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良善社会，靠平民还不够

杨阳

《环球时报》6月5日见报的刘迪文章《重建良善社会，得靠底层平民》认为，杭州“最美司机”吴斌以及“最美女教师”张丽莉等平民身上闪现出的温良和美德表明中国重建良善社会的希望在于社会底层。在他看来，中国教育培养出的知识分子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大多已沦为权力的附庸和市场的奴仆。这一观点，不能说完全没道理，但就其整体而言，笔者难以苟同。

中国社会的道德危机，近年来的确有日益严重的趋势，掌握更多资源、拥有更大社会影响力的知识分子或者社会精英群体对此应该承担主要责任，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们并非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事实上，那位“最美的女教师”本身也应算是知识分子。

中国的教育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但是我们不能，也没有理由让教育为日益严重的道德滑坡承担全部责任。中国教育的问题最多是将“粗糙的利己主义者”培养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已，而一个社会如果已经为“利己主义者”所充斥，那就显然不只是教育出了问题。

教育制度只是社会制度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社会整体的道德水准与教育制度有关，但毕竟是由整体的制度环境所决定的。一个良善的社会，需要一个良善的制度环境来养成。在这个制度环境中，为善者会得到鼓励，为恶者会受到惩罚，既不为善，亦不为恶者，也能得到理解和宽容。

由于种种原因，中国的制度创新长期落后于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这不仅带来了观念系统的紊乱，也造成了制度规则的含混和结构性缺失，长此以往，在一定的范围内形成了所谓劣币驱逐良币的制度环境。

官员或者平民，精英抑或草根，在构建良善社会的过程中，都应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当社会出现严重道德滑坡时，掌握更多资源的精英群体理应承担更多责任，在面对吴斌们时，他们应该做出更为深刻的反思和反省。

总之，知识分子掌握着部分话语权，在建设良善社会中应该发挥比一般平民更为积极的作用。官员们则掌握着我们社会中全部的行政资源、立法资源和司法资源，他们的观念和行为不仅对整个社会具有很大的示范作用，而且还决定着中国社会的制度环境和政策导向，他们应该发挥核心领导作用。▲（作者是中国政法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