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夫/文
看老贾平凹的画作,印象更像是在做梦,黑乎乎的虎啊,满面宿墨的人啊,还有鱼非鱼人非人,注定是只能出现在贾氏笔下的新物种,一一都从他的纸上跳将出来。那棵华山松,枝干真是有力,用笔真是老辣,下边横躺一裸女,旁竖坐一猴子,不知是什么故事,令人想入非非,这便也是一梦。老贾的《老屋》更是一个梦,那屋子分明太暗,要暗出鬼魅。还有《游海图》《问鱼》,都是梦里的事情,不会是太阳下的情节,这种画晚间是不敢看的,还有他的《女人与陶瓶》,白天看看无妨,还会在心里想想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梦。是那张胭脂脸已经掉在了陶瓶之中想去捞?还是那张脸已然被俗世污秽,暂且揭下来放在陶瓶中洗它一洗?还有那只龙之弟的老虎,看那狂叫样子,也只能是在梦里跳出来。
1987年我去贾平凹家,那个家还真是小,里边屋门玻璃上虚虚贴一纸,上书三字“静虚村”,每个字有拳头大。屋里是——佛头。是——陶罐。是——石头。是——又一块石头!还有不知谁家用过的宝剑,还有一支笛。我当时想,老贾难道吹笛?
老贾笔下的那张“土地之神”最好是广泛地印几十万张,分发下去令他去当门神,贴在百姓门上怕是连恶鬼都不敢靠近,这“土地之神”之狰狞,比恶鬼还要多几分。艺术家喜欢做白日梦,他们把自己的梦画出来,再让别人去做梦!
或者是,别人是在看他们的梦。
‖青萝卜
‖悲天悯猫图
‖高原
‖孤独之夜
‖架上的男女
‖驮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