健康和环保的意识越来越强烈。正是由于人们越来越关注产品对健康和安全的影响，以及地球的变化，社会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才会在国际贸易中增加以低碳排放为内容的贸易壁垒。第二，低碳贸易壁垒的提出，意味着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科学技术的发展使检测精度提高，技术密集型产品特别是信息技术产品涉及的技术问题较为复杂，容易设置贸易壁垒，这些为贸易壁垒的设置提供了技术和物质的条件。发达国家在技术上具有领先优势，所以才能从技术的角度提出低碳贸易壁垒。第三，低碳贸易壁垒的提出，还隐藏着贸易保护主义。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使得世界经济都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各国出口量都锐减。与此同时，反倾销数量却在剧增。2009年的反倾销数量是2008年的2.1倍，达437起，这其中尤以针对中国的为多。自2008年以来，G20中已有17个国家以牺牲它国利益为代价对国际贸易予以限制，共实行措施47项。低碳贸易壁垒的提出，正是发达国家对本国贸易的最好保护，口号喊得再漂亮，也无法掩盖贸易保护主义的实质。

2 碳关税对无锡经济发展的影响

在低碳贸易壁垒中，最重要的表现形式是碳关税。这个概念最初是由法国总统提出来的，针对的是未遵守《京都议定书》的国家。但实际上，多数发达国家都没有真正遵守《京都议定书》。美国，拒绝签署《京都议定书》，而他是世界温室气体排放的头号大国。加拿大，签署了《京都议定书》，但随后就宣布退出《京都议定书》。在《京都协定书》中，广大发展中国家暂时不承担减排份额。发达国家自身不愿意承担降低碳排放的义务，但对别国产品征收碳关税却很热衷。这充分证明了它们假借倡导绿色经济，发展低碳产业之名，而行贸易保护之实的本质[5]。

无锡是中国重要的经济中心城市，以轻工、纺织、电子、冶金、机械等行业闻名全国。同时，这些行业都是高污染、高能耗的行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排放。也就是说，无锡在经济得到迅速发展的同时，环境面临了巨大的挑战。一旦征收碳关税，无锡如果还按现状发展，这些高污染、高能耗行业必将让无锡付出巨大的税收成本，严重的影响到无锡的出口贸易发展，从而使无锡的经济发展受到巨大的阻碍。

3 无锡经济发展的绿色转型路径

面对低碳贸易壁垒，无锡必须绝地反击，发展低碳经济，走绿色经济之路。无锡必须运用SWOT分析，考虑自身的优劣势，面临的机遇、机会和威胁、挑战。从另一个侧面来看，无锡经济的外部自然环境是容不得有丝毫的损害，无锡市政府、企业和整个社会都得牢记西方发达国家利用碳关税固然有着打压中国贸易空间的保护主义色彩，但无锡从人口密度、资源禀赋到环境负荷的极限容量，都不允许再走伦敦、巴黎那样发达国家城市所走的老路，即先发展后治理。无锡把发展经济与保护环境两者兼顾，找准城市定位，2009年开始无锡拉开了由传统工业基础上的千年古城向文明“四城”（生态城、旅游和现代服务诚、高科技产业城、宜居城）的历史性变革的宏大帷幕。2012年在省两会上，无锡市委书记黄莉新提出，要全无锡努力，共同打造“魅力无锡”、“创新无锡”、“创业无锡”和“幸福无锡”。无锡的将来就不仅是经济繁荣、社会和谐，还是一个环境友好，走低碳之路的新无锡。无锡经济的绿色转型，走低碳之路，具体是通过以下的路径来实现的：

3.1 调整产业结构向低碳经济发展

无锡经济的产业结构，经过了30年的不断调整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2010年，服务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达到42.6%。从2006年到2010年，三次产业就业人员比重由11.8:55.1:33.1调整为6.2:54.8:39.0。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占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比重45.7%，比“十五（2001-2005）”末2005年提高12.3个百分点。高效农业面积占农业用地面积比例提升到53.9%。从三次产业的就业人员比重来看，第三产业比重过低，工业“偏热”与服务业“偏冷并存”，与西方发达国家第三产业从业人员将近70%的比重相比差距依然很大，还是发达国家几十年前的平均水平。相对不合理的产业结构对无锡的经济、社会和环境产生了负面影响。

无锡在经历重工业比重持续上升的时期，环境压力明显高于其它时期和地区。在无锡经济倡导并大力发展以高新产业为核心的技术密集型阶段后，污染强调已大为下降，环境也开始改善，一度被污染的太湖水域的水质也达到了要求的指标。战略性新兴产业快速崛起，微电子、新能源、软件与服务外包等产业发展达到国际国内先进水平。在“十一五（2006-2010）”之后，无锡市在科技创新方面取得重大突破。大力建设创新经济领军城市、建设无锡低碳城市，自主创新能力明显增强。

