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诗魔
1.我不得不说我的求学路是多么艰难,从临沂到武汉,一路上吐了七八次,我晕车。我是坐汽车来的,到武汉时已是夜里11点多。在车站苦挨到天明,我按着入学通知上的说明,坐公交车去学校。但那年,我还不懂得怎样坐公交。稀里糊涂坐到傅家坡还是哪,失去了方向,无奈,只好打的。
2.“师傅,到不到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什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说慢点儿,太长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你直接说财大不就行了?”我们学校的大门很大,并不是因为学校多么博大,只是因为校名太长,门小了放不下名字。
3.我到学校遇到的一件事影响了我大学四年。我领了军训服、钥匙和一卡通之后,便去买被子脸盆等生活用品。有个师兄有意无意地把我带到留学生餐厅附近,我在那边买了比学校定价便宜很多的生活用品。我很感激他。直到大二那年我才知道,拉客源是有提成的。在财大,不会做生意是没脸带师弟的。
4.仍旧是那位师兄,带我买完东西,又带我找宿舍。我由感激变为感动。我的宿舍在中区二栋301。那位师兄带我转了一大圈后遗憾地告诉我,找不到。我问他读大几。他说他读大二。我实在想不出一个人在学校待了两年竟然不熟悉学校是何原因。谈恋爱后我想通了,两个人朝夕相处也未必了解对方。
5.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可推开门才发现,我们宿舍早有人先到了。他看起来大概和刘德华差不多高,长得和刘德华差不多帅……他就是我其中一位室友,叫汪杨,后来大家都叫他汪叔。事实证明,他早到并不是偶然的。汪叔年龄比我们小,却比我们看起来成熟。这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比别人更早地恋爱。
6.我们的床铺上都已经放了纸条,上面写了我们的名字。汪叔的老爸说:“不用管它,自己挑个好床位就可以了,字条可以调换。”我两眼放光,盯着汪叔的床位。显然,最好的位置已经被早熟的人占去了。无奈之下,我只好睡了靠门口的那张床。我每天看着他们进进出出,一睡就是四年,如梦如幻。
7.某一天,一个师兄来找我,发现我睡在靠近门口那张床上,很纳闷。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早就帮我选好了床铺。我问他是哪一床。他很自信地指向一个方向,我发现那正是汪叔睡的位置。汪叔,毫无疑问,是改变世界的那个人。
8.我有时候一直在想老易和狼王他们俩到底是谁先到的。起初是模糊的。当我闭上眼睛,让自己回到那个夏天的那个上午的时候,我才能弄清楚。小胖是最后一个到的。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却时时刻刻走在我们前面。但他和汪叔的超前不一样。汪叔是抄近道走在前面,小胖是超过我们走在前面。
9.我很庆幸我们寝室是五个人,而不是像很多寝室一样是四个人。五个人,打麻将多出一个,斗地主凑两桌还差一个,生活平添几多乐趣。我们一起把窗子拆下来晒太阳,以为如此就可以成为阳光男孩。我们有争吵,也有拥抱,有分歧,也有喜极而泣。从那天报到,到之后的四年,我们一直并肩而站。
10.初到城市,我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我天生带着些许自卑和自尊。我热爱着土地,虽然我不擅长干农活。那时,我对城市还怀有惶恐的心情。我不会上网,不会用ATM机,不会说普通话,一肚子的困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而别人此刻或许在困惑一肚子的肥肉该怎么解决。这就是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