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冰冰

林奕华

港台的普罗大众提起“冰冰”，能分得清楚哪一位姓李，哪一位姓范者还属少数。可能因为同名之外，二人的相近之处比不似之处多，主要是出席大型国际影展，或更正确说法是亮相红地毯如家常便饭。像刚过去的戛纳影展，两位冰冰小姐也是前后脚，一个走了，一个又来了。但真要说到哪一位冰冰的出没更惹人注目，不熟悉内地明星行情者，一时间很难公正、公平地给二人评定高下。以致“我认为只要穿着得体就好，不需要太夸张，很怪的样子”此语甫从李冰冰口中一出，煽风点火者随即有机可乘：“是她向范冰冰放话，暗讽她那袭今年又在戛纳影展大出风头的‘陶瓷装。”

好事之徒正要看范冰冰有何回应，否认有出言不屑的李冰冰如此拨乱反正：“记得小范曾经说过，万箭穿心，习惯就好。”私交如何没有人知道，但借用对方的警语替自己“解围”，却清楚表明同行不一定如敌人，反而更应同病相怜——有什么比“你证我证”更能消灭心结和烽烟？好一位女明星，也是“政治家”！

给女明星制造酸风醋雨是娱乐媒体的天职，在“双冰”之争屡屡成为话题前，李冰冰与周迅便曾因“谁是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盛传而貌合神离。都是影后的李和范自该只有更多“交锋”——李冰冰凭《风声》扬威台湾金马，范冰冰也凭《观音山》拿下东京电影节影后，娱乐至上的前提下，二人当然很难不被编演“既生瑜，何生亮”的戏码。

谁叫大家一样“咁高咁大”？内地女明星出人头地者早有章子怡，后有高圆圆，可是“双冰”到底更觉势均力敌，因为连到好莱坞发展也是你我不遑多让——李冰冰仗义代替章子怡出演王颖的《雪花与秘扇》，范冰冰也被传出已签片约，只差尚未证实是《钢铁侠》第三集。

李冰冰说过：“愈来愈多中国电影人走上国际舞台，这是好事。”范冰冰则不止是以女明星身份出使外国，她还是外国高级定制服模特，兼任中国文化图腾的代言人：由“龙袍”、“仙鹤”到“瓷器花瓶”。李冰冰在众多晚礼服中以“青花瓷”造型亮相便相对“偶一为之”。

的确，在范冰冰之前，中国女明星要在外国影展弘扬中国文化，常见的不外是一身旗袍。范冰冰之后，除了时装与文物的一体两面能让中国作为符号得到最抢眼球最被谈论的效果，身穿这袭衣服的人也变相赢得时间的青睐：如果外国人忘不了我们的吉祥物，那就任谁也不会轻易忘记以它们来提醒我们是“谁”的那个人。任重道远的历史任务，乍看比不上主演“走上国际舞台的电影”名利双收，然而，历史不断印证，中国女演员的中国形象往往比她实际演过哪一部外语片更能流芳百世。可见把戏服穿出戏外的，已不止是女明星，也是好一位“外交家”！

冰冰和冰冰，都是中国代表时代的宠儿，无分彼此，相得益彰。