3.2 建设低碳无锡，推进传统产业升级，实现能源的清洁、有效利用

无锡的传统工业的发展离不开化石燃料所提供的巨大能源，能源结构的高碳化是传统工业化的必然结果，高能耗、高污染的无锡传统工业所造成的温室效应对无锡的陆地环境、水资源、生态环境的破坏使得无锡发展低碳经济、对传统工业的升级变得刻不容缓。“十二五（2011-2015）”规划期间，无锡禁止新建火电厂，将燃煤热电资源进行整合，削减市燃煤总量，强化能源科技进步和创新，促进煤炭清洁高效利用，使能源利用效率不断提高。“十二五”规划的能源目标是，到2015年，原煤消费量占无锡市能源消费总量比重下降10%，作为清洁能源的天然气消费量年增长15%。

作为化石燃料的能源替代，无锡大力发展光伏产业。无锡市目前已经聚集了尚德、浚鑫等太阳能光伏电生产企业和配套企业的产业群，是中国最大的太阳能光伏电产业生产和出口基地。于2005年底挺进世界光伏电企业前五强，150兆瓦太阳电池的制造能力，使尚德成为全球四大太阳电池生产基地之一[6]，2007年尚德公司的产量为360兆瓦，按公司对产品保证稳定运行25年计算，可生产100亿千瓦·时绿色电力，这相当于减排二氧化碳735万吨。2011年尚德已是全球最大太阳能面板制造商，公司建立以来的十年中，尚德电力组件出货量已累计达到5GW。以尚德提供的产品为能源的无锡出口商品有效规避了低碳贸易壁垒的限制。

3.3 发展循环经济，走无锡低碳之路

循环经济（cyclic economy）是以资源的高效利用和循环利用为目标，以“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为原则，以物质闭路循环和能量梯次使用为特征，按照自然生态系统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方式运行的经济模式。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是无锡低碳之路、实现经济绿色转型的有效手段之一。无锡市积极构建循环经济体系，加快制定循环经济的行业和社会标准，大力开发和推广资源节约、替代和循环利用技术，促进资源循环利用、企业循环生产、产业循环组合和社会循环消费。无锡市目前已建成工业固体废物处理、工业废水回用等15个循环经济产业链。为实施一批重点节能和循环经济项目并建成一批循环经济企业、基地和园区，无锡市正全力组织实施绿色生产和低碳排放企业示范工程，尤其在传统高能耗、高污染的冶金、化工、机械等制造业和建筑、交通等领域开展技改创新，大力发展绿色化工、绿色交通、低碳冶金等。目前每年达到绿色生产审核标准的企业在150家左右。作为无锡市“十二五”规划的目标，在2015年，重点农业、工业、服务业园区建成循环经济园区，太湖沿岸纵深5公里范围内建成循环经济区[7]。

4 实施以政府、企业和个人为主体的三位一体的系统工程发展无锡低碳经济、实现绿色转型

无锡市现已出台了多项关于新增产能的能效控制、淘汰现有落后工业产能以及对现有工业产能的技术改造的整改计划和相关条例，但到距离真正落实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无锡市要真正实现发展低碳经济、实现经济的绿色转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是一项系统工程。改革开放以来，尤其在我国实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以来，我们强调要发挥市场的作用，发挥市场那“看不见的手”的调节作用，我们常常忽视了在发展无锡低碳经济、实现绿色转型的过程中，政府的参与是不可或缺的。为应对低碳贸易壁垒，也不仅仅是无锡的外贸出口公司的事情，同样发展低碳经济，实现无锡经济的绿色转型也不仅是政府，或仅仅是企业的事情，它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以政府、企业和个人为主人翁的，为实行主体的一项长期的事业。

以应对低碳贸易壁垒为契机，把无锡打造成低碳城市，就是要发挥每一为市民、每一个员工的主观能动性，以无锡城市空间为载体，实施绿色交通和建筑，转变居民消费，创新低碳技术，从而达到最大限度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目的。政府搭建发展低碳经济的平台，并负责行使监督职能监督，企业不能只顾利润最大化，还要肩负社会责任，注意到公司利益与环境的关系，公司的发展不应建立在环境负荷增加的基础上，市民具有良好的节能环保意识，并肩负起监督政府和企业的能源消费状况的责任。

［1］李健.非关税壁垒的演变及其贸易保护效应:基于国际金融危机视角[M].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1.

［2］边永民,蒋硕.一类新型的贸易壁垒:碳壁垒[J].2009(10).

［3］百度百科:碳关税[EB/OL].http://baike.baidu.com/view/2094552.htm.

［4］何英.美清洁能源安全法案能顺利过关吗[J].中国能源报,2009-7-6.

［5］刑继俊,黄栋,赵刚.低碳经济报告:一个世界性的议题,正在改变你我的生活[M].电子工业出版社,2010.

［6］无锡尚德太阳能电力有限公司[EB/OL].http://baike.baidu.com/view/3554171.htm,2012/12/9.

［7］无锡市人民政府文件,锡政发[2011]27号.市政府关于印发《无锡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的通知[S].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