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品读黔东南
2007年7月,余秋雨来到黔东南,一周的文化之旅,让他得出这样的结论:现代人类精神价值的回归,黔东南提供了一种可能。
隆里是人类互生和谐的文化孤岛,当今人类文明的最好典范。
在隆里,历史本着和谐的思维,最后快乐地走向了和谐共生。
一切军事冲突域政治冲突最后留下的都是文化成果,所以我们要以保护文化成果的方式来保护整体历史。这是隆里留给我们的一个重要文化遗产。
鼓楼下的公民社会提供了一个生态标本,让我们看到了整体意义上的美好原生态的诗意栖居生活。
肇兴要让所有的外来人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真正好的生活,让它成为一个范本留在这里。这样就会让外来者恭恭敬敬来对待。它有资格成为将来中国和世界很多人仰望的对象。
这是一个理想社会的状态,原来以为是美学家的一种期盼,其实在肇兴已经得到了体现。
这里的夜晚,太像夜晚了。
岜沙人用非常简单的生活方式,过着一种非常长久的一个生命历程。
在岜沙人中没有出现哲学家,但他们这种生存的方式就是哲学。
世界上没有哪一种葬礼比岜沙人的葬礼更贴近自然、贴近生命,与其说这是一种葬礼,毋宁说这种葬礼更像是在吟唱一首关于生命的赞歌。
如果说,文化生态是一门最重要的当代课程,那么,这儿就是课堂。
我走进萨玛祠时有一点感触。人们祭祀的对象并不是供人们跪拜的神像或是人像,她的造型居然是一把伞……这个小小的祭坛产生一种生命的温馨,崇拜者和崇拜对象有一种彼此之间的关爱,构成一种不可分割的历史。
三宝的历史并不重要,因为历史上最重要的东西活在人们记忆当中。萨玛这个崇拜对象已经在侗族世世代代人们心中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在三宝,歌声形成了民族的默契、村寨的共识、世代的叮咛。这个民族也许没有课堂,而侗族大歌就是最好的学校,是最好的美学课。在歌声里,这个民族所有的课程都可以包融了。
西江的美丽是全方位的。
这些美丽是长期的迁徙、奋斗的结果。苗族的祖先走了一条黑暗而神秘的路,为了求生存,跌跌绊绊地走了几千年,最后有一个终点叫西江。
所有的民族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在古代史上,大家遵循的是丛林原则,不知道有多少物种被毁坏,也不知道有多少部落被消灭。西江的美丽是对几千年奋斗史的一个漂亮的回答,大家争呀争,留下了一些美丽的后代,这让人感到振奋。
西江对历史的回答是美丽,美丽得那么完整,那么充分,这值得羡慕。
有三种力量,一是军事的力量,二是商业的力量,三是宗教的力量,在明清两代,汇聚在这里,使镇远成了当时南中国的一个亮点。
在镇远到处可以看到像小型百科全书式的无所不备的中国精神的缩写本。
镇远成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与生态的大聚会,成了一个诸神的狂欢地,成了佛教、道教及儒家等各种宗教和精神信仰交汇融合之地。
(本文摘自《余秋雨黔东南纪行》 责任编辑/ 哈文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